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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长和副会长都是有点奇怪,不,应该说,是很有个性的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心思深沉,但是,却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坏人感觉。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过去对两人的印象都十分模糊,不过,就此事的感觉来说,我并不觉得自己讨厌他们或许也有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的原因在内吧。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的计划有了更多的展开余地,这样的结果让我无法在第一印象中,将他们划分在敌人的那一边,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立场,在事实上仍旧不是“朋友”。
学生会长在提起厕所怪谈的传闻前,对我的问话,应该是想确认什么吧,那种看似直接的问题,隐藏了不少东西。他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我暂且无法确定,但我可以确认的是,他管理学生会的方式,同样体现了他的个性和思想,而这种个性和思想所反馈到行动中时,让学生会的动作和校外的社会关系没有保持一致的步调。
尽管我还不能看清楚,这所学校所营造出来的,由校方、学生会和社会三者构成的生态圈到底是什么样子,尤其是社会方面,只能感受到一个巨大的存在所投下的阴影。也有这种阴影如此巨大和无孔不入,似乎已经彻底侵蚀了校园的感觉,然而,学生会长的言行举止,让我突然明白了,那种校园被彻底侵蚀的感觉,只不过是身为“门外人”的我的错觉,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次面谈中的种种细节。
学生会和校方也好,和社会那一边也好,看起来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并非完全依附于其中一者的关系。无论是在思想上,还是在行动上,都是如此。学生会极力保持着自身的独立性,并因此和“合作者”展开了竞争,因此才有放在我面前的这份资料。
关于厕所怪谈的资料,被学生会以自己的方式藏起来了!
我撕开档案封口。将薄薄一叠报告和照片拿了出来,心中难得有些激动。这份资料的存在,以及学生会长之前那讳莫如深的言行举止,都间接证明了怪谈的真实。这个世界的怪异和神秘,终于还是以我熟悉的方式运转起来了,在这里碰到这样的展开,简直就像是自己又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这样的感觉。
我在这个时候,不由得想起卡门,在末日幻境中第一次看到这位“末日代理人”。从他那里得到魔纹的时候,也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就是为了活在这个时候,才诞生下来的。那个时候,卡门是怎么说的?
我的目光投在资料上,但是,思绪却飞回了仿佛很遥远的过去。
……
在那个病院的房间中,卡门取出一个沙漏。猛然翻过来捧在手心上,沙子像水一样滑下来。
“计时开始。”
我紧盯着他。丝毫没有放松,尽管他看上去似乎不是敌人。沙子漏得很快,我的呼吸有些急促。
“这是什么地方?”
“末日幻境。”
“为什么要把我们送来这里?”
“为了拯救世界。”他怪声怪气地说。
卡门当时说的话,“末日幻境”也好,“拯救世界”也好,从今天来看。都充满了当时的我无法理解的深意。那时,我以为穿越厕所抵达的数据对冲空间就是“末日幻境”,真是太天真了。何止那个地方,简直是我所接触到的世界,无论是由上而下地观测。还是由下而上的眺望,都像是末日的幻境。我置身的,所面对的,就是这样残酷的环境。卡门知道这一切,而我并不知晓,所以,在当时卡门的眼中,我就像是小丑一样吧。
那时,他对我的战斗所给予的阴阳怪气的赞美,不过就是在看台上对小丑的表演给予掌声而已。因为,小丑让身为观众的他发笑了。
这么想的话,又会觉得,这个“末日代理人”的个性还真是恶劣。而我也在不知就里的情况下,表面上对他的“为了拯救世界”的戏言毫不在意,却又切身因为这句话而觉得自己的命运就要改写,就要与众不同。
那是,一回想起来,就让人脸上发烧的记忆和情感。我摩挲着资料,将一部分注意力从回忆中撤了回来。
真是可笑,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以我现在的人格存在时间来说,大概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吧。只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遭遇了种种异变,意识的时间感被拉长了,严格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错觉而已。
我到底要为了这种错觉的东西,别扭到什么时候啊?明明知道,不应该东想西想,就像富江那样,豪爽地大声喊出来,一个劲地向前走,就足够了。可是,一到了关键的时候,我的思维就不由得发散开来,从一个点联想到另一个点,把简单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复杂,以至于盖过了问题本身的样子。
幸好,这样的思维发散,不会让我错失重要的东西。往脑海中录入资料,简单进行分析,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正因为对我来说,是简单的事情,所以,才有精力去联想别的事情。我眨了眨眼睛,再一次专注于厕所怪谈的资料上。
学生失踪事件是发生在卡门和我碰面之前,那时卡门是不是已经抵达了这个世界,和他一样侵入到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是否已经开始引导怪异和神秘,暂且不得而知。不过,从这份资料来看,就像是本来只是普通的学生失踪案件,却在卡门和我碰面的那一刻开始,变成了真正的神秘事件这样的感觉。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失踪的学生被另一个学生发现时,已经变成了尸体,而且死相极惨,本来这一点并不能成为“神秘”的佐证,但偏偏有学生在发现尸体的现场,被卷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体验到了超乎常识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资料中并没有记录,但是,“超乎常识”这一点,被着重地标了出来。按照正常的情况,就算亲身经历了那超乎常识的一幕的人说出自己的经历。会去相信他的人应该是很少的,将他视为被死者的死状刺激,从而导致精神错乱,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然而,学生会和看似上层的社会组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具体的情况,在资料中没有记录,不过,果然还是让人觉得在意会不会有人提醒了他们?卡门只我眼前出现过一次就失去音信。或许是他……不,不一定是卡门,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侵入者,都可以视为“尽全力推动怪异和神秘的爆发”的元凶。不过,在这里又有一个问题,末日幻境中,亚洲是神秘圈内人士最不活跃的地方,而侵入这个世界的人。大都是欧美区的神秘专家,会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几率是很低的。要推动怪异和神秘的爆发,也没有必要必须在这个城市进行,反而,在欧美地区的话,他们的行动会更顺利吧。
重新回到资料中。
学生会和相关社会团体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学生看似精神错乱的言行举止,其实是有意义的,那超乎常识的现象,也是真实存在的。于是,两者之间的竞争开始了。关系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在初步探索以厕所为起点的怪异时,他们逐渐发现了灰雾、怪物、以及末日真理教的名字和标志。正是照片中的那样,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就像是一个存在于环境恶劣的异空间的一个古老组织,对这个组织的正体,暂且还没有足够深入的认知,不过,发现他们的存在,就像是开辟了新大陆之后,遇到神秘而危险的土著的感觉。
以我的经历和经验而言,末日真理教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奇怪。我想起在末日幻境里,最后身为网络球成员进行的最后一次任务。在那个欧洲的小镇上,玛尔琼斯家所引导的变化,以及玛尔琼斯家的“秘密”,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意识到自己先辈的神秘和伟大,并找到了传承的使用方法,并试图以此为基础,去挖掘先辈们留下的秘密,并因此让自己壮大起来。
整个过程,就充满了强烈的神秘感。
而玛尔琼斯家是末日真理教的一员,末日真理教又以一个古老神秘组织的形象出现,也就在感受中显得顺理成章。
恐怕,学生会和相关社会团体所发现的怪异,就是末日真理教的“圣地”吧。在这个世界,当开始失去对怪异和神秘的遏制后,以“既有事实”呈现出来的冲击,就是“假设玛尔琼斯家的天门计划早已经成功的世界”吗?那么,从这个假设出发,再重新审视这份资料中,对“圣地”的描述,末日真理教有点像是走到了“成功”的尽头,因为无法跨越某种障碍,而不得不再度衰落了下来。如此一来,倒更像是
“末日真理教其实是玛尔琼斯家的先辈留下来的遗产,在如今的玛尔琼斯家继承之后,才会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到底是哪一种,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末日真理教的活动迹象出现了,一个稳定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也出现了,灰雾和恶魔,都已经成为“事实上存在的东西”而被观测到了。怪异和神秘,在谁也没察觉到的时候,从“无”一下子就膨胀为“有”,而这个发展的过程,也同样像是无中生有。
果然,意识态的世界,无论在接触的时候多么像是物理化严格的“现实”,其内部的运作,也是完全是难以理解的“神秘”吗?
在发现这些关于怪异和神秘的迹象后,学生会和相关社会团地就像是肯定了什么,认为其大有利益,而准备投身其中。然而,以厕所为起点的怪异和神秘太不稳定了,是否可以进入那个世界,是否可以回到正常的世界,都是极不确定的事情。一旦发生危险,危险系数就会一下子增加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在学生会决定顺从相关社会团体的决定,缓一步再观察一下的时候,社会团体的执行人员已经受到了重创。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会心一笑,学生会的谨慎,或许是迫于自身地位的尴尬,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学校中没有出现更多的受害者。就这点而言,还真是幸运。
要知道,神秘,从来都不是温和的东西啊。相关社会团体的损失,在他们自己看来难以接受,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极为正常的。以普通人的力量去面对那种东西,没有运气的话。绝对无法幸存。
在学生会和相关社会团体都在自我调整,打算以更好的心态和准备,去接受怪异和神秘的考验时,厕所的异常消失了我在这里反复看了三次,确认自己没看错。厕所怪谈已经消失了,这段时间,正值叛逆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前往旧厕所的学生,没有再发生事故。
学生会和相关社会团体。其实早就知道有学生在暗中调查的情况,然而,虽然学生会抱以阻止的态度,但是,相关社会团体却持反对意见,在他们看来。不听劝告的学生,是“以自己的意志做出行动”,所以“犯下的错误也应该自己承担”,以这样的理由,坐视学生们可能会遭到的危险而不理会。甚至,通过这样的方式对怪异和神秘进行观测。
“我们学生会虽然拥有很多权利,但是,这些权利的初衷和终点,都是为了让学生更好成长而存在的,而引导成长,就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彼此是相辅相成的存在。”学生会长这么说到:“所以,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就算用不听话的坏学生做炮灰,去踩踏自己早就明确的死亡陷阱,也是无法赞同的卑劣行为。无论那些人有多么好,多么正当的理由,也都是相对的,从我们这边来看,他们所做出的判断,是极为错误的,必须纠正的,哪怕在和他们对抗的过程中,我们就如同试图攻击巨人的蚂蚁,但是,对于我们的立场来说,是正确的东西,就要贯彻下去。高川同学身为学生,这一点应该是赞同的吧?”
“是。”我肯定地回答到,在这一点上,我和学生会长的想法一样,我也由衷希望,这是学生会长的真实想法,学生会的所有行动,都是基于这样的理念。那样的话,即便不能成为“朋友”,我也会为自己的学生会干部的身份感到自豪。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无论参与的是校内活动,还是校外活动,是竞争还是协作,归根究底仍旧是学习。学习各种知识,发展自己的个性,理解自己的为人,找到决定坚持下去的道路,为了这些,而不断去经历,去学习,将全身心都投入其中。”学生会长的声音虽然仍旧平淡,但是,却意外地充满了迎面扑来的魄力,他的眼帘稍稍垂下,却让人感到,他的目光十分明亮而清澈,“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超出过去常识的经历也是十分宝贵的,但是,无论是站在一名学生的立场上,还是站在一个管理着其他学生,辅助大家的学生会长的立场上,我都不觉得,超出常识的危险是被需要的,哪怕为此会错失一次难得的体验也没关系。”
“我赞同这样的想法。”我十分认真地,以一名学生会干部的身份回答到。
“所以,我们在无法确认那些异常是否真的消失的情况下,用尽全力引导了那些人的想法……”学生会长的轻描淡写,却让人感到沉重。因为,这一次,学生会的敌人天然占据优势,对方无论在经验和能力上,都是真正的“精英大人”的水平,要做到引导思维,一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你现在所见,我们的努力得到了一定的成果,校方、学生会和那些人,一致通过了拆毁旧厕所的决定。我无法判断,这么做究竟是会刺激那些异常,让异常扩大,亦或者是让异常于校园中消失,但是,这已经是我的能力所及范围。”
“会长,你在遗憾吗?”副会长突然插话了,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瞪着学生会长,说:“你为自己的判断而犹豫吗?”虽然是责任的语气,但感觉上,反而像是“不需要有这样的想法”的安慰。我不由得微笑起来。
“啊……我知道了,副会长,这是我们一起商量,一起努力之后,才得到的结果。”会长这么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一个很淡,却也很有存在感的,略带惆怅,但又自豪的笑容。“但是,这也是我们的极限,之后到底会是怎样的情况,我们已经无力把握。高川,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不告诉你们这个真相的决定,是我做的。因为,无论你们这些干部,是否知道真相,要做什么,事后会产生怎样的影响,都是一大堆未知数。大概,也没有什么必须只有你们才能做到的事情。对学生们来说,将厕所怪谈当作一个普通的怪谈传闻,也是在我的判断中,对待此事最好的方式。”
“原来如此……”这样一解释,我倒是能明白学生会这群最高管理层成员的想法了。
要将变数尽可能斩除,又利用善意的谎言,将事实的重点隐藏起来吗?这样的想法,是从“危险的东西就不要触碰”这句话延伸而来的吧。虽然在我看来有些保守,而且,也不一定是“有利”的决定,但是,做出决定的这些人,是在有切身体会,又认真思考后才得出的结论。在这个前提下,我也不能说“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学校已经变成了危险的地方”才是最正确的。
毕竟,旧厕所的异常已经消失是事实,哪怕是暂时的,而这个时间差,也足以让学生会腾出精力去做点什么。而且,这所学校要维持下去,学生们的安定也是必须的。做为传闻而散布的“厕所怪谈”,无论如何,都比做为事实存在的“厕所异常危险”,更能让人心安定下来。反过来,如果没有这样的传闻,而学生失踪遇害又是事实,那么,后者会以更剧烈的方式深入人心吧。而“做为谣言进行散布”的方式,大概也已经得到了相关社会团体的认可,因为,对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吧。
只要一个决定,得到了校方、学生会自身和相关社会团体的共识,那么,其执行力度就会得到大大加强,而这样一个对学生们存有善意的想法,也一定会因为执行力度的加强,而产生足够好的效果。
就这一点来说,学生会的最高管理层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经过这次面谈,过去藏匿在内心深处,变得有些扭曲的学生会的印象,再一次在我的心中变得正常起来。虽然,从各方面来说,这个学生会实在不一般,但是,它并非再是以“阴影”的方式存在。我很高兴,能有这次谈话,学生会长和副会长虽然极富个性,却是意外的可以成为“同伴”的人。
当然,不是“朋友”。我再一次对自己强调到。
“我能做点什么吗?”我问到。
“很遗憾,除了知道了实情之外,你没有什么可做的,或者说,不应该再深入下去。这是我的判断,高川同学。”学生会长平淡又直白地回答到,“因为你是一年级的最高干部,又充满了干劲,我们十分欣赏,所以才有了这次告知事情的谈话,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今后,你应该为自己的学习更加努力,无论是在学生会,还是在其他活动之中,都不应该满足于现在,要用更高的目标,去磨练自己,让自己成长起来,成为一个真正有力量的大人。那个时候,你才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应该将精力放在已经结束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