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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上带着浓重的香水气,别人穿过的。
楚韵皱着鼻子理了理身前的深低v领,她的事业线是挺傲人的,但她还没想用来惊艳其他人。
反锁上洗手间的门,摸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中少的可怜的几个人名,目光落在“江六少”三个字上。还恼他前天粗鲁的行径,可现在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楚韵拨了两遍,无人接听。
“六少,有人让你的未婚妻去陪酒,晚了,帽子多了种颜色,你可得多担待点。”
楚韵编辑完短信发过去,茶水间的门被敲响。
“你想在这里躲一晚上吗?”杨晓语气不耐烦,略尖着嗓子说道:“你得罪的是比总经理还大上一级的人,你在楚恒待一天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劝你,要么辞职,要么乖乖出来。”
这话说的可真对,楚韵竟然一点也反驳不了。
把裙子在身前比划下,没穿过这么开放式的衣服,楚韵实在穿不来。吐口浊气,寻到后面的标签--L。s号她穿着都宽松,L号她穿得跟个麻袋样。
楚韵眼中荡起一丝笑意,不再磨蹭,直接把裙子套在职业装上,扯开茶水间的门。
“杨部长,这衣服不合身呢!”
杨晓也考虑到她干瘪的身量,正拿着胸贴等在门前,见她身上松垮的连肩带都撑不起来的的衣服,似是期待的珍馐饕餮之宴变成了寡淡的青菜萝卜干,杨晓一脸惋惜不快,开口损道:“白瞎了一张好脸,还指望身材再有点看头的,没想到都不如干瘪四季豆。”
“把裙子脱了,过来。”
时间不多,楚韵又低着头任你训的乖宝宝模样,杨晓解气,催促楚韵声,找把剪刀把她身上的白衬衫剪到肚脐以上。快及膝盖的裙子,剪成腿gen下十公分的超短裙,更狠的是还在前面开了近五公分的叉!
好似少了遮挡,没了安全感,楚韵揪着裙子向下拉了拉,杨晓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走光了又能怎么着,看得见,吃不着,把男人的心挠的痒痒的,才是你今天的任务。”
“杨部长我有未婚夫。”
身为公关部长,没有不认识江锦言的道理。江锦言在商场上出了名的手段狠准,就算是伯母授意杨晓,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让她去勾引男人。
“不是被赶出来了吗?”杨晓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被小混混带进那种地方后,六少登报宣布跟你订婚,我还以为是真爱呢,原来是想把你托的高点,然后让你摔的更惨!估计过不了几天,六少又该登报跟你解除婚约了。”
楚韵:“……”
她不过是应了大姐的要求搬出来罢了,怎么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被江锦言甩了!
“不是还没解除嘛,男人都有劣根性,我的身上打着他的标签一天,他都不会任由我做出格的事情。杨部长你说,对吗?”
看杨晓架势,今晚是不会让她全身而退。不确定江锦言看到短信后会不会去救她,楚韵冷下脸,抬出江锦言震下杨晓,让她不要做得太过分。
“男人的心思我比你懂,他们不要的女人就算扔给路边的乞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杨晓不以为意,伸手去解楚韵衬衫上面的纽扣。楚韵侧身躲开,杨晓冷笑,扔掉剪刀,拿出随身带的镜子补妆。
跟她倔没用,待会在饭局上倔到男人不碰你,才算能耐!
口袋中的手机迟迟没有动静,楚韵心里没底,趁着下楼去车库的时候想逃走。杨晓早已察觉到她的意图,让两个穿着性感撩人的助理一左一右走在她的旁边。
逃跑无望,楚韵跟着她们来到桐城最大的销金窟--金城娱乐。
门前灯光闪烁,晃人眼睛,路上杨晓已经再三警告,今晚要见的客户的重要性,让楚韵最好安分点。得罪了,楚恒新上项目搁浅,就算楚欣在也保不了她。
楚韵心中冷笑连连,这局设的好啊。她不从,坏了事,他们就会以此为由头把她赶出楚恒。她陪了客户,不用徐桂香拿这事败坏她名声,江锦言最在意帽子颜色的问题,估计会第一时间掐死她!
二楼西头第二间大包门前,杨晓停下脚步回身帮楚韵整理额前微长的碎发,遮挡住上面还没好的疤痕,语气微软,凑近楚韵耳边点拨道:“男人天生是女人的依靠,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会抓住楚恒的大客户,说不定上面的人还会因此忌惮,不敢再动你。路我已经给你指了,至于你走,还是不走,就看你自己了。”
楚韵眉头轻拧,不着痕迹轻拢还罩在身上的外套,为了达成一件事,跟妓女样把身体出卖给不同的男人,听着都觉得恶心。
“杨部长在社会上混的久,懂得道理比我多,你说的对,是我一时没想开。”楚韵摸了下妆容几乎淡到没有的脸,语气释然说道:“我去洗手间化个妆,等下好好表现。”
“这才对嘛!说不定跟对人,会娶你进门,还能过回以前豪门千金的生活。”
杨晓拍拍她的肩膀,怕她耍花样,让助理古倩跟过去。
在车上,杨晓三人看的紧,楚韵没敢动手机,一进入隔间锁好门,楚韵摸出手机又给江锦言打了通电话,还是没人接。
往常这个点,他会在书房,手机放在办公桌上,随手可拿,不接她电话是几个意思?
联系不到人,楚韵握紧手机,拿出杨晓塞给她的化妆包。
她年龄小,脸型又显得小,即使穿着职业装,化着妆,也像个还未出学校大门的学生,软软的好欺负。为了看上去有气势些,楚韵给自己化了个略重精致的妆容。
包厢中,桌上的酒水已上齐,杨晓正陪刘总坐在沙发上聊天,旁边还坐着几个男人。
刘总五十上下,身体明显发福,油光的脸上赘肉凸显,一手拿着烟,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向杨晓的腿上摸。
这样的事情杨晓遇到的太多,面不改色的起身,款款来到楚韵面前,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刘总身旁坐下。
“刘总这是我们公关部新来的,今晚上让她陪你怎样?”
“挺不错的。”刘总的视线毒辣,上下打量楚韵,目光停在她裹在身上的风衣上,两条略显稀疏的眉不悦拧起。
“还不脱了!”杨晓擅长察言观色,轻斥楚韵一声,见楚韵站起身没动,过来帮她解扣子。
“松手!”楚韵冷着脸推开杨晓,寒声道:“杨部长是不是搞错了,我是总经理助理,什么时候是你们公关部的了?”
“楚韵你……”
杨晓没想到楚韵会临场给她来这招,浓妆的脸瞬间难看至极。
“难道我说错了吗?”楚韵打断杨晓的话,对着坐在沙发上用力捻灭烟头,面色也好不到哪去的刘总弯了下身子,笑容得体道:“抱歉刘总,你是公司客户,我不是公关部的,也可以陪你喝两杯。可也不能多喝,六少不喜欢我沾染酒味回去。”
“六少?江家六少?”
刘总问完,看了杨晓一眼,杨晓连忙否认,“刘总,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倘若真跟六少有关系,我也不敢让她来陪你。”
“我姓楚,叫楚韵,是六少登报宣布订婚的对象,杨部长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楚韵清脆的声音微高,声音寒意更重,挺直脊背,她个纤细高挑,比杨晓要高上小半个头,低着眉眼看她。杨晓竟然有种被人俯视的错觉,眼前的人,哪里还有刚才对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被楚韵乍然外露的情绪震慑到,杨晓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就算我不是六少的未婚妻,我还是董事长的侄女,伯母已经让公司员工多关照我,你却私自把我一个刚进公司的,带到这里陪客户,是想让我学东西?还是想让我搞砸这个项目?”
“你……”
“听说有公司花高薪挖杨部长过去,你不会是动了心,才故意在临走给楚恒使绊子?”
有人挖角这事是杨部长自己传开的,整个公关部都知道,楚韵今天在公关部呆了一下午,听到其他员工议论的。
“你胡说八道!我在楚恒兢兢业业,从未想过跳槽,你别污蔑我!”
杨晓急了,她只是答应董事长夫人让楚韵来陪刘总,怎么就成了出卖公司的罪人了!
“是不是污蔑,杨部长心里最清楚。”楚韵脸上得体的笑容未变,对着刘总伸出手,再次道歉,“这本是楚恒内部的事情,在刘总面前揭开太过失礼,我会跟大伯讲明,让他亲自招待你。”
楚韵顶着江锦言未婚妻的名头是真的,刘总不看楚恒的面子,也不敢得罪江家,迟疑下与她轻握下手,阴着脸起身,“那我就等着楚董事长的电话。”
“包厢已经定了,刘总不常来桐城,就在这里好好放松一晚上吧。六少身体不便,我不能回去的太晚,刘总见谅,这杯酒我敬你。”
楚韵说完端起桌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对着刘总扬了下空杯子,放在桌上,对着因为她刚才种种表现,惊讶微张着嘴巴的古倩说道:“好好陪刘总他们。”
楚韵连看都没再看气的喘着粗气的杨晓一眼,离开包厢。
金城娱乐装修奢华,满目刺眼的黄,灯光昏暗迷离。躲过一劫,楚韵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捂着还在乱跳的心脏,低着头疾步向外走。
她走的太急,在楼梯口撞到人,她没抬头看,脚步未停,说了声对不起。
楚瑶被撞了下,扶住栏杆稳住身子,盯着楚韵的背影蹙眉。
“刚才的人,你认识?”
“恩,就是挑拨美心跟我妈打架的人,害的美心到现在都对我不理不睬的,你也冷落了我一阵子。”楚瑶声音很轻,透着委屈,挽紧身旁人的胳膊,“你别去招惹她,她坐过牢,心狠。听说宋佳楠前两天被人揍得不成样子,宋家父母报警,他死咬着不说是谁做的。能让他维护的人只有她了。”
“你还跟宋佳楠有联系?”
姜慕恒面部线条圆滑,长着一双多情勾人的桃花眼,揽着她肩膀的胳膊收了收。
“没有,我是无意听到其他人说的。”怕惹恼他,楚瑶赶紧否认,眼神无辜,“从跟你在一起后,我们就没有再单独见过面。”
“就算是见面也没事,我不在意。”
姜慕恒缓缓把她抵在身后的墙上,薄厚适中的唇逐渐向她靠近,就在楚瑶以为他会对她做点什么,娇羞红了脸的时候,他唇瓣轻动,吐出的话似一盆冷水泼的楚瑶寒意在四肢内蔓延。
“你是在跟我置气?”
楚瑶把唇向前送了送,姜慕恒抵着她的额,唇边勾起邪肆的弧度,“你知道的,我从不跟女人置气。”
“那你……”为什么跟我大姐置气!大姐是姜慕恒的禁忌,楚瑶不敢提,“你就不会嫉妒吗?”
姜慕恒对她的态度,太过令人捉摸不定,时远时近。
像现在,两人明明靠的那么近,她却触摸不到他飘忽的心。姜慕恒但笑不语,松开她,单手揣进兜中,向预定的包厢走去。
楚瑶神色复杂抓紧手中的包,想离开,又想起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刚欲抬起脚追上去。
“三小姐,我有事找董事长夫人,打了几遍电话没人接,你能联系到她吗?”
包厢中楚韵说了那番话,被误导的众人,看她的眼神开始不对。在包厢中待不下去,杨晓赶紧出来给徐桂香打电话,告诉她事情没办成。几遍没接,她越想越气,想去拦已经离开一会儿的楚韵,刚好在这里碰到楚瑶,就把刚才在包厢中的事情简单说了遍。
母亲真是糊涂!对付人,哪能用这样明显能被人抓住把柄的招式!客户不怪罪,项目不砸还好,倘若出了问题,楚韵现已经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只能是杨晓负责。
杨晓在公司跟好几个高管有一腿,知道公司不少秘密,被揪出来当替罪羔羊,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楚瑶问了客户所在的包厢,整理好仪容过去。
楚韵刚出金城娱乐,包中的电话响起,江锦言的。
“在哪?”
“金城娱乐门前,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现在要回大姐那。”
这里离凤凰城不远,楚韵准备步行回去。
“回来,三楼西头右侧包厢。”
他也在金城娱乐,是因为她的事情来的吗?
心底薄薄一层怨气奇迹般的烟消云散。她重新折回,刚好碰见三姐站在刘总所在的包厢门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楚韵习惯性的摸了摸额上的疤痕。
“楚小姐你怎么不上去?”
袁少文身后跟着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风尘女,江锦言这里应酬?并非专门来替她解围的。
想到他逢场作戏搂着其他女人,楚韵觉得浑身不自在,没回答袁少文,闷头上了楼。
袁少文带着人敲响刘总所在的包厢,古倩打开门,“请问你找谁?”
“我找刘总。”袁少文没用别人介绍,在古倩让开身子的时候,径直来到刘总面前,“我是六少的助理,六少奶奶已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六少。六少奶奶年轻不懂事,六少怕冲撞了刘总,让我带人给你赔罪。”
袁少文一招手,跟在他身后的四个女人在刘总面前站成一排,甜甜叫了声“刘总”。
谁都知道江锦言在生意场上从不向人低头,现在竟然带人给他赔罪,简直就是卖了他天大的面子,刘总赶紧起身,接连说了几个不敢当。
“六少在这里吗?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恐怕现在不太方便。”
六少不喜欢应酬,极少来这种地方,放刘总过去,保不齐会给他甩冷眼刀子,袁少文面露为难。
可这话听在包厢中其他人的耳中就成了六少现在正在某个温柔乡。坐在刘总对面的楚瑶想到刚从金城娱乐离开的楚韵,心中冷哼,还以为江锦言多在意她呢,现在不还是撇了她跟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这是我们楚恒招待客人,怎么好意思让六少破费呢?”
今晚上被姜慕恒刺激到,楚瑶心里憋的慌。想起跟她订婚四年的宋佳楠,一直惦记楚韵,心里更难受。楚韵现在不过是仗着跟江锦言有婚约,才敢那么横。
倘若让江锦言……
楚瑶眼里满是狠戾,瘫子就是瘫子吧,起码有长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打定主意,她找借口跟着袁少文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这点钱对六少来说不算颇费,楚三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袁少文语气疏离有礼。
“六少在应酬?”
袁少文去的是楼上,他是江锦言的影子,他没走,说明江锦言也在。
楚瑶笑的温柔恬静,希望给袁少文一个好印象,带她过去。只是知道她并不像表面上温柔娴淑的女子,袁少文对她无感,蹙下眉,敷衍点头。
“桐城上层圈子的人我几乎都认识,过去应该不会打扰到的。”
三楼右侧只有一间豪华大包,楚瑶见袁少文放缓脚步,大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替他拿了决定。
不给袁少文阻止的机会,紧走几步过去敲响包厢的门。
“楚三小姐……”
袁少文刚出声,房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低着头跑了出来。
门正对着江锦言所在的位置,他穿着深栗色毛衣,黑裤,头发微长,刚好能触到眉梢,他面无表情的端着一杯红酒,眼神略显忧郁。
他的模样在桐城年轻一辈里出类拔萃,和姜慕恒不相上下,近年来人们关注的焦点都在他的腿上,慢慢忽略淡忘他出色的容颜。他缓缓抬头,视线看过来时,楚瑶只觉得心多跳了好几个节拍。
想到姜慕恒,楚瑶心揪着。暗道,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你不稀罕我,还有人会把我当成宝!
“六少,没打扰到你吧。”包厢中除了刚刚跑出去的两个女人,只剩下江锦言,楚瑶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双手把包拎在前面,尽量让自己笑的大方漂亮些,柔着嗓音,“我是来跟六少道谢的。”
“哦,谢我什么?”
江锦言淡淡扫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轻晃下红酒,递到唇边,微仰着头,喉结滚动,给他增添几分撩人的性感。
“六少应该清楚的。”江锦言没让她出去,瞬间给楚瑶增了几分胆量,拿起桌上空酒杯,倒上半杯酒,“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我来陪六少。”
江锦言眯了眯眼睛,楚瑶端着酒杯优雅的小抿一口,“六少这里的酒比别人那好喝些。”
“你对酒很有研究?”
洗手间里的人不出来,江锦言湛黑的眸色深了层,忽然没有饮酒的兴致,把杯子搁在窗台上,看向夜色下的点点星光。
“小时候做过这方面的训练,要说品酒,还是小妹在行。”
江锦言闻言轻哼声,四年前醉酒撞了他,四年后第一次见面喝酒要扑倒他,说她在行,简直是侮辱了从小教她品酒的师傅。
洗手间内,听楚瑶提到酒,醉酒肇事的字眼就蹦出脑海,楚韵眼皮一跳,摸了摸下巴,楚瑶来这里是挑拨她跟江锦言的关系的?
楚韵心里冷哼,恐怕楚瑶根本不知道她跟江锦言除了仇怨,剩下的床上关系也会在今晚结束!
想到她刚进来,两个女人正一前一左蹲在江锦言的身边,楚韵只觉得恶心。
当时她站在门前,如果掉头就走,有负气吃醋的嫌疑,她硬着头皮,笑着对他们说“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进了洗手间洗掉脸上皱巴巴的妆容,手刚覆上门把手听到楚瑶的声音,她第一反应就是靠在门边的墙上。
把江锦言的反应看进眼中,楚瑶眸中滑过抹得逞的笑意,来到江锦言的面前,把酒杯放在他的旁边,酒杯相撞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六少还在意当年的事情?”
“我难道不该在意吗?”江锦言声音浅淡,香奈儿五号香水味钻进鼻间,他不适的皱下眉。
“小妹当年年龄小,不懂事,现在你已经决定娶她了,再把陈年旧事搁在心里,是不是不好?”
今晚上约了姜慕恒她精心打扮过,裙子不长,穿了肉色的薄丝袜,双腿交叉放着,脚尖触到轮椅的轮子。
江锦言微微侧头,犀眸中掠过抹厉色,“不是说要陪我喝酒吗,把酒拿过来。”
酒后乱性,喝多了好办事,楚瑶心里高兴,面上却带着扭捏,“我酒量不是太好,喝醉了六少不许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江锦言轻嗯了声。
一对贱男贱女!楚韵挠了挠墙,想到江锦言那句“我难道不该在意吗”,心好似被猫爪抓了几下,微疼,眼神黯淡几分。
穿了一天高跟鞋,脚磨的生疼,不知道外面两人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楚韵脱掉鞋,蹲在地上。
江锦言喝了几口红酒,吩咐环视包厢一圈没见到楚韵,正纳闷站在门前的袁少文去拿白朗姆。
感觉六少心情不是很好,袁少文应下。
楚瑶只想灌醉江锦言,没顾及自己的酒量。其实江锦言喝得不多,一瓶白朗姆有大半都进了楚瑶的肚子,等到酒瓶空的时候,强劲的后劲上来,楚瑶摇晃几下身子向江锦言所在的地方倒去。
江锦言移动轮椅,楚瑶摔在地上,疼的她清醒过来,泪眼汪汪的看着江锦言。
楚瑶长相跟楚韵有几分相似,比楚韵胖些,多了几分熟女风情,被酒精的熏染的脸晕红一片,眉眼如丝,格外勾人。
江锦言淡淡扫了她一眼,叫了声袁少文,“把她送回去。”
“六少不送我回去吗?”
楚瑶脑袋晕沉,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无骨的手放在江锦言的腿上向某处移动。
江锦言轻抿下唇,“我是你妹妹的未婚夫。”
“你不是恨她吗?听说她已经从你那里搬出来了,你没打算解除婚约?”楚瑶趁着酒劲,坐到江锦言的腿上,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娇羞的低头咬唇,“我其实早就心仪你,那天你去家里提婚约,如果我在,我一定同意嫁给你。”
“你心仪的不是姜慕恒?”
江锦言寒着脸,视线再次看向洗手间,别的女人都爬到他的腿上,竟然还无动于衷!
好!
很好!
非常好!
“是大姐先得罪了他,我爸妈怕他会为难楚家,就逼着我……”
楚瑶眼泪说来就来,簌簌的眼泪滚落,不一会儿沾湿了他的前襟,江锦言眉间褶子丛生,染上冻人的寒意,“那你现在是想……”
“我想让你要我,没有名分也没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
对付男人,无非就是嘴上说着对他死心塌地不悔改的话,床上功夫再好些,恰恰这些她最拿手。
江锦言深深看了眼楚瑶,让袁少文扶她起来,三人离开包厢。
楚韵只是打了个盹,外面就没了动静。
空杯子,空酒瓶,楚瑶醉了,她应该是跟江锦言一起离开的。
不知是不是空气中弥留的酒味太呛人,楚韵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用力闭了下眼睛,泄愤似的踢了下酒瓶回了大姐家。
身上的职业装毁了,脱掉直接扔进垃圾袋中。
心中发闷,觉得必须找点事情来做,楚韵把没整理的行李箱搬出来,除了那把伞,把里面从半山别墅带来的东西全部扔掉。从网上找到百货公司的电话,打过去让他们明天一早送两套衣服过来。
冲完澡,楚韵冷静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很可笑,她跟江锦言明明就是一场交易,她干嘛要那么计较。
拍拍脑门,楚韵去了大姐书房找了两本有关公司经营的书。
江锦言如果真跟楚瑶好上了,帮着楚瑶整她,她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她必须在那天到来之前,能多学点就多学点。
突然,楚韵轻咬下指头,酥麻的疼痛让她想起姜美心那张差点被徐桂香挠花的脸,找个机会把姜美心拉进她的阵营来。
第二天,楚恒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昨晚的事情已经传进楚华荣的耳中,他把楚韵跟杨晓叫过去,阴沉着脸训斥杨晓的自作主张。
杨晓心里不服气,面上也只能受着。楚韵知道大伯不会轻易饶过她,果不其然,话锋一转矛头转到她的身上。
“如果在楚恒你还端着江家少奶奶的身份,那我看你以后不必在楚恒上班,干脆去江氏得了!别以为有你大姐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赶出楚恒,等你犯了错,我一样让你滚蛋!”
“你让我滚也可以,把我爸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给我。”楚韵拉了把椅子在楚华荣对面坐下,“这事我一直没跟谈,今天既然提起来了,我想好好的问一问大伯,我爸的财产为什么会莫名消失。”
“你问我,我去问谁!”提起这事楚华荣面色更差,“当年为了你的事,他四处胡乱托关系,谁知道他把这些钱都塞给了谁!”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占了楚家近一半的持股权,落到了外人手中,你会不知道?”
大伯持有楚恒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加上父亲的总共百分之四十五,楚恒有几个股东跟爷爷是莫逆之交,这些人相加的股份刚好能让大伯稳坐楚恒董事长的位子。
父亲的股份如果落到外面,大伯这几年肯定不会这般高枕无忧。
“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以后你最好别跟我提股份的事,去做事吧!”
大伯的反应在楚韵看来,就是做了亏心事恼羞成怒,楚韵收拢下手转身。
“等下。”楚华荣消了消气,“佳楠的事情是你做的吧,他父母昨天去老宅闹了,你准备下,等开完早会,你跟我去医院探望他。”
“我不记得对他做过什么。”
这话没错,打人的不是她,宋家父母现在认定是她做的,伯父再带她去医院,不是送上门给人家撕的吗?
“事情警察已经在查,你要看事情闹大?到时候连累……”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薛华那有视频,宋佳楠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楚韵不躲不避迎上楚华荣的探究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说道:“大伯喜欢谁当你的乘龙快婿?康佳医院的少东,还是江家六少?”
“你什么意思?”
“三姐昨晚没回家吧,大伯那么精明,应该能懂我的意思。”看着楚华荣渐变的面色,楚韵笑眯了眼睛,“不知道大伯这次又要把谁塞给康佳少东,作为弥补。”
“你别给我胡说八道,马上给我滚出去!”
楚华荣不相信自家聪明的女儿会跟腿不能动的江锦言扯上关系,拿着笔筒砸向楚韵。
楚韵闪身躲过,扯开门,重重关上。三姐要撬墙角你就撬的彻底些,让江锦言尽快跟我解除婚约,不然下次让我碰到,我会用江锦言未婚妻的身份撕了你!
“就算是你污蔑我,董事长也会相信我,不会让我离开公司的。”
门外,比楚韵先一步出来的杨晓双手抱胸,挑衅的看着楚韵。
“给人当枪头使的滋味很好?”心情不好,楚韵冷冷睨了她一眼,“没看过八点档狗血剧吗,里面像你这种人,往往死的最惨。”
“你咒谁呢!”
大早上被人说死,杨晓气的指着楚韵。
“把手放下,我江锦言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人想指就能指的!”
身后冰冷的声音传来,杨晓手一僵,不甘心放下。江锦言身上的气场太过压抑慑人,杨晓想跟他笑着打声招呼,可脸上肌肉跟僵硬了似得,扯了扯都没给出一个像样的表情。
她暗地瞪了楚韵一眼,匆匆进了电梯。
想到昨天晚上包厢的一幕,楚韵深吸好几口气,压下胸口的闷气,没心没肺的笑着:“六少一大早出现在楚恒,是专门来看我的?”
她脸上的笑刺眼,江锦言眼底滑过抹暗色,薄唇轻启,“不是,你还不值得我费那么多心思。记得你是我的未婚妻,被人指着鼻子骂这种没面子的事情,下次最好不要再有。”
“如果再有呢?”
他的声音一贯的低沉冰冷,楚韵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想去看他那张冰冷的面孔。
“你笨吗?还回去不就成了?”
江锦言森森然的眼神掠过她,轮椅从她面前过去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袁少文敲了两下门。
楚韵睫毛轻颤,昨晚滚了床单,今天就要来谈亲事吗?看来她未婚妻的位置马上就要让人了。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工作,楚韵心情低落的坐在座位上,拿出昨天记下的备忘录,一件件完成要做的事情,一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
等她把新送上来的文件装订整理好后锤了锤酸疼的脖子起身,才发现秘书室空了,一看表,十二点半,午餐时间。
刚起身,口袋中的手机响起,薛华打来的。
“我在楚恒旁边的咖啡厅,来拿你要的东西。”
这两天忙,都忘了之前让薛华查大姐的事情了。想到大姐说的“冷情的人不会长情”,楚韵突然对薛华手上的东西提不起兴趣,恹恹的应了声。
“你办事效率真高。”楚韵把东西放在手边,并没有打开,吹着杯中的滚烫的奶茶,“我觉得你可以去当警察,开个半死不活的侦探社屈才了。”
“想过,对我来说不现实。”薛华拿掉被热气熏的满是雾气的眼镜,擦干净,放在一边,从包中又掏出一份东西推给楚韵,“你前两天转给我的钱有剩余,这算是免费赠送的。”
“这是什么?”楚韵看了薛华一眼,心里升起股不安,迟疑下掀开第一页。
是父亲的入院诊断治疗和母亲的死亡记录,以及几张他们死后的照片。记忆中父母是有鲜活生命的,并不像照片中的青紫着脸色,毫无生命体征的冰冷模样,楚韵的眼泪一时间控制不住滴落在的奶茶中。
“这些是真实资料,没有掺假。”
“是吗?”
楚韵手指轻轻滑过父母的照片,如果最表面的东西都是真的,为什么一开始薛华不给她,他这是在欲盖弥彰。
“你的志向是做名医生,我刚好在江城认识一个开诊所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介绍过去。”
薛华把桌上的纸巾递到她的面前,“把眼泪擦干,给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不是说我福薄相,看我不顺眼吗?”
薛华的改变毫无预兆,楚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我看错了,重新翻看相书,发现你是福相。”
噗……楚韵挂着眼泪笑出声,薛华有时候还挺逗。
“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桐城,是因为四年前车祸的话,这个我无法帮你。”薛华神色言语认真,“当年的证据全部被损坏,就算你是冤枉的,也无法证明。事情掀了篇,干脆忘了吧。”
“你倒是挺会劝人的,如果事情都是那么好放下的,你怎么就不能跟小谨好好相处。”
“不许提他!”
薛华捏起盘子里的蛋糕塞进楚韵的口中,楚韵猝不及防被他塞了满口,呛的直咳嗽,还没干的眼泪都被咳了出来。
薛华自责起身,帮着她拍着背,拿起奶茶递到她的唇边,“喝口,会好点。”
楚韵狠狠瞪了他一眼,托着杯子底面仰头喝着。
不远处,隔着绿化带的马路上。
袁少文瞥了眼后视镜,六少跟楚华荣谈完事情并未离开,一直等在楚恒楼下。
午餐时间,楚小姐出来后,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没有发现身后跟了辆车,等她进了咖啡厅,他停好车想扶六少下车,发现六少一直盯着玻璃窗,才知楚小姐约了人。
六少沉默,楚小姐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又哭又笑,袁少文几次想给她发条短信提示,又觉得那样做肯定逃不过六少的眼睛,只能坐在车中干着急。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