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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星期天,已上了高中的余小丽休息在家,中饭过后,她和母亲余香兰在自家的小店中一边照看着生意一边扯闲篇。
“妈妈,现在很多乡下人都到大城市里打工去了,青壮年基本都看不见,村子里全部都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是啊,大城市里遍地都是黄金,城里人偏偏眼色都不好,所以乡下人都跑去拣黄金去了。这不,你三个舅舅和你二舅妈、三舅妈也都去打工了。”
“真的有黄金吗,那我何不也去捡呢。”
“想的美,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把书读好,城里再多的黄金也不是你能捡着的,你的精力就是一心放在学习上,别胡思乱想,你只有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拿到文凭,然后冠冕堂皇地到城里去找个好工作,那时城里的黄金才会理所当然地到你的腰包。”
“我不想再读那个书了,整天ABCD、之乎者也地没意思透了,我想休学,到大城市去见见世面,闯当闯当,去打工挣大钱,捡黄金。”小丽信誓旦旦地越说越来劲。“总比老待在这个还没有足球场大的小镇子上强吧,一不小心我能混成个城里人呢?”
“你就拉倒吧,你个小丫头,整天到晚大脑里净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是有黄金你也拣不动。你文化没有文化,技术没有技术,还挣大钱呢,要饭还差不多。你只有乖乖地好好读书,有了学历,有了文化,才可能在城里站住脚,再寻一个规规矩矩,有学识、有才能的人嫁了,这样你才可能变成堂堂正正的城里人。象现在这样城不城、乡不乡的成何体统,何况你现在还小,又是人地生熟,到了城里不尽等着受欺负呀。还挣钱呢,家里又不是缺你吃缺你穿,要你去挣什么钱,你凭什么去挣钱呢,只凭一张漂亮的脸蛋吗?”余香兰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不过是有大脑的人都能猜的到她下面会说什么。
“我不就这么一说吗?看你嘚啵嘚啵地急得像个猴似地,这么长篇大论地,象个教授样,我要是真的想走,你能拦得住吗?真是越老越顽固,不可思议。”
“你个小丫头片子,没上没下的,说妈妈是老顽固,还嘚啵嘚啵地跟猴似的,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余香兰说着就抬起手,做出要打女儿的模样。
小丽忙闪一边,并冲着妈妈做了个鬼脸后说:“不和你讲了,讲也讲不通,你就是个老顽固,顽固不化,我到后面洗个澡去。”
“好吧、好吧,要洗快去洗,这会儿没什么生意,一般要到三点钟以后才会忙呢。”
“那我就去洗澡了。”小丽说完向妈妈抛了一个飞吻就笑嘻嘻地转身一蹦一跳地跑后面去了。
小丽进了客厅,见到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的陈阿根,便顺口说了一声:“爸爸,我洗个澡哟。”
“嗯。”陈阿根未见反应地哼了一下。
挂钟跳过了半小时,陈阿根忽感内急,本能地站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此时的他把小丽还在洗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到了卫生间门口,他若无其事地拉开了玻璃门,一只脚也随意地迈了进去。小丽的一声惊叫,吓得他魂飞魄散,下意识地退了出来,并顺手拉上了那门。然而,他退出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定了定神,小丽天仙般的胴体映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的思想在做着激烈地斗争,也曾想到“不行,不行,那可是自己养大的女儿。”可是又一转念,另一种邪恶的思潮充塞了他的灵魂“又不是我亲生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刻不取更待何时。”他的眼眶不断地放大;他的血液不停地升温,他的心跳蹿到了最大加速度。罪恶的心理促使他不顾一切地拉开了玻璃门……。于是乎就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满足了****的陈阿根慢慢地站起身,望了望仍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的小丽,面无表情地转身步出了卫生间,回到原地,套上裤子,重新坐到沙发上。左右开弓,陈阿根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然后双手抱头不住地摇晃,犯下了大罪的他此时此刻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不难猜想。
再说小丽,缓缓地曲身爬起,可仍然是坐在冰凉刺骨的地上,双臂交叉着抱住身体,低下头半晌未发出声,只有那酸痛到心底的泪水一串串地落在小腿和脚上。好久、好久她才站起,胡乱地擦干身上的水滴,套上内衣裤,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冲出卫生间飞奔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扎在床上号啕大哭。
小丽的哭声惊天动地,小丽的哭声令人心碎。悲痛至极的小丽不知哭了多少分钟,这个时刻时间好象不是时间,泪水也似乎没有止静,小丽的身体技能也仿佛全部消失,只会哭了。是被小丽的哭声所惊动,还是恰巧有什么事情,奶奶黄秋芳忽然出现在客厅,当她听到了小丽从房间传出的哭声,便问坐在沙发上的儿子陈阿根道:“怎么啦,小丽这是怎么啦?哭得这么伤心,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被谁欺负啦?”
“谁知道呢。”陈阿根双手一摊故做不知地回答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一直在客厅里呀,是你骂她,欺负她的吧。”
“怎么可能呢,我干嘛要骂她,又怎么欺负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陈阿根的这句喜欢让人听了恶心。
“那她是因为什么呢?”
“不知道呀,妈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还纳闷呢,”他真会装。
“那我来问问,要是你真的欺负了她,看我怎样收拾你。”黄秋芳指着儿子狠狠地说。说完转身扣响了小丽的房门后叫道:“小丽、小丽,你开开门,我是奶奶,怎么啦?谁欺负你啦?告诉奶奶,奶奶你为做主。”
小丽没有理会,仍然在大哭。
“小丽不要这样哭,哭坏了身体就麻烦了,是不是你爸爸骂你、欺负你啦,告诉奶奶,我来治他。”
小丽依然没有理会,可哭声稍稍减弱。
陈阿根一看有机可乘,就过来拉住了妈妈,语气尽量装得温和地说:“妈妈,你不要管了,小孩子的事情你弄不懂,我来问问她、劝她、安慰她,你老人家还是回房休息去吧,不要告诉爸爸和小丽她妈,省得没事搞出大事来。”说完他便连哄带骗、连拉带拽地将老太婆忽悠出客厅。
毕竟不是亲奶奶,疼爱只是表面上的,不可能深入到骨髓里,否则陈阿根再怎么忽悠也不可能奏效,她肯定要问出个究竟来,起码会去告诉余香兰。那样的话,以后的事情恐怕就不会发生了。
陈阿根见母亲走了,就又回转身挪步到了小丽的房门口,他用力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动,便提高嗓门冲着里面说道:“小丽、小丽,别再哭了,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你千万不要再哭了,哭哑了喉咙不好上学了。”
“滚,你是个浑蛋、强奸犯,你算什么爸爸,对自己的女儿做那个事,配当爸爸吗?我要告你,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送你去蹲笆篱子,吃牢饭。”
“不要,不要,小丽,千万不能去告,告了我,你妈妈怎么办呢?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传出去你的名声也受到影响,就算是爸爸求你了好吗?”
“滚、滚……!”
“好好,我走,我走,你可不要再哭了噢。”
小丽没再哭了,她翻身坐起靠在床头,她的牙齿咬的嘎嘎响,双唇紧闭,恨从心中直冲到脑海。告他,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尝尝牢狱之灾。小丽的眼前出现了一幕——警察把陈阿根拷走了,爷爷、奶奶一边追赶警车,一边撕心裂肺地呼叫,他们都多大年纪啦,哪里追得上警车呢,一溜烟那车就没影了,奶奶腿一软摊坐在地上,鼻子眼睛里全是泪水;爷爷蹲在一旁不停地擦揉双眼;妈妈斜靠在店门口,一副无可奈何的苦脸,那表情是恨、是怨,令人无法想象;弟弟小强站在妈妈身边,小眼睛紧盯着警车远去的方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个家少了陈阿根,如大树倒了,房屋塌了,小店也自然维持不下去了,两人老人家像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半点的精神。这样一来,我和妈妈也没有脸面再待在这个家里了。可是我们上哪里去呢,再回外婆家吗?那丑事不就一并带过去了吗?余家坝村的人还不在背后指手划脚地偷偷发笑吗?小强又怎么办呢?谁人来照应他呢?小丽不敢再往下想,只得百无聊赖地摇摇头,有一句话在心里说:“不行、不行,那样的话妈妈又该咋办呢?再次离婚吗?她已经离过一次了,因为这事再一次离婚吗?离了婚她将怎样生活,谁还会再要她,她才四十岁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再回到洪福生身边,那可能吗?那家伙和我们多年没来往了,恐怕早就另有新欢了。再想想自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等事没有都可能无中生有,何况是有的呢;这一张扬出去,我的脸面还要不要啦,我还上不上学啦,还在不在这世人做人啦,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不告他,让他逍遥法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小丽又联想到他十余年来对我的好,疼我、爱我,处处事事地满足我,若这次将他一告,他做牢了,但又不可能判他死罪,他还会出来的,妈妈若和他离了自当另论,若是没离呢?那以后我和他还怎样相处呢?”小丽又摇摇头,这一摇二摇,摇得小丽如掉入了泥潭,不能自拔,犹豫彷徨的小丽一脸的迷茫。
“小丽,小丽,你个小死丫头躲在屋里干什么,洗个澡要这么长时间呀,我一个人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你还象尊佛似的杵在房中,是不是还等着我来上香啊?快快出来帮我。”余香兰来叫门了。
“嗯,嗯,你先去,我马上来,马上来。”小丽的思绪被打断了,她赶紧下床略加修饰便开门上前面店里去了,这时刻那墙上的挂钟刚好走到三点。
经过了这件事的小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一天说不到三句话,脸上也难见到笑容,不得不笑之时也是皮笑肉不笑,那对深深的酒窝好象是被电熨斗熨平了一样没有踪影。欢蹦乱跳的场景是完全消失了,尽管照例早出晚归地上学、放学。可一回到家就机械地帮助妈妈在小店里忙上一会儿即扎进她的屋子不出来了。吃饭还得三请四邀,姗姗来迟,坐下就吃,吃完将碗筷一推,站起身就走,旁若无人地一言不发,有时干脆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去吃。人也懒得叫一声,对陈阿根更是不理不睬,全然没有了过去的亲热劲,好象这里的人全是住客,与她毫无关系。奶奶黄秋芳不明就里地问媳妇道:“小丽最近是怎么啦,咋变成了个哑巴?”
“你问我,我问谁去呢?不知道这个死丫头中了什么邪。”余香兰耸耸肩,歪歪头不知其所以然。
“哎,姑娘大了,变得沉稳庄重了呗,你们不必大惊小怪的”爷爷不以为然地说。
“兴许是她和我说不想继续读书了,想休学到大城市去打工,我没同意,她心里不高兴了所至。”余香兰猜测着说。
“也可能是读书太紧张,累了,回来就不想说话了吧。”奶奶说。
“差不多”。
“差不多”。
心知肚明的陈阿根没有发表意见。他能说什么呢?小丽对他的态度已经是他感到客气的了,没有将那事说出来,更没有去告发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他还敢奢望什么呢?只好装聋作哑,做了亏心事的人还敢要求被害人对他怎样呢?平安无事就烧高香了。
日子在似平似静的状态中悄悄地过去了半个月,又是一个星期天。一早陈阿根和余香兰夫妇打开了小店的门,一边整理着店堂,一边聊起来。天南海北、家长理短地胡侃乱说一番道:“阿根,小丽说她不想读书了,要到城市打工去,这个小丫头不务正业,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净想些不着边际的怎么得了”。
“是吗?那可不行,不能让她瞎胡闹,外面的情况多复杂呀,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哪应付得了,还不等着人欺负呀。现在怎么搞的,乡下人进城打工都成风了,害得小丽也坐不安了,她能打什么工呢,没有三斤重的力气就想提十斤重的锤吗?岂有此理。不要同意她,千万不要同意哟。”陈阿根言语上象是关心,可骨子里是何居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是呀,她都说了几次了,我都没有松口答应。”
“对对,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小鸟的翅膀还没长齐呢就想飞了,她能飞吗?被人逮住了把她的翅膀统统拔了,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有谁来保护她呢。”披着羊皮的狼,说出了羊的话听了令人哭笑不得,可惜余香兰听不出来,反而产生感激之情,实在可悲。
余香兰还想说什么,刚要张口,小丽忽然从后门走了进来,看到二人都在店里,便冷若冰霜地脱口而出:“告诉你们,我决定不再上学了,出去打工,还有一个多月就放暑假了,我把这段时间混过去就走。”
“你敢,我不许你走,小鸟的翅膀还没长齐呢,就想飞呀,岂有此理。”余香兰借了陈阿根的话。
“我就走,就走,你又不能一天到晚地看着我,想走我随时都可以走。”
“我不给你钱,不给你行李,看你怎么个走法”。
“不给拉倒,我就孤身一人走,天下之大,不信就没有我安生立命的地方,反正我不再上学了,走到哪里算哪里,吃苦受罪我认了,总比在这个令人伤心的破镇子上强。”
“谁让你伤心啦,你给我说清楚。”
陈阿根一看苗头不对,心怀鬼胎的他赶忙打圆场说:“别吵、别吵,有话好好说。”
“我不管,反正我走定了。”
“你、你……。”余香兰又准备发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随即拿起了话筒“喂。”
“喂,是小妹吗,快回家来看看,妈妈摔倒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余香兰的大哥余香平急切的声音。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摔倒的,伤的严重吗?”
“一大早的事,看样子蛮严重的,快回来。”
“送医院了吗?”
“她不肯上医院,你来劝劝她,她最听你的了,没你可不行呀!”
“好,我马上来。”余香兰放下话筒,转身瞪了瞪小丽,就准备走人。
这时候陈阿根说道:“别急,别急,我骑车送你去吧。”
“好,好,快走,快走,小丽你看着店。”
“去吧,去吧,店里有我呢。”
他们走了,小丽留在店里,一会儿生意来了,小丽就开始忙起来。说来也巧,这天的生意出奇的好,小丽是忙前忙后,忙上忙下,根本就无暇去想刚才的事。爷爷、奶奶和弟弟时不时地到店里来绕绕,可他们又不会做生意,根本就帮不上忙,连晚饭都是奶奶端到店里让小丽吃的。一直忙到傍晚打烊时小丽才得以歇下来喘口气,可人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晚上,累了一天的小丽没有心思再看电视节目,草草地洗了洗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人间的事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善良和宽容不一定能够得到理解。要不然古人怎么可能编出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呢。
后半夜刚至,睡得正香的小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一个重物压在身上,她不经意地用手一推,觉得是个人,她大吃一惊,赶快抽身拉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啊,那人是陈阿根。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上次没告发你,你竟然得寸进尺,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一定要让你去吃牢饭。”
“你敢,你要是去告,不等到来抓我时,我就把你们母女俩人都给杀了。不信你就试试看,我说到做到。”
小丽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了陈阿根一副狰狞的面孔,露出了极其凶恶的目光,这是她从没有见到过的,不由得一阵寒颤,然而不甘屈服的她还是惊恐万太地大叫道:“救命、救命……”
“不许叫,不许叫。”陈阿根慌忙地用一只手堵住了小丽的嘴,又翻身躺在小丽的身上。
小丽拼命地反抗,左转右转身体,并双腿狂蹬床板,欲下床夺门而逃。
陈阿根哪里肯依,用力将小丽推倒在床头,并恶狠狠地猛抽了小丽两记耳光,嘴里还狠毒地说:“别动,再动就掐死你。”
小丽被他的淫威吓傻了,目瞪瞪地睁大着眼睛望着他,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陈阿根见状,又一次灭绝人性的奸污了人丽。
兽性发完后的陈阿根走了,临走时从牙齿缝里吐出一句话:“不许告诉任何人,更不许告官,否则我让你母女死得很难看。”
小丽没了睡意,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这次她没有哭,园睁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久久地发呆,双唇紧闭,牙齿摩擦出咝咝地声响。
此情此景惨不忍睹,令人心寒,象鲜花一样的妙龄少女先后两次被罪恶的歹徒无情地摧残。就因为不是亲生,就因为她是漂亮女人吗?可恨!继父、继父,既然沾了父字,就应该有个父亲的样,难道这就不算乱伦,难道这就可以胡来吗?可叹。人性的良知值于何地,高尚的情操又抛到了哪里,这样低俗下流和畜生有什么两样,配称为高级动物吗?可杀。
小丽仍呆呆地靠在床头,陈阿根走时抛下的那句话一遍遍地在她的耳边回响。她不怕死,也许死了倒落个干净,可是她怕妈妈死,妈妈已经很不幸了,好不容易过了十来年比较安逸的生活,不能因为我而使她命丧黄泉呀,罪不在她。为何要让她遭受悲惨的恶运呢。还有弟弟小强,小小年纪就要失去双亲,失去无忧无虑的生活,成为了孤儿,苦不堪言,那他将怎样生活呢。还有……,小丽这时已不愿意去想那二老了,反而加恨于他们,就是这二个老东西,生出这么一个邪恶的儿子。走!对,走,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挣脱那恶徒的魔掌,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环境中开始新的人生。小丽下定了决心,说走就走,一不做二不休,天一亮就收拾行装走人。此时小丽定下心来,并抬头环顾四周,她看到房门是插上的呀,那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呢?当她又看到窗户时恍然明白,窗户没关,他是翻窗而入,小丽悔恨不已。
天空刚有点泛白,小丽就起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几样化妆品,和昨天白天做的营业款,一并塞在一个旅行包中就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穿过客厅,走到了小院子的前面。小知是起夜小解,还是年老了觉少走出屋子的爷爷陈丙茂,正好和小丽打了个照面。
“哎,小丽,这么早你是要干什么去。”
“哦,爷爷,我去上学。”小丽一边搭腔一边继续向外走。
“等等小丽,不对呀,你这不是去上学,上学没这么早的,再说你提的也不是书包呀。”
说话声惊动了屋里的奶奶黄秋芳,她快速地跨出屋子,一见到小丽的情形像似明白了什么的脱口说:“小丽,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一个人都没打招呼就玩消失,是不是太不象话了。”
奶奶的声音比爷爷高八度,因此也吵醒了陈阿根和陈小强,他们俩人不约而同地也到了院子里。
小丽一见实在是瞒不住了,就索性来个直截了当地说道:“是的,我要走,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没有磨盘大的小镇。”
“那你是要到哪儿去,去你外婆家吗?”爷爷问道。
“不,我到省城去打工去,挣钱养活自己。”小丽回道。
“姐姐、姐姐,你干吗要走,不上学啦?你走了谁帮我检查作业,谁陪我玩呢,我不让你走,不让。”弟弟小强扑到小丽的身上带哭腔地说。
“弟弟,不要怪姐姐,姐姐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等你长大就会懂得姐姐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了,你好好读书,将来一定要比姐姐有出息,姐姐提前祝贺你。”小丽也有所激动地说。
“为什么待不下去了,你说清楚呀,这家里的大人对你不好吗?是的,我们不是你亲爷爷、奶奶和爸爸,可也没把你当外人对待呀,你从小就来到这个家里,我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呀,你这么不明不白的一走了之对得起谁呢?再说你妈妈不在,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呀,她回来后向我们要人,我们怎么对她交待,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呢。阿根,你怎么不说话,哑巴啦。”奶奶生气地说。
陈阿根一听到妈妈直接点了他的名,一时间象个贼似地躲闪不及,理屈词穷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才装好人似地说道:“不要走,在家处处好,出门万事难,你小小年纪,未经过风浪,走出去怎么生活。”他边说边过来欲将小丽拉回屋。
小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冲奶奶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
“好吧,小丽,你要走可以,不想说什么原因我们也不逼你说,但无论如何你得等你妈妈回来后再走,她可是你亲妈,你不能不有个交待就不见了踪影。爷爷说。
这下小丽没话说了,爷爷、奶奶的话句句在理,她没理由再固执下去,再说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故而她稍稍冷静了一下后说道:“好吧,我暂不走,一切等妈妈回来再讲,爷爷、奶奶、弟弟你们都回屋吧。”说完她转过身回自己房里了。
小丽没叫爸爸,陈丙茂、黄秋芳夫妇感觉到小丽和陈阿根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这俩老人同时将目光移向了儿子,那目光中除了疑问没有别的。
三日后的晚饭时分,余香兰回来了,告诉这里的家人,她妈妈没事,摔了一跤,受了点轻伤无大碍。小丽这时看到全家人都在,就把决定要走的想法说出来了。余香兰表示坚决不同意女儿荒废学业不走正道,还大为光火地挥手要打小丽。小丽寸土不让地和妈妈争吵起来,母女俩唇枪舌剑地你来我往,一时起火药味很浓。这时候爷爷摆摆手希望她母女二人先冷静下来,然后语气平和地问小丽道:“你书念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半途而费呢?你手无缚鸡无力,到了外面不就等着受罪吗?”
“遭罪就遭罪,反正我不在这里待了,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这个没巴掌大,踢球都落不在界内的地方,我越早离开越好。”小丽说。
“你总该有个原因,有个理由吧,否则你在这儿待了十余年,怎么说想离开就离开呢?”奶奶插嘴说。
“原因就是没有原因,理由也是没有理由,这个让我不顺心的地方我恨不得立即就离开它。”小丽不敢说出真相。
四个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陈阿根心中有数之外,那三个都不明白小丽哪儿不顺心了。
“不行,由不得你胡来。”余香兰气道。
“妈妈,你要是非我阻拦我,我就去死,你是愿意和我暂时分别,还是永远失去我呢?”小丽甩出了狠话。
“你……。”余香兰无言以对。
陈阿根一直没有开口,他开得了口吗?敢开口吗?小丽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他心里清清楚楚,这个时候他又能说什么呢?何况本来他的角色就是个继父呀。
爷爷、奶奶和余香兰对小丽的反常表现都看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怀疑的焦点全都指向了陈阿根。但此时此刻这三人都不愿意揭露真相,那二老是因为陈阿根是他们的亲儿子,小丽毕竟只是非亲生的孙女,假如真的是陈阿根欺负了小丽,他们能将儿子怎么样呢,这个家儿子可是个顶梁柱呀,他一倒那家不就散了架吗?余香兰是觉得这个场合不能把事情闹大,她得背后里追问陈阿根,因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此事闹大了怎样收场。这三人各怀鬼胎,可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都想把事情早早地结束。
“也罢,香兰,小丽既然没心思再读书了,你硬逼着她读,那书肯定也读不好,何不顺水推舟由她去吧,倒是要好好想想,能否帮她安排个好的去处。”陈丙茂老谋深算地把话题给引到了这个上面。
余香兰听到此话,定了定神思量了一会儿,望望二老,再把目光转移到了陈阿根身上,并直眉瞪眼地盯着他,她已经感觉到陈阿根和小丽肯定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一刻还不便刨根问底,于是她顺着公公的意思冲着小丽说道:“好吧,我不逼你,是你自己要出去遭罪,将来可别怨恨妈妈,但无论如何,你得先安静下来,把这个学期上完,我这方面再和你三个舅舅联系联系,让他们想办法帮你安排个轻巧的工作,你稍安勿燥,我有了消息就告诉你,行吧。”
“好吧,我等你消息。”小丽答应道。
第三十章(大结局)
“……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那样过,生活就得前思后想,想好了你再做,生活就像爬大山,生活就像趟大河,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一个脚窝一支歌。”娶了娇妻,交上桃花运的陆新洲如同扎进了蜜池之中,周身的血液都好象变成了蜜汁,从头甜到脚,他整日里哼哼啊啊,不停地唱着各种歌曲,其中哼唱最多的就是这首《不能这样活》。不能这样活,那还怎样活呢?一个五十有七、还身有残疾,并且孤独了多年的半大老头,娶上了小自己二十岁,容貌娇美,身形迷人,又不贪其钱财,更具有资金和自食其力本领的女人,陆新洲难道不是幸运中之幸,福气中之福吗?那他还不满足,还想再换个活法吗?不是,千万不要这么理解,他哼唱这首歌曲,完全是出于对这首歌曲的喜爱。余小丽当然也不会这么想,她在陆新洲的关爱和照顾之下过着舒舒服服,衣食不愁的生活,渐渐地、渐渐地她发觉自己在好吃好喝的日子中开始有点发胖了,故而她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悠闲自在的混一天算两个半天,应该做点实事了,可做什么事呢?她除了会理发、烫发以外没有其它的技能,所以她想到重操旧业,重新拿起她引以为骄傲的理发剪刀和梳子。若是再不做事,那她自以为荣耀的苗条身材可能就会一去不复返了。于是乎她将此想法告诉了陆新洲,可是陆新洲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的收入是可以维持他和小丽的生活,不愿意再看到心爱的妻子操劳过度,对于丈夫的疼爱小丽是心知肚明的,可她还是坚持己见,陆新洲扭不过她,也就没再提出异议了,这样一来小丽就做好了再开一个美容美发店的思想准备。
想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店怎么开,开在那里,开多大规模的都还是个未知数,论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可只占有天时,因为从这时起到明年春节前都是酬备开店的绝佳时机,那地利与人和却还是纸上谈兵,小丽不得不暂时把那想法搁在心里,依然过着衣来伸手、茶来张口的享乐生活。这时距离他们结婚之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再有两日就是传统的中秋佳节了,小丽准备和陆新洲上父亲和阿姨的家里与他们共度这个团圆节。
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中秋佳节到了,下午,小丽和陆新洲拎着礼品。带着喜悦一同来到了洪福生的家里。小丽首先开口称呼道:“爸爸、阿姨,中秋节快乐。”
“快乐,快乐,你们也快乐,请坐、请坐。”洪福生热情地回道。
“爸爸,阿姨,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节日愉快。”陆新洲也随后称呼道。可是他的称呼却令洪福生和吴翠翠感到有些别扭,不难想象,洪福生只比他大几岁,而吴翠翠还没有他大,所以他也和小丽同样地叫他们,难怪不让其别扭,然别扭也好,不别扭也罢,作为已经和小丽成了夫妻的陆新洲是大还大、是小还小,这么叫是应该的。这些都是闲话就扯到这里了。
四人坐定后小丽又问道:“佳星弟弟呢,莫非又到外公、外婆家了吗?”
给小丽他们倒茶的吴翠翠顺口回答道:“不是,他现在是大小伙子,有一帮朋友了,这是和他那帮朋友在一起玩了。”
“佳丽,你已经结婚有些日子了,休息的应该也够了吧,是不是打算做点事了呢,总这么闲着有什么意思呢。”洪福生关心地说。
“爸爸,我正准备向你们二老汇报呢,我打算重操旧业,再开一个美容美发店,总这么无所事事的人都发胖了,再不做事恐怕就做不动了。”小丽说。
“哎,我前两天看见离我们家不远处的街边有一个美容美发店需要转让,我当时没在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你何不直接把那个店接手过来干,这不是省了很多麻烦了吗。”吴翠翠忽然来劲地说。
“哦,有这么顺手的事吗?那我可得去看看,那个店的规模多大,门口的环境怎样。”小丽急于知晓地问道。
“那店很清爽干净,面积多大我没细看,因为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门口的环境倒很不错,那店的边上就是一个农贸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只是这里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太远了,若是把那个店接下来做,每天往返地两头奔跑太不方便了。”吴翠翠补充道。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你们只要愿意接手自己干,可以把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或者租出去,再在这附近买一套,或是租一套房子不就无需两头两住地跑了吗?”洪福生提意道。
“此主意倒很不错,只是苦了陆老师了,他每天上下班不是要跑远了吗?再说他的腿脚……”吴翠翠说到此时忽然感到失言,故而收住了口。
“这也不是问题,我可以提前退休,我因为腿脚不便,早就可以提出退休了,只是那时我一个人,退下来无事可做,更感到寂寞,所以就坚持干到现在,这会儿不一样了,我完全能够跟过来帮助小丽搞点后勤工作,这样就不存在两头跑的事了。”陆新洲愉快地表示道。
“那太好了,难题都解决了,我就可以把那个店承租下来,继续发挥我的特长,再开一个佳丽美容美发店,这一下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小丽欢喜地俨然又成了老板一样。
接下来他们就准备立刻前往那家店实地考查考查,若小丽满意便可以找转让之人当面商讨接手的事宜。可就在这时吴翠翠忽然想到了一个被几个人惑视,但又不能不考虑的问题,于是她便说道:“看店倒是不着急,还是先讨论讨论你们是卖房后到这附近买房住呢?还是租房后再到这一带来租房住呢?这个问题随着拿下那个店就立即摆到了眼前,我认为还是先议议好。”
吴翠翠这几句看似很正常的话语,却让小丽感到了为难,因为那房毕竟是陆新洲的财产,她不便为他做主,所以小丽只能是望着陆新洲一言未发。洪福生和吴翠翠就更不好说什么,因此他俩也将目光投向了陆新洲。
陆新洲瞧着他们三人,想了想后说道:“还是把我那房子卖掉,再到这附近来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房子,按照两边的地理位置来看,我那边的房价应该比这边偏高一些,这样可能用不着贴钱,就可以既开店又解决了住所,还靠爸爸和阿姨近了,双方都能有所照应。”
小丽觉得陆新洲考虑的不错,但她仿佛感到还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此她疑惑地问道:“你那房子难道没有儿子、女儿的份吗?你把它卖了,是否应该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呢?”
“那是我的产业,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理,当然招呼还是要打的,另外我还有四十几万元存款,加上卖房款到这边来买一套大一些的房子应该不成问题。”陆新洲胸有成竹地说。
“我认为这样不好,房子卖掉到这边来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我没意思,但必须给你儿子、女儿留一些钱,否则他们不会怪你,却会以为是我鼓动你卖房子的,当初他们就怀疑我是贪图你的钱财才会和你好的,现在这么一做,不贪也贪了,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小丽诚实地说。
洪福生认为小丽说的很对,因此点头说道:“佳丽说的在理,你毕竟有两个亲生骨肉,他们即使没有产权,也应当有知情权吧,还是先打招呼再做决定为好。”
“我也这么认为,你们虽然是父亲与儿女的关系,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这么大的事情不得到他们的认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小丽将来也不好和他们相处了。”吴翠翠持有相同的意见说。
如此之说,使陆新洲陷入了思索,他站起来缓慢地踱着方步,尽管他的方步走的不是很规则,但明显看出有点沉重。稍许,陆新洲停下了脚步,可仍是站着地对小丽他们说道:“我看这样,一点不留给儿子女儿确实不尽人情,我也于心不忍,女儿已经结过婚,条件也非常好,可是儿子还没有成家,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为他准备一点也太没道理了,房款加上我的存款,留一半给他们,另一半我用来到这边买房子,不买好的,买个旧一点的二手房应该差不了多少。”
“这样我就心安理得了,你儿子女儿也没理由再怪我了,我还有三十多万元存款,你我的资金加起来买一套较为理想的房子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那买下来的房子就是我们俩的共有财产了,到时我住在里面也感到踏实。”
“不错,不错,这样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住房加开店的问题都可以一次性地解决,我看就这么决定,你们的资金买房和承租店面若是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资助一些。”洪福生肯定地说。
“好,就这么决定,陆老师你现在就给你两个孩子打电话,把这情况和他们说清楚,以免将来他们对你和小丽有意见。”吴翠翠同意地说。
“行行,我先给女儿打电话。”陆新洲说完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女儿陆建梅的手机。陆建梅先是耐心地听父亲讲明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态度非常温顺地对爸爸说道:“爸爸,我没意见,只要你和妈妈过得愉快,我就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妈妈还这么年轻,干点自己喜欢,又能挣钱的事情是再好也不过了,至于那一半的钱款我一分都不要,全部给弟弟,建涛还没结婚,将来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就算我这个做姐姐的支援他的。另外,请你把手机递给妈妈,我要和她说几句。”陆新洲即将手机送到了小丽手上,小丽拿着放在了耳边:“妈妈,我谢谢你,谢谢你真心实意地陪伴爸爸。使他在晚年又享受到爱情,让他老有所依,老有所靠,我作为女儿打心眼里为他高兴,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要爸爸身体好好的,他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谢谢,谢谢你女儿,想不到你这么通情达理,设身处地为我们着想,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还有话对你爸爸说吗?”小丽很是感动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好,把手机再给爸爸。”陆建梅说。
陆新洲重又拿到手机对女儿说道:“那再买下的房产就是我和小丽的共有财产,这点你还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那是自然的,你们两人共同出资买下的房产当然属于你们两人的了。”陆建梅表态道。
“那好,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我再给建涛打电话,看看他还有什么意见。”陆新洲挂了女儿的电话,又拨通了儿子陆建涛的手机。陆建涛和姐姐一样,耐心地听完父亲所讲的情况后,更是爽快地说道:“爸爸,我没意见,你老就按这个方案放手地做吧,至于那一半的钱款我不会全部占为己有的,该给姐姐多少我会给姐姐的。我只希望你和妈妈生活的愉快,并祝愿妈妈既将开业的小店兴隆,另外我请爸爸代向妈妈问好,儿子诚心诚意地感激她。”陆新洲挂了电话,将儿子、女儿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小丽他们。洪福生、吴翠翠和小丽齐声夸赞陆老师教育出了两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且非常孝顺的儿女。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近四点钟,小丽便急不可奈地催促他们一同前往那家欲转让的小店看看,吴翠翠说要做饭就没有陪他们去了,小丽夫妇和其父三人便步行往那小店的方向走了。
名字叫做超凡的美容美发店位于距离洪福生所居住的小区不足一公里的大街西边,从那小区出来不用过马路,向右走不了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那家店的门口。小丽他们走到跟前停下了脚步,然后小丽以一个行家的眼光对那个店仔细地观察了片刻,心中感到十分满意,故而就邀上父亲与丈夫一同跨进了店门,此刻一位四十岁左右、形象很是友善的男士迎上了他们,正欲问他们是否理发和烫发时,小丽摇摇头后说明了来意,那男士便很热情地领他们观看了小店的里外两间屋子,那店的面积和银龙镇上的小店比起来略微小一些,但环境和设备都差不多,小丽看后即和那男士商讨转让事宜,经过交谈得知男士既是小店的老板也是那房子的主人,所以他们就转让费用和房租进行了反复协商,最后接受了那男士开出的月租金和一次性的转让费。同时小丽也提出了将店名更改为佳丽美容美发店,另请那男士将营业执照和相关证件更换成余小丽的名子,那男士很爽气地答应了小丽,这样预付了一千元的定金后就很顺利地将该小店的转让之事全部谈妥,并定于半个月后接手经营。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小丽和丈夫以及父亲和阿姨的帮助,加上两边房产中介的努力之下,小丽和陆新洲原本居住的城北房子以一百二十万元的价格卖掉,又用一百十一万元买下了和洪福生同一个小区里一套装潢一新、座北朝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是这样一通折腾,小丽和陆新洲于十月十三日搬进了新居,并于十月十五日和那个小店的老板及房主办妥了已改名为佳丽美容美发店的一切转让手续。小丽眼瞧着属于自己的小店,手捧着写着自己名字的所有证照,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洒在沙滩上,那前浪恼怒地问后浪,为啥推我到远方,我要留在江心中,不动不摇观风向。后浪无奈地回答说,我也是被推到了你身旁,谁不想待在江中央,自由自在多舒爽,可生活就是这个样,你推我来我推他,推来推去推出了一派好风光。”这是陆新洲编写的一段文字戏言,听起来是有些夸张,但也富有哲理。“一个好汉三个帮”余小丽就是在众亲朋好友的推重和帮助之下,才能够再一次走马上任,重新当起了佳丽美容美发店的老板。不过此店非彼店,无论地点、规模和所处的环境以及所服务的人都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小丽很慎重地试营业了几日后,才于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日,农历九月初八、星期二,所有数字都成双的大吉大利之日正式开业了。虽然开业典礼一切从简,没有烟花炮竹、彩球彩带(因为城里不允许燃放烟花炮竹)只有临时租用的十架花篮摆放在店门的两边,和玻璃橱窗上贴挂的四个金边红底的大字——开业大吉。但是开业喜酒却没有马虎,小丽第一次以定餐客户的身份在福星大酒楼预定了八桌庆贺酒宴。
上午十时三十分,应邀前来赴宴的各方宾客络络续续走进了福星大酒楼的宴会大厅。其中有洪福生、吴翠翠夫妇,郑家华、方惠夫妇;有专程从银龙镇赶来的薛秀霞、余香兰、陈小强和东方李燕夫妇;并且还有接到电话通知而从更远处奔来的丁美云夫妇,严新和王雅琴夫妇,鲁宁夫妇以及陆新洲的一对儿女陆建梅、陆建涛;再有就是陆新洲同校的许多老师和他与小丽的婚姻介绍人杜国胜夫妇;另外还有仍然在福星大酒楼经营和工作的冯刚、李红夫妇加上小丽熟悉和亲热的服务员姐妹们。小丽和陆新洲笑容满面地站在酒楼最前面的迎客厅里和所有来客们一一握手与寒喧之后也走入了宴会大厅。
十一时正,众亲朋好友全部落坐,小丽在全体人员的掌声之中说了一段热情扬溢的欢迎词之后,酒席便开始了。小丽和陆新洲与爸爸、阿姨以及妈妈、薛姐、方惠和郑家华等坐在一桌,当小丽心花怒放地站起身欲给爸爸和郑家华倒酒之时,忽然间感到一阵难受,张大嘴似乎要立刻呕吐,她赶快放下酒瓶,转身快步跑向了洗手间,方惠见状急忙起身追赶上小丽,和她一同进了洗手间,到了那儿,小丽低下头朝着水池一阵阵地呕吐,已经生过一个女儿的方惠似有点疑惑地看着小丽,并连声问她怎么啦,小丽摆摆手表示不知道,不一会儿小丽感觉到好多了,便笑着和方惠姐一同返回到酒桌上,又象没事人似地重新拿起了酒瓶,大家伙一阵虚惊之后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可是还没过几分钟,小丽又一次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捂着嘴再次跑向洗手间,方惠和临桌的丁美云急步跟随其后追到了洗手间,依然坐着的余香兰、吴翠翠、薛秀霞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薛秀霞更是忍不住地说道:“不对,不对呀,阿姨,小丽不像是反胃,倒象是……”
余香兰顿时瞪大双眼站起身来说:“怎么,难道是……”
吴翠翠也紧跟着站起来,神态和余香兰一样地说道:“我看十有八九,我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此现象难道不是……”这三个女人都没有吐出那两个刺耳的字。
陆新洲再也沉不住气地站起身和他们说道:“这可能吗?难道是奇迹发生了?先带小丽到医院检查检查,是与不是一检查不就明了了吗?”
他们正说话时,小丽和方惠、丁美云三人又回到了餐桌旁,余香兰随即对小丽说:“小丽,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你这个样子,大家伙还怎么吃呢?”
“妈妈,没事的,我就是反胃,你们吃你们的,我到外面去坐坐就没事了。”小丽说完又似乎要恶心,余香兰见状坚持说道:“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检查。”
“对对,我和你们一起去。”薛秀霞说。
“我也去,我也去,人多了有个照应”。方惠也表示道。
“那我为你们开车”。冯刚走过来冲他们说。
不由小丽再做争辩,余香兰、薛秀霞和方惠就连拉带拽地将小丽拥到了酒楼的大门外面,已经停车等候在那里的冯刚为他们打开了车门,薛秀霞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余香兰、小丽和方惠坐在了后排,冯刚上了驾驶座,那小轿车随即便开走了。只十几分钟,小车就开进了省城河西最大的一家民营医院。他们几人下车后,薛秀霞就跑到挂号窗口,意志坚定加毫不犹豫地为小丽挂了一个妇科,小丽在极不情愿的状态下被他们带到了妇科诊室,由于到了中午时分,那诊室内没有了病人,只有一位中年女医院独自坐在里面,小丽便走进去向那医生说明了情况,那医生就把小丽领到了诊室里间给小丽做了检查,待小丽穿戴好之后,二人又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外屋,那医生到了座位旁,尚没有坐下时便很是平静地对小丽说:“恭喜,你怀孕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丽闻言后冷不防地大叫道。那医生被小丽此叫吓的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椅子上,并两眼直不愣瞪地望着小丽,站在门外的余香兰他们也被此叫惊讶地冲进了诊室,那医生好一刻才缓过神来冲小丽道:“你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是女人都会怀孕生子,你该做妈妈了。”
“不是,不是,医生,对不起,你是否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怀孕呢。”小丽还很不信地说。
“你确确实实是怀孕了,我从事这个工作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搞错呢。”那医生显然有点生气地说。
“是啊,是啊,医生,麻烦你重新为她检查一遍,她不可能是怀孕了呀。”余香兰着急地对医生说道。
“难道她没有结婚,没有和男士发生过性行为吗?”那医生似乎要发火地说。
“那倒不是,她已经结婚了,只是她……。”余香兰征得小丽的同意后将二十年前在小丽身上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那医生。
那医生听完后,深表同情地对小丽他们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感到惊奇呢,好吧,我就破例再为你检查一次,另外再开一张尿检单子,请你们那位送去化验,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科学。”说完即开了一张尿检单子,方惠接过来去化验了,小丽又和那医生进了里间再做一次检查。时过二十分钟之后,那医生和小丽又走到外间,还没有开口之时,方惠拿着化验单进了诊室,那医生看了看化验单后递给余香兰说道:“千真万确,她是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我检查的结果和这张化验单上的完全吻合,这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啊,啊……。”小丽和余香兰、方惠、薛秀霞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之声,这声音凝聚了多少酸痛、多少情感,一时间无法找到可以描写的文词。
“医生,这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薛秀霞已经非常激动地对那医生说。
“是啊,我也感到了惊奇,这种现象太神了,当年的诊断没有错,可能是她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调养,或者是在某种特殊情况的刺激下,她的生育机能又恢复了,多年不孕,一朝得子的例子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作为从事此项工作的医生见的多呢,不过象她这么多年才恢复功能的还是极少见的,所以我必须叮嘱几句,她这是高龄孕妇,要多注意休息,减少运动,否则得而又失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那可就太可惜了。”那医生诚恳地嘱咐道。
“谢谢,谢谢……。”小丽和妈妈几乎是眼含泪水地谢那医生道。
出了诊室的四个女人全部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地陪着小丽走到了医院的停车场,焦急地等候在那里的冯刚见到他们过来后,便大踏步地迎上他们问道:“怎么样啦?小丽患了什么毛病?”
方惠抢先走到冯刚的跟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什么毛病也没有,小丽这是真的怀孕了。”
“啊,这可真是惊人的大喜事,我、我、我得立刻打电话告诉陆老师他们。”冯刚边说边拿起手机准备拨号。
“不要说,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当众宣布,给大家伙一个惊喜,不过你还是先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说小丽很好,免得他们着急。”薛秀霞阻止冯刚说。
冯刚遵照薛姐的指示给其妻李红打了电话,并请她转告其他人,说小丽没有事,他们很快就回去了。说完之后这五个人重新坐上了小车,冯刚心情极为欢快地将那小车开出了医院向酒楼的方向返回。
已经坐在车上的小丽这时才想起说话,她首先深深地叹口气说:“哎,真是不巧不成书,这个小生命早不来,晚不来,我在家歇了那么久他不来,这下我刚刚准备开店他倒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还想着开店呀,乖乖地替我在家休息吧,什么事情有这个事重要呢,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有这个店了。”余香兰表情严肃地说。
“那我的店怎么办呢?总不能刚开就关了吧。”小丽似有点难过地说。
“关了店也必须把胎儿保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店关个一年半载的还可以再开,可这个小生命失去了就不会再有机会了。”薛秀霞很是干脆地说。
坐在小丽身边的方惠抓住她的手,以一个姐姐对妹妹极端疼爱的语气说道:“小店我来帮你维持,等你生完孩子,养好了身体后再还给你,放心,所有的利润全部归你。”
小丽含着泪将方惠的手握得紧紧地问道:“方惠姐,那你的小店和女儿谁来照应呢?”
“我的女儿由她爷爷奶奶照看,我本来就是晚上才去接她,那个小店我早就不亲自上手干了,只是每天过去看看而已,所以我到你那个店来没有任何麻烦。”方惠一本正经地说。
“那就全拜托你了,方惠姐。”小丽已经带着哭声地说。
话到此时,小车停在了福星大酒楼的门口,小丽一行人相依相拥着走进了酒宴大厅,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可所有嘉宾都没有离开,见他们回来,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并用一种关心的神色盯着小丽的脸,方惠见此情形,再也压不住喜悦地高声宣布:“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喜讯,小丽不是患上了任何疾病,而是怀孕了。”
“啊……。”全场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的惊呼之声,之前知晓和通过亲朋好友介绍后了解了情况的人无不为小丽感到高兴,所以紧接着呼声又爆发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二声合一响彻在大厅里引发了久久的回音。如此之大的阵式似乎比原子弹爆炸都要强烈。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叹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判定不会再孕育小生命,不可能再成为亲生母亲的那份判决书,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一张废纸。大伙儿都在猜想,难道是玉皇大帝念在小丽是个勤奋善良的好女人,而特意赐与她的福音;或者是送子观音看准小丽会成为一个慈祥温柔的母亲,而特别恩赏她的宝贝;再有可能就是已经归西的陈阿根的灵魂为了赎罪而乞求王母娘娘特地嘉奖给小丽的仙果。总之各种猜测都有,但是归根结底,每个人都为小丽祝福,为她兴奋不已。而小丽更是心潮澎湃,心花怒放地激动万分,她难以自控,且情不自禁地投向给她身孕的丈夫陆新洲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并不顾害羞地和陆新洲长时间地热吻、热吻、热吻。吻完之后,小丽仍然激情难消地拥抱了父亲洪福生,拥抱了母亲余香兰,又拥抱了大姐薛秀霞、姐姐方惠,并和丁美云、东方李燕、陆建梅、王雅琴、大红、小红、胡琴等相知相亲的妇女朋友一一拥抱、拥抱、拥抱。每拥抱一个人,都在那人的肩上落下了斑斑泪迹,小丽那双魅魅动人的眼睛到底产生了多少泪,应该可以用江河决堤,洪水泛滥来形容了。直到此时,丽人泪才真真实实流淌的是欢喜的泪,幸福的泪,如同将全身的鲜血都烧开了一样沸腾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