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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破天荒睡了个安稳觉,连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天气很好,早饭后郑雅然约我出去走走,我依旧拘谨,却也觉得自己有一些疑惑需要她的解答。
涉及到内部机密,但我就是笃定,她会一五一十告诉我。
我就是笃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漫步于沙溪的青石板路上,看着从没见过的蓝天白云,再看看窝在老戏台大树下面那只野猫,突然就觉得,要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地方,那也是不错的。
可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
走了一截遇到一个穿白族衣服的妇女,郑雅然热情地和她打招呼,那妇女随手从提篮里拿出两个苹果塞过来。
郑雅然也没有拒绝,爽快接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递给我。
“吃吧,纯天然的,没有农药。”
我拘谨地点头,抬头就看见前面是一架咖啡馆,郑雅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问我:“这家老家是广东人,做的抹茶蛋糕很不错,去尝尝?”
我其实也走不动了,自从怀孕以来,前期还算踏实,自从和盖聂离婚以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一天是安安心心的,总有事情折磨着我,导致我身心俱疲。
到了咖啡馆,郑雅然帮我点了抹茶蛋糕和柠檬水,然后我们俩坐在院子里,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想起一句诗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郑雅然问我:“还没联系到郑怀远吗?”
我愣了愣点头:“还没呢,他可能在忙。”
“小江你想过没有,要是他再也……”
我里头一跳,立马打断她:“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会来接我的。”
她愣怔,把目光转向别处,没再说话。
我本来还算平静的人,被她这么一说,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已经一天一夜了,我联系不到郑怀远,虽然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我还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你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吗?”
她看着天空,良久后微微摇头:“不知道,这次他是单独行动,具体什么情况,是保密的,连我都没权知道。但是,应该挺危险的,上个月我们才牺牲了两名卧底。”
意识到我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立马止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郑怀远既然在还没有采取行动的时候就从令家撤离,他肯定有他的打算。”
我点点头:“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卧底警察的?”
她自嘲一笑:“在你前一天知道的,他深藏不漏,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我猜,他是因为你,才提前采取行动的。”
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那么,到底是什么什么行动?
门被人推开,小七惊慌失措出现在门口:“你俩出门怎么不带电话呢?”
他这样子一下子让我联想起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来不及问,他就点开手机递给我看。
最新新闻,昨天夜里,多地警方联合作战,在某海域的豪华游轮上抓捕一个犯罪团伙,从上面搜到十五公斤毒品,还有……还有疑似人体器官的东西。
虽然新闻上并没有明说是什么犯罪团伙,也没有明说抓了多少人,有没有人受伤之类的但我冥冥之中就觉得郑怀远当时一定在那艘游轮上。
我摁住狂乱的心跳:“是乌卡吗?”
小七看了我一眼,神色凝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浑身都紧绷起来,我一把抓住他:“快说,郑怀远到底怎么了?”
小七一下子红了眼圈:“好消息是这次行动很成功,乌卡被抓住了,郑怀远只是受了点轻伤。”
我无力松开他,既然郑怀远没事,那么坏消息是什么?
小七低下头:“据说当时除了乌卡,还有另外的人在,但是那人趁乱跳海逃走,盖聂尾随去追,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我跌坐在椅子上,突然觉得心跳已经失去控制。
我一直担心郑怀远,从没想过盖聂会有危险,我以为他是坐山观虎斗,我以为他是利用郑怀远,我以为……
郑雅然早就按捺不住了:“盖聂为何会在游轮上,这是警方的行动,他怎么会在?”
小七摇头:“不知道,当时乱作一团,好几个警察受了伤,没人注意到他。”
郑雅然安慰我:“你别担心,盖聂水性极好,身手也好,应该不会出错的。他可能是认识逃跑那人,所以才去追。”
小七哽咽着:“已经十多个小时了,水流那么急,会不会……”
我蓦地站起来:“不会的,不会的,祸害活千年,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回到四合院我就一直打盖聂的手机,可是一直是不在服务区。
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最糟糕的情况,我坐不住了,起身说要回去。
郑雅然摁住我:“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你不顾自己,也要顾一顾肚子里面那个。”
我早就哭得控制不住了,之前那种隐隐约约的可能性又浮现在脑海中:盖聂之所以跟我离婚,一定是要把我撇除在他已经知道的那些危险中。
那时候他应该还不知道郑怀远的身份,所以他认为郑家能庇佑我。
后来他知道了,他不放心我,所以才阴魂不散出现在我面前。
之前我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骂他混蛋王八蛋贱人,我骂的那么难听,从来没想过他的感受。
现在他出事了,我又后悔,可是还有机会吗?
郑怀远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哭得声音沙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受伤严重似的:“别哭了,我们的人还在地毯式搜索,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游轮上?”
“我还在查,我们这次是绝密行动,不知他为何会提前知晓,并且埋伏在那里。而且从当时的情况看,他是冲着乌卡外的另一个人去的,只可惜……”
我哭倒在沙发上:“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他。”
“江别忆,你振作起来。”
过了很久,我才问:“另外那人,是谷英杰吗?”
“可能性不大,因为警察已经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他有不在场证据。监控显示,昨天是他和碧尧的结婚纪念日,两个人外出吃饭,九点多回来,就一直没出去过。基本上,已经排除他的嫌疑。我觉得,很大的可能性,是刀爷。”
这一次别说我,就连郑雅然都长大了嘴巴:“刀爷,你确定?他不是被谷英杰操控了吗?”
“百分之八十确定,我们的人提前在游轮上安了监控,他乔装过,但是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八九不离十。”
怎么会是刀爷?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赤羽门有再大的“生意”,他也不会亲自出马的。
这一点,太可疑了。
郑怀远缓缓道:“我也举得可疑,所以叫人把视频做了面部对比,还从现场提取了指纹和皮肤纤维,就是他。”
结束了跟郑怀远的通话,我越想越难过,又哭了一会儿,然后就接到了巩音殊的电话。
“江别忆,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聂被你害死了,你高兴了吧?我就知道,他跟你离婚娶我,你不开心。不开心又能怎样,他爱的就是我。你把我最爱的人害死了,你跟郑怀远一样,全都是贱人,全都该去死。我警告你,聂最好没事,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这群贱人陪葬。”
她哭得特别伤心,我完全有理由从那声音里确定,她是真的爱盖聂,真的为他伤心。
要是在以往,我肯定刻薄几句,可是现在,我只顾着伤心,于是道:“巩音殊,你骂得对,就是我害了他。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她呜呜呜哭得要死要活的,听见我这么说还能骂我:“你有什么资格陪他一起死,你这个贱人。聂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就是扫把星,你把他克死了,你把他克死了。”
我很想安慰她几句,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沉默。
她又骂骂咧咧的,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发泄完了,最后她挂了电话。
到了下午,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郑怀远说他们的人已经沿着海的四周巡逻,海陆空三军都出动了。
我知道,要是今天还没有消息,那就基本意味着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大家都劝我去休息,可是我坚持坐在电视机面前,明明对于这件事的报道寥寥无几,我大部分都是通过跟郑怀远通话来掌握实情进展,可我还是坚持坐在那里。
就好像我不去睡,盖聂就会没事。
到了晚上,希望越来越渺茫,电话里郑怀远叹息着安慰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大家都知道,人在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在海里能生存多久。
肚子里的小家伙一直不安稳,跟我一样烦躁,他是感应到他的爸爸有危险是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一点点黑了,郑怀远那边给我的回复依旧是“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