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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广袤的辽阔星域之中,一处被朦胧白雾笼罩着的星辰碎片浮陆之上。
滚滚黄沙已经越缩越小,四周化作化石的东西也在黄沙褪去的瞬间消失不见,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三人脚下升起一道极大的金光轮盘,光芒流窜,照亮眼前的一切,细细一看,轮盘看似纹路简单,实则每一条纹路都是有无数细小的符纹组成。
那黑袍青年迎风而立,面色冷峻地看着正在解开符阵阵纹的王*,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若有危险,才能第一时间将老九拎回来。
左苏一个阿飘倒是百无禁忌,只要阵中没有含着精神攻击的符纸,就对其没有任何作用,此刻这家伙依旧是笑眯眯的,在空中飘来飘去,跟着王*在阵法中打转,还一边儿给他添堵,“哎我说缩头王*爷你到底能不能解开啊这么墨迹……”
王*抬腿往后一蹬,可惜左苏躲得快,愣是没让他踹着,“你才是王八!”
瞅着这一人一鬼这时候都不消停,楼苍尘刚欲出言却忽觉双眸微微刺痛。
下一刻,一朵极为精致的墨色莲花便在他碧眸中浮现,然后散为一团涌动的黑雾,斜飞入鬓的墨眉紧锁,伸手覆盖住那双泛着黑色雾气的苍碧眼眸,楼苍尘心中暗自道:“那丫头遇上危险了!”
眸色微沉,楼苍尘扫向已经被王*解了一半的符阵……此阵有上万枚符阵纠葛而成,若非符术造诣极高者,别说解阵,进去了分不分得清是一锅什么乱粥都是个问题,如今好不容易解开了一半,要不了多久便能打开,只是……
楼苍尘眼眸一转,扫向还在牵引着符纹移动解阵的王*,“老九,别解了,解开的就别管了,解到一半的归位。”
“啊?”王*先是一愣,随即差点没一蹦三尺高,“哎哟我的楼哥哟,您这不是逗我吗,我解到一半,这真正的战场通道都快打开了,您告诉我您不去了?”什么事儿居然能把他拉回去?
楼苍尘神色冷峻,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此处可以日后再来探。”
本来解到一半楼苍尘说不去了,王*就已经差点飙出一口老血来了,再听这句话惊得几乎要瞪出眼珠子来,心都快跳出嗓子眼,“还要来一次?”
清俊的容颜顿时苦得皱出数条褶子,深得能夹死苍蝇,王*内心悲伤简直已经逆流成河,“反正都要来,咱能一次走到底吗,早死早超生还干脆点,您这样让我提心吊胆的我遭不住要犯心脏病……”
那容颜绝美无双的黑袍青年忽然一改方才的冷峻神色,挑唇邪肆一笑,带着森然的威胁之意:“老九,你说心不跳了还能犯病吗?”
手上一抖,王*立马如墙头草一般风吹就倒了,“回回回,楼哥您说回咱就回,九爷我肯定舍命陪君子!”
王*一脸委屈地皱着苦瓜脸,一边叹着气将阵纹归位,一边低声呢喃,“哎哟喂,可怜九爷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坑爹的兄弟,楼扒皮!”可他跑了也拉不回去楼苍尘,他也总不能真跑吧?
其实凭王*的实力,虽说不能与楼苍尘一战,但想从他手里溜走简直轻而易举。
只是莫说两人都是当年逃出来的仅剩几个活人,同生共死的交情,加上二人性格各异,王*又是个随和的,往一堆一凑,就成了这么个状态,就凭当年楼苍尘舍命相救,差点把自己都搭上,王*都不能由着楼苍尘去硬闯这些鬼地方。
楼苍尘那一身新伤旧伤,王*比左苏都清楚,这符阵的阻拦对于楼苍尘算不上大问题,只不过硬闯的确会再添一分伤。
左苏忽然从王*背后蹦出来,“九爷,您这是说啥呢?”
“啊,我说我赶紧把这些阵纹归位!”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阵纹,以极快的速度变幻着手指,将解开的阵纹一一归位。
……
希尔星,灵山。
萧仙匆匆从青云岭中溜出来后,立马窜入了一片山林间,灵山地势高,即使是下午依旧雾锁山腰。
萧仙敢在林中站稳脚,就将空间中蠢蠢欲动已经快把她空间掀了的日记本放了出来。
日记本之上红光已经越发璀璨刺眼起来,与此同时,萧仙眉心潋滟精致的玫瑰花钿中溢出了一缕红色魔气,与日记本上的红光交融,雪白的纸张刷啦刷啦翻到第三页。
此次展现在萧仙眼前的,不是留言,也不是星图,而是四个大字:雪域天池!
“雪域天池?”萧仙拧眉瞅着这第三页上所书的四个字,前两个字她倒是明白,那指的恐怕就是希尔星北部的雪域,可这天池,她却闻所未闻,“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留下这样四个字,难不成是让自己去雪域找那什么天池?
摇摇头叹息一声,想到自己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萧仙暂且将疑问放到一边,收回日记本,将空间中的托尔找了出来。
那头发雪白,长着蓝眼睛鹰钩鼻的老人才一现身,她就忙将半截印着一道紫色符纹的手臂伸到托尔眼前,“托尔爷爷,你知不知道这个要怎么弄下来?”
“传送阵纹?这传送阵纹算不上高明,鸡肋甚多,一般很少有人直接印在自己身上。”托尔雪白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给萧仙一种极端不好的预感,他嘴唇微动:“要想与这阵纹的联系断开,要么解开符纹,要么剥皮剜肉!”
解开符纹?
她在那百层符塔中的确学会了画那些符纹,但是却压根儿不知道怎么解啊!这种感觉就跟把自己关进了笼子里,忘了准备钥匙出不来似的。
“剥剥剥皮剜肉?这也忒狠了吧!”萧仙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神情恹恹地瞅着自己的手臂,“托尔爷爷,你之前给我的丹药有用吗?能够立刻好吗?”
她说的,便是先前在青云岭时厚着脸皮从托尔手中坑来的那个小瓷瓶里所装的丹药。
痛尚且可忍,但若是伤不能好,待会儿去坑王岩的时候被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托尔澄明的蓝色眼睛顿时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萧仙,“只是皮外伤,普通的二星丹药就能瞬间治愈,何况是五星丹药,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世人都为了丹药挣破头,将炼药师视为珍宝?”
这回可轮到萧仙傻眼了,张着嘴巴下巴都差点落地,“啥?那是五星丹药?托尔爷爷您是真土豪啊!这种级别的丹药您也舍得给我!”
“萧丫头,你就没打开过?”
萧仙嘿嘿一笑,“我这天天忙着杀幻兽修炼坑人的,空间里那堆东西一个都没碰过……”不管是那些从江明手中打劫来的,还是那块发霉的板砖,从托尔那要来的丹药,她压根儿没时间去一一研究。
其实整句话中间‘坑人’两字才是重点吧。
自己也坑人无数的托尔听见这话,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欣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前浪死在沙滩上。”萧仙笑眯眯地接话。
“……”
……
试炼阁。
偌大的大厅中装饰精致,金玉为饰,木雕如画,桌椅皆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所制,制工精美,还铺了一层用棉花做芯的椅垫。
大厅周围聚集这些神色紧张低声交流着的记名弟子,眼神时不时往主位上一瞟。
主位上正坐了两名老者,一名两鬓花白的老者身着紫色道袍,袍子上绣着极为少见的八簇紫藤萝,正无声地向在场的人宣告着其正是某位峰主的事实。
而另一老者身材瘦小,亦是与前者差不多的外貌年龄,鸦青的发色中掺杂着灰白,一身短打布衣,布料似乎是麻布,与前者身着的奢华道袍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小老头的身边,还杵着一个长相极为俊逸,长身玉立风姿翩翩,又透着凛然正气的白衣青年,与一个额前垂着一缕黄发的精瘦少年,少年身边,还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子。
那小胖子看着身着紫色道袍的老者,戳戳边上精瘦的黄毛少年手臂,“二师兄,刚大师兄不是没请着人吗?”
这黄毛少年往杀千刀边上一凑,低声道:“这回大师兄奇了,回去取剑时,在咱酒窖里把偷师傅酒喝的八峰主逮了个正着!”
不高的小胖子肉乎乎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猛瞪,“偷酒喝?让师傅知道了岂不是要跟八峰主拼命去?”
“所以八峰主这不就来了吗。”那高高瘦瘦的黄毛少年嘿嘿一笑,目光落到一袭道袍的八峰主身上,却见那八峰主正注视着大厅中间的人。
此刻这大厅中除了两名老者,周围安静立在边上的记名弟子与那三个青年少年,中央还跪着一名脸型瘦长眉毛飞扬如倒竖,颧骨高高的中年男人,正是王岩。
萧仙是被一名弟子从外门弟子房中找来的,进门时,第一眼瞅见的不是主位上坐着的两位老者,而是在门边立着的试炼阁弟子荀红,此刻这女人正目光不善地瞅着她。
为萧仙引路的那名记名弟子示意她将注意力移到那主位上的两名老者身上,“萧师妹,这位是八峰主,那位是十峰主。”
萧仙朝这名记名弟子微微颔首,上前一步向着两个老者抱拳施礼:“弟子萧仙见过二位峰主”
那一身短打布衣,看起来十分寒酸的小老头上下打量她一翻,“你便是王岩的弟子萧仙?”
“回十峰主,弟子正是萧仙。”然后她忽然听见一声冷哼,闻声眸光一偏,就瞅见了跪在大厅中央的中年男人,顿时一脸惊讶地轻呼,“哎呀,师傅你也在这儿啊!”
王岩阴沉着脸色恶狠狠地瞪了萧仙一眼,一时激动也不顾边上还有两位峰主宰了,厉声质问道:“你这贱人到底干了什么?为何青云岭中的百层塔不见了?”
“什么?青云岭的百层塔竟然不见了?”那红裙艳艳的美貌少女眨巴眨巴水灵灵的桃花眼,一副无比惊讶而不明所以的样子,表情眼神之到位,要不是王岩是亲手将传送阵符纹交给她的,恐怕都要相信了,“师傅,这百层塔不见了弟子怎么知道啊?您不去查查在这儿问我做什么?”
“你这贱人莫要给本长老装!”此刻恨不得将萧仙剥皮抽筋下油锅的王岩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着,“百层塔乃是珍贵的矿石所建,定是你这贱人将之偷了,”
红裙裙摆随着少女的动作轻晃挥洒如蝶翅,她一脸惊奇地瞅了眼王岩,“师傅,你别开玩笑了,之前我还是您领着,与其他师兄弟姐妹们一起从青云岭中出来的,大家都是在百层塔前一起离开的,怎么可能偷塔呢。”
“我呸!明明就是你这贱人偷了百层塔然后栽赃嫁祸到本长老头上!”
像是如遭雷击,萧仙浑身僵硬一瞬后,忽然面露怒色与失望伤心的神情,不敢置信地向后倒退两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师傅,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我那么敬重您,您居然偷了百层塔,还在这时候想拉徒弟来背黑锅!”
“你这贱人少放狗屁!”王岩狠狠啐了口唾沫,若是目光能杀人,萧仙此刻早就被他戳得如筛子一样了。
“师傅,您真是太让弟子寒心了!两位峰主,莫说弟子搬不搬得动百层塔,你们看,弟子穷,就这么一个储物空间,里边儿的空间就这么点儿大,怎么可能能将之搬走?”似乎被自己师傅的无故污蔑激怒,萧仙一脸愤然地从手指上取下一枚空间戒指,然后将留在上边儿的精神烙印抹去,以灵气托着送到两张主位椅子中间的桌案上。
八峰主拿起那戒指一探,眉梢微拧,“十峰主,这戒指的空间的确不大,恐怕连百层塔一扇门都塞不下。”
“八峰主,你莫信这小贱人胡扯,这小贱人先前就是如此骗了弟子!”王岩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碍于先前被十峰主在腿上贴了张符纸,压根儿起不来。
“二位峰主若是不行,就让这臭丫头捞起袖子瞧瞧,弟子将符纹交给她时是亲眼看着她贴在左臂上!”
萧仙冷笑一声,直接一把掀开左手的袖子,露出那白皙光洁的手臂,上方半点印记也没有,更别说符纹了,“符纹?师傅你别逗了,弟子手臂上哪有什么符纹?”
主位上啃桃子的小老目光幽幽从萧仙身上扫过,若是别人恐怕看不出什么,他却从萧仙手臂上,感受到了一丝残留的极小的符力波动!
这丫头分明去过青云岭!
可瞧见少女那手臂上什么也没有,小老头心中不由暗道,“莫非这丫头就是那过了符塔测验之人?不仅学会了画符还学会了解符然后将符纹消了?若是如此……那此女简直是符师一道的天才啊!”
这老头却不知道,其实萧仙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丧心病狂地直接将自己手臂上的皮肉削掉,然后以丹药恢复的。
汗珠顺着他额头滑落,王岩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仙那压根儿没有任何符纹踪迹的手臂,疯狂地摇头,“不……不可能,那符纹明明是无法消除的,我手上的也未消除!一定是你这贱人使了什么魔族妖法才将符纹去掉了!”
“闭嘴!荀红已经向本峰主交代了,你先前去过青云岭,而这丫头身上也并无符纹!”这回发话的倒不是八峰主,而是在一旁嘎嘣嘎嘣啃桃子的小老头十峰主,他顺手甩出一道黄色的符纸,直接就糊到了王岩嘴上!
王岩嘴上被黄符一糊,挣扎着还要说什么,却惊惧地发觉,自己此刻根本开不了口,他伸手去想要撕掉黄符,可那黄符居然如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在他嘴上,怎么撕也撕不掉!
有苦无处说的王岩只能悲戚又愤恨地瞪着萧仙,却忽然见那小老头摸了摸嘴边的山羊胡子,朝萧仙和蔼笑道:“小丫头可愿入我小十峰?”
乍一听这话,萧仙就嘴角一抽……这……这她刚坑完一个师傅又来一个?
这师傅看着怎么比王岩还坑爹?
八峰主伸手轻抚长长虬须,因实力高于萧仙,眸光扫一眼萧仙,便立刻看出了其实力,见其已经是五阶巅峰不由颔首,心中还有几分不悦于十峰主捡了个便宜,“这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天赋倒是不错,十峰主这回终于眼光正常了一次。”
“天赋好有什么用?跟第三峰那个林兔崽子似的,不知上进整天就会满世界得瑟连个屁都不是。”小老头哼哼一声,一边嘎嘣嘎嘣地啃着桃子,一边扫一眼萧仙,与八峰主交流的声音只有二人能够听见,“你听这丫头刚刚那一通话,十句起码八句在扯淡。”
也不管这老家伙说电话多有跳跃性,八峰主想着自己毕竟偷了人家的酒,干笑一声,“那十峰主的意思是……”
这下巴上垂着长须,上唇还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左手一拍大腿,又乐呵呵地用右手捋过翘起的滑稽胡须:“我小十峰就是喜欢这样满嘴瞎扯的小骗子!”
——我小十峰就是喜欢这样满嘴瞎扯的小骗子!
“……!”八峰主差点让他噎得一口血飚了出来。
难怪小十峰在灵山混得连外门都不如,就是个算不上外门弟子的纯打杂都不怎么看得上,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峰主,谁他妈的敢去小十峰?
小老头转眸瞅杵在原地沉默不言的萧仙一眼,“小丫头,愣着干嘛,还不快叫师傅?”
眼睫微垂,遮住那深黑的眸中意味难明的神情,萧仙抬头的瞬间面色变得有些纠结,“可……弟子已经拜了师傅。”
“谁规定了师傅只能拜一个?”这小老头哪会不明白萧仙想要干嘛,心中也不由暗自腹诽着也不知道这丫头与王岩有什么仇,朝自己边上杵着的那精瘦黄毛一挥手,“小月,给我把这老小子扔去戒律阁按门规处置……对了,记得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光。”
被叫做小月的黄毛,正是那传说中的小十峰二弟子江小月,长相颇为清秀俊逸,只是,加上人又极为精瘦,留着撮黄毛在额前垂着,看着有些贼兮兮的,“哎呀,这事我爱干,师傅要不你得了什么宝贝也分我点?”
小老头眼都不转,“分你只裤腿。”
江小月差点没忍住喷他一脸唾沫星子,“……”师傅你能再抠点吗!
“这人乃十峰主,我若进了小十峰,即使小十峰不受人待见了些,可到底是内门十峰之一,去第一峰想必也容易些。”萧仙心中暗自思量过后,上前一步,朝着小老头抱拳弯腰,“弟子萧仙,拜见师傅!”
“好好好!”小老头笑眯眯地直点头,似乎不在意萧仙是否朝自己施以跪礼,侧眸看向自己那一脸呆板站在原地的大弟子,“云似,你带你师妹先上小十峰去。”
“是,师傅。”一袭白色长衫长身玉立的云似颔首,想着这是师傅新收的弟子难免有些不适应,摆了个笑脸上前来引着萧仙离去,“师妹跟我来。”
眼看着云似与萧仙离去,正准备与八峰主说话的小老头忽然一拍额头,“哎呀,忘了提醒萧丫头,千万别让云似小子御剑了!”
------题外话------
哈哈哈倒下一个师傅,还有千万个师傅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