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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知道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呢。”夕月小脸微冷,却是嘴角含笑的看着司空琰,只不过她说的话,倒是含着满满的讽刺,如果不是因为叶奕臣的关系,夕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司空琰这个人是可信的。
一个从登基之后就一直生活在皇宫中的皇帝,就算是他的手下眼线遍布,也不可能对江湖上的事情做到这般清楚,甚至于司空琰对于冥雲宫的了解,已经可以用了如指掌来说,他究竟为何会知道如此之多?
司空琰知道夕月是故意讽刺他,同时也是在侧面打听,他到底是为何会知道那么多,这许多的事情,恐怕就是四门真的派人去查,都未必能够查得如此清楚。
“夕月小姐,叶少主,有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这世道会这般动乱,其实更多的都是因为曾经进入冥雲宫的人所导致,两位如今可都不能置身事外,不知两位打算如何了结这一切呢?”司空琰笑笑,这个皮球他觉得踢得倒是挺开心的。
夕月朝着他冷冷一笑道:“皇上这话说得,好像如今江湖和朝廷的动乱都是因为我们造成的一样,江湖乱是因为至尊令出,至于朝廷乱,跟我们又有半毛钱关系?还不都是你那些兄弟闹的,这也要算到我们头上?”
司空琰的笑意僵在了唇角,夕月的话可是毫不留情的讽刺得他极为尴尬,虽说至尊令出世跟他们的前辈有莫大关联,可是真的要严格说起来,可是个他们没有关系的。
“再者说了,就算真的跟我们有关系,皇上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先皇可也是那六人的其中之一呢。”
司空琰尴尬咳嗽了一声,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都沉默的叶奕臣,可是他在看过去之后才觉得,他竟然期望叶奕臣能够说服夕月,简直是他疯了,叶奕臣这家伙恐怕夕月说东他绝对不会往西,夕月让他去死他大概还能一脸妖孽笑容的拔剑抹脖子吧。
整个房间的气氛就这样凝固了下来,夕月嘲讽的看着司空琰,而司空琰只能很头疼的看着叶奕臣,可是叶奕臣连眼角都懒得给他一个,只是安静的看着夕月的小脸。
司空琰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不过理在,确实是因为曾经进入了冥雲宫的六个人,带出来了消失的至尊令,才有了现在这般混乱得难以掌控与收拾的局面,可那六个人并没有与夕月有关的人。
她柳家的人并没有参与当年进入冥雲宫,带出至尊令的事情,而她父亲不过是持有了那几个卷轴,就招来了柳家的灭门惨剧,她也因此从小就成了孤儿,这一切追根溯源,也都是因为进入冥雲宫的六人。
可如今却要她来参与,收拾这烂摊子,为害她一家的人善后,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柳家的卷轴,并不是谁托付给你父亲柳言寺保管,而是他主动愿意保存的,这卷轴原本是属于叶家的,是你父亲自愿也是主动从叶家带走的。”司空琰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他不太愿意说起的这个事情。
他不敢肯定,这事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引起夕月和叶奕臣之间的隔阂,可是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恐怕将来这事情就真的会让他们两人生出间隙了。
夕月有些吃惊的看向了叶奕臣,她父亲难道跟叶家的人认识?或者说,他父亲跟叶奕臣的父亲认识的吗?
“我并不是很清楚我爹跟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不过如果不是皇上提起,我还真想不起来,似乎很久前曾经有一个朝廷命官来过叶家,父亲与他谈了很久,我记得他离开叶家的时候还笑着跟我说,如果他将来有个女儿的话,可以许配给我。”叶奕臣眉峰微微挑起,看着夕月哂笑。
“照这么说,难不成我还是从小就被定给你了?”夕月翻翻白眼,准备想要离开,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那么继续再呆在皇宫里,也就没有必要了,而且既然答应了与司空琰合作,那么总得要拿出实际的行动了。
就在夕月和叶奕臣离开皇宫之后不久,司空琰接到了皇城的急报,宣王司空帝染挥兵直下皇城,如今已经快要兵临城下,而棋王司空睿瑾竟然也在同时调兵,与司空帝染一同包围了皇城,两位王爷此时的动作,他们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陛下,叶少主和夕月小姐他们……?”影子看着一脸愁容坐在御书房中的司空琰,很是担忧。
司空琰漠然的对着他摆摆手,他并不担心叶奕臣和夕月会反悔,他们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张最后的底牌,也是他隐瞒了夕月的唯一一件事。
司空琰背对着影子,从明黄的腰带间摸出了一块乌黑的金属牌,手指细细摩擦着上面繁复的文字和图案,心中说不忧虑是不可能的,他对夕月说,皇室保存的至尊令并不在他手里,其实是他的私心。
就像夕月和叶奕臣并不是完全信任他一样,他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们,他不能用整个江山社稷来赌,身处这个位置所以他必须要有他自己的思量,如果夕月和叶奕臣真的不打算尽全力来跟他合作的话,他只能用自己手里的这块至尊令,来与其做最后的交易。
落星阁。
“夫人,真的要派人去皇城,帮司空琰?”侍女看着柔夫人,很不解。
她们落星阁是江湖四门之一,一向不参与朝廷纷争,宣王司空帝染,棋王司空睿瑾挥兵包围皇城意欲谋反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可是大小姐却在这个时候传了消息回来,要求落星阁站在皇帝司空琰这边,甚至还要落星阁派人去帮助皇帝。
这样的事情,对于落星阁来说,可是极其危险的,尽管她们不知道大小姐跟皇帝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是这怎么看都是与虎谋皮啊。
“传落字令,落星阁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卫,剩余所有人,立刻赶赴皇城支援大小姐,所有的一切听凭大小姐的调遣。”柔夫人把手中的信纸狠狠揉成一团,嘴角含笑,美眸中一片欣慰之色。
她终于是长大了,在对错是非黑白之间,终于是有了她自己的思量,再不是需要别人给予庇护的小女孩,这个女子是她姐姐的孩子,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侄女,从及笄礼之上她展露风华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夕月注定会在这个即将开始的乱世中,扶摇直上。
如此,她要做的就是给夕月最大的支持,给她最大的信任,让她在前路上无忧的前进,退路上毫无后顾之忧,她想做,那么就放手去做,哪怕夕月想要把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她都会给予无条件的支持,只要她想。
侍女的忧虑,一下就变成了浓浓的担忧,柔夫人宠爱大小姐落星阁中人尽皆知,尽管柔夫人从小就对大小姐要求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严厉,可是她们谁都知道,柔夫人对大小姐的宠溺也是无可比拟的。
“夫人,真要去趟皇家的浑水吗?大小姐可能只是一时糊涂啊,如果这样,这一战下来恐怕落星阁会元气大伤的……”侍女还想要继续劝阻,当她触及柔夫人那冰冷的眼神时,才知道她刚刚说出的话,是多么的逾矩。
“莫说让落星阁元气大伤,就算是要赔上整个落星阁,只要月儿有需要,本夫人也在所不惜!你以为落星阁到底是为何而存在,以前的落星阁是如何本夫人不在乎,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给本夫人记住,落星阁,只为了月儿存在!谁若是再质疑,你们连活着走出落星阁的机会,都没有!”柔夫人的声色俱厉,让侍女吓白了脸,惶恐不安的低头赶紧去传令。
剑阁。
“阁主,您真的决定了?”
阅剑厅里,几位护剑使环抱着自己的长剑,脸色凝重,而坐在首座的沈寒星却是一脸淡笑的喝着茶,似乎他刚刚的决定只不过是说今天给护剑使安排怎么样的训练而已。
“千修,你觉得奕臣是莽撞的人吗?”沈寒星笑着,看着刚刚出声质疑他的护剑使,反问道。
“属下并不认为少主莽撞,可是这般重大的事情,若是弄不好,剑阁可是会受到重创的。”千修俊脸上难得挂上沉重之色,他一直在看守埋剑谷,极少出现在剑阁,除了夕月来剑阁的时候因为好奇出来过,就只有这一次,被沈寒星亲自召出了埋剑谷。
可是当他听到沈寒星说,只留下十位护剑使看守剑阁,其余六十二护剑使连同剑阁的弟子,全部遣往皇城听从叶奕臣调遣的时候,他还是狠狠吃惊了。
皇城此刻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沈寒星把剑阁如此之多的护剑使和弟子全部派到皇城,这无疑就是要参与皇城一战了,江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刻这样一做,只怕是会打破这百年来的和平共处的局面了。
“你们讨论出结果之后再带人跟上来,我先走了。”一直站在沈寒星身边那个青衫男子,僵着一张脸拿着手里的长剑,就那么目中无人的越过了阅剑厅里所有的护剑使,径自离开了这里,对他来说,他不需要质疑沈寒星或者叶奕臣,他觉得对的,就不需要问为什么。
是的,他是离华,对沈寒星或者叶奕臣,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因为对他而言,如果叶奕臣或者沈寒星的话,错了,那么他完全就当没有听到,如果没有错,他又何须去问为什么,他只要去做,便好。
离华刚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不发一言的就跟上了他。
“你们简直都疯了……”白衣男子看着离开的两人,苦笑着摇摇头,拿起长剑紧跟着走了出去。
“风朔!”千修看着离开的三人,此刻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几个家伙竟然都会这般愿意跑去趟浑水。
“有架打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夜狂扭了扭脖子,也不再理会还在纠结的千修,紧随着离开。
“千修,总有一天,他会凭自己的实力得到你们所有人的认可,接过我的位子,你们要做的,只是像信任我一样的去信任他,就够了。”沈寒星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还在阅剑厅里怔愣的千修,缓缓离去。
皇城的客栈里,夕月和叶奕臣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萧条的街道,忧心忡忡。
“奕臣,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倾尽整个落星阁和剑阁的力量,若是胜了或许还好,可若是败了……”
叶奕臣轻柔的搂过夕月的肩,他何尝不知道她的担忧,这一次他们两人的确是倾尽全力的去赌了,不是因为与司空琰的交易,而是他们非常的清楚,如果司空琰输了,城破之后这皇城之中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战事刚起原本喧闹繁华的皇城就萧条一片,而几日内皇城中就陆续的传出不少重臣遇刺的消息,他们很清楚,司空琰已经动手了,他非常清楚这皇城中哪些人是外面那两位的眼线,也更加知道,那些人如果不处理会给这场战争带来怎样的后果。
既然司空琰已经动手,那么他们就再没有退路,要么拼尽全力一战,要么就看着天下战事绵延,生灵涂炭。
他们都不是圣人,天下人关他们何事,可是如果天下不安定的话,江湖上的风波也永远没有止息的一天。
“叶少主,夕月小姐,陛下已经在御书房恭候两位多时。”房外,影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几日里司空琰已经以雷霆的手段,急速的肃清了皇城,凡是有异心的都被他以血腥的手段镇压肃清,甚至可以说,司空琰就在几日间,血洗了大半个皇城的势力。
“云少,如果不能让自己时刻保持最佳状态,恐怕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夕月打开门,只看了一眼门外云顾影的脸色,就无奈的递给他一瓶药小声提醒。
他是司空琰的暗卫首领,这几日血洗皇城,都是由他带着暗卫军进行的,手段残忍血腥可是收效却是好的,这般雷霆血腥的手段,让有些还想要临阵倒戈的人,也都收起了心思,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再闹出事情。
云顾影没有给夕月道谢,他很明白,夕月只不过是看在,他与叶奕臣曾经有过交情的份上才愿意顾及他一些,若不是这样的话,以夕月冷心的性子,哪怕他死了恐怕夕月都懒得抬抬眼皮,更遑论说是给他药了。
“少主,有人往皇宫去了,武功不弱,恐怕是冥雲宫的人。”风朔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让云顾影惊了一下,曾经他还在剑阁的时候,这几位他都只是听过而没见过,没想到这一次叶奕臣竟然把这几位都从剑阁里弄出来了。
叶奕臣皱了皱眉。
“奕臣,你先去,我到城墙那去看看情况。”夕月拉了拉叶奕臣,其实不用风朔特别说明她也能够想到,在如今这般戒严的皇城中,能够避开暗卫进皇宫的,只有冥雲宫的人了,只不过来的是谁,她还不能特别肯定。
如果是凤栖梧的话,她虽然能够避开凤栖梧的毒,但是论起武功的话,她确实不是凤栖梧的对手,可是如果是上官御影,剑阁的护剑使也能对付一二,只是,如果来人是苏枫的话……
夕月知道,如果真的是苏枫,想必叶奕臣才是真的想要亲手解决的。
皇宫大殿外,两个人站在长长的楼梯上被御林军包围着,而他们身边的脚下,不少御林军的尸体横七竖八,血染一地。
楼梯的尽头,有三个人手持长剑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他们只为护着身后的御书房,仅此而已,只要这两个人不踏上这阶梯的顶端,威胁到御书房,那么他们没有出手的必要,御林军死多少,与他们何干?
“剑阁的护剑使,就那么冷眼旁观御林军的死亡,不出手帮忙吗?”其中一个一身红衣面色苍白的俊美男子,冷笑着冲着阶梯上的三人嘲讽道。
“要杀你不过是时间问题,用不着他们现在那么费事。”
叶奕臣一身绛紫长衫,缓步从下踏着阶梯走来,看着被御林军围在中间的两人,目光森冷。
来的两人,是凤栖梧与上官御影。
凤栖梧看到叶奕臣只身一人而来,微微挑眉,而他身边的上官御影在看到叶奕臣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叶奕臣看到上官御影,眯了眯眼,这家伙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跟着冥雲宫的杀手,一起闯入皇城,他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雪剑门跟冥雲宫同流合污是吗?
凤栖梧笑了笑,对叶奕臣的话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叶少主只身一人前来,就不怕有个闪失的话,她会伤心?”凤栖梧所指的,自然是夕月,他现在已经确认了,叶奕臣确实是一个人来了皇宫,夕月并不在这里,对他来说,夕月不在恐怕也是好事。
如果他当着夕月的面,杀了叶奕臣的话,恐怕夕月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会要他陪葬,可是如果夕月不在,那么最多不过是被她天涯海角的追杀而已。
叶奕臣缓缓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剑尖指着凤栖梧,身上杀意迸现。
“凤栖梧,敢不敢去城外打?生死由天。”叶奕臣看着周围地上御林军的尸体,突然提议。
他并不是想要护着剩下的御林军,只不过这些人留下命的话,对司空琰来说也还有用处,说难听点起码也还可以给他剑阁的护剑使们,当炮灰用用。
没有回答,凤栖梧飞身迅速的离开了原地,几个跃起就离开了皇宫。
“风朔,千修,我现在确实还没有命令你们的资格,但是我希望你们和夜狂能尽力拦住上官御影,一切等我回来。”叶奕臣看着站在上方的三位护剑使,淡淡留下话,追着凤栖梧而去。
“少主!”夜狂惊呼,想要追上去,凤栖梧那个男人有多危险,他们都是知道的,就算少主武功不输他,可是也抵不过凤栖梧那一身都是毒的小手段,夜狂是真的担心他。
可是夜狂根本没有机会去追,上官御影的剑已经在叶奕臣离开的同一时刻,逼近了他们三人,若不是风朔和千修同时出手,恐怕夜狂这一刻已经被上官御影重伤。
影子剑不愧是影子剑,这剑快得只是一招交手间,就让风朔和千修心惊不已,他们刚刚挡下上官御影的剑,救下夜狂,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上官御影的剑已经从另外的方向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一时间三个护剑使与上官御影就在御书房外缠斗了起来,包围的御林军想要帮忙却根本无法上前去,高手间的过招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上官公子贵为四门之一的大公子,为何非要与冥雲宫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打斗间,风朔很是气愤的问着上官御影。
“我早已不属于雪剑门,我只是上官御影。”上官御影神色冷漠,根本就不在意风朔向他提起雪剑门,若说别人都说他雪剑门大公子上官御影,投靠冥雲宫给雪剑门抹黑的话,那他不如就让天下人知道,他上官御影,跟雪剑门再无瓜葛。
“如果你不再属于雪剑门,那么我今日,就不用清理门户,可是我却要替父亲,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上官御影和三个护剑使的缠斗,就在上官御影突然怔愣的时候,千修抓住机会一脚把上官御影踹了出去,跌落在一旁。
看着那个慢慢走近的男子,上官御影脸上冷漠的神色片片皲裂,似懊恼,似痛苦,似挣扎,更是纠结。
“上官二公子。”风朔对着来人点了点头,倒是退到了一旁,上官子川的到来,让他很意外,这场皇城的争战,他从一开始只知道是因为自家少主还有落星阁的大小姐,与皇帝司空琰之间有了交易,所以剑阁和落星阁会站在司空琰这边。
可是这上官子川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难道只是因为上官御影?他这个与冥雲宫同流合污的哥哥?
“子川,离开这里,不要把雪剑门牵扯进来。”上官御影站起来,脸上恢复了冷漠,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上官子川,有些艰难的别过了头。
“大哥,这是子川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若说曾经是因为我和父亲中毒,你被冥雲宫要挟要替他们做事,我能理解,可如今我和父亲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却帮着冥雲宫变本加厉,大哥,你究竟在想什么……”
上官御影没有回答上官子川的话,狠狠的咬咬牙:“子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上官子川微微一笑。
“人人都说我上官子川是江湖万事通,但是我最后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上官子川自嘲一笑,手中折扇轻展。
“二公子!”风朔握剑急速上前,却只能在心中焦急的暗叹,上官御影的剑,的确是太快了……
看着上官子川倒飞出去的身影,风朔和千修终于拦住了紧追而上的上官御影。
“上官御影,你真的是疯了,他是你亲弟弟!”一个青色的身影,堪堪接住了被上官御影重伤的上官子川,难得愤怒的朝着被风朔和千修拦下的上官御影咆哮。
刚刚赶来的离华,在接住上官子川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他的伤,可是刚刚探完他的脉息,离华是真的愤怒了,他本以为上官御影会念在兄弟的情分,就算伤了上官子川,也不会下狠手,可是他竟然错看了上官御影。
把已经昏迷的上官子川交给一旁的慕容清音,离华的僵尸脸上,暴怒一片。
上官子川一身白衣上染着斑驳的血迹,在衣袍下摆处那大片的血迹有着刺目的鲜红,上官御影的剑很快,在上官子川与他交手的几招间,上官御影竟然就对自己的亲弟弟下了这般的狠手。
慕容清音快速检查了上官子川,漂亮的脸上煞白一片,颤抖着手拿出药小心的喂到了上官子川的嘴里。
“上官御影,他是你亲弟弟,你竟然废了他?”慕容清音的声音很冷,还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怎么都想不到,上官御影竟然能够做到这般,他亲手挑断了上官子川的脚筋,彻底让自己的亲弟弟以后都变成了一个废人。
上官御影眸中痛苦之色一闪而逝。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静一点,不会拦着我的路,我给过他机会,也警告过他,是他自己不听,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亲弟弟,你以为我还会让他活着?”上官御影冷漠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是不可置信。
不远处,几个人都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御影,他们都是跟着上官子川而来的雪剑门的人,他们也清楚的听见了慕容清音的话,大公子竟然亲手废了二公子?这他们回去要怎么跟门主交代?
雪剑门如今的境况本就堪忧,大公子竟然背叛的雪剑门与冥雲宫勾结,如今竟然还废了二公子……
“雪剑门的所有人,今天起全部听从落星阁大小姐花夕月的调遣,违令者视为背叛,一律斩杀!”上官子川在慕容清音怀里幽幽醒来,忍着身上的剧痛,看着他那一脸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哥,极其艰难的对着雪剑门的人下令。
在他们还楞神的时候,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白色的令牌。
“门主令?”有人看清了上官子川手中的令牌,惊讶出声。
“父亲竟然把雪剑门的门主令都给你了,呵呵。”上官御影看着上官子川手中的令牌,自嘲一笑。
“医谷的人听着,全力帮助落星阁与剑阁,如果谷主有怪罪,我慕容清音一人承担!从今天起,我医谷慕容清音,与你上官御影,不死不休!”慕容清音银牙紧咬,目光恨恨的看着上官御影。
这一次她的确是带着医谷的人来的,来的时候慕容欣欣交代过她,只需要为剑阁提供帮助即可,可是上官子川的伤让她真的愤怒了,哪怕慕容欣欣会怪罪她,她也在所不惜,既然上官御影想要对付剑阁和落星阁,那她就偏要帮!
上官御影既然废了上官子川,那么他的对手是谁,她慕容清音就帮谁!
既然他觉得上官子川是他的绊脚石,那么她慕容清音就帮上官子川,做这个绊脚石做得彻彻底底!她要让上官御影知道,他可以废了自己的亲弟弟,但是如果四门的力量联合起来的话,就算上官御影背后有冥雲宫,也不得不掂量!
皇城的城墙上,夕月看着城外的两军厮杀,脸上漠然一片,上官子川和慕容清音带着医谷和雪剑门的人来了,她是知道的,而两人也在来的时候跟她打过照面,言明了并不参与这一次的争战。
上官子川带着雪剑门的人来,目的只是为了上官御影。
慕容清音带着医谷的人来,也只是因为奉了慕容欣欣的命令,来帮助剑阁,两人虽然与夕月略微有交情,可是四门之间暗中关系的冷漠,也是不可置否,夕月并不强求他们,也知道就算他们与她有交情,在此刻也不能由个人关系决定。
可是夕月现在心中,一直非常的烦躁不安,叶奕臣一人离去,她心里万分担忧,生怕他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不是因为落星阁的人必须要配合司空琰的军队,守住皇城的城门的话,她恐怕会跟着叶奕臣一同去皇宫。
“大小姐,出事了……”
一个落星阁的侍女惶恐的跑来夕月面前,刚刚开口,听到她的话,夕月漂亮的脸唰的一下惨白了一片。
“说!”
夕月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心里不停的自我安慰,不是叶奕臣,不是他,不是他有事,不是他……
“刚刚有剑阁的弟子从皇宫传来消息,闯进皇宫的是毒阎罗凤栖梧和雪剑门大公子上官御影,而凤栖梧和叶少主离开了皇宫不知所踪。”侍女看着夕月森冷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这般可怕的大小姐,她们可从来没有见过。
“上官御影呢!”夕月还在克制着,叶奕臣和凤栖梧不知所踪,她倒是相信是凤栖梧跑了叶奕臣去追,可是如果是这样,上官御影是否离去?
“据剑阁传来的消息,上官家的二公子到了皇宫,和上官大公子打了起来,最后竟然被上官大公子挑断了脚筋……二公子更是拿了雪剑门的门主令,让雪剑门的众人全力协助落星阁和剑阁,慕容小姐似乎也是因为二公子的事情,极其愤怒,更是让医谷也完全协助我们,还言明,医谷慕容清音从此与大公子……不死不休……”侍女说完,还想着问夕月,接下来该怎么办,却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略过了她的面前。
上官御影竟然亲手挑断上官子川的脚筋,废了自己的亲弟弟?
夕月朝着皇宫飞奔的路途中,心里不断的想起,在自己及笄礼上,那个一身月白长衫,俊美柔笑的温柔男子,那个与她过招却是每招都略微顾及伤到她,有所收敛的男子,那个剑快如影却又总是笑着的男子。
上官御影,那个在忻州的时候,曾经暗中帮过她很多次,也阻拦过她很多次的男人,那个曾扬言就算是立场对立他也绝对不会与她为敌的男人,那个让她曾想可以做朋友,最后让她失望的男人。
当夕月赶到皇宫的时候,她所看到的画面,让她差点疯狂。
上官御影长剑染血,上官子川白衣上都是斑驳的血迹,躺在慕容清音的怀中动弹不得,气息微弱,却强撑着让自己没有晕过去,慕容清音漂亮的脸上痛苦愤怒与恨在交织着,而在上官御影的身后,一身红衣妖娆的凤栖梧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
他们两人的面前,青衫染血执剑而立的离华,神色凝重,夕月清楚的知道,离华身上的伤很重,她并不知道离华到底有多强,但是她知道,能够把离华伤成这样的人,究竟是多么强悍。
离华的身后,风朔,千修和夜狂皆是一身斑驳血迹,而他们却都紧握着手里的长剑,脸色绝然,他们的身后,隐约透出一抹染着暗红的绛紫色。
夕月心里一片恐慌,那个染着暗红的绛紫色,是那样的刺目,她清楚的记得,叶奕臣的衣服是这个颜色的,风朔他们身后的,难道是……
不!不会的!不会是他……不会的……
脚似有千斤重,夕月驻足在台阶之下,迈不动脚步,她的属下告诉她,叶奕臣追着凤栖梧下落不明,他明明是下落不明啊……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可是看着一脸冷笑的凤栖梧,夕月心里的恐慌正在不断的扩大,凤栖梧在这里,那么叶奕臣他……
与离华对峙的凤栖梧和上官御影,似乎是突然发现了夕月的存在,两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怔住了,凤栖梧冷漠的笑在僵硬了一刻后,又再度恢复,可是上官御影却是整个人陷入了不知所措中。
她竟然来了,她看见了,这一地的御林军的尸体,重伤的护剑使,还有被废掉的上官子川,愤怒怨恨的慕容清音,她都看见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而被三个护剑使护在身后的那个人……
上官御影眼神微动,从他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见,被挡在了风朔他们身后的叶奕臣。
妖孽俊美的脸上都是暗红色的血污,俊脸苍白一片,绛紫色的衣服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双目紧闭着,若不是慕容清音刚刚检查过,确定他还活着的话,任何人看到,恐怕都会以为叶奕臣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自己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凤栖梧虽然看着没事,可是从他不稳的气息就可以知道,他在叶奕臣手里可是没讨到什么好处,就算他把叶奕臣伤成了这样,但是此刻的凤栖梧也是强弩之末,否则也不会就这样站在他身后而不出手。
那三个护剑使他不放在心上,但是面前这个青衫的护剑使,就是他也得小心应付,他知道剑阁有个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的护剑使,第一护剑使离华,想必就是他们眼前这位了。
本来这一切他都不在意,大不了拼死杀了离华就是,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动手?
她来了。
夕月缓缓的,朝着台阶上挪了挪脚步,惨白的唇瓣微微张开了一点。
“奕臣……你……是不是在那里……”
夕月的声音很小,很轻,在这御书房门前大殿的台阶上回荡着,所有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目光都落在了那个从台阶下缓步而来的女子身上。
“奕臣,你是不是在那里,你……为什么不理我……”
夕月走着,看着风朔他们三人身后,惨白的小脸上脸色难看至极。
离华咬咬牙,目光警惕的看了一眼上官御影和凤栖梧,在确定他们两人现在不会有任何动作之后,飞身来到了夕月的身边。
“小姐,别去。”离华一把拉住了夕月,想要拦住她,看着夕月此刻的脸色,他非常明白,如果让夕月看到叶奕臣现在的样子,她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夕月只是木然的甩掉了离华拉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连夕月自己都不知道,离华踉跄着退后了两步,看着夕月还是那样缓缓的朝着上面走去,脸上担忧之色尽显。
“小姐,对不住了。”离华看着夕月的背影,追上前去抬手就想要打晕她,就在离华的手刀落下的时候,夕月突然朝着他转过了小脸,离华落下的手,就在夕月的鼻尖前堪堪停了下来。
夕月一脸木讷,惨白的脸上一片不明之色。
“离华,奕臣是不是在那里?他为什么不理我?”夕月对着离华,歪着头,脸上是一种让人极为心疼的天真之色。
“小姐……你……”离华心下大骇,夕月从刚刚踏入皇宫大殿时,那让人担忧的恐惧之色,到现在这样,离华完全可以感觉到,她似乎已经……
崩溃了。
是的,夕月此刻的内心,已经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
就算她再不愿意承认,她也知道,叶奕臣在那里,那染着暗红色的衣摆,足以证明他在那里,而她喊他了,可是叶奕臣没有回答她,甚至连抬头看她都没有,叶奕臣的气息有多微弱她再清楚不过。
她恐惧,慌乱,惊慌……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想要去他身边,她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她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会不理他……
“离华,你告诉我,奕臣他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夕月歪着头,眼神空洞的看着身后的离华,那无神的眼眶中,还有泪水不停的滚落而下,滴在台阶上混合着粘稠的鲜血。
“小姐,你别这样,少主他没事,少主只是……”离华一把拉过夕月,有些慌乱的摇晃着她,离华此刻早已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夕月这般模样,要是让叶奕臣看见,那个家伙恐怕会发疯到六亲不认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吧。
只可惜,那个会发疯的人,现在正倒在那里,气息微弱几乎濒死。
于是乎,疯的人,变成了她。
慕容清音叫过一旁一个医谷的弟子,嘱咐她小心照顾好上官子川,踉跄着跑到了夕月面前,从离华手中把夕月拽了过来。
“夕月,你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慕容清音的声音很大,回音让怔愣的上官御影惊了一下,愣愣的放下了手中染血的长剑,神色痛苦不已。
夕月看着面前的慕容清音,苍白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凄凉的笑容,漂亮的眼眸中,眼神空洞。
“慕容姐姐,你也在,你看到奕臣了吗,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叫了他好久,他都不理我呢……”夕月的声音,透着一股极其空洞的委屈,听得在场的人心里狠狠的揪了起来。
“夕月,你听姐姐说,你没做错,叶奕臣他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他不是不理你。”慕容清音看着这样的夕月,心里突然很疼,上官子川在她眼前被上官御影废掉的时候,她也几乎差点崩溃掉。
可是她撑过来了,因为就在她接近崩溃的时候,起码上官子川还是醒过来了,就算她检查了上官子川的身体,知道他真的被自己的亲哥哥挑断了脚筋,但是他的伤是完全不致命的,可是叶奕臣不一样。
离华与上官御影缠斗的时候,凤栖梧突然出现了,手里还提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叶奕臣,当凤栖梧把叶奕臣丢给他们,她检查过叶奕臣的身体之后,她就可以想到,如果让夕月看到这样的叶奕臣,她会不会也像之前的她一样。
然而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夕月的情况远比她预想的更加严重。
“睡着了?大白天的奕臣怎么会睡着呢……奕臣……奕臣,你听到了吗,他们都说你睡着了,不理我呢……”夕月挣脱了慕容清音,又那样木然的朝着台阶上被风朔他们挡在身后的叶奕臣缓缓走去。
“啪!”清脆的响声,几个大男人都怔怔的看着慕容清音,她脸色痛苦的看着面前终于停下了脚步的夕月,扬起的手颤抖着缓缓放了下去,夕月漂亮的脸上一片鲜红的掌印,小脸微微的侧了过去。
那明显的掌印在她惨白的脸上那样的明显,可是就算是这样,她空洞无神的眼眸中,也依然没有半点神色。
“夕月,你醒醒好吗?如果连你都变成这样的话,这里还有谁可以顾全大局,子川把雪剑门的人都交给你调度,我也把医谷所有带来的人都交给你,叶奕臣现在昏迷不醒,能够让剑阁的护剑使行动的也只有你!你……”慕容清音看着夕月眼眶中不断滚落的泪珠,哽咽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夕月突然轻轻抬起手,默默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离华,告诉落星阁和雪剑门的人,凡是胆敢踏进皇城的人,一个不留,云顾影,告诉司空琰,司空帝染和司空暮瑾的脑袋,我花夕月要定了,如果他敢多说半个字,我会连他的脑袋一起拿。”夕月歪歪头,对着御书房门外已经楞成了木头的云顾影道。
云顾影好不容易处理完皇宫里面隐藏的那些人,刚刚赶到御书房门外就看到这样一幕,那个重伤到几乎感觉不到气息的人,真的就是叶奕臣吗?
而听到夕月的话,他根本就无法去反驳,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和司空琰合作,剑阁和落星阁就不会参与这场争战,而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根本不会在皇宫遇到冥雲宫的两人,叶奕臣也不会变成这样。
离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夕月突然弯起嘴角,眸色空洞的看向了上官御影和凤栖梧的方向。
真正看到夕月如此空洞的眼神,上官御影心中的疼痛还是狠狠的蔓延开来,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撕扯着,那样的痛,凤栖梧则是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头,他确实想要杀了叶奕臣,可是也是因为顾及到夕月,所以只是把叶奕臣伤成了这般。
可是他真的还是低估了夕月对叶奕臣感情,哪怕只是伤成这样,夕月都会这般,若是叶奕臣死了,他真难以肯定夕月会如何,而同时,谁都不知道,凤栖梧看着这样的夕月,脑中映出了竟然是一张另外一个女子的脸。
与夕月九分相似的一个美丽女子的脸,也是那般绝美的笑容,若说不同,只能是那个女子眼中含着的是幸福的笑意,而夕月却是美眸空洞无神,让人心里无端的觉得发冷。
是的,凤栖梧想到的那个女子,就是夕月的母亲,被他亲手所杀的花翎瑶。
是他用蜾蠃杀了花翎瑶,午夜梦回的时候他的眼前都不断的出现,花翎瑶临死前看着他露出的最后一个笑容。
没想到,他竟然在夕月的脸上,再一次的看到了这样的笑容。
呵呵,凤栖梧的心中极度自嘲,这到底是上天对他的眷顾,让他重新看到花翎瑶那烙印在心底的笑容,还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是他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如今还这般对待她唯一的女儿。
他从在不归林中遇到夕月的时候,就时刻在问自己,这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让他如此幸运的遇到心爱女人的女儿,却又如此不幸的注定要重蹈覆辙,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之后,难道真的要亲手再杀了她的女儿?
他曾经亲口答应过花翎瑶,他会用自己的命去保护她的女儿,可是如今就是因为他,夕月这般的状态比亲手杀了她更加残忍,叶奕臣那个样子,他完全知道,夕月只会生不如死。
“离华,把司空帝染和司空睿瑾的人头,给我挂在城门上,我今天,就要用他们带来的人的血,清洗皇城的地面!”夕月一字一句,让每一个人都如此心惊。
“凤栖梧,上官御影,我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至尊令也好,天下也罢,你们可是做好了与我不死不休的准备了?”夕月一步一步的朝着上官御影和凤栖梧走过去,双手间寒光闪耀的匕首被她拿到了眼前。
夕月突然伸出舌头,在匕首的刃上轻轻一舔,嘴角妖娆的笑容瞬间绽放,可是说出的话让众人刚刚有些略微放下的心再度揪了起来。
“我真想知道,你们俩的血,是什么味道呢?”
夕月突然间,脚尖轻点,朝着两人急速的冲了过去,速度之快连上官御影都被她弄得措手不及,他与夕月交过手,他不是不知道夕月的身手,她速度快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的速度一直以来都比夕月要快上些许,可是如今,他竟然是被夕月狠狠的压制了。
上官御影看着夕月空洞的眼神,惨白的小脸上那已经干涸的泪痕,还有她嘴角那诡异的笑容,每一次用剑挡住她的匕首时,心里都狠狠的痛着,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根本就不想要看到夕月这个样子,他不想。
他确实嫉妒叶奕臣,嫉妒叶奕臣能够拥有她,得到她的心,他原本是因为父亲和弟弟被要挟为冥雲宫做事,那时候他的确只为凤栖梧做事,可是之后有个人告诉他,只要除掉叶奕臣,他可以帮他得到花夕月,他信了。
他彻底背叛的雪剑门,他甚至亲手挑断了自己亲弟弟的脚筋,在来的时候他甚至主动让凤栖梧炼了一种毒,用他的血做药引给叶奕臣下毒,叶奕臣虽然不会死,但是从此以后武功尽废而且每天都会生不如死。
他越是恨,叶奕臣就会越痛苦。
凤栖梧没有让他失望,在把叶奕臣引开的时候重伤了他,也确实给他下了毒,那时候上官御影的心里无比的畅快,看到躺在那一身暗红血迹生死不明的叶奕臣,他无端的觉得畅快不已。
可是现在,看到这样的夕月,他突然后悔了,非常非常的后悔。
“想办法把花夕月带走,宫主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会兑现,这也是唯一能保住她的命的办法,你总不会想看着她死吧?”凤栖梧堪堪躲过夕月的攻击,本来就被叶奕臣重伤,此刻更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可是还是强忍着对上官御影小声的说了一句。
上官御影被凤栖梧一说,本来浆糊纠结一片的脑袋,突然清醒,咬牙挡住了夕月,腾出一只手朝着她的颈间劈了下去。
夕月空洞的眼眸缓缓的闭上,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被上官御影接在了怀中。
“小姐!”离华看到夕月被上官御影打晕,惊呼一声顾不得身上的伤提剑冲了上去。
凤栖梧看着离华轻轻一笑:“花夕月我们带走了,至于你们,能活多久,看自己的造化吧。”
抬手洒出一把粉末,凤栖梧和上官御影带着昏迷的夕月,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离华握着手里的长剑,目呲欲裂,在他眼前夕月竟然被人掳走了,要是叶奕臣醒过来的话只怕真的会像他想的那样,疯狂。
“传令,落星阁和雪剑门所有人,把城外叛军尽数诛杀,一个不留!琉荧跟我走,把司空帝染和司空暮瑾的人头拿回来挂在城门上!”离华咬牙,往慕容清音手里丢下凉快令牌,转身离去。
慕容清音看着离华给她的令牌,心下了然。
洁白温润的羊脂白玉,上面的落字是如此的清晰,想必是夕月不知道何时交给离华的,而另外的一块,青色的玉石做工精致,虽然很小,可是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的离字,看样子应该是离华自己的身份名牌之类的。
现在根本就没人还有心思在意,下令的人是谁,这般的变故谁都不曾料想,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的结束这一切。
“陛下……”御书房门外,云顾影看着一片愁容的司空琰,不知该如何。
“传令下去,所有还剩下的御林军,暗卫军还有皇城的护卫军,全部出动,就像她说的那样,所有叛军一个不留,至于要把司空帝染和司空暮瑾的人头挂在城门上,就随他们去吧,毕竟始终是朕对不起他们,若非朕要他们合作,叶奕臣和花夕月也不会如此……”司空琰叹息一声。
他在这一战里,做了小人,是的,他让剑阁和落星阁的人如此作为却保存了自己的实力,最终害得叶奕臣和花夕月如此,一个重伤生死不明,一个昏迷被冥雲宫掳走,最终他还是亏欠了剑阁和落星阁,是他有负他们。
若此刻他还不倾尽全力的话,只怕叛乱平息之后,四门的人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他。
“影子,派人去查,务必要把花夕月找到,还有,把宫里所有的御医找来,不管用什么药,一定要治好叶奕臣,没有的药就派人去找,无论多贵,无论什么代价,一定要治好叶奕臣!”司空琰看着叶奕臣,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向云顾影吩咐。
风朔,千修和夜狂此刻心里万般复杂,他们身上的伤都不轻,他们更清楚离华身上的伤不比他们好到哪去,可是叶奕臣现在的样子,他们不能离开,说起来叶奕臣这样,他们对夕月一开始还是极为不满,如果不是因为她要趟这浑水,以他们对叶奕臣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选择帮司空琰。
可是当他们亲眼看了夕月那个样子的时候,所有的不满都化为了担忧,直到夕月被凤栖梧和上官御影掳走,他们都想要上前去救她,可是连离华都无能为力,他们又能做什么?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如叶奕臣和夕月两人所想,尽快平定一切,然后想办法把夕月救回来。
“少主……小姐……”
老远处,一个浑身是伤但是还在努力往这边跑的人,那担忧的声音总算的打破了这份沉默,慕容清音一边照顾着上官子川,一边吩咐医谷的人替几位护剑使治伤,她也应上官子川的要求,尽力的仔细的检查着叶奕臣。
那个赶来的人,是北炼。
他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不过医谷的人给检查了之后也松了口气,虽然看着他身上到处是血渍的样子比较吓人,好在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
当北炼看到叶奕臣的样子,再听到慕容清音告诉他,夕月被上官御影和凤栖梧掳走之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风朔,请你们照顾好少主,慕容小姐请你尽力医治我们少主,我还有事,必须得现在立刻离开。”北炼对着慕容清音非常恭敬的微微弯下了身子,慕容清音赶紧把他扶起来,她何尝不知道护剑使的高傲,叶奕臣对他们这些护剑使,某种意义上已经不只是一个少主的身份存在了。
“北炼,现在这里乱成一团,你到底要去哪?”开口的,竟然是一直对参与这争战极度反对的千修。
“想要救小姐,恐怕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我们,我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找到他,如果少主醒过来知道小姐被掳走,他会做出什么事,不用我说你们都应该很清楚。”北炼说完,转身要走。
“谁?”千修皱眉,他此刻,不知为何突然心里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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