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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青竹林中,一间独置的简陋屋子孤零零的立在那儿,常年未曾有人来打扫过,屋子周边都是杂草,毫无人气儿,然而今日屋中去传出吵吵嚷嚷的人声。
“屋里头我来弄,你去外头劈柴,哎,别动那个,小心又给摔坏了!”她大喊一声,急忙冲上前把他手里捧着的仅剩几个碗夺过来,然后推搡着他将他赶到屋外去,“都和你说了,你先把柴砍好,多准备些热水,待会儿洗漱要用上的。至于这间屋子,我先零碎地整理下,如果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进来的,听懂了吗?”
她对着他,说话的速度和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十分之快,还没让他说上话,就已经把人硬生生打发到外头去。
他立在原地,瞧着好不容易从柜子里找着的斧头,先拿在手里研究一下,之后蹲下来看着地上一堆还没劈过的木头,神情很茫然。
屋里的人如火如荼地嗨咻嗨咻地喘着气擦桌子,她用的是一件发霉的衣裳,从柜子隔层里拿来的,桌上放着个物什,造型有点像炕头上架着的大铁锅,因为实在找不着能盛水的。不过幸好还有个备用的,到时洗洗还能做饭。而那唯一能用的大木桶是她准备烧水给自己洗浴用的,毕竟她一个大姑娘,露天浴什么的还是挑战无能。
先把她够得着的地方灰尘都大概擦拭一遍,之后将脏布浸在水里洗了遍拧干,继续进行第二道工序加工。她一边用力抹桌子嘴里边发出呼呼的喘气声,直到擦得腰板儿都发酸,她才呼地出了长长一口浊气。坐在已擦干净的长凳上,她两条腿随意地叉开,累得连形象都不顾了。不过就算是休息,她还是没忘记一个人——被她指派去劈柴的薛小呆。
也不知道他搞定没有,她正想着,忽觉奇怪,外头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心下疑虑渐起,这人现在是个傻的,她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虽然他从来都不正常人……
快步走到屋门前推开来一瞅,就见几米处薛染盘腿坐在一堆木头跟前,举着斧头,在那一截儿一截儿慢慢地劈,只不过人家都是将木头立起来,他是直接把木头放平,砍成一断一断。
她看得要疯掉了,大步流星冲上前,盯着那一堆圆滚滚的玩意儿惊愕地瞪大眼。
他这是在劈柴?这家伙闹哪样!
见她一脸说不出话的表情,他倒是露出欣喜之色,从地上骨碌两下爬起来,邀功般的神情,“你看,这样是不是?”一手指着地上堆积在一块圆滚滚物体。
之前他那举动虽然像打高尔夫,但基本动作还是比较接近的,现在倒好……他是打算用这一堆和她玩积木游戏?
她用手扶着额头,简直崩溃。
“错了!不是这样的,哎!你这一身的气力,怎么连砍柴都砍不好?”
薛小呆童鞋就这样挨批了,他脸上的喜色一下全褪得干干净净,眼里满是愧疚之色,隐约是明白他做错了,还连累到她,因为刚才她笑自己,薛小呆以为那样是错的,琢磨一阵才搞成而今这模样,谁知还是错的……
他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像课堂上做小动作被逮住的学生被教导处训骂一般,他的头都快埋得瞧不见脸了。
跟前的人忽地一声唉,对他板着脸说:“要是不会,你可以来问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那傻乎乎的想,知道吗?”
他一下仰首,眼睛亮闪闪的,好似已经雨过天晴,“真的吗?你不会嫌烦吗?”
“我像是那么容易就嫌别人烦的坏人?”她低笑一声反问他,旋即又想到在他面前,她做再过分的事都是站得住脚跟的,立时改了口,“不对,我才不是坏人,总之,你只要遇到真不会的,就问我。既然我答应把你留在身边,我就会对你负责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注意他的眼神正在逐渐变化,直到她抬头和他对视,他又露出特别软的笑容。
“你真好……”
被夸奖的人脸微微一红,轻声低咳,嘴角却自然地扬起,露出恬美的笑颜来,“知道我好,就更应该听我的话,懂吗?”
他用力点了下头,狭长的眉眼倏地弯起,犹如夜里高悬的一轮明月,盛半壶清酒的醉香。
这样的笑容……哪里像一个傻子能展现得出来?
但她未曾多想,只拿着斧头示范动作,但她之前受过重创,体能还未完全康复,故此还劈不开柴木。一联想到她被他伤害过的那些事情,心底里就有那么点不对味了。
将他放在身边,是不是真的正确呢?
万一有一条这人恢复记忆,不傻了呢?
示范的举动顿止,她侧过头眼神在他专注观察她的面上打量着,拥有这样一张眉眼俊秀,容貌姣好的人,当初为何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如果没发生过那些事的话,同他日夜朝夕相处……
心头一凛,她忽地撤回目光,快速地把斧头塞进他手里头。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我就先进去了,全都劈好后再进来,知道吗?”她瞥过头,半侧着身吩咐道。
忽地他转身,飞快地说,“如果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就不会赶我走吗?”
她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心思,她像之前一样当作是他心里头的不安在作祟,神色如常地回答道:“你若是听话,我自然就不会赶你走。”
“就算你和那人在一起……”
“什么?”他后头那句话说得实在是太轻了,就像是风飘过,很快就从耳边消散。故此她提高音量问,“你说什么?”
他抬起头,慢慢地展露出笑容,傻呵呵的。
“没什么。”
她狐疑地瞅他一眼。
他眼神里浮现些微明亮的星光,和着他柔软的像小兽般的笑容,“你进去吧,这里我都会做好的。”
她到底是觉得不放心,临进屋前还再三叮嘱他,“要是什么不懂,就来问我,别自个儿瞎琢磨,知道麽?”
他没出声,只点点头。
莹亮的眼似从很远的地方眺望向她,她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烦意乱,转身便返回屋内。
进了屋内关上门,心思有点游离。
——刚才,她总觉得他是有话要说的。
——但到底要说什么?
她不知道,因为她隐隐觉得继续问下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很多事情,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就像她现在选择留下已经变傻的薛染。虽然冒险,但于这种局势下,好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口中轻轻一道叹声,她拿过搁置在椅子上的抹布继续擦拭起来,忘记吧,忘记吧,就这么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地过下去……至少,没有外界的纷争烦扰,就这样平静安宁的生活下去,她一直所向往憧憬的生活……
经过一番指导,屋外的人很快就上手了,毕竟内功和武力值都不是盖的,不出几分钟功夫居然就搞定了。
她第二遍把那桌子连带桌脚,地板都给擦遍,听到屋外的敲门声,以为是虞冷回来了。
活蹦乱跳地一路跑过去,一开门却见是提着把斧头,乖顺温和的薛染,这才突然想起,她说过让他劈完柴就来找自己再领任务的。她略感诧异,探头一看,地上本是完整的木头都已完工,从她进来到结束不过那么短暂的一小会儿,他这效率,还真挺高。
脸上失望的表情被喜色取代,她从他手里把斧头拿过去摆放到原位,随后指着从那一口井说道,“你打水,我放柴火,准备烧水了。”
他脸上露出迷茫之色,她无奈地叹气,示范一遍怎么从井里头打水,直到他露出明白的表情点头后,她才把地上柴火一批批往屋里头搬进去。而本来是负责打水任务的人却兴冲冲地过来,把她手里头的柴火都夺走了。
“我来。”
她一愣,人已经主动替她承担,她在后面喊了声,“放到炕头旁边,知道吗!”
两人合力,陆续的把屋子都收拾好,打扫干净,铁锅经过她的反复洗刷看上去光洁许多,从井口里打来的水已经烧了起来,而清晨里的雾霾已被晨光打散,依稀露出大地的整片面貌。
她累得倒在桌上,手将前额的汗渍随意一把抹掉。
忽地,有人双手往上摊放,递过来一块锦帕,是已经洗洁干净的。
锦帕角落里,还绣着一小字,薛。
是他的姓氏。
尚在怔松间,他已开口,“用这个擦,干净。”
她微微发愣,没上手把那锦帕接过来。
他见她不动,以为她是不想用,或者说……是不想用他用过的。手伸着,一时间也不知是该缩回去还是如何,直到她忽地淡淡一笑,把帕子拿过去,若无其事地擦着脸上的汗渍,一边对他说,“谢谢了昂。”
内心有些激动,脸上眉梢间都挂着掩不住的笑意,他腼腆地收回手,放在两腿间一副不知该往哪儿摆放的模样,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正向他的心上人表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情接受了他的锦帕,那绣帕上刻着的小字像在提醒她,这个人……这个人是薛染。
曾经的无恶不作的大恶魔薛染……
“喂!”她叫他。
他还处于惊喜中,茫然无措地抬头,“怎、怎么了。”
“知道这绣帕上的字叫什么吗?”她扬了扬,刻意露出那一角来。
“恩,是薛。”
倒是还识字,没傻得太离谱。她目光复杂地盯着看他半天,才继续说,“你叫薛染,是碧月庄的少庄主,但是现在你失去记忆了,还成了傻子,所以——”她着重点在后头,话语突然停住,眼睛直盯盯地锁定他。
他被她这样慎重其事的模样给唬住了,表情变得格外认真专注起来。
她一字字说道:“你以后不能叫薛染,就叫……”皱眉思索片刻,立即就说到,“傻子!”
对面那张脸立刻就变了,可怜巴巴的,“能不能不要叫这个?”
她忽地翘起二郎腿,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和我讨价还价?”
“我不是傻子……”
她先是愣住,随后噗哈哈地笑出声来,忽然逼近他,低声道:“你觉得你现在不是傻子吗?那好,我不叫你傻子,那就叫……呆子?”
他一对秀气的眉微蹙,但并没反驳,就算他再愚钝,也能清晰感受到她恶劣的玩笑中肆意畅快的情感。
想到她先前说他失忆前曾对她做过很过分的事,心底忽地紧揪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伤她至深,变成如今这样,真是活该。
难过的滋味像热烫的沸水在心头滚动,在她逼问的眼神下,他平静地抬起头来,露出软软的,全然妥协的笑容来,“你想怎么叫都好。”
她想怎么样都好,只要不赶他走。
眼睛像被烫了一下,她飞快地挪开视线,总这样欺负他做什么,他只是个傻子、傻子而已!
猛然紧捏的拳头缓缓松开,她从凳子上起身,“你姓薛,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傻子,那我就叫你小呆。”她有地别扭,鼻子朝上哼了声,“这个总成了吧,反正也挺适合你的。”
薛小呆,薛小呆,傻傻愣愣的,简直绝配。
干脆利落的决定下来,他一脸默认低头,似乎对这新名字还在回神中,直到她催嚷着让他起来往炕洞里扔柴火,他才木讷讷地起来,蹲着把一根根柴火往里放,谁想动作略大,火星子都差些弹到脸上。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拽着他后领子往后拎,这张俏脸蛋而今恐怕就毁了!
她气得骂他,“不知道小心些,弄伤脸怎么办?过来!”
把他直接拽过来捧着脸左看右看,见没事才松口气,哪想她刚一放手,他后手就贴上来,掌心裹上她的手背,稳稳的叠在一起。
手心则和他的脸颊紧贴在一起,吓得她刚要抽手叱责,却因他面上浮现痴痴地笑而微一发怔,动作顿滞。
“别放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风一样从她耳边散去,“好暖……”
好暖?她听清楚他的低喃,心逐渐发紧。
很想干脆点把手抽出来,可他那痴迷的喃喃声,竟让她心底生出一丝不忍。
唤作以前,她必会嘲讽自己,这样残忍的人,她何须耗费气力去怜悯他?然而现在……指尖微动,不期然同他的眼睛对上,喉口紧缩起来,干涩发痒。
“我没事。”
“恩。”她艰难发声,神色很不自在,忽然很想抽手,这样被他裹着,好像连体婴般暧昧,“你……你松……”开字还没出来,那像风一样吹来的细微响动从眼前划过,脸上温热的一触,她居然——被薛小呆暗袭偷香!
火气还没来得及袭上,却已被双饱含悲伤的眼给摄住心魂。
“就算你和那人在一起……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门外有风吹入,而他低柔的软语自耳侧摇曳徘徊,她有点懵住了。
陡然间想起,原来她刚才未曾听清楚的……结合在一起,是这样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要虞公子出现的,哎……话说这样算是开金手指了吧……?
因为近期要发新文的缘故,鱼妞决定此文日更4000+保底直到完结,新文本来决定十七号发因为群内有俩是同期的怕撞榜因此推迟到24号发,趁这段时间赶紧存稿!握拳!
你们总嚷嚷要薛小呆上位,但鱼妞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的……鱼,也是有尊严!轻易即被打败的鱼,不配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