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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简单的在黄山脚下用了早餐,备好火药,这种火枪虽好但火药装起来很费劲,还要担心被雨水淋湿担心弄脏了有异物掉入,保养很费时费力。
接下来的旅途顺利了许多,无风无雨,风和日丽,有上官飞雪一路陪伴,安全自然可以得到保障,至于两名俘虏,他们虽然胆小怕事,可也绝不是小娇所说的废物,在带路方面很有一套,有了他们的加入,路上总算让小娇有了事情可做,王满秋的伤也得到及时处理,王珂照顾调理伤口的能力也显现出来,近一个星期的相伴,这丫头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精力。王满秋对她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有点怀凝,这丫头真的是王家堡的三小姐吗?怎么感觉比一般的村姑还强悍。
这一路上她还要负责安排一行人沿途的食宿,在这方面颇具经验,而且吃苦耐劳,主动承担了团队中指挥的活儿。至于小娇,这丫头向来都是个言大于行的角色,正事儿不会多少,可插科打诨绝对是一把好手,没事调侃调侃这丫头倒也解乏。上官飞雪看似一个文弱书生一般,每件事她会做点但都做的不多。
王满秋的剑术在这一路上得到突飞猛进,虽然比不上上官飞雪那般精深,可勉强也能算得是稍有起色了。上官飞雪空闲的时候,也会教给他一招两式,如今这天下还是用冷兵器为主,真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算随身带着火枪也帮不上大忙,能够利用学会的武功剑法自保一下,这也算得上是未雨绸缪吧。
可一切在他们进入黄山之后开始改变,即将进入黄山境内就遭遇一年中最为漫长的雾霭。连日大雾,山中无路杂草丛生,几天前在遇到南蛮军的时候,骑的马匹因为在树林中行动不便,迫使他们不得不弃马逃命。
以为远远的能看到黄山上的迎客松,想了想早了几百年,那几棵树应该还没有长大。没有后世砌好的台阶,这一路走来,他们只能走走停停,又因为王满秋的伤势耽误了不少时间,虽然王珂知道路,但在爬山过程中又是碰到了几波南蛮兵,不得已一次次改道。越往上走,就越是陡峭,有些时候,甚至两三天都见不到路,周身都是雾,晚上更是难受,山洞都找不到一个,不得不露宿荒野。
雾霭一直没散去,云层低得似乎就压在头顶,天色阴暗,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王满秋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看起来就像一个饱经风雨的老渔翁。没办法,这年代的防雨装备最常见的就是这些,上官飞雪也和他一样。还算幸运,这些都是在半山中一个小亭里捡来的。
那两个俘虏几天前就趁天黑跑掉了,带来的干粮就快吃完了,已经没有东西再养活俘虏了,与其是跑掉了还不如说是他们有意放了他们。一行人顶着山风踯躅行进,风很大,有时夹杂着黄豆大小的雨滴迎面扑来,拍打着他们的身躯,拍打着他们的面部,每个人都被打得睁不开眼。
在高山上行走还睁不开眼,还要低着头,身体一点点地挪动,行进的异常艰难。小娇首先就沉不住气了,一路上闭不了嘴骂天骂地,王满秋也不作声,就当她在发信息了,让大家知道她还活着。
一道闪电撕裂了乌沉沉的天空,云层似乎被这道闪电突然就撕裂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然后积攒在云层中的雨水就铺天盖地般倾泻了下来。
斗笠和蓑衣根本承受不住暴雨地冲击,一声接着一声的霹雳将人吓个半夜,山涯的谷底发出惊恐的轰鸣。王满秋都觉得害怕了,从没有经历过,才对未知的东西怀着恐惧。
众人纷纷停住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个炸雷在他们的头顶炸响,吓得三个女下意识抱成了一团,王珂眼泪都出来了。小娇更是痛苦不堪的惨叫起来,调头就往山下跑。
王满秋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也不知她那来的力气,两个人的身体一起倒在地上,因为惯性沿着满是泥泞的道路滑行出去,险些撞在前方的山岩之上,如果他再晚一点儿,只怕小娇免不了被撞个脑浆迸裂。
小娇惊魂未定地望着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山岩,吓得喘息不已,王满秋将她从地上扶起,抱在怀里,这小妮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还好没有人受伤。一行人继续前行,在滂沱大雨中寻找可以借宿的地方,王珂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她以手挡在前面,透过层层雨幕依稀看到前方朦胧的建筑轮廓,虽然隔得并不远可是因为雨水很大的缘故,看不清楚,只是从模糊的轮廓中可以判断这建筑的轮廓应该不小。
等到他们走近,方才发现那黑压压一片的建筑却是一座破旧的庙宇,庙宇依山而建,山门之上悬挂着一副横匾,上书香积庵三个大字,因为年月久远,历经风吹雨淋,字体的鎏金漆色斑驳陆离,寺庙的院墙也非常的古旧,墙头长满荒草,看来已经许久无人修葺维护了。
山门紧闭,红色朱漆也剥落多处,几人走到山门之前,恰逢一道闪电划过,香积庵三个字映照得分外清晰,王满秋看清上方的匾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曰,不会这么巧吧,这里居然是自己找了很久的香积庵,同时心想,那江宁城外的那个香积庵又做何解,难不成还有大小庵之说?也不知这里有没有地牢。
王珂已经冲过去敲门,大声叫道:“有人吗?”
王满秋内心忐忑不安,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地牢那点事儿。闪电霹雳一个接着一个,这货低声道:“要不咱们继续赶路?”他对香积庵这三个字还是非常忌惮。当然淮王在此杀的江南才子可不是一个两个。
上官飞雪不解地向他看了一眼道:“这么大雨根本没办法赶路,咱们就留在这里避雨,等雨停了再说。”
王珂敲了半天庵门没有回应,转身道:“可能里面没人!”
王满秋心中暗忖,既然是香积庵,这庵里面就应该有人,史书记载只说过死了很多人,没听说过闹鬼。
上官飞雪道:“我进去看看!”她正准备越墙而入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很细小的声音道:“什么人?”
王珂大声回答道:“过路的游客,遇到大雨无法前行,所以请求借宿一宿。”
过了很久,大家都等得有点心焦了。山门中才有昏黄的光线透出,然后听到拉开门闩的声音,大门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一个头戴灰色帽子的脑袋从中露了出来,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尼姑。
王珂双手抱拳恭敬道:“这位师博,我们是在黄山游玩的游人,途经此地,遇到大雨,人困马乏,无法前行,还望师博慈悲为怀,能给我们提供片瓦容身。”王珂也算是跑过江湖的人,言语间表现得非常客气。
那尼姑一双眼睛打量了一下外面的这四人,咧开嘴笑道:“我佛以慈悲为怀,各位施主既然遇到麻烦,不嫌庵中简陋,只管进来就是!”
“那打扰师博们静修了。”
山门缓缓打开,这尼姑却长得秀气,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年轻小尼姑,两人都显得颇为和善,笑容满面。“庵小香客不多,我也是个知客,招呼施主们茶水。各位既然一路劳顿,请到知客室先用茶。”
王珂谢过那小尼姑,挤身进入香积庵,身后小娇和上官飞雪两人依次进入,王满秋反倒落在了最后,这厮仍然望着山门的匾额,香积庵!虽然他也明白此香积庵非彼香积庵,可总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上官飞雪看到他站在门口不动,忍不住道:“喂!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真想在荒郊野外过上一夜?还是看到漂亮尼姑走不动道了。”
王满秋这才回过神来,心想有上官飞雪在,她武功高强,就算是遇到什么麻烦也一定可以应付,小心点就是,于是笑了笑,跟着上官飞雪一起进入庵内。
香积庵规模不小,可惜庙宇长年失修,残破不堪,途中问过那个小师博,算上她自己在内,这庙里有四名尼姑。提供给他们暂时留宿的地方是后院的一座偏殿,那小师博颇为友善,微笑道:“香积庵因为地处偏僻,香火不旺,所以我们也是惨淡维系,这庵里的条件非常简陋,只能委屈各位施主了。”
王满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能有地方躲避风雨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师博不用客气,敢问师博法号。”
那尼姑笑道:“阿弥陀佛,我是本庵主持了凡!公子请进。”
“那刚才是?”王满秋想问刚才迟迟不开门的事。
了凡说道:“出家人早把俗人的那些偏见当做过耳风了。”
“了凡师博,看您这庵里,倒像是个清静道场。”王满秋边走边说道。
“听公子的意思倒像是指小庵里藏污纳垢了。”
“不,不,绝无此意!”王满秋第一直觉还以为,这些庵里的尼姑,见了他会尴尬,显然自己的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