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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手牵手离开生物学院。
敬诚问:“你知道斯坦福的来历吗?”
馨颖摇摇头。她久仰斯坦福的大名,却并不知道它的来历。
敬诚便讲给她听。
“斯坦福全名小利兰斯坦福大学 (Leland Stanford Junior University)。它建成于1891年,由时任加州参议员及州长的铁路大亨利兰斯坦福(Leland Stanford)和他的妻子创立。他们的儿子小利兰斯坦福(Leland Stanford Jr.)在16岁生日前夕死于伤寒。夫妇两人悲伤之余,在他们位于圣塔克拉拉县的帕罗奥图农场上建立了此校,以纪念爱子。所以,时至今天,人们还常将学校直接称为‘农场(Farm)’。学校的T恤上也常印有‘农场的一天(Day on the Farm)’等字样。”
馨颖笑着问:“这么说,你是一个农民(Farmer)?”
敬诚笑着点头。学校是农场(Farm),他自然是农民(Farmer)。斯坦福人都以农民的称呼感到自豪。
一辆公共汽车从他们身边缓缓开过。
馨颖觉得惊奇,问:“校园里还有公共汽车?”
敬诚说:“是。斯坦福占地35平方公里,是美国面积第二的大学。因为校园实在太大,校内有公共汽车,自行车也是必需的交通工具。”
馨颖不禁“哇”了一声。
敬诚接着介绍:“校园里景点众多,最著名的有Palm Drive (棕榈大道)、Memorial Court (纪念庭院)、Hoover Tower(胡佛塔)和h(纪念教堂)。此外,还有很多图书馆、实验室、研究中心和学院。每个建筑都很有特色。另外,艺术学院收藏了大量罗丹的铜雕塑作品,包括《地狱之门》......”
馨颖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看她一脸的兴奋,敬诚的心里不禁涌上一种幸福的感觉。
想想,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种平淡、和谐与满足的感觉。
敬诚问:“你想看哪里?”
馨颖答:“都想看。”
敬诚说:“好。”
馨颖赶紧加一句:“但不是今天。”
敬诚知道,她担心自己的腿。捏一捏握在手中的小手,说:“嗯。我们慢慢来。一次看一个地方。”
馨颖笑着点头。对,我们做自己力所能及的。
敬诚说:“你选个地方吧。”
馨颖说:“不。你选。”
敬诚想了想,说:“那我们今天先看Memorial Court (纪念庭院)。”
馨颖笑着说:“好。”
两人开车过去。停好车。穿过大片葱葱绿地和成荫的绿树,来到庭院。
庭院里有个小花园。深秋的天气,花园里居然红花朵朵,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娇艳。并且随着微风,轻轻荡漾。
眼前景色秀丽,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馨颖感叹:“当时,一定没有人想到,这所建在农场上的私立大学后来会变成世界顶级名校。”
敬诚点头同意。
“还有,当时的农场变成今天大名鼎鼎的硅谷所在地。”
敬诚再次点头。随后告诉馨颖硅谷的起源。
“斯坦福在1930年代前所有学费全免。可是,1893年利兰斯坦福的逝世及1906年对校园造成重大损毁的旧金山大地震,曾为学校带来严重的财政困难。二次世界大战后,时任学校教务长的弗雷德里克特曼(Frederick Terman)全力支持校友与教职员的创业精神,希望能建立一个自给自足的本地工业,这就是硅谷(Silicon Valley)的起源。”
“斯坦福是美国首家在校园内成立工业园区的大学......”
“斯坦福的校训是‘自由之风永远吹拂’。它传递着斯坦福开放包容,追求思想自由和心灵自由的风格......”
馨颖听敬诚娓娓道来。侧头看看他,英俊的脸庞,高贵的气质,优雅的神态......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爱意,无法阻挡。她踮起脚,倾身快速地吻了一下敬诚的脸颊。
敬诚的脸上立刻展开一个巨大的笑容。他轻轻地捏捏馨颖的手。他知道,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因为,他的也一样。
事实上,敬诚边走边讲,不时看看馨颖。她的神情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她便是这样,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一脸的崇敬,专注地听他讲话。一晃十几二十年过去,他们还能这样在一起,敬诚的心里觉得无比的温暖、幸福和感动。他忍不住想亲吻馨颖。却想起自己的教授身份。毕竟学生满校园,所以他拼命忍住。
他们到了纪念庭院。
庭院是典型的西班牙建筑风格。长廊上造型优美、排列工整的拱形门和廊柱,给人一种庄严典雅的感觉。阳光从拱形门中渗入长廊,营造出梦一般的迷人光线。
庭院中摆放了罗丹的铜像雕塑The Burghers of Calais(加莱义民)。罗丹于1884-1886年应加莱市政府的请求,创作了这件群像雕刻。六个义民的造型各自独立,然而其动势又相互联系着。罗丹以彻底逼近真实和深入探索的精神,尖锐的心理刻画和强烈的性格表现,创造了一个可歌可泣的义举形象的整体。
站在加莱义民的雕像前,敬诚给馨颖讲了他们的故事。
“在14世纪英法百年战争时期,当时法国加莱城被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的军队包围,即将陷落,全城民众在严重的饥饿和困乏之下被迫向英王求和。但傲慢的英军提出苛刻的条件:需要六位最受尊敬的加莱市民身穿麻衣,颈套绳索,光脚走到英军军营交献该城钥匙并被处死。六位加莱市市民悲壮就义前,或手执钥匙,或双臂捂首,或蹒跚前进。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却把活着的希望留给了加莱的百姓。”
馨颖看着震撼人心的雕像,听着敬诚讲的故事,眼里顿时热泪盈眶。
敬诚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加莱义民的雕刻时,也是这般热泪盈眶。
他将馨颖轻轻地拥入怀里。抱一抱她。
四目相对,心灵交汇。他们灵魂相契,无需言语。
敬诚带馨颖走上几十米长的长廊。他明显的跛得更加厉害。
馨颖心中担心,便说:“我们回家吧。”
简单的几个字,让敬诚内心颤抖。我。们。回。家。他和她一起回家。这是他多年的梦想。
敬诚用力地点点头。
走往停车场的路上,敬诚蹒跚得更加厉害。馨颖尽量放慢脚步,同时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她的心中十分后悔。应该过几天,等他的腿恢复一些再逛校园。
两人回到家里。
一进门,馨颖便对敬诚说:“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烧点水。”
敬诚点头,松开馨颖的手。
馨颖往厨房走去。人还没进厨房,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
回头,见敬诚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撑在一边。
明显的,他刚刚摔了一跤。
馨颖心里一疼,立刻奔到他的身边。
敬诚心中懊恼。本想走到沙发上坐下。可是,还未到沙发,突然右腿一软,人便摔了下去。看来,腿早已累到极限。只是,一直跟颖子手牵手没有发觉。现在,她的手一松开,他便腿软摔倒。他在心里怪自己,应该更叫小心些。
其实,敬诚摔得并不严重。因为只是单膝着地,而且手已经撑住。
他也知道,颖子不在意,所以并不特别担心。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沮丧。
馨颖在他身边蹲下,一脸的紧张。
敬诚看她一眼,立刻说:“我没什么。”
馨颖明显地吐出一口气。敬诚这才发现,她刚才停止了呼吸。
馨颖问:“可以起来吗?”
敬诚点头。
馨颖先站起身,然后伸出手,拉敬诚起身。
扶他一起走到沙发边,两人并排坐下。
馨颖心中十分后悔,刚才疏忽,没有先扶敬诚坐下,再去烧水。
馨颖坐在敬诚的右边,看着敬诚套在黑色裤子里的右腿,说:“让我看看,有没有摔得怎样?”
敬诚下意识地往左缩了缩腿,说:“没什么。不用看。”
馨颖再次请求:“让我看看。”
看她一脸关切的神情,敬诚犹豫了一下,终于慢慢拉起裤腿。
他拉得十分缓慢,好像裤腿沉重。其实,是心里紧张万分。
诚诚初识颖子时,他八岁,她五岁。
诚诚还好一点,颖子完全稀里糊涂。
武汉是四大火炉之首,夏日炎炎。那时又没有空调,大家不得不穿的清凉。
诚诚上学,从来都穿着长裤。暑假,特别酷热的七月八月,在家里,他会穿着短裤。
九岁那年的夏天,诚诚第一次在家里穿着短裤,接待颖子,他的心里直打鼓。细瘦畸形的腿自然不好看。他有些担心,颖子会不会心生厌恶?
可是,颖子什么也没说。还了一本小人书,又借了一本小人书,说了一声:“谢谢诚诚哥哥。”然后捧着书,喜滋滋地上楼去了。
诚诚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自己穿着短裤,和露在外面的两条细腿。
第二次,又是这样。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更不要说露出任何表情。其实,表情倒有,就是看到一本新书后那种欢天喜地的表情。
诚诚想,这个女孩子,简直神经大条到令人发指。他穿着短裤,这么明显,她都能没有看见。
下一次,颖子来。诚诚正好从外面回来,还来不及换下长裤。
颖子例行还书,借书,还有笑嘻嘻地说:“谢谢诚诚哥哥。”
只是,临出门,她突然回头,说了一句:“这么热的天,你在家还穿着长裤,不热吗?”
诚诚一下子呆住了。
原来,她不是没有看到。她只是不说什么。
或者说,她觉得穿短裤正常,没什么好说的?
看诚诚不说话,颖子出门去了。
诚诚一个人呆呆地站了半天。
那以后,夏天在家,他从来都只穿短裤。
颖子熟视无睹,从来没有说什么。
反正那时,两人都只是几岁的孩子。
再过几年,诚诚十二,心里开始对颖子有了异样的感觉。也开始注意穿衣、发型之类,可是对两条细瘦的腿却无可奈何。
他自我安慰,反正,她从小看到大。而且,她现在根本还是傻丫头一个。
又过几年,诚诚十五。
那个夏天,特别的热。
八月的一个午后,诚诚靠在躺椅上看书,不知不觉竟然睡着。
突然醒来,睁开眼睛,愕然发现颖子站在躺椅边。
可是,她并没有看着他的脸。她正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两条腿。
而他,正穿着......短裤。
她盯着的,是他光溜溜的两条腿。
细瘦的、畸形的两条腿。
诚诚的心立刻砰砰地乱跳起来。
这么多年,他从未在她面前遮掩。夏天在家里,一向只穿短裤。
但她也从未这样盯着他的腿看。
现在她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诚诚突然觉得十分难堪。
而且,他读不懂她脸上的表情。心莫名地慌起来。
颖子来找诚诚借书。发现他在躺椅上睡着了。本想回去,晚点再来。转身之时,突然注意到他的腿。
看了很多年,其实,从未仔细看过。她不好意思盯着看,也不想让诚诚难堪。
现在,忍不住好奇,于是仔细地打量。
两条腿都细瘦得很,没什么肌肉,关节突出肿大,还带着畸形,右腿比左腿更加严重......
颖子觉得心里一疼。
突然听到诚诚闷声问:“很难看吗?”
颖子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突然会醒过来。她仿佛偷窥被抓,好吧,本来就是偷窥被抓,她的脸立刻红了。
她不敢看诚诚的脸,只有继续看着他的腿,实话实说:“不好看。”没有必要说谎安慰。
诚诚也垂着眼睑。不敢看颖子。听了颖子的回答,心里一窒。愈发不能抬眼看她。
儿麻的腿自然不会好看。只是,亲耳听颖子这么说出来,心里还是很疼。
“也不难看。”颖子很快加地了一句。
诚诚抬眼,疑惑地看向她。
颖子也看进他的眼睛,微笑着解释:“早就看习惯了。反正,是你的一部分,就跟自己的一样。”
这话说得极为暧昧。可是她小,经常这么胡言乱语。诚诚暂且不去多想。不管怎样,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同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被颖子的小手温柔地攥了一把。
只是,那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
这些年,他一直渴望馨颖。
在纽约,拼命抑制自己的强烈渴望。
现在,知道他们彼此相爱,而她来到加州找他,他对她的渴望更加无法抑制。
停止他的,只有两样:
一个,是对馨颖身体的担心,因为她已多天劳累。
另一个,是对自己完全暴露在她面前,缺乏信心。
他知道,颖子不在意他的残疾,而且昨晚,她再次清楚明白地告诉他。
可是,相隔已愈十年,对在她面前暴露更加细瘦畸形的两条腿,还有手术留下的丑陋伤疤,他还是没有信心。
所以,虽然十分渴望,昨晚,他还是让馨颖一个人去洗澡,并且让她一个人睡在他的卧房。而他自己,则睡在客房。
记得他跟馨颖说完以后,她垂下眼睛,抿抿嘴,然后说:“好。”
他知道,她的心里对他十分失望。
他也是。
现在,摔了一跤。馨颖出于关切,想要看看他的腿有没有受伤。就算他不想,也没有办法不答应。
诚诚慢慢拉起裤腿。
从脚踝拉到膝盖。停了一下,索性整个拉到大腿根。
要看,就全看了。
要死,就死吧。
他露出了整条右腿。
他没有看馨颖。只是看着自己细瘦的腿。
馨颖也是。看着敬诚的腿,没有做声。
历史仿佛重演。敬诚突然无法控制地心慌起来。心咚咚地乱跳。心中乞求,颖子,请说点什么。
馨颖还是不说话。只是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覆上他光溜溜的腿。
腿比从前记忆中的更加细瘦,变形也更加厉害。然而,最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腿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难看的伤疤。伤疤几乎遍布大腿,小腿,以及各个关节。
昨晚,敬诚曾告诉她十年前失败的矫正手术。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一系列的手术,而且,几乎动了腿上的每一块骨骼和每一个关节。
馨颖的手轻轻地抚摸敬诚的腿,眼里已经噙满泪水。
敬诚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馨颖弯下腰,吻了下去,吻敬诚膝盖上的一大块伤疤。
敬诚的腿猛地一抖。心里也是。
然后,他感到温热的液体落在腿上,意识到那是馨颖的眼泪。
“颖子......”他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且颤抖,难以继续。
馨颖继续亲吻他的腿。先往上,再往下,亲他细瘦的腿,亲每一处疤痕,亲每一个变形的关节......
现在敬诚不仅右腿,他的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心中狂叫:她不在意,她完全不在意!
馨颖还在继续亲吻敬诚的腿。想起他的绝望和痛苦,想起他的无助和无奈,想起他昨晚的迟疑,想起他刚才的犹豫,她明白他的不自信,也因此更加心酸和心疼。
所以,她一遍一遍地吻他,吻他畸形的腿,吻他丑陋的伤疤。她要这样告诉他,她爱他,爱他整个人。
敬诚自然懂得。
他抬起头来,感谢上苍:二十年前碰上这个女人,他张敬诚何其幸运?
敬诚伸手,将馨颖一把拉入怀里。
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心疼和爱意,忍不住低头,深深地吻下去。
也许因为放下了心头的包袱,他一改往日温柔的作风,吻的十分激烈。
没有轻轻的触碰,他的唇直接用力压上馨颖的,他的舌头立刻探入她的嘴,找到她的舌,用力纠缠。同时,拼命吸吮。
馨颖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心里却十分欢喜。原来,这个温柔的男人,也有霸道的一面。
馨颖紧紧地抓着敬诚,用力地回吻他。
这真是一个错误。
此刻,敬诚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顾虑。馨颖狂热的回吻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的手伸进馨颖的衣服,握住她胸前的柔软,用力揉搓。
我的天,馨颖哪里受得了这个,立刻浑身瘫软,倒在他的怀里。
她的身体火热,绵软,紧紧压着他的。
敬诚完全无法自持。他的一处此刻已经坚硬如钢。
馨颖感觉到他的坚硬。她倒吸的一口气,急促、战栗。
她的目光迷乱,脸上浮起红晕,十分诱人。
馨颖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敬诚完全没有一丝抵抗力。
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已经被榨干。他几乎要发疯。
敬诚轻轻喊一声:“颖子,帮帮我。”
馨颖起身,拉敬诚起来。两人紧紧相抱,跌跌撞撞往卧室而去。
一起倒在床上。敬诚立刻翻身压上馨颖。
他胡乱地扯下自己的衣裤,然后匆忙地脱下馨颖的。
他低头吻馨颖的脖子、胸前。他的吻湿湿的,热热的。
馨颖觉得自己已经化作一滩水,任由敬诚亲吻自己。
她感觉身体里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和敬诚合为一体。
敬诚的心里怀着同样强烈的渴望。
他看着身下迷离的馨颖,说:“颖子,抱着我。”
馨颖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敬诚腰身一沉,挺身而入。
听到身下馨颖“啊”地叫了一声。
他没有停下。
他已经停不下来。
他随着本能,来回,加速。
听到身下馨颖再次“啊”一声。声音里似乎带着痛苦。
他担心自己毫无经验,不能让馨颖愉悦。于是,更加用力,更加快速。
积累,攀登,终于爆发。千千万万朵礼花,绚丽地绽放。
敬诚大叫一声,倒在馨颖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
世上没有什么感觉,比得上刚才的感觉。
馨颖紧紧地抱着敬诚,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没有出声。
敬诚在馨颖身上趴了一会儿,担心她受凉,便坐起身子,去拉床尾的被子。
突然注意到床中央的点点猩红,仿佛朵朵红梅。
敬诚呆呆地看着它们,心中奇怪,那是什么?哪里来的?要知道,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他的床上从来干净得很。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那可能是什么。
我的天!
可是,这怎么可能?
若不可能,床上怎么会出现点点猩红?
敬诚想起自己刚才的粗暴。
想起馨颖刚才痛苦的叫声。
他现在只想去死。
馨颖见敬诚去拉被子,却突然呆立,半天不动,问他:“怎么了?”
敬诚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说:“你从来......”
馨颖回答:“没有。”
敬诚不说话。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大叫:她没有,从来没有!
他太震惊,以至于忘了其它。
馨颖问:“如果不是,你在意吗?”
敬诚摇头。如果不是,他自然一样爱她。
事实上,他根本以为,她已经和她的未婚夫......
所以,他刚才担心的,是自己不能让她欢愉,他怕她失望,于是,拼命努力。
如果他知道她从来没有,他一定会温柔体贴,小心翼翼......
敬诚现在后悔得想死。他抱着馨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刚才......我不知道。”
“我知道。”
刚才敬诚挺身进来,身子在发抖。馨颖知道他是第一次,知道他紧张至极。
其实,自己也是第一次,也紧张得厉害。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她真真切切地感到撕裂的疼痛。可是,除了一开始忍不住叫了一声,她拼命咬牙忍住,直到最后,实在痛,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她爱敬诚,她不舍得让他停下,她希望他得到欢愉。
她知道,如果自己让他停下,他立刻会停下。只是,只怕他后面会更加紧张。
她等了这么多年,难道,不就是因为他?
自己一直跟世文说,那个,想等到结婚以后。
那时,并不是因为想等敬诚。只是,心底深处,对世文,总有一份不确定,总有一丝不愿意。
可是,纽约一重遇诚诚,一发现他们彼此相爱,一解除与世文的婚约,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给诚诚。
昨晚,虽然很累,可是,当诚诚说:“时间不早,赶紧洗洗睡吧。你睡我的床,我睡隔壁客房。”她的心里竟然止不住的失望。
她暗笑自己,哪有如此不矜持的女人,千里迢迢赶来,人家不急,她还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送上去。
这,就是爱吧。
是。一定是。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想跟他身心合一。就这么简单。
馨颖问敬诚:“你刚才喜欢吗?”
敬诚看着她,点点头。小声说:“岂止是喜欢。喜欢得要命。”
馨颖笑了,说:“那就好。”
敬诚一脸的内疚与羞愧,紧紧地抱着她。
同时心中激动万分。虽然不求,可是,她给了他她的全部。
馨颖开玩笑说:“你会补偿给我,对吧?”
敬诚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拼命地点头。
馨颖说:“我会让你加倍补偿的。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了。”
敬诚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感觉好起来。
他低头,开始吻她。无限温柔和缠绵。
馨颖马上回吻他。
下面还是很疼。可是,她的心里非常高兴。
因为,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留给了敬诚。而且,他说,他喜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