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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门户轻轻掩起,见那挥舞锯刃的刺客。仅仅将残剑伸出车门,那锯?雨渐歇27??暗杀者就两眼发直,夺马而逃。他明白这是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教团护卫们及时赶到,金戈里连忙将面纱整理好。
“圣女受惊了。”
圣女“庄严”地点了点头,“继续吧,还有神的信徒苦苦等待着我们哪。”
“是!”马车车门一合上,金戈里立即摘下面纱,轻轻地呼吸,忽然低声道:“是他吗?”
苏红烬很惊讶,“什么他?”
金戈里道:“自然是令你魂牵梦绕的人儿。女孩子如果心里在想一个男人,就会不自主地出神。你刚才总在盯着那名挥舞锯刃的刺客。”
苏红烬道:“我自然是在心心念念着那个家伙。”
金戈里微微地笑着,笑声像银铃一样好听。
苏红烬接着道:“可惜我是在考虑,要不要取那人性命。”
金戈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可她仍然秉不住好奇的天性,追问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值得天下第一剑考虑,难道不是什么烦恼都能一剑解决吗?”
苏红烬道:“若世间所有琐事都可用剑解决,那天地乾坤都将变成我的剑下亡魂。”她仍在回忆着那名大剑刺客的动作,笨重却致命,常需要将自己的性命赌在一击之上。就连如此疯狂的招式也是有套路的。
看着苏红烬微微疑惑的神情,金戈里道:“你看他那柄锯刃,长约六尺,是精铁铸的,应该是「铁剑卫」的等级。诸城之内有巨剑神教,他们信奉巨剑武神——达忧思,根据等级分为「铜剑卫」、「铁剑卫」、「银剑卫」和「红剑卫」。其中铜剑卫使用铜剑,铁剑卫则是铁剑,而银剑卫并非银剑,是使用奥钢锻造的,剑身闪闪发亮,如同真银;最后的红剑卫象征巨剑神教内最高的剑术等级,所用铸材乃是地底数万米开采出来的珍贵矿石——狱岩石。这种矿物无坚不摧,还有烈火般的高温能将血肉溶解,所以需要保存在特殊的剑鞘中。”
苏红烬道:“你说得太多,我只听了前面几句。”她的眼神忽然很落寞,“没想到竟然有人去崇拜兵器,这种沾满血的器具。”
金戈里回答道:“兵器崇拜是我国传统,尤是象征力量的达忧思,传说它所带来的馈赠是令大地颤抖的征服之力。而且巨剑神教教徒们所使用的兵器都有长短之分,最高等的红剑卫才能挥动八尺的巨剑。”
苏红烬只是淡然一笑,她问:“那是不是剑的尺寸却大,这个人越受到巨剑教徒们的崇拜?”
金戈里想了想,“确实如此。”
苏红烬笑得更厉害了,只腹诽道:那我岂不是遭到巨剑神教教主的追杀?
“你对巨剑神教如此了解,看来他们的命也不长了。”
“那也是无法逆转的事情,因为他被派去了。”金戈里提到“他”的时候,总会不自主地出神。
浩瀚无际的神殿中,教徒们没有被外面的暴乱影响一丝神智,只有圣女进来的那刻,他们全都从席上站起,有序从两侧走出。殿堂空透巨大的琉璃瓦照射着那袭白袍,她空灵清澈的声音传遍整座圣堂。
如果一个不信神的人偶经此处,会不会就被如此美妙的歌声所感染?成为新教徒。
信仰是最强大的力量,但也是一种无往不利的政治手段。金戈里每次总会故意唱错那个音节,这是她小小的叛逆,希望人们能够读懂其中寂寞,可从来没人提出意见。
他们认为圣女是完美的,圣歌也是完美的,哪怕她用最低沉的嗓音嘶喊出来,都是没有错的。
她视线扫过这些祈祷者,还有坐在后面的皇室贵族们。她明知那个人被派出去了,可还是希望他能做听众。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欣赏圣洁美丽的模样呢?
她扫过几遍后席,却没看见翘首以盼的那个人,自然很失落。
就在那细长的眉毛还未蹙下的时候,神殿大门打开来。一个身披白袍的男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进入圣殿,四名护卫前去阻拦,可等他们看清这个人的脸,顿时退下。他们的信仰没能让他们战胜对此人的恐惧。
他有一头乌黑卷曲的头发,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更加幽邃,他身上应该沾满鲜血,仅仅取了件白袍遮掩,血渍甚至渗过白袍,逐渐显露出来。
他苍白的左脸染上鲜血,好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花。
这个人坐进后席,厚厚的铁靴发出细微动静,他已经走得很小心了,但难免发出这样细碎的声响。台上可是个聪明伶俐的圣女,她压抑不住喜悦,猛地望向观众席。
是他。
他拄着长枪进来了,所有贵族用鄙夷的眼神望着他,但他坐如钟,只是望着台上高歌的“圣女”,感到一丝丝欣慰。但他习惯将感情都压抑着,所以还是那幅冷冰冰的面孔。
“你瞧,这就是受到重用的尤达。”“真是粗野。”“嘘,这可是神圣的教会,别让他搅了好心情。”
侯雪在后席坐了很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即使他只相信自己。
枪上在滴血。
待礼事完毕,一行人准时离开神殿,圣女吩咐守卫离开,空荡寂寥的圣堂仅剩下这两人。她小心地坐在他旁边,问道:“你听得如此认真,难道也信教啦?”
侯雪道:“不,我不信教,但我信你。”
圣女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摘下面纱,给他看看绝世倾城的容颜。许多人因为这一瞥,可能就要落得斩首的下场。侯雪看得入神,金戈里忽然将他的外袍一掀,被侯雪闪电般地抓住袍角,他说:“不......不要拉掉。”
金戈里只是微微一瞥,就看见他盔甲下可怕的伤口。
她紧张道:“可是你在流血呀!”
侯雪的语气很轻,也很淡然,“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呀?”她拉起侯雪的手,他的手很粗糙,掌心与指节布满茧,可也让她感到安心。她匆忙披上面纱,命令道:“来人哪,快给我去找最好的大夫,敢来迟一步就给我砍断他的脚。”
侯雪只是站在这里,一样不发,他还和六年前一样寡言。就像块铁石,哪怕满身的创痛也不肯说出来。
金戈里忽然感到一阵暖意,她害羞地问:“你是为了不错过这场圣歌,才带伤过来的吗?”
侯雪道:“路上我只把错位的肋骨塞回去几次,不是重伤。”
他脸色好像更苍白了。
“大夫!大夫!这里要死人了,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