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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邸中自己的房间,走火和轮椅人有了一段这样的谈话。
“确认了吗?那张纸,来自于*?“轮椅人在一旁问道。
“基本上可以确认了。但是……名字被写上*的人没死,书写者却死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的情况。”走火严肃地说。
“无论如何也算是有所收获,至少确认了,*没有彻底毁灭,高川先生的确被针对了,或者有人想要通过耳语者来打击我们,而高川先生的意识态,也真的出现了问题。”
对于义体高川放出的关于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出现的那名强大意识行走者的情报,在网络球高层中并非不重视,而是有着深深的警惕,因为就时机和人选来看有些巧合,而且在意识中动手脚,总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如果网络球下决心将义体高川的情报作为突破口,就必须承担更大的风险,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而从意识态中泄露自己的一些核心机密,即便这些机密并不是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但是一旦被人抓住线索,就有可能顺藤摸瓜。
正因为意识能力的诡异和难防,让这种力量变成了一把双刃剑。
“是的,否则说不定,高川先生就死了。”走火揉了揉脸颊,这时才显露出一丝疲惫,“死者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性不是*的主人,我可没听说过,*的失效会让持有者遭到反噬而死。”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竟然有人可以在自我封闭意识态之后,思维和行动还能不受到影响。”轮椅人思索了一会,如此说到。
“不。高川先生的变化很大。”走火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反驳了轮椅人的说法,这引起了轮椅人的注意,只听到走火继续说:“你和这位高川先生的接触不多,所以,单单从报告上。无法深入体会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我能够保证,现在的高川先生,要比过去的高川先生更危险。”走火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不是在力量上,而是在意识上。”
“自我封闭意识态后,反而在意识上呈现出强化的现象?”轮椅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从之前席森神父带来的消息看,他应该更像是处于被动的状态,是一种在意识态战争中失利后,不得不负隅顽抗的样子。”
“也许,他是故意表现出这个样子。”走火脸色平淡地说:“他的反应不合预期。”
轮椅人捏着下巴,笑了笑。“不过,出现问题的时机倒是恰到好处。如果我们无法控制这里的事态,或许就要如他所愿。”
在这个宅邸中驻扎的人马都是网络球的盟友,虽然在许多问题上,盟友可以去体谅,给主人面子,但也不可能永远将主导权完全交给主人一方。在第一个命案还没有侦破的情况下。接二连三出现新的受害者,这场风波的发展,就会渐渐脱离网络球的意愿,渐渐扩大,导致相关联的组织产生一种信心上的动摇。
而推波助澜的人,也一定会存在。网络球至今为止仍旧占据大势,但主体地位也并没有理想中那么巩固。走火和轮椅人也无法将引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的目标,限定在只针对义体高川或耳语者身上。无论对方到底是义体高川所说的那名禁锢他意识态的意识行走者,还是貌似死而复生的*的持有者,亦或着两者是同一个人。都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这个敌人,拥有极为强大而诡异的意识性神秘力量。无论从他选择下手的角色,以及可以预估的事态发展,都无法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肤浅的阴谋,一个仅仅是热忠于给人制造麻烦的快乐犯。
在这个关键时期,接二连三出现这些事故,不得不让走火等人认为,对方一定有着很深的布局,无论看似针对什么人,最终针对的目标,仍旧是网络球。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棘手,从来就不仅限于它自身的诡异,也有着嗅到它所营造出的血腥味道,由此蜂拥而来的各路鲨鱼。
“现在,我们的目标看似分成了两个。一个是被确认过的,在瓦尔普吉斯之夜兴风作浪的意识行走者,因为其中有厉害的角色,所以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的行动暂时已经停止。”走火这么说着,一旁的快捷咖啡壶响起来,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在继续分析到:“不过,有了之前,你用魔眼确认的情报,瓦尔普吉斯之夜中的意识行走者有三人已经被处刑,剩下的两个都是棘手的角色,在没有充足力量的投入下,继续追查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我已经叫停了魔法少女十字军的行动。从这次实战情况来看,丘比的魔法少女十字军的确有入局的资格。”
“第二个目标,是在昨晚,于这个宅邸中行凶的意识行走者。”轮椅人接过他的话说。
“是的,在我们得到的关联情报中,已经暴露出敌意的意识行走者有: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两名强大意识行走者,让高川先生于意识态处于被动防御的强大意识行走者,以及突破了宅邸意识防御网,成功杀死一名意识行走者的,疑似持有*的意识行走者。”走火在这里顿了顿,仿佛在提问,又仿佛在自我询问般说到:“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是身份重合的?”
“高川先生的情报,或许在利害程度上有所虚假,但是,具体内容应该是可以相信的。”走火说。
“既然是你的判断,那我没有问题,他是你一直在观察的人,不是吗?”轮椅人笑了笑,继续说到:“那么,让高川先生感到头疼的意识行走者,是瓦尔普吉斯之夜中两名强大意识行走者之一。剩下的,那个可能持有*的意识行走者,有多少可能是剩下的另一个?”
“这个问题。你才是专家。”走火用沉稳的目光凝视着轮椅人,“我需要你给我答案,而不是来反问我。”
“其实……”轮椅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到:“我觉得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另一位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就是高川先生。”
走火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沉沉问道:“你确认?有证据吗?”
“无法确认,没有证据。”轮椅人说到这里,有点紧绷的身体这才稍微耸松了一下,他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才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的答案。不可能让你满意。的确,在无法确认,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种猜测只会给网络球和耳语者的合作带来阴影。但是,我能告诉你,这个猜测并非是无端的。”
走火沉思了半晌。就像是在犹豫着,是否要将轮椅人的话听完。换作其他人,或许会觉得面前的搭档在挑拨离间,而这样的话一旦听下去,就有可能会对身为负责人的自己在往后的判断中产生巨大的影响。走火自信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会完全不为他人的话所动,只是影响大小的区别而已,如果真有完全不理会,不考虑,不顾及他人的看法,只依循自己的想法而行动的存在,那定然不是人类,而是机器,是怪物。
走火,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所以。他十分确信,继续让轮椅人把话说完,他的判断,一定会给自己的判断产生一些影响。这种影响在开始时也许微乎极微,但时间一长。或者遭遇了更多的情况,就一定会发酵。这种心理活动层面上的规律,完全是有迹可循的,被历史证明,而又确认必将会在一代代人的意识中延续下去的,一种近乎于自然法则的残酷现象。
“你觉得高川先生,其实已经被控制,或者……”走火先开口了,“被取代了吗?”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折中的想法,如果仅仅将问题局限在义体高川身上,自然比扩大到整个耳语者身上更容易让人接受。尽管,这位高川先生在耳语者有着绝对强大的话语权,但是,在走火看来,他并不是耳语者的全部。
“不,我不能确定。”轮椅人却出乎意料地摇摇头,说到:“我只是觉得,高川先生是出现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行走者之一,这只是在魔眼失效前,最后传来的模糊信息所产生的感觉而已。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无法确认,他是敌人。如果高川先生本来就拥有意识行走的能力,那么他出现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并隐藏自己的身份,不也是极为正常的吗?在如今这个世道上,还有谁不对我们手中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感兴趣?”
“意识态被封闭的人,却还能正常活动,只是出现了性格上的变化,然后,这样的人,竟然还可以进入意识态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走火的眉头皱起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真的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吗?”
“有可能。”轮椅人的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根据我对意识态力量的研究,如果一名意识行走者患有重度人格分裂病症的话,理论上有这样的可能。一个意识出现于表层,而另一个意识活动于里层。”
走火瞪大了眼睛,和轮椅人对视着,说:“你认为,高川先生的特殊情况,根本就不是意识态被封闭,而是意识态被割裂?”
“可以解释许多问题,不是吗?”轮椅人沉着的目光中,仿佛有一些更尖锐的光芒在闪动。
走火端着咖啡来回在房间中踱步,过了好一阵,才说到:“如果,真有另一个高川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活动,那么,他有多少可能性就是持有*的凶手?”
“一成的可能性都没有。”轮椅人的语气十分断定,“先不提我的假设是否正确。持有*的意识行走者,一定另有其人,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在亚洲出现,你参与过当年的行动,知道为什么。”
“那么,*的持有者,为什么要针对高川先生?”走火反问。
“或许。他们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产生了冲突?他觉得,高川先生的特殊情况,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亦或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轮椅人用疑问的方式回答了走火的问题。“但是,这仅仅是假设,有另一个高川先生在活动的情况。我们也许想太多了。”
走火锐利的逼视目光顿了顿,锋芒再次被掩盖下来。他颔首说:“是的,也许我们想多了。但是,*的持有者。不是高川先生,也无法把高川先生变成提线傀儡,但他了解高川先生,了解他在耳语者中的作用,了解耳语者所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了解网络球。也了解你和我。这一点,应该还是可以确认的。”
“是的。”轮椅人没有否认走火的说法,“所以,我们只需要注意高川先生的状态,不需要针对他,或者说,不要针对他做出任何行动。我说的。是我们可以看到的,宅邸中的这位高川先生。目前为止,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出现重大错误。但是,必须做好心理准备,敌人藏在暗中,蓄谋已久,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很难一下子就抓出他,而无法尽快抓住他的话,我们就有可能陷入他的步骤中。”
“也就是说。进入高川先生的意识,是不可避免的吗?”走火自言自语。
“是的,我觉得,是无法避免的,而且。我觉得敌人不会给我们拖延的时间,无论这个敌人的正体到底是谁。”轮椅人的判断,显得有些悲观,但是,走火在深思之后,却不得不承认己方的被动性。如果不让所有人都聚集在这个宅邸中就好了,他不由得想到,不过很快就将这种想法甩到脑后,因为,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被动,但在这个情况出现之前,聚集众人的选择,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将自己的盟友安置在这座宅邸中,不仅有安全上的考量,也有政治博弈上的意义,对之后许多行动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只能说,敌人针对自己的布局,下了一手好棋,而不能说,自己之前的布局是错误的。在布局之前,虽然需要考虑许多问题,但是,不可能在行动之前,就封堵住所有的问题。没有出现问题,仅仅是因为,自己所想不到的问题,敌人也没有想到而已。
“无论如何,高川先生显然在敌人的谋划中,处于一个关键的位置。”走火思考了许久,说到:“只要高川先生的立场没有问题,就还没到最坏的情况。只要撑过最多七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如果说,集体意识就是一片大海,那么个人意识,就是海洋上的一个个孤岛。”轮椅人没有接话,却突然说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干的话题:“意识行走者,就是在大海中游泳的人,他从自己的岛屿,游入海中,他可以爬上另一座孤岛歇息探索,但是,却同样要承担大海上的惊涛骇浪和凶猛怪兽的侵袭,更要承担其它孤岛中可能存在的各种危险。作为一个泅渡者,相比起大海来说太过渺小,而作为一个外来者,又必将承受其他孤岛主人的敌意。一名意识行走者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在意识的海洋中为所欲为,也不可能在孤岛主人的严防死守下,快速获得胜利。经验,能让他规避许多危险,让征服的脚步加快,但是,经验总是相对的。每一个意识行走者,都会将自己的岛屿尽量经营得如同磐石一般稳固。所以,当意识行走者要在意识的大海中去征服什么,他能有可能取得胜利,不花费太大代价的目标,只有那些自己敞开大门的孤岛。”
“你的意思是?”走火有些错愕。
“只要,不自己敞开意识,不主动离开自己的孤岛,进入他人的孤岛,完全用一种被动防御的状态,来面对有可能的侵略者。那么,属于自己的岛屿,是很难被攻陷的。”走火人一直严肃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用安慰的语气对走火说:“只要我们不主动进入他人的意识态,只在自己的意识中严防死守,敌人就不可能轻易夺取我们脑海中的秘密。敌人的所有行动,都不过是为了将我们逼出去罢了。”
“……那么,*的情况呢?”走火对这样的安慰,只是沉默了半晌,就说到:“既然认为*的力量,是一种从意识态层面发挥威力的力量,轻易可以杀死毫无防御心得的普通人也就算了。但是,在意识行走者严防死守的情况下,还被轻易杀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呢?”
“如果,这个死亡的意识行走者,其实早就已经被*控制了呢?如果,他的意识能力,其实是被*激活的呢?”轮椅人说:“你应该不会忘记,正是因为*呈现出这样的特性,所以才有了当年的行动。如果*的持有者没有死亡,*没有彻底毁灭,那么,在这些年中,它的这种特性被开发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