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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阴险圣子贤内助(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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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还没有入魔之前,她也曾是一个生活美满家境优渥的千金小姐。

    后来家道中落,父亲入狱,母亲忧思成疾,不久两人双双故去,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也只得卖了家中地产。

    怎么死的她已经忘了,只记得后来做了几百年的游魂,也没有见过话本中的黑白无常。

    她感到孤单,也越来越厌倦这种生活。

    她曾去过宁静悠远的南方水乡,见过那里湿润的微风,交错的小河道,接连十里的绿柳,悠悠扬扬的笛声……

    她曾去过一望无垠的白雪之城,丈量过那里银白的雪域,壁立千仞的雪山,也面对过呼啸不止的暴风雪……

    她一个人走过了很多地方。

    成了鬼之后,反而更加自由。

    但是,没有一处地方能够让她长久逗留。

    渐渐地,她学会了慢慢、慢慢去旅行,她学会了平静,她学会了淡然,她学到了很多。

    她变得更加珍惜这个人间。

    她怕哪一天,这个人间再也没有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再也没有她不曾见过的美景。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怕孤独来袭毁灭自己。

    成魔,是因为她偶然间救了渊路君之后,渊路君问她腻了人间没有。

    她想了想便点了头,于是他给了她一颗魔种。

    其实入魔,并不是因为业障。

    做人不易,做鬼不易,既然如此,入魔又怎样呢?

    到了魔界,渊路君给了她一把长·枪,丢了一本剑谱,然后走了。

    魔界的天气不比人间,有时白天都是天色阴沉,黑云不绝,让人看了就压抑。

    她觉得无所谓,于是带着那把枪和剑谱继续上路了。

    白日赶路,晚间钻研剑谱。

    只是再没有人间那般舒适,魔界更为混乱,她不得不小心行事。她起初来时穿的那身襦裙,在暗中看见一起杀戮后就收起了。

    在魔界的生活极为艰难,可是比起人间百年,她倒是更加喜欢如此,至少她成了魔之后的生命,也仅仅只有一次。

    做鬼,凡人不敢触碰的,她都已经尝试了一遍。

    只有无趣。

    而现在这种珍惜的感觉,是久违的。

    入魔后,她觉得自己迎来了新生。

    她正在努力活下去。

    哪怕前方是魑魅魍魉。

    ……

    在她被带进魔宫之前,她曾经大发好心救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没有穿衣服,陷在路边的泥潭里。

    把他拖出来之后,她看见他脖子上有块莹润的白玉,而这块白玉是一点污泥都没有沾上。

    她觉得男人的身份可能有点麻烦,于是准备走掉。

    不想那块玉突然裂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紧紧地黏上自己的手腕,怎样都弄不下来。

    她突然后悔救了这个男人。

    在旁边坐了几个时辰,白玉也没有放弃粘她的打算。

    然后她只能翻出了一件斗篷,放在男人旁边。

    等她瞎转悠了一圈回来后,男人已经醒了,但是并没有披上斗篷。

    她皱了皱眉,手指一抖,一团水把男人冲了个干净,然后那另一半白玉居然把斗篷牵起来,束在了男人颈上。

    那个男人,就是融时。

    他们的相识,最初就是那个时候。

    他没有姓名,也听不懂她的话,但她身上的白玉和他的白玉总是把他牵着走。

    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她有时会对他说几句话,但是融时只会安静的看着她,并不回答。

    她不知当时他是刚刚被塑造成形,至于落到了魔界的过程,千百年后她也不知道。

    融时似乎本能地很厌恶魔,她也是魔,但是他竟然只是有时讨厌她。在她爆发出魔气杀人后,他会离她远远的,也不吃她给的食物。

    但是血腥气被洗去,魔气消散后,他会主动靠近她。

    他会在大雨中和她一起挤在树洞等雨停,他会在她摘果子的时候小心护住她的腰,他会在她护理那把枪时递过水,他会在她给他包扎伤口时小心翼翼摸她的头发,他会……

    长长久久的陪伴她。

    他们认识了两百年。

    他们彼此信任。

    他们都懂得对方的每一个眼神。

    他们知晓对方的一个小动作。

    但,两百年,委实过得太快了。

    然后在某一天,融时和那整块玉,一起消失了。

    在她手腕上的那块玉,如果不是融时的意愿,是不会掉的。

    他的离开,是自愿。

    她有些迷茫,他的所有痕迹,似乎都被抹去。

    就像他不存在过一样。

    她默默拿起自己的东西,又开始一个人的旅途。

    她就是这样的魔。

    也不会去争取什么。

    这样就好。

    在之后,她就被渊路君带回了魔宫。

    她已经很久没有杀过魔。

    因为他不喜欢血腥气。

    但是如今,人都走了,她也不必顾虑什么。

    她变得越来越麻木。

    她与梵离相识,她知道梵离对自己有敌意,但她并不想与他为敌。

    她也不晓得这样过是不是堕落。

    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因为实在是太过无聊,她都不愿去计较那些。

    梵离总是戏弄她,她不想和她玩那些弯弯绕绕,所以总是实话实说。

    几千年就这么过了。

    有关他的记忆,也七七八八,零星一点了。

    最后他与她在魔宫的相逢,他变了太多,之后等过了好久,她才记起他。

    融时。

    他不知道,她心里突然的雀跃。

    她的失忆,是他眼中的必然,是她眼中的最最必然。

    还好兜兜转转,再次爱上你。

    “你在想什么?”男人似乎是刚刚下了早朝回来,手中端了一盆她最近喜欢吃的红米果。

    思绪被打断,她放下手中的书,突然起身抱住了他。

    他一顿,把手中的果盘放下,反手环住她,“怎么了?”

    她窝在他怀里摇摇头。

    于是两人就那么拥抱着。

    ——感谢上天,让我再次遇见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我爱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