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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为首的官差手持火把,看着欧阳徇,等待欧阳徇的命令。
汝嫣走了过去,接过火把,递给了欧阳徇,“欧阳兄长,您与兄长,今日一别,也不知何生何世再能一起把酒话桑麻,以茶敬天地,您就权当送兄长最后一程吧!”
欧阳徇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接过火把。
大火渐渐地吞没了少年绝美的容颜。
全场寂静无声,礼毕,欧阳徇朝汝嫣走过来似乎有话跟他讲。
“欧阳兄长,我与降雪准备了为兄长抄录一些经文,焚烧给他,以慰他的在天之灵,欧阳兄长可愿过来与我们一起抄录?”汝嫣对欧阳徇说。
“我……”。
“欧阳兄长可有事要办?”
欧阳徇沉默不语,似乎是难以启齿。
“汝嫣,欧阳大人恐怕是上头有命令在先,要赶回赴命!”降雪提醒到。
欧阳徇再次感谢这个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姑娘。
“也是!”,汝嫣伤心地抹了把眼泪,“欧阳兄长已是为此事奔波劳碌,冒了违抗命令的风险,我又怎能再来讨扰!”
“陈伯何时能赶到?”汝嫣转身问降雪。
“看情形,恐怕是要明早去了!”降雪回答。
“欧阳兄长,您还是先整顿先行回去赴命,我们等到明早陈伯到了,再一起回滇西。如果……如果,胡万还是躲在这寨中,我纵使拼了命也要保兄长的骨灰灵柩完好的!”
汝嫣说完这些,眼泪啪啪往下掉。
“这可如何是好,恰巧玄霜她们也去镇上买药去了,留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在寨中确实也不妥。师爷与王大人相继遇害,说明这胡万有可能还是在这寨中徘徊一直未曾离去!”降雪补充到。
汝嫣用眼角去瞟欧阳徇,只见他面露难色,羞愧不已。
“欧阳大人,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降雪说。
“降雪姑娘请说!”欧阳徇如见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欧阳大人不如先派王冲王大人先行回去复命,禀明这里的情形。已经有好几个朝廷命官命丧这胡万之手了,此等恶霸不除,民不聊生,如果欧阳大人能够为民除害,相信到时不但朝廷嘉奖,就连百姓也会爱戴。”
降雪的话说得头头是道,欧阳徇便也见势下梯,按了她的话做了。
五更时分,欧阳徇被一阵哭喊声惊醒。料想是陈伯到了,便披衣起了床。
义云堂的烛火通亮,汝嫣,降雪,紫风,陈伯都在,另外还有两个陈府的护院。
陈伯抱着陈汝彥的骨灰坛痛哭不已,旁的人在轮流安慰他。
欧阳徇走了过去,陈伯便拉着他的手哭得更伤心了,“欧阳大人啊,都是我没用啊,我对不起老爷,陈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啊!”
“陈叔,您节哀!”欧阳徇安慰道。
”陈伯,这段时间多亏了欧阳兄长的帮助,以欧阳兄长和兄长的交情,欧阳兄长一定不会放过害兄长的凶手,一定会为兄长报仇的!“汝嫣又对欧阳徇说:”欧阳兄长,您说是吗?“
”那是自然!“,欧阳徇回答道,“昨晚柱子得到线人消息,寨下的镇子已发现胡万的踪迹,柱子也带人去了镇子,我准备今早前去支援!我相信胡万这一次一定跑不了了,我一定会手刃胡万为汝彥报仇血恨!”
“那自然是好消息!”汝嫣道:“只是欧阳兄长自己要千万小心保重!”
“保重!”欧阳徇双手一拱,便准备离开。
“且慢!”,临行时,汝嫣又叫住了欧阳徇,“汝嫣有东西要送给欧阳兄长,请随我去后院取一下!”
欧阳徇一征,感觉有点不太好。
“费不了多少时间!”汝嫣说道。
“那好!”欧阳徇强装笑颜,跟着汝嫣朝后院走去。
进了门,见紫风也跟了来,欲进来时却被汝嫣挡在了门外,“我想单独与欧阳兄长好好地谈一谈!”
后面那“谈一谈”三个字语气似乎有一股子杀气,听得欧阳徇有些发怵,心里更加地不安起来。
“欧阳兄长请坐!”汝嫣一边说,一边悠悠地沏了一杯茶放在欧阳徇面前,“雨前龙井,请尝尝,这是紫风从王大人那里拿来的,王大人,可真是个有品味的雅士呢!”
欧阳徇一脸地莫名其妙,“茶什么时候喝都可以,可是,这眼下胡万就在寨下的镇子里,去晚了……”。
“欧阳兄长刚刚说胡万在哪里?”
“在寨下的镇子里啊,汝嫣,你到底是怎么了?”欧阳徇问到。
“不对,胡万早就到了阎王殿了吧?”
“什么意思?”
汝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取出了一个雕刻的木头娃娃递给了欧阳徇。
“这又是什么?”欧阳徇问道。
“这是小栓子送给他哥哥柱子的生辰礼物,也就是王礼度所说的他的上级给他命令时落在他那里的东西。”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欧阳徇说道。
“王礼度死的时候虽然没能说出那凶手落在他那里的倒底是何物,放在何地方。但是他的手却指向书桌的第二个屉子,当时,恐怕欧阳兄长您也是太慌张了吧,居然连这样一个重要的细节都错过了。事后我们又去看了,王礼度可能早就料到他会被灭口,因此早就写好了一封信放在第二个抽屉中,信中明确写明了那凶手所掉东西放置的地方!
“哈哈哈哈,这么说,你全都知道了?”欧阳徇把木娃娃一丢,大笑起来。
汝嫣,捡起了地上的木头娃娃,小心地吹了吹灰,“不,开始我只是怀疑,刚刚我才真正地确认。其实我也不知道王礼度所说的落下的东西是什么,王礼度死的时候,手也根本没有指什么抽屉。但是我猜想,如果幕后指使王礼度的人确真是你的话,以你小心谨慎的性格,你怕王礼度认出你来,应该不会亲自出马,你应该会派你最信任的柱子去。还有,这个木刻娃娃只是玄霜无聊时雕出来的。”
“你……真是……狡猾!”
汝嫣掬了一掬,“与欧阳兄长比起来,班门弄斧!欧阳兄长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开始怀疑起你来的吗?”
“就是从汝彥的尸体打捞出来吧?”
“不不不,比这可早多了!”
“何时?”
“师爷死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
“师爷的死与我何关,凶手不是王礼度吗?”
“之前有人猜测师爷是王礼度杀死的,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王礼度要杀人不可能愚蠢到在自己的房间,自己在场的情况下杀人,并且当时王礼度是真的被吓坏了,他当时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那就是胡万!”
“胡万就更加不可能了,胡万根本没有杀师爷的动机。官匪勾结,一旦暴露,要担心的是官,而不是匪。他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混进满是官兵的寨子杀一个小小的师爷。”
“那也没有证据证明师爷是我杀的啊,当时我可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当然,我也没说是师爷是你杀的啊?因为师爷是柱子杀的,王礼度也是柱子杀的!”
“王礼度死时,柱子和玄霜一起在追凶!”
“应该说是追凶一起回来!”
“有区别吗?”
“当然有,这表示柱子根本没在追凶,只是和玄霜一起走了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柱子的武功非常了得,尤其是轻功。居然连玄霜都追不上的。他的轻功如此了得,完全可以逃脱,潜入房内换衣服。也正是他当时与玄霜一起返回了凶案现场,即使是背上留有玄霜抓伤的痕迹也能不参加义云堂的脱衣验伤!”
“别忘了,玄霜碰到柱子的地方离马棚不近,纵然他再快也不可能快到马棚那脱了衣服,再返回从房间内出来。毕竟,通往马棚的只有一条路,他必然会被玄霜撞见。”
“说得好,那是因为他根本没去马棚,而是直接跑进了房间,那马棚的衣服是你们事先准备好放在那儿的!”
“好吧,虽然柱子是我的人,就算师爷和王礼度都是柱子杀的,也不能证明就是我指使柱子的吧?”
“别急嘛,我刚刚的话还有些失误之处,实际上王礼度是你杀的!”
“这怎么可能?”
“那天降雪验了王礼度的尸体之后跟我说,王礼度实际上不是死于梅花标,而是死于外力使其心脉震碎。柱子的那枚梅花标被玄霜挡了一下,扎偏了,不足以致命。是你怕王礼度说出凶手所落下的是何东西,你当时作势扶住王礼度,实则右手在他背后偷偷地运功,震碎了他的心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捍匪胡万你都能杀死,以你的功力,区区一个王礼度自然不在话下。欧阳兄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胡万已经死了?”
“那具浮尸根本不是什么铁匠,那个妇人也是你找来的。降雪跟我说同样是常握刀的手,铁匠和刀客是不同的。铁匠打刀时基本是一个姿势,只有一道痕迹。但是刀客却不同,使刀时招式会有变化,因此痕迹不会只有一处。况且,如果是铁匠的手背一般也会有火星子溅到上面留下的小疤痕。但那具浮尸却没有。还有就是,如果真的是铁匠,死于胡万之手,胡万没必要杀了他还划花他的脸!”
“那你又如何断定是我杀的?胡万的武功江湖上都是有名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我杀死?”
“当然胡万也不是吃素的,燕子寨让人闻风丧胆主要也是世人惧怕胡万的缘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是扮成师爷与胡万的通信使者,然后趁其不备下的手,当然,胡万也反抗了,所以他身上会有打斗的伤痕。而且,他还伤了你,看来这胡万果然不是浪泽虚名。那天我看见栓子拿了你的衣服去洗,从衣服上的血迹看来,你的伤口还发了炎,流了脓。真是苦了你了,为了掩饰伤口,大热天的穿这么多,我想,这也是你急于离开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欧阳徇不说话了,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