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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礼?”
他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敢多问,这次舅舅被舅妈伤得太深,我都担心他挺不过去。而且我听我妈说,我舅妈太恐怖了,最毒妇人心,就算舅舅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没必要下毒啊。”
“下毒?”
他诧异地看着我:“你竟然不知道,舅舅的主治医生告诉我妈,舅舅的每晚喝的牛奶里,都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药,你说除了舅妈还有谁?”
我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桂耀明和李牧子之间那点事,但是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很清楚他对这个舅舅是有多崇拜,桂耀明之于他,就是偶像般的存在。
我突然不希望欧阳锦知道那么多,同时又觉得桂耀明挺可怜,他现在跟商晓翾算是恩断情绝,况且那天见到桂臣熙,从他的言行举止我能感觉到,他对这个父亲是很失望的,失望到提都不想提。
还有一点,桂耀明站在这个高度,他不可能为了李牧子去做什么的。
不知不会做什么,他还要担心万一他跟李牧子的事情被爆出来,他该怎么办?
看我转移话题,欧阳锦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问我实习的事情。
正说着盖聂就进来了,而欧阳锦也起身告辞,临走摸了摸我的头:“好好养着,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他一走盖聂就黑着一张脸:“我说,你为什么要给他摸你的头?”
吃醋吃到这个份儿上的,也是没谁了。
浑身无力就想睡觉,我也懒得跟他解释,他爱吃醋就让他吃好了。
谁知道我才躺下去,这厮就死皮赖脸钻到被子里,准确无误咬住我的耳垂,对着里面吹气,恶狠狠问我:“还敢不敢?”
我又气又好笑:“你干脆把我拴在你裤腰带上得了。”
他越发放肆,大有要胡来一番的架势,我是没办法应付他的。
正准备求饶,门口传来小七的坏笑声:“哎哟喂,我没看见,你们继续,我等会儿再来。”
盖聂掀开被子,怒吼道:“你给我滚回来。”
小七嬉皮笑脸地回来,我这才发现他身边站了一姑娘。
再一看,好面熟啊,这不是他说的电脑天才白雪么?
盖聂自然是认出来了,脸色不好看到了极点,小七却视而不见的,牵着白雪走过来,看也不看黑着脸的某人,直接把怀里的鲜花递给我:“你好些了没?”
我本该脸红的,虽然我跟盖聂躲在被子里什么也没做,可是现在气氛很微妙,我憋着笑,把花接过来,对着他挤眉弄眼的:“你是不是又逃课?”
他害羞地笑起来,牵着白雪站在我面前,很大方介绍:“这是白雪,你见过她照片的。”
白雪温婉地笑着,像一朵开在晨雾中的白莲花。
盖聂咳嗽了一声,白雪立马开口:“四哥,好久不见。”
他们肯定是很熟悉了,小七这一次完全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毕竟之前盖聂警告过他好几次,不许打白雪的主意的。
盖聂阴阳怪气的:“小雪,你是不是好久没见大哥了?”
白雪愣了愣:“没有啊,过年的时候才见过呢。”
盖聂一口气憋在那里:“大哥挺忙的,你不要给他惹麻烦。要是把他惹急了,我们可救不了你。”
说完,他还别有深意看了小七两眼,好像他所谓的麻烦,就是小七似的。
白雪淡淡的笑:“我知道,多谢四哥提醒。”
盖聂却还是不放心,又把矛头对准小七:“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
小七显得挺不耐烦的:“记得,我怎么敢忘记。不就是叫我不要招惹白雪么,我可没招惹她,我们俩现在义结金兰,她比我大一岁,所以她是姐姐,我是弟弟。”
盖聂还想说什么,小七抢先开口:“好了好了,我是大人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跟白雪,就是纯洁的男女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以后我不追求她。”
盖聂一听气得不轻,扬起巴掌要打,小七却挺有先见之明的,牵着白雪就跑。
我挺喜欢白雪的,虽然她的笑不达眼底,给人的感觉挺清冷的。
我觉得盖聂完全是多心了,就算关山远是白雪的监护人,那他也没有权利决定白雪的人生另一半啊,再说白雪成年了,任何人不能束缚她的。
盖聂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我先给大哥打个电话。”
在医院住了两天我就出院回家,第二天我就去疗养院看望桂耀明,意料之外的,竟然遇见了盖寅伯和商如莹。
我并没有告诉桂耀明我要去,他的秘书看见我很吃惊,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很快起身挡在门口,很客气道:“抱歉,江小姐,您得等一会儿,桂先生现在正在见客。”
我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就坐在椅子上。
秘书看了看病房,低声说他要去拿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要我帮忙看着点。
我答应下来,他走了以后没几分钟,病房里就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桂耀明的声音:“恕我没办法答应,请你们出去。”
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声,我不敢大意,起身到门口叫了一声桂伯父。
他并没有回应我,反而又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不敢大意,径直推开门进去。
两个人背对着我,其中女人把什么东西狠狠摔在桂耀明脸上,语气不善:“桂耀明,请你搞清楚,要是没有我们,你以为你能爬这么高?我能让你爬上去,也能把你拽下来。”
桂耀明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呼吸困难,连床都在微微颤动。
我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两个人,张开手臂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桂耀明,厉声道:“你们干什么,请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我就愣住了,被我推了一把倒在男人身上的老太太,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跟商如瑜长得有六七分相像。
再一看揽着她那男人,盖寅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此刻我只能祈祷,他们都不认识我。
而且,我已经挺身而出了,自然是不能退却的,就算装样子,我也得装到底。
桂耀明拽住我,剧烈的喘息:“忆忆,别管我……你……你出去……”
我摁了叫了医生,然后抓住他帮他顺气:“桂伯父您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脚底板都在发麻,盖寅伯当年可是猛虎一样的人物,我现在完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行得通吗?
不过人倒霉起来就是喝水都会塞牙缝,商如莹看了我两眼,冷哼一声:“我当时谁,原来盖聂就是被你这小狐狸精弄得五迷三道的。”
没想到她竟然认识我,还这么不客气地骂我,我自然是要还击的:“不敢当,只是请您说我之前,先去照照镜子。”
她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想要发怒,却又顾忌着盖寅伯和盖聂的关系,于是笑了笑:“寅伯,真是没想到啊,你儿子看上的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真给盖家丢脸。”
她真是聪明,贬低我就算了,还不忘贬低盖家,借此去盖寅伯那里博同情。
她跟商晓翾就是一样的人,我本是想忍了的,没必要闹太僵,盖寅伯已经不喜欢我了,没必要让他对我的印象更加不好。
大约是看我不开口,商如莹又轻蔑看我两眼,虚虚地靠在盖寅伯肩头:“盖家可是康城望族,不是什么贪官污吏的女儿都配得上的,这不是给盖家蒙羞么?有些货色,生来就只能待在尘埃里,永远没资格做钻石。”
她可以说我,但是她永远没资格说我爸,于是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捏紧了拳头道:“您说的真在理,就像有些货色,干鸠占鹊巢的事。就算飞上枝头了,那也只是披着麻袋的麻雀。”
她气得扬起巴掌就要打我:“小小年纪,谁惯的你这烂毛病。”
我丝毫不畏惧迎上她的巴掌,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她要是真的打下来,我难不成还跟她对打不成?
就在这时候,盖寅伯拽住了她,而我们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我惯的,有意见?”
我回过头去,盖聂一身黑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小七和盖子初。
本来我只是有一点点委屈,商如莹竟然这么说我爸。可是看见盖聂的瞬间,那种委屈无限倍放大,胸腔里面全部灌满了心酸,眼泪也忍不住落下来。
一群医生护士冲进来,推着几近昏厥的桂耀明出去,为首那个医生焦急地吩咐其他人准备抢救措施。
病房里突然陷入了安静,只有我吸鼻子的声音。
盖聂走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捏了捏我的脸:“平时跟我不是挺能耐么,这会儿怎么任人欺负,嗯?”
我破涕为笑:“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在盖寅伯和商如莹脸上慢慢扫过去,勾了勾唇:“二哥他们回来,我来接你去吃饭。没成想,倒是免费看了一出好戏,是不是,大姨?”
商如莹从盖聂进来之后脸色就不好看,有点尴尬有点惧怕,她缩在盖寅伯身边,显得楚楚可怜的。
其实她已经算是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意且头发乌黑,因此看起来像是只有五十岁左右,就这么小鸟依人靠在盖寅伯怀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倒是盖寅伯,一张脸黑得跟谁欠他几个亿似的,极为不满地看着盖聂:“这就是你们年轻人对长辈说话的样子?”
盖聂迎着他的目光:“那也要看那个长辈值不值得我们尊重。我记得从小您就教育我们,尊重,和一个人的年龄无关,不是吗?”
盖寅伯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恰好这时候盖聂眼尖,从桂耀明被子下面捡起两张纸,看了两眼他笑起来,冲着自己父亲扬了扬:“怎么,阿生那里无从下手,就要挟桂耀明是不是?又拿什么威胁了,私生活是吗?爸,我可得提醒提醒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桂耀明能走到今天,确实有你们的帮扶,可是,你们怎么忘了,商晓翾做了什么?”
商如莹一听就不满意:“晓翾做什么了,她是你姐,她是受害者,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背后捅刀子。”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我们长辈间有什么恩怨,那是我们长辈的事,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盖聂眯眼:“血缘关系?大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大哥怎么死的,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吧?”
商如莹提高了音量:“盖聂,你口口声声是晓翾害死了你大哥,你有证据吗?医生都说了,你大哥是病情加重才……”
盖聂咳嗽了一声,好像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是吗?大姨确定医生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前两天我见到医生和护士长的时候,他们一口咬定是被人收买了?”
“什么?”商如莹的脸色立马变了,“你说医生护士长被人收买了?你是说我吗,盖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们一家人,你认为是我抢走了你爸爸,你认为……”
她啜泣着倒在盖寅伯怀里,委屈得直掉眼泪。
我从来不知道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撒起娇来竟然也是毫无违和感,我见犹怜的,盖寅伯哪里受得了,揽着她走到一边,又是哄又是发誓的,看起来完全就像热恋中的小年轻。
我突然就明白了盖寅伯为什么着了魔一般的选择商如莹,而不是高贵优雅的商如瑜。
男人喜欢的是有血有肉能撒娇的小女人,不是价值连城的油画上的美人。
“我不,我不,我就是委屈……”
“好好好,我知道你委屈,我不是站在你这边么?”
这样的对话,你能想象是一对老夫妻说的么?
我们从病房离开的时候,盖寅伯还在哄着商如莹,那肉麻劲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韩剧看多了。
我们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桂耀明的秘书追出来,塞给我一个牛皮纸袋,说是桂耀明要他转交给我的。
秘书交代我一定要好好保管,切不可给别人看,说完急匆匆走了。
我也没有多想,随手塞在抽屉里,然后抱着盖子初,跟他一起玩魔方。
想到要跟盖谦一起吃饭,我心里还是忐忑的,他是不是像商如瑜一样认为我配不上盖聂,还是别的,我需不需要准备礼物,他们喜欢什么?
盖聂看出来我的紧张,就安慰我:“我二哥一家都很随和的,你不要紧张。礼物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别担心。”
“他们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怎么会?当年我爸妈也是给我二哥指定了一门婚事,我二哥死活不从,他跟二嫂是自由恋爱……所以你放心,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我还是紧张:“万一他们还是不喜欢怎么办?”
盖聂正色道:“我喜欢你就行,别人喜不喜欢,都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多虑了,盖谦夫妻看起来挺随和的,当我把礼物递过去的时候,盖子初的妈妈蔡芸芝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是自己人,以后就不许准备礼物了。”
我点点头,拘谨地坐在盖聂身边,蔡芸芝又道:“子初挺喜欢你和你奶奶的,这次回到北京,他明显有了更多情绪,会哭会笑……我知道是你们的功劳。”
盖聂在一旁道:“二嫂你还别说,那小子在老宅子跟在自己家似的,黏着小江。”
这件事我是不敢邀功的,我跟奶奶对子初好,不单单是因为他是盖聂的侄子,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真的喜欢他。
蔡芸芝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这次你二哥年休,我们也给子初请假了,就让他多跟你们相处。”
小七明显跟盖谦一家也是很熟悉了,嬉笑起来:“让他跟我去上学,我教他打球。”
蔡芸芝点点头:“跟着你们我自然是放心的。”
一直不太说话的盖谦问盖聂:“那件事怎么样了?”
盖聂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目光转到我和盖子初身上,声音淡淡的:“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你们今天见到爸和大姨了?”
盖聂点头:“嗯,见到了,他们去医院,把桂耀明都气晕过去了。咱们那老爸啊,不知是返老还童还是咋地,竟然想出那么下三滥的招数逼迫桂耀明就范,他以为桂耀明还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男人么?”
盖谦点起一支烟抽着,抽了两口之后就听蔡芸芝咳嗽一声,他立马把烟熄灭,像是解释,又像是害羞似的:“我就抽两口。”
蔡芸芝很温柔道:“前天医生怎么说的,你忘记了?”
盖谦越发害羞:“好好好,再也不抽了。”
为了不让老婆继续这个话题,盖谦赶忙问盖聂:“什么招数?”
盖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笑起来,然后他凑到盖谦耳边耳语了几句,兄弟两个都笑得一个样儿,有点痞坏痞坏的。
蔡芸芝忍不住问我怎么回事,我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她无奈一笑:“这兄弟俩,一碰在一起就是一肚子坏水。”
她这语气听起来有些抱怨,其实一脸的幸福,我不由得想,当初商如瑜肯定也是不喜欢她的,她也受了很多委屈吧,熬到今天一定很不容易。
一顿饭吃得非常开心,盖子初一直黏着我,搞得盖谦都忍不住抱怨他这个爸爸在孩子心目中还没有我重要。
不过抱怨归抱怨,分别的时候他还是很大方地让子初跟我们走。
还没到老宅子,莫望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阿生那边发现一些情况,要盖聂过去一趟。
盖聂把我们送回家,这才去跟莫望熙汇合,临走交代我先带着子初睡,不用等他。
半夜的时候盖聂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他是洗过澡的,钻进被子里就抱住我,呢喃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这一下也醒过来,答应了一声。
他嘿嘿笑起来:“是不是没有我抱着你,孤枕难眠呢?”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抓着我的手往下,他这人就是这样,就跟不会累似的,哪怕工作的事情再累,一到了床上,就有使不完的精力。
他咬住我的耳垂,呢喃着:“想不想我?”
我嗯了一声,敏感地瑟缩了一下,他越发得意起来,伸手就来解我的睡袍。
我象征性挣扎了一下,问他阿生的事情怎么说。
他整个人覆上来,咬住我的唇:“要专心,嗯?”
等他餍足地放过我,已经是天际泛白,我累得要死,却又睡不着。
盖聂高度关注阿生,不单单是为了还我爸爸清白,还为了查清楚当年他大哥的事情。
只是我没想到,现在连盖寅伯和商如莹也牵扯进来,事情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因为盖子初在老宅子,我并没有去学校,一大早起来就去买菜回来,打算给小家伙做一顿好吃的。
盖聂是一早就去上班了的,赤羽门现在合法化了,事情非常多,刀爷又盯得紧,盖聂忙得一天到晚的开会。
我不去学校,小七自然也是不会去的,就在家里陪着子初玩魔方。
姜东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吃午饭,他很忙的样子,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要走。
我追出去,问他在忙些什么。
他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摸了摸我的头:“放心,我答应过你,不再去打黑拳。我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
“你上次说的那五千万,怎么来的?”
他愣了愣:“不就是李牧隐借给我么,你跟盖聂和好,我就还回去了。”
“真的?”
“骗你是小狗,不信你问李牧隐。”
他很赶时间的样子,匆匆说了两句就开车走了。
中午的时候,盖子衿在司机的搀扶下到老宅子来,我才回到姜东所谓的要紧事,原来就是躲避这位难缠的大小姐。
盖子衿看起来是对姜东动了真心,听我说姜东出差去了,她一脸沮丧:“我知道他就是为了躲我,我又不是母老虎,他至于吗?”
我给她泡一杯咖啡,听着她诉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原来,姜东一直把盖子衿受伤的主要责任归结到他自己身上,所以盖子衿出院期间他是一直不遗余力照顾的,期间无数次忍受了大小姐的坏脾气,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盖子衿出院后,胡搅蛮缠了一番,姜东没办法,只好八大小姐接到公司给他的单身别墅里,又是一番贴身照顾。
盖子衿红着眼眶:“小婶婶,你说我有什么不好,姜东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感情的事,旁人是永远没有资格判定是非的,我只好安慰她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突然盯着我:“奶奶说,姜东喜欢的是你,是不是真的?”
我一口水喷出来:“当然是假的,我们是兄妹,你可别胡说。”
她不依不挠的:“姜东说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我查过,这么多年,和他走得最近的就是你……他肯定是喜欢你,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是不是?”
看她要哭,我赶忙想尽办法安慰她,谁知道她突然抱着我哇哇大哭,说从来没那么倒追过一个男人,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没吃过苦的小年轻就是这样,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面子的事。
好不容易劝得她冷静下来,我好借口去厨房榨果汁,然后给姜东打电话。
他倒是很快接起来,不过早就猜到我要说什么,抢先堵住我的话:“是不是盖子衿去找你了?你别理她,她就是大小姐脾气,闹几天就好了。”
“你真不喜欢人家?”
“废话,喜欢我还用躲么?就她奶奶那样儿,我宁愿当和尚。”
我没忍住笑起来:“又不是她奶奶喜欢你,再说你们谈恋爱关她奶奶什么事?我觉得子衿挺不错的,适合结婚。”
“得了吧,我就不是个适合结婚的人。”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劝了,有点恍惚起来,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姜东跟风一样的,适合到处流浪,不适合成家立业。
“哎江别忆我跟你说啊,昨天我去夜总会,你猜我看见谁了?肖坤那兔崽子,竟然……要不是我有急事,我非得揍死他不可。”
我很成功被他转移了话题,忙问肖坤怎么了。
“肖坤在外面找小三,他还有性虐倾向,这些你都知道不?阿书真是瞎了眼,怎么就……”
他没再说下去,义愤填膺的,我一时间挺唏嘘的。
这么多年姜东就跟我还有顾良书走得近,他同样是把顾良书当妹妹的,所以他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阿书,等我回来,我非得弄死那小子不可。”
没想到我们的谈话最后会扯到这件事上面,结束的时候姜东意味深长道:“感情这种事,从来没有所谓的旁观者清,疮没有长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有多疼。你也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吧。盖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反正哥哥把话放在这里,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保护你。”
我心里暖暖的,应了一声,这才挂断电话。
一整个下午盖子衿都恹恹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哄完盖子初睡午觉,就去书房收拾,蓦地想起来昨天桂耀明的秘书给我的牛皮纸袋。
里面是一张光盘,我塞进电脑里,静静等待了几秒,就被商晓翾那张脸吓了一跳。
盖聂回来得很快,他几乎是小跑到书房,一进来就抱紧我,拍着我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我已经哭得浑身无力了,趴在他胸口掉眼泪。
那天欧阳锦是说过的,桂耀明要送我一份大礼,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礼物。
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商晓翾和阿生是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的。
只是我很好奇,前两天才说纪检委那边的视频不翼而飞,现在我手里就有了这样的视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查过了,纪检委的视频应该是被人监守自盗,只是我还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咱们手里这一份。我已经通知二哥和骆三哥他们了,他们马上过来。”
我是六神无主的,爸爸留给江岸的那个优盘里的内容,就足以让我胆寒,没想到现在看到的,比那个还要让我震惊百倍。
这个光盘里面,完整地还原了狄修仁的死和爸爸的死,还有背后更多我们所想不到的内容……
盖谦和骆安歌来的时候,我已经冷静下来,只不过心绪难平。
看完视频,盖谦抿唇沉默,问盖聂有没有烟。
蔡芸芝是交代过的,可是盖聂从抽屉里把烟和打火机找出来,点起一支递过去。
盖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接过去狠狠吸几口,缓缓道:“你们怎么看?”
盖聂看了看我,沉声道:“这是铁证如山,他们是不可能逃脱的。”
骆安歌眯眼:“既然是桂耀明给你们的,那我们有必要来分析一下他的心理。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你们,相帮你大哥和小江爸爸报仇,还是纯粹是因为恨商晓翾?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是绝对不可能把那样的隐私呈现在别人面前的。”
盖谦点点头:“骆三分析得对,桂耀明很有可能是想借我们的手,把商晓翾和阿生推进地狱。他知道爸爸那边不会坐视不理,也知道盖家的势力,所以他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既能帮助大哥和小江爸爸,又能如愿以偿。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我是想不了那么深的,我只想着尽快了结爸爸的事情。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骆安歌握着鼠标,把视频拉到桂耀明被绑起来捆在椅子上,而赤裸着上身的阿生拿着电棍不断电击他,而商晓翾笑着在一旁拍视频的画面……
“你们看,从这个角度看,商晓翾和阿生是有恃无恐的。从正常男人的角度理解,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妻子给自己戴这样的绿帽子,哪怕这男人本身也在外面三妻四妾的。可是为什么商晓翾胆子那么大,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桂耀明有很重要的把柄在商晓翾手里。而且……”
他继续往后拉视频,到了有点模糊的画面,在一个卧室里,穿着浴袍的商晓翾往一杯牛奶里到了什么粉末进去,她摇晃了几下,然后桂耀明进来。她把牛奶递给他,看着他喝完,两个人关灯躺到床上去。
“商晓翾明显是给桂耀明下毒,而且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桂耀明偷拍的,你们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有没有听医生说过?”
我蓦地想起来那天欧阳锦是说过的,想来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盖谦目光沉沉的:“想不到商晓翾胆子这么大,谋杀政府官员。”
骆安歌点点头:“要了结这件事倒也简单,直接把光盘交给警方,我们再从旁加把劲……还是,你家老爷子那边,你们哥俩好交代吗?”
盖谦撇撇嘴:“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说白了,他现在跟我们完全是站在对立面。”
骆安歌看着盖聂:“老四你说,怎么办?”
我忍不住插话,那天阿生明明说过,害死我爸爸的,并不是他和商晓翾,过了两天他又改口,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
盖谦笑了笑:“他想要保住商晓翾,自然是要这么说。”
骆安歌点点头:“只不过,你们哥俩有必要跟你们的母亲和刀爷知会一声,万一真跟你家老爷子那边闹起来,也好有个照应。”
盖聂嗯了一声:“这几年来,大哥的死,一直是我妈的一个心结。其实我们早知道这件事跟商晓翾有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看,这件事就等到祭祖结束。”
盖谦看着我:“只是苦了你,还要再陪着我们等等。”
我摇摇头:“没有关系的,我愿意陪你们一起等。”
过了两天,我去看望桂耀明,带去了我煲的鸡汤,还有我带着小七和子初去山里采来的野花。
桂耀明看起来比前两天还要苍老憔悴,头发一半都白了,因为太瘦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缩成一团。
他使个眼色,秘书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俩。
他喝了小半碗鸡汤,突然感慨:“久病床前无孝子,忆忆,到了现在,真心对我的,也就是有你跟阿锦了。”
我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低声告诉他:“光盘我已经看过了,您放心,等盖家祭祖一过,我就把它交给警方。”
他有点难为情地别过脸:“忆忆,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求助于你跟盖聂。走到这一步我也想开了,金钱名利什么的,都是浮云……我从来不怕死,我只是怕,没办法向你爸交代。”
他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我不好逃避,只好道:“您放心,我爸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会怪自己,我没管好自己的妻子,我没管好自己……忆忆,是我对不起你……”
我想起那些画面,挺心疼他的,这些事也不是他的错。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也没有办法的,不是吗?
“真不是您的错,您没必要自责。”
他满是皱纹的眼角流下两行浑浊的泪,声音沙哑着:“其实我早发现他跟阿生的事情了,只不过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跟牧子……我跟她,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看他挺痛苦的,就道:“您要是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他使劲摇头:“不,忆忆,我要说。你跟臣熙刚分手的时候,臣熙其实很难过,他是真的爱你,却也是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有一天他跟牧子提分手,两个人大吵一架,吵完之后商晓翾就带着他回去他外婆家。牧子不知道怎么地就来找我哭诉,我也不知道怎么地,我们都喝了点酒,然后我就觉得头晕,后来……我发誓,就那一次,真的就那一次……后来商晓翾一直拿这件事威胁我……”
“她早就知道是吗?”
桂耀明一脸痛苦:“整件事都是她一手策划,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安慰他先养好身体要紧。
他又使劲摇头:“忆忆,我没有时间了……我已经跟上面坦白了一切,同时递交了辞职申请……”
我大吃一惊,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他并没有犯什么错,就算跟李牧子有了那一出,顶多就是作风问题,不至于辞职啊。
他苦笑:“伯父老了,干不动了。忆忆,伯父真的老了。”
离开的时候,我去找桂耀明的主治医生,想要了解了解他的病情。
主治医生告诉我,桂耀明慢性中毒,毒性早已侵入内脏,加之这次被捅了十四刀,想要恢复过来,那是不可能了。
“他会死吗?”
医生无奈一笑:“我只能告诉你,暂时不会,但是我不敢保证。”
大概是跟桂耀明谈了那么一个伤感的话题,我挺难过的,晚饭的时候盖聂也发现了,问我怎么回事。
因为有小七和子初在,我不好明说,就说身体不舒服。
谁知道这厮凑过来,一脸坏笑:“大姨妈来了?”
我本来就是今天来大姨妈的,不过他这么说,也不怕小七和子初听见。
饭后盖聂主动洗碗,我乐得享受,陪着子初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盖聂拿着一个热水袋出来,二话不说塞在我小腹那里,像个大爷似的吩咐我:“上楼躺着去,今晚我哄子初睡觉。”
小七毛遂自荐:“四爷你去照顾小江,我哄子初睡觉。”
还不到七点,盖聂就洗完澡陪我躺在床上,我觉得挺别扭的,尤其他还一本正经帮我按摩肚子。
我忍不住把今天医院里的事情告诉他,他沉默着,我是趴在他怀里的,看不见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声音:“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你以为,他真的舍得那些荣华富贵?”
“不管他舍不舍得,他终究也是受害者。”
盖聂又沉默了几秒:“阿生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