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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轰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那几个字不断在我脑海中回旋。??
巩音殊叫人带走了小瓶盖……
叫人带走了小瓶盖……
带走了小瓶盖……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是巩音殊叫人带走了小瓶盖,这怎么可能呢,江别忆是不是说错了?
巩音殊是心狠手辣了些极端了些,但是她还不至于到拿孩子撒气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按照她的智商,没理由将近一年来我们都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线索。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般,我呆呆地看着电视,双脚像是灌了铅似的。
我想冲出去找江别忆,我想告诉她,别怕,不管如何我永远跟你站在一起。我想紧紧抱着她,哪怕什么也不说,只要确定她在我怀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我没办法挪动一下,就那么站在那里,浑身都是冷汗。
巩音殊冷哼一声:“江别忆,你休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带走小瓶盖了?”
“是要嘴硬是吗?巩音殊,你为了拆散我跟盖聂,先是叫人从观音寺带走了小瓶盖,然后故意那些照片和视频给我,目的就是要把我逼疯。后来你又猫哭耗子假慈悲,带着吴凯出现,要给我治疗。盖聂没同意,你怕夜长梦多,索性逼着我去赛车。”
巩音殊呵呵冷笑起来:“江别忆,你真会编故事,你怎么不去当编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冷静的江别忆,冷静得让人害怕,仿佛变身杀伐决断的帝王,任何人和事都影响不了她:“巩音殊,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丝毫影响不了你接下来的命运。当初你怎么对我的,现在我会双倍还在你身上。”
巩音殊颤抖了一下:“你想干什么,江别忆?我警告你,你最好别碰我,小心我……”
“你什么,杀了我,还是杀了小瓶盖,还是告诉盖聂,我被人轮、奸过?”
听见那两个字,我突然捂着胸口跌坐在沙上。
过往像是一个个珠子,在这一刻突然串联起来。
我们在山脚找到江别忆的时候,她整个人血肉模糊的,车子起火,她是全凭最后一点意志爬出来的。
送到医院后,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濡沫子本来没有参与手术,但是最后她被主刀医生紧急叫来,她出来后眼睛是红肿的。
当时我急着关心江别忆的情况,根本没注意到这一条。
江别忆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二十天,我每天只能换上无菌服进去陪她四十分钟,因为濡沫子说病人需要一个绝对绝对安全干净的环境来恢复。
而在那一个月里,濡沫子谢绝了一切工作,就专心致志地陪伴着昏迷不醒的江别忆。
一些细节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我真的不敢往下想,只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江别忆,江别忆……
我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一遍遍在内心深处呼唤那个名字。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地狱,她到底靠什么支撑到现在,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巩音殊狡辩:“江别忆,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巩音殊,你着急什么,我有说这些事和你有关系吗?”
“我……”
小良义愤填膺的:“姐,干嘛跟她废话?你先跟太爷爷出去,这里我来处理。你眼睛不好,医生交代了需要多休息的。”
妞妞点头附和:“是啊,姐,咱们别面对这个贱人,先去休息好不好?”
江别忆摇头,叹息了一声:“我不能走,我不能逃避,我得为小瓶盖讨一个公道。”
后面的郑龙苍老着声音:“丫头说得对,我们得为小瓶盖讨一个公道,要不然,我就算去了下面,也会下地狱的。”
江别忆往前一步:“巩音殊,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没关系,我不介意再把那些细节回忆一遍。一开始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就是找不到小瓶盖。因为孩子根本不是被人贩子绑架的,也没有离开康城,甚至,他就藏在我们距离我们不远的另一个别墅区的地下室。你静静地等着我疯,等着取代我成为盖家的女主人。后来你就等不下去了,因为你现盖聂对我的爱只增不减,而对你的厌恶越明显。于是,就有了赛车那一出,你找来那几个赛车高手,其中有两个,有性、虐倾向,几年前因为轮、奸一个高中生进了监狱……你本来是给了他们一千万,要他们不声不响杀了我,再伪装成车祸。但是那几个人见色起意,于是其中两人提出来,要跟我坐同一辆车。后来的事情很简单,我一门心思想要赢了比赛找回小瓶盖,所以我把爷爷传授给我的全部技巧都用上了,包括他临死前逼我誓这辈子都不许使用的那几个绝招。赢了比赛后,我很高兴,因为我天真地以为,很快我就可以知道小瓶盖的下落。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坐在后面的人会对我注射迷药。然后,车子偏离正常赛道,驶进了密林深处。我浑身无力,眼睁睁看着施暴生,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后来又来了几个人,每个人在我身上泄,一次又一次。泄完了他们还觉得不解气,把各种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器具,全用在了我身上……我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我不能死,我要找到我儿子,所以我咬牙忍着。”
江别忆特别平静地陈述,泪眼朦胧中,我还是清晰地看到她蜷缩在裤腿边的双手攥紧了。
而郑龙泪泪纵横,一下比一下重地敲击着地面:“造孽,造孽……”
妞妞哭成了泪人,小良蹭地从裤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蹭地抵在巩音殊脸上,声音颤抖着,更多的是咬牙切齿:“贱人,我弄死你……”
脸上有血冒出来,巩音殊终于害怕:“江别忆,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误会我了。小良,好弟弟,你先把刀子拿开好吗,有话好好说……你现在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江别忆淡淡出声:“小良,先别冲动,等我问清楚一些问题……妞妞,你先陪着太爷爷去休息,我这边很快就好。”
妞妞不放心:“姐,你可以么?”
江别忆点点头:“我没事,你放心。”
郑龙颤颤巍巍的:“丫头,你战决啊,别让太爷爷担心。”
小良恨恨地收回匕,捏住巩音殊的下巴:“你最好说实话,否则,你加注在我姐身上那些事,我十倍百倍还在你身上。”
“巩音殊,你知道我怎么察觉你的么?就是在那些人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其中一个黄头的男人满足地大喊了一句。”江别忆越来越平静,只是往前迈近了两步,虚无的目光定在巩音殊身上,一字一句,“他说,‘姓巩那女人不是说我们要收拾的是被丈夫嫌弃的怨妇么,没想到这么紧这么**,真舍不得杀她’。另外一个说,‘就是,杀了可惜了。我玩过那么多女人,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那么爽到想飞的。’几个人商议之后,决定先留着我。那时候我的意志已经慢慢恢复了,可是我打不过他们,我杀不了他们。后来,有一个人出现了,他本来也是你找来杀我的人之一,但是庆幸的是他是我爷爷众多学生中的一个,他认出来我,赶来救我……虽然迟了一步,但是他答应我,我死以后他会尽全力帮我找到小瓶盖。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车子冲下悬崖时那几个男人惊恐的眼神的尖叫,他们试图挣脱绳索,他们求我放过他们,他们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巩音殊,你还想狡辩吗?”
看得出来巩音殊在强装淡定:“江别忆,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那些人告诉你所有事情是我做的,你就相信了,你不会那么傻吧?”
江别忆点点头:“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会让你承认的。小良,你不是一直最喜欢小瓶盖么,为他报仇,你可不要手下留情。”
小良像个嗜血狂魔似的,把沾着血的匕伸到嘴边舔了舔,突然一口吐沫吐在巩音殊脸上。
下一秒钟,他从后面揪着巩音殊的头,咬牙切齿的:“贱人,我要是早知道是你绑走了小瓶盖,我一枪崩了你。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死简直太便宜你了,生不如死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他喊了一声什么,立马有一个黑西大汉从外面进来,毕恭毕敬的:“大小姐,小少爷……”
小良一下子掼开巩音殊,一只脚支在椅子上,恶狠狠吩咐:“你过来,帮我摁着这贱人。”
巩音殊惊恐的声音传入耳膜:“江别忆,江别忆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也会生不如死,你下十八层地狱……”
那黑西大汉手脚麻利上前摁住人,江别忆冷笑一声:“巩音殊,在你带走小瓶盖的时候,我已经在地狱里面了。”
巩音殊看着小良拿着明晃晃的钳子,吓得声音都变了,聚类挣扎着,整个人把椅子带起来想要远离。
可是小良厉喝了一声,又进来一个黑西大汉,联合刚才那人把巩音殊摁得纹丝不动。
小良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巴,然后明晃晃的钳子伸进去,随之而来的,是杀猪般的叫声。
我站在门口,身体一阵阵虚,额头全是虚汗,心脏跳动得快要蹦出来似的。
杀猪般的声音越来越凄厉,我扶着墙,连进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觉得就算我死一千次,也没办法弥补江别忆所受的万一。
我觉得自己满身罪孽,从看见她的照片的第一眼,就注定了是个错误。
她要是不跟我在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肯定不用再遭罪。
我不敢往下想,我不敢进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伤痕累累的盖太太,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安慰的话语,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杀死巩音殊的冲动。
我突然成了懦夫……
巩音殊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出来:“江别忆,你这个贱人,你敢拔我的牙齿?”
“巩音殊,我记得很清楚,你叫人寄给我的,是小瓶盖的五颗牙齿。我刚才说过,我会双倍还在你身上,所以……”
“你什么意思,你敢再碰我一下试试,我不会放过你。啊……啊……”
“小良,她太聒噪了,让她闭嘴。”
小良呸了一口:“姐,要不你先出去,这里挺血腥挺肮脏的。交给我,好不好,一切都交给我。”
江别忆摇头:“不行,我得替小瓶盖,看着这女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良叹息了一声:“好吧,那我只好战决了。但是咱可说好了,等我这边结束了,我就送你去休息。这个贱女人,你就交给我,我保证不让她死。”
“你们想干什么,住手,住手……救命啊,救命啊……”
“堵上她的嘴,别污了我姐的耳朵。”
余下的声音,只有呜呜呜的哭泣,里面全是惊恐。
透过缝隙,我清晰地看见,小良抓住巩音殊那双纤纤玉手,一个一个把她的指甲盖拔下来。
血淋淋的东西落在地上,再被小良踩在脚下。
巩音殊早就大汗淋漓意识模糊了,两个黑西大汉松开他,然后一根接一根点烟,再递给小良。
小良再恶狠狠把烟头戳在奄奄一息的女人的手臂上肩膀上和小腿上……
“差点忘了,姐,你是不是说,这贱人给你的照片上,小瓶盖被……”他的声音哽咽着,“被这贱人拔了头……姐你别伤心,我这就为小瓶盖报仇。你放心,我不会放过这贱人的。”
他说着,扯开巩音殊嘴里的布团,恶狠狠地:“贱人,你给我看好了,什么叫做报应。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不知羞耻一些,谁知道你竟然比畜生还不如。孩子招你惹你了你要那么对他,你还有人性么?你也有孩子,我要是把你的孩子牙齿拔了指甲盖拔了头拔了,你是何感想?”
巩音殊的脸肿成馒头似的,睁眼看了看小良,轻蔑地笑起来:“就凭你?你知道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小良被激怒了,一巴掌扇过去:“我让你嘴硬……贱人,我让你嘴硬,我让你没人性……”
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咬牙切齿地撕扯着她的头,然后又是杀猪般的叫声,整个现场,跟屠宰场没有区别。
巩音殊不知道是恢复了一点点意志,还是疼得麻木了,此刻她看着江别忆,冷笑:“江别忆,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你儿子。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女儿其实……”
这几个字像是炸弹一样在我脑海里炸开,我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隐瞒的真相眼看就要破土而出,我吓得一脚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