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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华笑着说了几句便送了她出门。
又召来了红慧,叶锦华询问:“这会儿你去太医院瞧瞧卓太医可在,若在的话便请过来说是本宫与他有事相商。”
“是。”红慧应下,低着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想起那翩翩郎君便快速的朝着太医院的方向离去。
片刻后,红慧敲了敲房门,回复道:“奴婢带着卓太医已候在外头,主子可要召见?”
“让卓太医进来吧。”叶锦华话落视线中又出现了翩翩白衣,温润俊秀的男子,他的脸上总是带着谦谦的笑,似水似风一般微润无声。
此时他颔首行礼,起身姿态悠然,清朗的声音落下:“不知瑾妃召微臣来有何事?”
卓子谦的目光带着尊敬以及倾慕,惟独没有前阵子那般炽烈。叶锦华揉了揉眉心,不知自己的身体前身到底与他有过什么牵扯,干脆抛下不想。将今日宛妃以及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卓太医若是拒绝也在情理之中,本宫不会怪罪。”
“微臣这次倒不是出于家族的关系,而是赵老的暗伤是十多年的旧疾沉疴,如今一下子复发恐怕难以痊愈。就算是微臣以十分的全力相救,也只能多拖个半年的时间。”卓子谦的语气平和,神情认真倒不似撒谎。
叶锦华点点头,道:“本宫明白,有劳卓太医跑这一趟了。”
正打算挥手让他退下时,卓子谦却忽然开口问道:“瑾妃娘娘这阵子过的可还好?”
“还不错。”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便好。”卓子谦点了点,似乎为自己的贸然之举感到抱歉,道:“微臣告退。”
“慢着……”
叶锦华的突然出声令卓子谦一怔,随后眼眸里闪过一丝希冀。
临出门前忽然想起了湘南郡主,她便道:“听本宫的母亲说起卓太医似乎与我们叶家有亲故关系,如今卓太医也二十有一也该娶亲。今日湘南郡主便特意来找过本宫,瞧上去倒是用心,卓太医合该好好考虑考虑。”
“是,微臣多谢瑾妃娘娘关心。”卓子谦垂下头,满是黯然的转身离去。
红慧送走了卓子谦,然后敲了敲门,应声而入,神情犹豫道:“主子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本宫是瞧在卓太医与本宫还算交好的份上提醒一句罢了。”叶锦华又上下打量着红慧,突然厉声道:“红慧,你可是有什么心思?”
红慧连忙垂下头,连忙摇了几下,道:“奴婢并无其他想法,只是多嘴问了一句,还请主子恕罪。”
叶锦华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晚间的时候永熙帝点了她的牌子,在栖华阁用完膳,便问道:“锦儿的弟弟还未婚配吧?”
叶锦华点头回是,又笑着反问:“母亲都为这件事愁得快白了头发。怎么,皇上还想当一次保媒人?”
永熙帝大方承认,弯了弯唇,道:“是啊。朕王叔的女儿湘南也一十有六,与骠骑将军正好同年。”
永熙帝口中的骠骑将军正是已经赐了官衔的叶锦白。
叶锦华略微诧异,蹙了蹙眉,道:“湘南郡主的婚约不是由王妃做主吗?臣妾倒是听说王妃相中的是另一位人选。”
“哦?”永熙帝也露出诧异的神情,紧跟着到:“福亲王妃有相中人选,这朕倒是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前几日福亲王托人来拜托朕的。那福亲王妃选中的又是何人,可以与锦儿的弟弟相比?”
叶锦华答应过湘南郡主不随便透露,打着马虎眼,笑着回:“这个嘛皇上猜猜看便是。若是好夫婿的人选,惜妃姐姐的弟弟羌侯爷不是更好!”
永熙帝听闻点了点脑袋,挑眉道:“想不到锦儿这么大方,当着朕的面夸惜妃的弟弟。“
“臣妾实事求是而已。他们都是英雄出少年,不分伯仲,为了谦虚锦儿自己要夸惜妃姐姐的嫡弟。”
叶锦华说出这话倒一点也不脸红。
永熙帝愉悦的大笑了几声,一边摇头无语失笑,“锦儿啊锦儿,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皇上爱怎么夸就怎么夸吧,反正臣妾都接受。”叶锦华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饭后甜食是伴着谈论和欢笑声结束的。
夜晚,耳鬓厮磨,指尖缠绕,一番**过后,永熙帝靠在床边,蹙起眉头带着深深的忧虑。叶锦华撑起身子,凑近了些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问:“夜深了,皇上还不睡吗?”
“朕是想睡,可是卧榻之下有猛虎虎视眈眈,又岂能安稳酣睡。”永熙帝拧了拧眉心,薄薄的唇角抿起。
“可是朝中又发生了何事?”试探性的轻声问,显得很是无害。
沉吟片刻,他回答:“莒南一带今年久旱又适逢蝗虫,朕原本打算派一名钦差大臣看守十万石粮草运往灾区,可惜却遭到裕亲王以及赵左将军的反对。”
“为何反对?皇上此举可是为了灾民着想。”
“裕亲王说是钦差大臣人选难寻,若是寻朝中老臣必是油滑狡诈,到时候官官相护,一趟下去落在灾民手里的粮食可能还没有一石。赵左将军又道不如派赵家军运送粮草,军中将士们为人正直绝对不会出现私吞的现象。”
永熙帝说完沉默了。
叶锦华也久久不说话。她明白裕亲王说的这个建议是可行的,可是现在赵家军在他手上,皇上早已坐立不安。若是此举成功,百姓们记住的不是派发灾粮举动的永熙帝,而是前去派发灾粮的赵家军以及掌控赵家军的裕亲王。
“罢了,朕与你说这些又有何用。睡吧。”永熙帝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睡下。
叶锦华点了点头,她不是不想提议什么,而是她还是把柄在裕亲王手中。于是乖巧的躺下,拉紧了下被子,轻声道:“皇上也早点睡吧。”
早上起来时,床边已经是冷的。这说明永熙帝已经走了,一般都是叶锦华比较早起床,然后再为永熙帝梳洗穿衣。而今日,她起得也并不晚。
“皇上是何时走的?”更换衣裳时,她问身边的红喜。
“皇上似是半夜走的,天还没亮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红喜回答。
叶锦华又侧着身子问红慧,“红慧,你可曾知道什么消息。皇上昨夜做什么去了?”
红慧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听到询问抬起头啊了一声,然后恪尽职守的回答:“听福全公公说,好像是半夜离宫去了。”
“去了哪里?”
“好像、好像是金龙寺吧。”红慧不大确定的回答。
金龙寺……
叶锦华一怔。后宫里除了席玉在金龙寺受罚好像就别无他人了。可是,永熙帝怎么会突然想起去金龙寺。难道席玉离宫前对永熙帝私聊了一阵子,其中有一些事情被她说中了?还是说永熙帝觉得席玉点子多,一定有对应粮灾的两全之策。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叶锦华洗漱打扮后用完膳,前去盛宁宫请安。
甫一入宫门,便瞧见叶馨带着傲霜正要进去。“参见瑾妃。”叶馨见了她行了礼,模样倒像是乖觉不少。
“起来吧。说起来本宫还没有恭喜妹妹晋升馨修仪。”叶锦华也客套的回了一句。
叶馨苦涩的笑了笑,小声嘀咕着:“馨修仪又怎么样,生下孩子还是被别人抱走。”
“主子,我们快些进去吧。”身后的傲霜警觉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叶馨连连点头入了盛宁宫。
叶锦华也紧随其后,一路上遇见诸位嫔妃们都纷纷打招呼。成淑妃抱着二皇子端真,笑道:“瑾妃怎么总把二公主藏着不给我们瞧瞧。”
“你们可不知道,二公主是个精贵人儿,轻易见不得旁人的。”静皇贵妃抱着叶馨生下的三皇子端平坐在太后身边,略带冷嘲的说着。
叶锦华倒是不知道,处境这么艰难赵静还有心情刁难别人。
“皇贵妃姐姐说笑了。羲和嗜睡,原本是打算带来给太后请安的,可是却在出门前就睡着了。下次臣妾一定将羲和带过来。”然后又将焦点放在最近出生的三皇子端平身上,道:“哟,三皇子长得可真俊俏,像极了我二妹妹。”
静皇贵妃脸色一黑。立在一边的叶馨早已忍不住回应:“是啊,也不亏我把他带在肚子里养了这么久。”
“是啊是啊,毕竟母子情深,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成淑妃,你说呢?”雪德妃笑语盈盈的讽刺抱着二皇子的成淑妃,毕竟她怀里这个是宓嫔生的。
成淑妃倒是淡定,冷冷的回了一句:“养恩不比生恩大?”
她身旁的宓嫔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出自同宗的陈美人陈昭昭很是幸灾乐祸的笑道:“这后宫里也不是谁有福气想生就生的。若是我啊,必要当了妃位再生孩子,免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等你有了妃位再说吧!”静皇贵妃的声音突然响起,目光如蛇般狠毒的瞪着陈美人。心里很是恼怒,没有想到上次惩罚陈美人不成,还倒让她得了皇上的注意,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直沉默不语,嗑着双目休息的宛太后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满是精光和清亮。她环视了众嫔妃一圈后,淡淡道:“好了,哀家老人家可听不得这么吵吵闹闹的。后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嘴碎,一团和和气气的才好。”
“太后说的是。”众嫔妃应和。
“嗯,这才对。”宛太后满意的点头,抬了抬眼皮,对着站在雪德妃身边的红裙小女孩道:“羲娇这阵子是在学习书画吧?”
已快长成少女模样的羲娇点了点头,看起来文静了不少,她回应:“是的,皇祖母。”
“嗯,性子稳重了些。德妃啊,你教的还不错。”
太后的一句夸奖让雪德妃倒有些受宠若惊,她连连回道:“哪里,都是羲娇前几年在母后身边被带得乖巧懂事了。”
太后又紧跟着一一询问了后宫的子嗣,目光落到叶锦华的身上时,多了一丝深层,“瑾妃啊,淑妃说的也有道理,总是把羲和藏着掖着总不是一回事,也该见见大场面。都快两岁了吧,真快啊,哀家可还没见过几面。”
“太后说的是。”
宛太后又对着叶馨道:“馨修仪是吧,诞下三皇子也算劳苦功高了。宋嬷嬷,把哀家以前的那对雕花金瑰首饰拿出来,赏给这孩子吧。”
“谢太后。”叶馨满是欢喜,一时间忘记了她的孩子被静皇贵妃抱养的事实。
宛太后很会拉拢人心,打一棒子再给颗糖,很快许多嫔妃对她都已经是毕恭毕敬,心生敬仰了。
末尾,宛太后又道:“后宫里虽然又添了一个皇子,可还是子嗣稀少啊。你们都要努力,为皇家绵延子嗣,哀家也能给死去的先帝一个交代了。”
“是,太后。”众人齐声应道。
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匆匆忙忙的小宫女,道:“太后,赵家有人求见。”
太后身边的宋嬷嬷立刻瞪了她一眼,轻声道:“你个没眼力劲的,没瞧见太后正与各位娘娘们聊着呢。有什么事情先禀告管事,接着再传嬷嬷,当时教你的掌事姑姑们都没教吗?”
“是,奴婢知错。可是宋嬷嬷,赵家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啊,奴婢担心一层一层的传递过来误了时间。”小宫女焦急的回答。
静皇贵妃凑得近,身为赵家的女儿她自然也焦急,出声问道:“赵家出了什么事情?”
小宫女抬头望了宋嬷嬷一眼,不敢说。
此时太后出声道:“好了,该你说的时候反倒是不说。哀家现在准了,有什么事情都讲清楚吧。若是哗众取宠,小题大做哀家饶不了你。”
“是。”小宫女颤颤巍巍的回答:“求见的是赵家的庶出三爷,说是赵左将军提着刀冲到裕亲王府里,说是要给裕亲王妃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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