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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兴师问罪,仁者派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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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那人的淡漠目光,萧萧微有些讪讪地回以一笑,随之故作若无其事地转首环顾四下。

    擂台外围之席位上不是修道家族,即是达官贵人或是身份显赫之人,萧萧与多数来人一样,仅目前而言堪称身无家世,这些宾主之席自然不可得之,遂只能与其立于人群之中,即使如此,依然显得颇具鹤立鸡群之感,不多时,有不少修士识其,上来行礼,萧萧皆一一含笑回之,然而随后却是越来越多的修士上来问礼,倒有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势头,一时间萧萧有些忙得焦头烂额,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丝笑容。

    此地异状逐渐引起席间各家族之人的注意,投来或善或恶,或无善无恶的目光,神色或是凝重,或是若有所思,或不屑一顾。

    “师叔,这里!”

    “表弟,这边!”

    待萧萧心不在焉地敷衍过再次上来的几人,听闻此音,顿时心喜,对诸人回以失礼之言,穿过人群,循声而望。

    只见在席间靠近中间一处,秦知画姐弟,还有那位师侄唐少聪聚于一起,出声的自然是秦明与唐少聪。

    萧萧轻笑一声,举步行去。

    “师叔,这边请”

    唐少聪早已按捺不住浮躁性子,行将过来,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伸手做请。

    萧萧不由摇头失笑,无有理会,待至,秦知画俏脸欣喜地小手牵起萧萧的手,娇笑吟吟道:“萧儿,你怎么才来?”

    “这不还没有耽搁”,萧萧有些不自然地手从其小手中抽回,轻笑道。

    比起萧萧,秦知画倒显得不似这般羞涩,脸蛋只是升起一抹淡淡红晕,随之瞧一番萧萧身后,有些不解地道:“萧儿,怎不见仙儿妹妹,还有你那位老大?”

    萧萧脸色黯然地回道:“昨日听闻家中娘亲身体有些不适,得闻此消息后仙儿姐姐即刻动身返回萧唐镇,赶去照顾娘亲”

    “至于我那位老大,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谁知道如今会在什么地方逍遥快活”

    “原来是这样”

    秦知画盯住萧萧的脸颊,表情有些玩味地道。

    萧萧视若未睹,自顾自地入座,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不禁啧啧嘴,称道:“这茶好香”

    闻言,唐少聪脸上满是暧昧地笑道:“自然是香,师叔可知那是……”

    “闭嘴!香什么香!大人说话小孩子家滚一边去!”

    岂料秦知画嗔怒一声,打断其言,唐少聪非常听话地没有再言,却是低首与秦明一起掩嘴窃笑。

    见状,萧萧欲问些什么,抬头见秦知画玉脸通红,含羞带怯,起初不解,随之似有所悟,脸上也是泛起一丝潮红,微露窘状,低首一语不发。

    秦知画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回到座中,不提适才羞人之事,而是话音一转,轻笑问道:“萧儿,这次可想过进入前三?”

    “前三?”

    萧萧似有些不屑地低语一句,而后回笑道:“我大秦有如此多的天才修士,想入得前三谈何容易”

    “话是如此,不过我相信萧儿一定可以进入前三,即使无法胜过柳晨露,却也仅在此一人之下”,秦知画满怀信心地道。

    萧萧含笑不语,举目不留痕迹瞥一眼向坐于柳家首位的那人,收回目光,低声问道:“柳家的那人又是何人?”

    “是柳家的大爷,柳复生”,秦知画回道。

    “柳家的大爷?那知画姐可知柳家二爷与四爷?”,萧萧又问道。

    “只是听闻过,却从未见过,萧儿为何突然问起柳家之事?”,秦知画似有深意地问道。

    “柳家的那位武道天才上次让我颜面尽失,我总该找机会挽回些才行,而常言道知己知方能百战不殆,又言君子谋而后动,对于其家底我也应该知晓一二才对”,萧萧笑道。

    秦知画略有犹豫,随之轻叹口气,歉意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是知画姐真的无能为力,关于柳家之事,其实知画姐也不知多少”

    说到这里,秦知画话语一顿,凝视萧萧的脸蛋,柔声道:“萧儿,一些事情的真相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至于是早是晚,也只能凭萧儿一人之力,外人是爱莫能助”

    “的确是如此”

    萧萧淡然一笑,神色之中却有些沉重,沉吟不久之后,收敛心绪,恢复之前,抬首时见一行十余人颇具阵势进入校场,为首的是四位老者,其余身后是年轻弟子,仔细察觉之下一行人皆是儒士,修为或深或浅。

    这些人一入校场之后,径直向萧萧这边走来,所过之处诸儒者皆对四老行礼,甚至是身在席间的一些有身份之人都起身问礼,由此可见四人之身份非比一般。

    “知画姐,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头?”,萧萧有些好奇地问秦知画道。

    “这四人确实来头不小,正是君学仁庸四派掌门”

    随之秦知画话音一顿,眼中闪过一道狡黠之色,似笑非笑道:“上次你收到四门请柬却拒之,此次四人怕是颇有来者不善的味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该来的迟早会来,挡也挡不住”,萧萧无所谓地轻笑一声,望向四人,嘴角勾起一丝轻佻的笑意。

    事实果然如秦知画所言那般,一行人止步于萧萧几人之前,为首的四名老者脸色皆有不善,只听一老者双手负后,眯眼瞥眼萧萧,不轻不淡地道:“你可是那位众说纷纭人称儒道奇才的萧萧?”

    萧萧轻笑不语,反而搭起双腿,自顾自地端起茶壶,斟上一杯茶,非常儒雅地浅尝轻抿一口,放下茶杯,这才抬首,斜一眼说话老者,一脸鄙夷之色地道:“明知故问,我还未见过如你这等虚伪之人”

    见萧萧一副傲慢的样子,四人皆是眉头一挑,那人脸上顿生不悦,冷淡地道:“在外人眼中你是有些名头,不过我四人却是从未闻过,何来明知故问一说?而倒是你出言如此,其中不免有虚伪之意”

    “虚伪又如何?我乐意,虚伪乃人之本性,与生俱来,敢问这世间何人不曾虚伪过?你敢说你不虚伪?”

    萧萧冷嘲一句,而后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对诸人道:“只是有些人的虚伪呈现于表面,而有一些人却是隐藏在里边,换言之,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人顿时语塞,冷哼一声,沉声道:“本以为你会如传言中那般,原来也是这般的不知礼数目无尊卑,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不知礼数目无尊卑?真是可笑,这句话是不是应该由我问几位才对?”,萧萧鄙视地笑道。

    “我倒要听听你作何解释?”,那人冷笑道。

    “这还需解释?你可算是庸人与愚人中的佼佼者”

    萧萧哂笑一句,无视那人冰冷的目光,淡笑道:“既然你想听,我也不妨说说,习儒者当与人解惑,授之以渔,使人向善为己任,我之举正是秉此儒者之道义而为之,不似有些人自恃有些学问,即自命清高,眼里观人低,将儒学道义弃之不理,道之不传,以致我大秦儒门而今贤愈贤,愚愈愚,不对,应该是庸愈庸,愚愈愚……”

    说到这里,萧萧略扫一眼四人,见四人脸色皆是阴沉可怖,愠色尽显,萧萧眼中的不屑愈浓,这才言归话题,冷声道:“你四人可知我的身份?我可是忠武候世子,除此不说,再者又是此次会试第一,不过多久朝廷即会封官进爵,也算是有官爵之人,而你四人却无官无名,区区一介平民儒生,此间孰尊孰卑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而你四人却是倚老卖老故作不知,不对我礼遇待之也罢,却当面对我指名道姓,尔等不是目无尊卑又是什么!”

    “可笑!你只不过是小小的王侯世子,何德何能令我四人礼遇有加?与你叙话也算是与你面子!”,闻言,另一名老者上前冷笑道。

    “真是荒谬!我怎么没有资格得到本该得到的礼遇?大秦什么时候尊卑变成逆转?”,萧萧冷声道。

    “果然是目光短浅,没有见识的小子!”,那人讥讽道。

    “我又如何会目光短浅,没有见识?”,萧萧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人一脸鄙视地道:“大秦可不只是朝廷的大秦,还是我诸多修道之人的大秦,若没有我等修道之人,大秦恐怕早已不复存在,还何来大秦朝廷?”

    “好个大秦还是我诸多修道之人的大秦!”

    萧萧冷笑一句,随之拍案而起,手指四人,怒道:“大胆!世人皆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秦乃是朝廷乃至万千黎民之大秦,何有是修道之人之大秦一说?试问在坐诸多修道家族,有谁人敢说大秦是修士的大秦?你如此说,不是教唆诸多修道之人纷纷联手意图谋权篡位,又是什么!或者说,尔等早有叛逆之心,今日才露出狐狸尾巴!”

    听闻萧萧为四人安上如此重罪,皆是身体一怔,脸色瞬变,那人气急败坏地解释道:“你……你胡说……你才有叛乱之心……”

    “萧萧有没有本公主心里清楚,倒是你四人……”

    这时,从四人身后传来淡淡的颇具威严的清冷声音,闻言,四人又是一颤,不容思索,忙低首躬身,立于两侧,随后只见秦乐公主脸色冰冷地走出。

    “适才何人言道大秦乃是修道之人的大秦?”,秦乐公主目光冷冷地盯住之前说话那人问道。

    那人不敌秦乐公主的冰冷目光,颤巍巍地道:“是草民受此子的言语之怒,以致一时口无遮拦,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秦乐公主置若未闻,冷冷问道:“你是哪派门人?”

    “仁者道”,那人小心回道。

    “仁者道,只可惜仁者二字”,秦乐公主自语一句,而后淡淡道:“从明日起,大秦将没有仁者道一派”

    说完,秦乐公主无视那人呆滞茫然的神情,举步走向正中间的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