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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仙没来的及说话,就见刚把那据说是炼丹鼎炉的大黑锅收进空间中的云净初,忽然瞪大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往一条矿道口看去,“咦,那不是少门主吗?”
她转眸一瞧,果然见到一道人影从矿道中走出,那一袭玄裳的人可不就是之前跑了的夜里欢吗?
黛青的柳眉一蹙,萧仙倏然回想起之前云净初与自己分别时夜里欢的真面目可还没有暴露出来,恐怕现在在云净初艳丽,夜里欢都还是个舍己为人乐于助人帮助同门的好人。
云净初抬脚就欲往前走去与夜里欢打招呼,却忽然被萧仙扼住了手臂。
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萧仙拧眉摇头:“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你还是少接触的为好。”
萧仙可是连本命幻器都敢甩给他的,在萧仙和夜里欢之间,云净初自然是更加相信萧仙的,听着她这话,不禁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问:“少门主怎么不是好东西了?”
萧仙挑挑眉,“回来跟你说,我还有事要做,找个角落蹲着去。”
“哦。”乖宝宝云净初还真的一脸迷惑地找了个角落蹲着去,那可怜巴巴又呆萌的样子,真像是只被主人抛弃的哈士奇。
萧仙回眸扫了一眼当真蹲去了角落的云净初,脑海中忽然闪过云似那木纳的模样,内心不仅吐槽:大师兄云似是个天然木,云净初就是个天然呆,难不成姓云的都是这个德行?
此刻夜里欢正被一群男男女女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各种搭讪、奉承之语、表白之词、女弟子的搔首弄姿接踵而至,看得萧仙简直恶寒。
一名仪表堂堂的男弟子正一脸微笑地朝夜里欢抱拳:“少门主,在下乃是第八峰四弟子白宇,曾有幸与少门主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少门主可还记得师弟?”
“少门主,我是欣然啊,你看,这木簪是你还光着屁股的时候送我的定情信物,你曾经说要娶我的!”一个身着黄色纱裙外皮狐裘的美貌瓜子脸女弟子,正挥舞着手里一根雕琢丑陋的新木簪子。
这半年的时间众弟子遇见的危机无数,小部分弟子换洗的那几套灵山道袍已经全被毁得不能见人,有不着道袍者亦是常见。
那头戴白莲的瓜子脸女弟子旁边窜出一个肥妞,肥硕的臀部一撞就把那弱不禁风的女弟子撞开了去,“黄欣然你要脸不,少门主几年前才来的灵山,哪来的光屁股年代?”
被叫做黄欣然的女弟子顿时怒冲冲地挤了回来,一爪子就往那肥妞脸上挠去:“死肥婆你死一边儿去,我说的那是曾经我和少门主在故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
“少门主,许久不见,越发风流倜傥了……”
……
嘈杂的声音不断,青铜大门会开启一日,这些灵山弟子倒是不急着要出去,反而更乐于趁此时机与少门主攀上些交情,或是混个眼熟,少门主可是下一代的门主,若是与他处好了关系,或是得其垂青,将来还用愁吗?
“妈呀,马屁精和迷妹的杀伤力真恐怖!”
萧仙从人群外边儿往里挤了半天,差点连鞋都被一群马屁精和夜里欢的倾慕者挤掉了,才好不容易地摸到了夜里欢的衣角,她蹲在地上从人群中的缝隙里扯了扯夜里欢衣摆下的裤脚。
感觉到自己裤子被人往下扯了扯,一低头就看见了萧仙那张欠揍的脸,看着萧仙笑得一脸灿烂,夜里欢差点没忍住直接一剑砍了过去,不过立刻想到自己现在跟萧仙有契约,他根本杀不了萧仙,只能铁青着一张脸慌忙扯住自己腰带,“你做什么!”
被夜里欢这一声冷喝,围着夜里欢的一大群人也齐刷刷地低下了头看向萧仙,就见那浑身脏兮兮的红裙少女正蹲在地上翻白眼:“放心吧,就你这样,你脱光了我看你一眼都算我流氓。”
那名为黄欣然的女弟子顿时气红了一张俏脸,纤纤玉指指着萧仙“你这女禽兽女流氓你说什么!”
萧仙咬咬唇,刚弱弱地答了两声,就忽然一脸震惊与仰慕地往青铜门方向指去,“我说……啊!你们看!门主啊!”
此言一出,简直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视线一瞬间聚集向了青铜门!
可是那青铜门前哪里有什么门主?那大开的青铜门中只有白光璀璨,只有陆陆续续离开蝾螈秘境的灵山弟子声音,连门主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
“门主呢?门主在哪儿?”
“对啊,门主在哪儿呢?”
“死丫头,你说门主在……”黄欣然没瞅见门主,转过头来“哎?那个扒少门主裤子的女禽兽呢?”
那与黄欣然不对头的肥妞顿时捂着脸一声尖叫:“啊啊啊少门主呢?我的少门主!我的未来夫君!你在哪里?”
“啊啊啊,那个女流氓女骗子把少门主偷走了!”
此刻的萧仙已经把猝防不及被她用弱水捆了的夜里欢丢尽了空间中,然后自己极速披上一件大大的黑袍子把脑袋都罩住了,正从垫着脚东张西望找她和少门主的众人……脚底下小心翼翼地往外爬。
就看萧仙那爬得完全不会被人踩着的技术和速度,就能看出此人对此行是有多熟练了,必然是练出来的啊!
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没错,萧仙就是那种被几十个人群殴,不慌不忙抱头一蹲的角色。
……
矿洞的边角处,云净初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用手指戳着那块巨大的磁铁,一边瞟着一旁拿起锄头挖磁铁的对子,一边研究此乃何物。
他却忽然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乎乎的、疑似不干净东西的家伙,爬到了自己眼前,顿时惊得差点没仰倒下去:“哇,吓我一跳,是萧萧你回来了啊!”
“嗯。”萧仙鬼鬼祟祟地四处扫视一圈,拢了拢自己的黑袍连衣帽才点点头,正色道:“对了净初,我准备离开灵山了,有件事拜托你。”
“你要走?”容颜清秀的少年眼眶惊得大了一圈,心情难免有些低落,随即又回过神来,“你准备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只是去找我爹的下落。”萧仙嘿嘿一笑,“放心,有机会一定来看你。”
得到这句话,云净初顿时不惆怅了。
“嗯,萧萧你说的事是什么?”云净初拍着胸脯一脸认真地保证道:“萧萧你放心,咱们是好朋友,不是都说朋友有事两肋插刀么,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办到!”
后者颔首:“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走之后,你帮我找找一个叫冷凌衣的人,嗯,她长得很漂亮,比我好看多了,人冷冰冰的,跟她名字一样,你帮我给她带一句谢谢和再见,如果今后有机会,我一定还她这份人情。”
云净初掰着手指认真地听着萧仙的话,然后还把萧仙说得字数都一本正经地拿了张纸记下来,“嗯嗯,萧仙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带到。”
少女淡淡勾唇,伸手一拍眼前少年的肩,“净初,有缘再见了。”
没等他回答,萧仙就四处张望了几眼,披着黑袍垂着头快步朝着青铜门走去,待到自己没入青铜门那一片白芒中,才将身上的黑袍收回空间。
刚踏出青铜大门,萧仙就感受到了一股股浓郁骇人的灵气威压从正前方的高台上压来,抬头一看,灵山门主与九位峰主果然再次,只是她扫视一圈后,并没有看到谢之。
叹息一声,萧仙低声呢喃:“看来师傅没有来。”
三个师兄也已经不见踪迹,想必是已经回小十峰去了,萧仙扫了一眼那十峰主空荡的座椅,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沐风还没出来,我正好先走。”随即萧仙的目光又看向那高台上静坐的一峰主朴元子,心中低喃,然后不着痕迹地垂下头,转身准备离开灵山。
朴元子是何人,岂会注意不到萧仙的注视,只不过注视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又哪里会将之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睨了那红裙少女转身而去的背影,便不再关注了。
此刻正顾着偷偷从灵山溜出去的萧仙不知道,仙雾袅绕琼山四周的小十峰上忽然有一道紫色的人影缓缓落到峰头的巨石之上。
原本还醉醺醺躺在岩石上一副醉生梦死之样的短打布衣老者似乎有所察觉,忽然睁开了双眼,徐徐从岩石上起身。
谢之看着眼前的人,那双幽亮的黑眸映出了青年俊朗的面容与其翩翩的身姿,“傲白小子,你欲报仇,为师没有理由阻拦与你,只是你若是真那样做,便是滥杀无辜,与你的仇人又有何区别?”
这一身紫色道袍容颜俊逸,风度翩翩的青年,可不正是林舀吗?
若是萧仙见此必然要惊讶无比了,她一直在青铜门前,可没见过林舀出现啊,他是怎么从蝾螈秘境跑到了小十峰的?
“当年又有没有人管过我张傲白无辜?我张家上下几万条性命无辜?血债……自当血偿,当年我体会过的,亦要十倍奉还!”凌冽肃杀之意自他周身倾泻而出,林舀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老头,目光中无悲无喜,“师傅,我早说过了,你阻止不了我。”
师傅?若是杀千刀江小月及萧仙四人听见此言,必然要惊得瞪目结舌了,眼前这个绑了他们的家伙居然是他们的同门师兄!
“到底为师是老了啊……”眼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沧桑的面颊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感慨,看着眼前已经与昔日大不相同的弟子,心间生出淡淡的悲凉来。
若当年张家不灭,或许自己那四个徒弟,还会有一个天赋极佳,爱护师弟师妹的好师兄。
只可惜世事无常,张家满门被血洗,张傲白也从此从这世间消逝,留下的,只有满心仇恨的林舀。
枯槁般的老手拂过花白的胡须,谢之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四枚玉简递向林舀,“这是为师最后的请求。”
林舀低头看了那玉简良久。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师傅一直待他好,比之亲生父亲都不差,修行者是最重寿命的,他清醒地记着,眼前的老人为救他一命,耗损千年寿元,即便是他走上了这条路,谢之也仅仅是遵循他意,将他的名字从玉简上抹去。
接过那刻着人名的玉简,林舀忽然攒紧了右手看向他,冰冷的面容上剑眉微蹙,语调一转:“没办法了?”
“这世上又有何物是永恒?傲白小子,花朵会凋谢,草木会枯萎,磐石亦会随时光消磨为流沙,寿岁亦终有尽时,万物生灵终有一死,为师也已经活了太长的时间,是时候逍遥太虚了。”
谢之面上一片淡然,他笑得如和煦的微风,又像是冬日里暖洋洋的阳光,给人一种仿佛一瞬间春暖花开的感觉。
没有对死亡的畏惧,老人低垂的眼中仿佛藏着什么不一般的大智慧,即便是生死,也不能让其心动摇,让其人失措。
这世上有一种强者,不是实力的绝对彪悍强大,不是权势滔天杀人如麻,而是有着一颗火烧不尽,风吹不倒的坚韧之心,这种强者,强大的是那一刻蕴含着智慧与坚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