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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战场透着一股焦黑的气息,烈焰从天际落下,把迷魂山四周的树木全部燃烧了起来。大火把视线映照的通亮,照耀着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的众人。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不死不休。
场中有十几秒的死寂,等众人缓过神之后,所有人都等着拓跋奕的号令。
拓跋奕是下一任三清殿殿主,想必这个消息早已昭告了三界大陆,此时殿主一倒,拓跋奕理应挑起大梁。他并没有过多的迟疑,当即一条条命令颁布下去。
拓跋奕实力突飞猛进,一招极冻让所有人大开眼界,有了强悍的实力坐镇,并没有遭到什么反对,而且他管理能力丝毫不弱,手段也承袭殿主的雷霆之势。
他下令:所有人全部撤退出迷魂山,退居至离南国最近的城镇洛天城,南国,西国各调五万兵马把迷魂山团团围起,并注意东方屏障的一举一动,十大门派弟子全速赶往洛天城,同时命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面向整个三界大陆征兵,凡是一级归灵以上的散人全部召集至洛天城。
一时间,整个洛天城风云汇聚,真正的强者如云。不仅如此,西国,南国也陆续增派了二十万兵马火速向东方赶来。
面对如此多人的进驻,拓跋奕依旧有条不稳的层层分配下去,按照每个人的属性不同,灵力程度不同分别由玉儿,清水白,玄武,玄高,七星等人管理,而他每日戌时只需听他们的汇报即可。
一切都在紧密的进行,放眼整个洛天城,约莫我和殿主最为清闲。
殿主昏迷两天之后终于醒来,他一醒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殿主是所有人的信念,只要信念在,那么精神气就在。殿主一醒来,过问了几句接下来的安排,听到拓跋奕把一切都部署好,他立即闭关疗伤。
而我更是一身外伤兼内伤,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根本等不到拓跋奕等人的救援。在迷魂山一战之后我立即昏迷过去,期间一阵发冷又一阵发热,害的峰小爷足不沾地三天都未合眼,若不是拓跋奕一直在旁边候着,想必他杀我灭口的心都有。
三天之后我终于醒来,发现自己全身都不受控制,瞥眼看一眼,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包的如同粽子,别说是翻个身,就是眼睛向上斜四十五度都有些困难。我瞟到床边峰小爷一副“你要敢嫌弃,老娘分分钟就灭了你”的表情,我最终还是安分的闭了口。
我一醒转,拓跋奕立即靠近我的床边,峰小爷不情不愿的被金击拉走,冰山男在床尾也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离开,房间一时只余我和拓跋奕。
他依旧是以前的模样,不过眉眼间少了一丝戏谑,添了一份稳重,看来这几日的历练让他改变不少。
他很自然的坐在床侧,伸手撩开我额前的发丝,眼眸轻轻浅浅的看着我,仿佛带着一丝不经意:“夏陌末。”
他说的很轻,很慢,有一刹那我以为不是他。我诧异的看着他,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眸子又突然定格了下来,情绪一下子慌乱一下子无措,薄凉的嘴唇颤动了几分,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表情没有一丝的戏谑,没有往日的调笑,甚至没有鄙夷,我第一次在他说我傻的时候缄口不言,无言以对。
我知道他是说我那样执着而又蠢笨的保护殿主,若他晚一秒,结果都完全不同,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谁不是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我并不觉得我为殿主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相反我更自责,自责自己不够强大,到最后还是害了他。
在我的无言之后,拓跋奕丝毫不在意,转而带着期盼的看着我:“若我受伤,你会不会也这般为我?”
我张了张嘴,一个“会”字停在喉间。
不管出自什么原因,无论是小白,玉儿,拓跋奕,还是冰山男,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救他们,可是我明白,拓跋奕并不单单是这个意思,他和我之间,还隔着殿主。
我很清楚,我对拓跋奕,和对殿主的感情并不是一样的。
我对殿主,是心心念念,不管他怎样,不管他是生是死,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不同于任何人的感情。
而对拓跋奕,更多的是感激,自责,愧疚,挂念,和玉儿,冰山男,小白一样的感情。
虽然我曾一遍遍告诫过自己,拓跋奕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可是我可以骗过所有人,唯独骗不过自己的心,我努力过,尝试过,可是最后,我发现还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他眼眸慢慢暗下去,他低低的一笑,嗓音幽幽:“果然是这样。”
我正欲说话,他却在我之前打断我,他自顾的低语:“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他仰头笑一声,想装作无谓的模样,可是笑容太假,遮不住眼底的悲伤:“当年你给我看三千杀功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殿主是心意相通的!我不甘心也尝试了一遍,可是我不是你的指定之人,虽然那次受挫,但我不以为意,我从不相信所谓的天命所归,可是最后,我终究还是赢不了殿主。”
三千杀功法,当年大长老传授给我的时候,他也十分的纠结,他不想让我练成这个功法,尤其看到殿主是我的指定之人,因为他知道我和殿主若要走到一起是多么的困难,不说殿主的身份地位,我身体内还有一个夏陌末,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殿主。
我和殿主明明是如此不适合,所有人都不看好,所有人都警告我接近殿主,殿主也有意疏远我,可是最终我们还是牵绊在一起。
拓跋奕突然站起了身,他背对着我,身上传来熟悉的浓郁花香,莫名贴心的味道。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嗓音下压几分:“此战之后,若我们胜利,我放你走!若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永远都等着你。欠我的答案,无论多久我都会等到你亲口告诉我,但我听到的,一定要是肯定的答案。”
短短几句话,我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胸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压着,久久透不过气。“你又何必?”只是四个字,却仿佛耗尽我所有的力气。我不知道要如何说,要如何做,才能让他永远安好。
他微侧头,微卷的刘海遮住他的眉目,低哑的声音久久徘徊在室内:“动心一时,念情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