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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高洁傲岸的巫女,褪去了衣裳抱着我的巫女,她正努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呼吸逐渐沉重,不是那种煽情般的呼吸,而是刚刚结束长跑的形式,身躯都开始发抖,汗液甚至浸湿了盘起的长发。
泉边,烛光接连闪烁,八只围绕清泉的朱神木好像连接上了整座山峰,而巫女逐渐高亢的呻吟似乎越发的沉重滞涩。
瞬间,风雨大作,树哭屋咽,地动山摇,好像有神明降世,又好像天怒神罚。
而我,却陷入昏迷,一无所知……
……
“阿勒?!”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了,脑子还在发昏,意识仍然停留在前一刻——这样想着,我下意识的开始探索周围。
这里是屋内,我躺在榻榻米上。
而后我发现了,
巫女。
带着狐狸面具的巫女,她正端坐在我身边不远,姿势优美,就算是在苛刻的司礼都没有办法挑出毛病的端端正正跪坐在身旁。
“醒了?”
虽然是疑问,但出巫女的口中却从来听不到任何疑惑的音节。
这样端庄的巫女真的是之前和我有过奇妙接触的那个人吗?还是说之前仅仅只是我多年的臆想发作而产生的幻觉?
“这次也麻烦你了。”
我拜伏在地,向狐狸面具遮住面孔的巫女道谢,态度真诚而感人,之前激荡的心情也好入过眼云烟一般消失不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圣人模式?
巫女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推送过来一杯清茶,做了请的手势。
我老实不客气的一口气喝光,像个莽夫一样。
随即,巫女便示意让我离开了。
如果不是我知道眼前看不到脸的巫女一贯作风就是这样的话,八成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红白色神衣的巫女。
话说回来,我和这位始终没有见过其真面目的巫女小姐根本就没有什么深切的交情,基本算是各行其是般的例行公事。
但是和巫女经常打交道的我却表示理解她的特立独行,毕竟时间也很晚了,孤男寡女相处实在是有些难为情,特别是之前还发生了那种事情,虽然是不存暧昧的工作般的事情,而且具体细节我也已经记不太清,可始终是有肌肤相亲过的两个异性男女,更何况巫女小姐的肌肤质感似乎仍然有残留在我的脑神经里边,就这样沉默相对的话,羞耻度对我来说实在有些无法承受。
我便稍微尴尬的和巫女小姐告别,迅速下山了。
……
当我从山里出来重新回到柏油马路上的时候,手机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我现在的时间已经离凌晨不远。
算得上是稻荷神社常客的我,当然知道前方不远有处公交车站台,而且会在零点二十左右有最后一班公交车,所以我并没有回不了家的担心。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真的夜不归宿,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严苛的难题。
至于为什么高中一年级生的我即使彻夜不归也毫无问题,这就是我的秘密了,就和我为什么要在惊蛰的前一天晚上来稻荷神社一样,都是我个人私密的隐私问题。
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话,根本不会讲给人听。
话说,也不会有有人喜欢把自己的隐私秘密随意乱说然后公之于众吧?
也要好好的替别人考虑一下。
时间还早——相对于最后那班公车来说,我尚且还不算糟糕的记忆告诉我附近有一家超市,附带有停车场的那种大型独层超市。
虽然我也不是很懂在脚下这块鸟不生蛋的荒郊野地为什么会有这种程度的超市存在,但这并不妨碍我去里面消磨一点时间顺便买点东西填饱肚子。
就算是我,也是要好好吃饭才行的呀。
顺着不怎么明亮的一排路灯,我来到了这家记忆中的大型超市,里面货物很丰富,衣食住行样样齐全。
当然,自然也少不了青春期男生床铺底下的常客——工口书籍啦。如果是平常的话,我铁定不会吝啬口袋里的几张毛爷爷,多半会拿起十八禁书籍嚣张的让收银小姐打包带走,为我的收藏事业添砖加瓦,顺便发泄发泄在生活中堆积的苦闷情感。
但是今天从巫女小姐那里回来后,莫名其妙陷入了点燃事后烟才会出现的圣人模式,区区工口书籍完全不能引起我的注意。
恩哼?!
《美脚少女的洁白过膝袜》?!——就算不买…好像也不妨碍我欣赏美的目光吧?
之后我在食物货架前徘徊良久,想到纳豆会对自己身体有好处之后,终于还是提着一包薯片走出了超市。
我从超市大门出来的瞬间,似乎看见了一名和我同样提着薯片的运动衫少年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肯定是因为天太黑产生了幻觉。
嘛,随便拉。
我现在只想快点赶上公车回家,才不想管莫名其妙的神隐少年。
“你怎么在这里?谏山先生?”
但是在公交车站台却发生了一件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谏山青河,之前迷失方向,被我带到稻荷神社,又在我不知情的时候默默走掉的奇怪男人。
颜色暗淡的咖啡色西服,磨起毛边的公文包摆在脚边——如果只到这里,大概也就是个为生活奔波的落魄上班族大叔,说不定刚刚还被老板炒了鱿鱼。
但是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公交车站台里,一动也不动,半张脸埋在路灯照耀不到的黑暗处,这样的谏山青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应该形容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等车。”
谏山青河把无神的眼睛转动,稍微盯住我,干巴巴的回应。此时他另外半张暴露在路灯下的脸莫名惨白,深沉愁苦的感情更加浓郁了。
“啊…那可真巧,我也等车。”
敷衍般的随口附和,我也在公交车站台里的四人长凳上做了下来——压根我就不想和他废话。
我坐的位置离谏山青河不远也不近,刚好是既不会让人感到故意疏远,也不会让人觉得私人领域被侵犯的距离。
我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如果有人觉得敏感过头了也可以谅解——毕竟我就是那样的人。
我撕开了薯片的包装
“要吃吗?”
在自己吃的同时,不忘虚心假意的把薯片伸出去询问谏山青河。
虚心假意,我光明正大的把我的心情表露了出来,不是满怀真诚,不是例行公事,是连装模作样都比不上的虚情假意。
我直白的表露了出来。
我一点都不希望,和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像某部恐怖片里跑出来的僵尸怪人的家伙分享自己的晚餐,甚至,我都不想和他说话。
这是是为什么呢,我通常很少对陌生人持有强烈的喜恶,是罪犯还是圣人,怎么都好。但是谏山这个家伙,看见他的样子,我就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定在我的心口。
老实说,我有点后悔带他去神社了。
而谏山青河也很识相的拒绝了我的好意,虽然就算是他真的要吃我也不会不给吃,但是我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我的确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但是比起我更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来说,想知道他们的为人还是有一套的。
不过奇怪的是,现在的谏山青河似乎和之前在神社的谏山青河稍微有点不同,要说的话,是更加僵硬的感觉,就像是大理石和花岗岩的区别,虽然都是石头,但硬度不一样。
现在的谏山青河给我的感觉比之前,滞涩了很多。
为什么这么讲呢?
因为我总是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谏山青河苍白的苦瓜脸更加惨白了,连他身上那身咖啡色破旧西服都像是被浸入了墨汁般,让人不由自主心底发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惨白色的路灯昏暗难明,还是处于春季的气温依旧刺骨,我总觉得气氛有哪里不对劲,努力思索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问题便无所谓的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