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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淋过雨之后的几天,大一新生迎来传说中的魔鬼军事训练。粉粉嫩嫩,白白净净的姑娘们,一个个都被晒成了麦丽素和山楂糕。教官要求行走在军营的学院,要像准军人一样,遵守铁一样的纪律。陈筱烨总是和夏梓沫并排,如影随形的在训练场溜达。用教官的话说,这才是好娃娃。其实娃娃的年龄,可能要比教官大。
回到宿舍,陈筱烨的床上,多了一些水果,还有大小不一的小卡片。陈筱烨看也不看这些卡片,用皮筋打好捆,放到盒子里。军训来了几天,盒子里的皮筋就有多少捆。陈筱烨把那些水果收到袋子里,留了些葡萄给夏梓沫,剩下的全都交给生活委员,拿去慰问中暑或者是受伤的同学了。
陈筱烨把玩着手机,翻看着相册,一张张宇珊的笑脸,满满都是回忆。看着看着,手机屏幕突然一亮,一条信息挡住宇珊的模样。陈筱烨随手点开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陈筱烨同学你好!那天谢谢你送我回学校。仅此信息表示感谢。秋。
陈筱烨合上手机,起身看着在一边优哉游哉吃着葡萄的夏梓沫,陈筱烨不喜欢给别人留联系方式,除非特别情况,否则不想外人打扰。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就吃了几颗葡萄而已。”夏梓沫呆呆的吸着葡萄汁,这是谁买的葡萄啊,真会挑,肉厚汁多,酸酸甜甜的,还没有什么葡萄籽。
陈筱烨把手机拿给夏梓沫看,“真不是你?”
夏梓沫接过手机,翻开来看了看,这个号码不认识,这个秋也不知道,夏梓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句,“哦,对了,那天班长让把每个人的联系方式,都写到班级通讯录里。你正巧不在,我作为团支书,就帮你把信息留下了。你去问问班长吧,看看是不是他给别人的?”
陈筱烨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想了想,只是一条短信而已,也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不去管它就好了。重新回到床上,翻看宇珊的照片。这个相册里很多都是宇珊和筱烨的合影,两个人的笑容总是那么灿烂,却总是中间隔着一到光线。
知道陈筱烨在缅怀过去,夏梓沫安静的不去打扰,继续吃她的葡萄。对于治愈情商,夏梓沫可没有什么经验,她的感情干净的像是天山的雪水一般。
思君,念君,君何在?曾记否,追逐嬉戏校园内外。可叹,可叹,魂飞魄散。陈筱烨像是失了魂的傀儡,没有什么精神。训照练,书照看,最佳标兵的称号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陈筱烨,陈筱烨!你在不在?”不知道是谁,在窗户外面乱喊。
——“陈筱烨,我是艺设的刘恒,我有东西给你!”
——“陈筱烨,我是计算机的张楚,我们班长让我把这个给你送来。”
——陈筱烨......
——陈筱烨......
同宿舍的同学,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不予理睬。陈筱烨像是聋了一样,听不到那些喧嚣的声音,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夏梓沫坐在陈筱烨的旁边,玩着陈筱烨手机上无聊的贪吃蛇游戏。对于窗户外面的情况,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夏梓沫玩得正得意,一条信息又飞了进来。把手机丢给陈筱烨,夏梓沫就去窗口接受战利品去了。自从有了这些贡献,班里受伤的同学,可算能够补充维生素了。
看着从里面走过来的女孩,窗口的人们都激动的期盼着,看着夏梓沫的时候,也就知道了今天的答案,三两结伴散去。
“同学你好。”一个女孩走过来,对夏梓沫说,“你还记得我吗?”
夏梓沫摇摇头,军训的女孩都一样,一人一身无二的迷彩装,帽子下面的小脸,黑黢黢的,分不出子丑寅卯。
“我们在校医院见过,你朋友还背过我同学,记得吗?”
夏梓沫点点头,除了夏梓沫,陈筱烨谁也没有背过,就连宇珊,陈筱烨也都是只抱不背的。那天看着陈筱烨背着那个女孩,夏梓沫是有些不高兴的,唯一的优待,竟然被人分享,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记得了?”女孩见夏梓沫又点了点头,开心的笑起来,“记得就好。真不好意思,上次那么麻烦你们,也没有来得及问你们的名字。我和我同学都很像谢谢你们。明天军训就结束了,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要是没有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去吃火锅怎么样?”
火锅哟,夏梓沫想了很久了,在这个军营出了馒头,就是咸菜酱豆腐,偶尔能够看到荤腥,也只是零零星星一点点。夏梓沫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陈筱烨,又看看眼前的这个姑娘,满脑子都是鸳鸯火锅咕嘟嘟的模样。“可是我们明天要回家。”
“哦,这样啊。那也不要紧,我们可以改时间。你们什么时候方便?”
夏梓沫见女孩如此执着,又不想要放弃火锅的诱惑,她跟女孩说了句稍等,就跑回去问陈筱烨意见了。“女英雄,你救的美人,想要请我们吃鸳鸯火锅,你要不要去?”
“你想吃?”陈筱烨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想吃。”夏梓沫的回答,干净利落。
陈筱烨迟疑了一下,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军训结束之后,陈筱烨不想马上回家。房间里到处是关于宇珊的回忆,在这么下去,大一的课程就要浪费掉了。陈筱烨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一个相对陌生的空间,还需要一些没有共同回忆的人做陪衬。这些日子也哭了夏梓沫了,要是高中时期,陈筱烨早就想办法帮着夏梓沫解馋了。自打和宇珊分开,陈筱烨不自觉的忽略夏梓沫很多。对于那个女孩,陈筱烨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在宇珊没有完全放下之前,她不想和任何人走得太近,她知道她老好人的态度,总是会让人误会。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反对,我可就回复人家了哦。”夏梓沫摇着陈筱烨的胳膊,为了火锅,抖起了激灵,“1、3,好了,筱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夏梓沫又笑又跳的跑到窗口,看着等在那里的女孩,弯了弯唇角,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好的,那明天学校后门的火锅店见!”
“好!”
陈筱烨没有阻止夏梓沫的行为,继续安静的躺着,看起她带来的书本。老师说开学以后,要进行一次集体测验,按照成绩进行英语分班。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陈筱烨,翻着书,看着。
时间过得挺快,一晃军训活动就结束了。夏梓沫作为晚会主持人,像模像样的念着讲稿,报着节目。晚会要求,每个班至少要有四个节目,夏梓沫的班级凑了半天也才勉强三个。夏梓沫灵机一动,把陈筱烨举了出来。夏梓沫对教官说,陈筱烨会弹吉他,而且能够自弹自唱,特别潇洒,就是这军营里没有吉他,如果有的话,陈筱烨就能帮忙凑上节目了。教官是个热心肠,而且这次联欢晚会的节目,也有名次排比。就这么,陈筱烨在夏梓沫的怂恿,教官的逼迫下,借了一把吉他,坐在篝火前,弹起了熟悉的旋律。不知道为什么,拨动琴弦的一瞬间,同学们都跟着陈筱烨的演奏,哼唱起那首熟悉的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分别,台上台下的人们,都已眼睛湿润,声音呜咽。
第二天晚上,陈筱烨和夏梓沫,如约来到学校后门的一家火锅店。这是一家比较红火的重庆火锅店,排队等位的人,经常要排到很远很远。因为有预约,陈筱烨和夏梓沫没有多等,就找到了定好的位置。夏梓沫在前面走,陈筱烨在后面跟着。餐桌前早已经做好了两个姑娘,一个是那天邀请的女同学,另一个......
夏梓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姑娘的五官很精致,精致的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看不出柔弱,却也不是什么硬朗性格,总之很特别,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我给你发短信了。”女孩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她看着陈筱烨颓废的样子,有些说不出的嫌弃,“你收到了么?”
“嗯。”陈筱烨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说实话,在后来夏梓沫说见到秋的第一面有多么美好的时候,陈筱烨是不认同的。在陈筱烨看来,秋的样子很普通,感觉也很一般,除了文静没有别的了,当然这话不会让秋知道,理由嘛,你们懂的。
“......”女孩差点气晕过去,这恐怕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对自己不予理睬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