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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着急起来,尖锐着喊了我一声:“江别忆……”
心电监控仪上的数字蓦地升高,他的呼吸也困难起来,我吓得抓起氧气罩就要给他罩上,可是他一把打掉,又喊了我一声。
我觉得我真是被逼疯了,明明很清醒地知道眼下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别的问题我可以暂且不问,但是我一定要他亲口告诉我。
“盖聂,我爸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那一瞬间盖聂是瞠目结舌的,震惊得好像见了鬼似的,然后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浑身都颤抖起来,紧接着整张床都在摇晃。
“江别忆,大半夜的你来看我……咳咳咳,原来并不是……并不是关心我……而是要来质问我。”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胸膛急剧起伏着,双眼猩红像是要爆出血来一样,额头上的青筋更是鼓出来,看起来整个人很狰狞恐怖。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我问这么一个问题,自己心里又好受到哪里去?
看着他这样子,我心里又解气到哪里去?
我在爷爷遗像前发誓,一旦盖聂和爸爸的事有关,我就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我真的做得到吗?
就比方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我只觉得像是万箭穿心似的难受,就想要死了一样的难受。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吧嗒吧嗒又掉下来,我打心眼里是愿意相信盖聂的,或者说,我相信他没有丧心病狂到害死我爸又来祸害我,我相信他跟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发自内心,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真的。
看我又哭,盖聂缓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握住我的手,柔声问我:“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不想再刺激他,摇摇头说没事,是我胡思乱想。
“不对,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小江,你告诉我。”
其实我也突然搞不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们会告诉我,盖聂和商晓翾是一伙的,而且他们联手害死了我爸?
为什么一切突然变成了这样?
看我不说,盖聂又着急起来,直起身子扶着我的肩膀,气喘吁吁的:“小江,你说,你说……”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要我说什么,难道说我怀疑你就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难道说我怀疑你根本不爱我,还是说我要出国了,抑或说你母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分手吧?
盖聂突然抓起柜子上的水杯狠狠砸出去,我吓得一下子甩开他:“你疯了?”
他双眼里的猩红更甚,一把扯了针管,又把贴在胸膛上那些贴片全扯了丢在一边,当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我清晰地看见他裹在胸口的纱布染着红色。
是流血了。
我吓一跳,扑过去摁住他,哭喊道:“你伤口裂开了,别动,我帮你叫医生。”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脖子上缓过来,下一秒有人捧住我的脸。
冰凉的触感传过来,我感觉自己的牙齿磕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然后是钻心的疼痛。
我害怕这种感觉,这种绝望到抵死缠绵的感觉,这让我觉得,一切都到了尽头,再也回不去了。
我推搡着盖聂的肩膀,捶打着他的胸膛,可是他死死摁着我,我根本动弹不得。
当他撬开我的口腔在里面掠夺的时候,我也意识到他受伤了,于是放弃了捶打。
我的乖顺让他得寸进尺,一只手伸到我衣服里面,不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停留在那个敏感的地方不肯离开。
我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尤其是我,有点意乱情迷,攀着他的脖子,像是抓住最后拿一根可怜的救命稻草。
盖聂松开我,目光灼灼地看我,然后他用大拇指在我唇上擦一下,又把大拇指放到嘴里。
这个动作他以前做过,我瞬间脸红起来,这才发现我们之间的姿势很暧昧,而他的一只手还在我衣服里面。
我吓得一把推开他,然后我的后背撞在柜子上,疼得我嘶了一声。
盖聂一把拽住我,声音急切:“怎么了,我看看。”
我拗不过他,被他摁着趴在床上,衣服被掀开的瞬间,我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厉声问我:“谁打的?”
我直起身子,拉好衣服,尽量表现得淡淡的:“没事,一点小伤。”
他咬牙切齿的:“我问你谁打的?”
我忍住眼眶内酸胀的感觉:“奶奶打的,怎么了,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他目光像一把火似的盯着我,“奶奶为什么打你,就因为你们都怀疑,是我害死了你爸?”
我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不止他们怀疑,我也怀疑,我还在爷爷的遗像前发了誓。
一只手捏起我的下巴,声音清冷,眸色冷冽:“江别忆,说话,是不是?”
我蓦地甩开他:“是,所有证据都显示,是你联合商晓翾害死了我爸。为了得到我爸留下的东西,你又处心积虑接近我。盖聂,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你失去联系的时候我那么担心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说的委委屈屈的,眼泪无声滑落。
盖聂突然笑起来:“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
他言笑晏晏的,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我忍不住张口:“为了得到我爸留下的东西,你又处心积虑接近我。”
他笑着摇头:“下一句……”
我顿了顿,又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嗯,再下一句。”
“我那么喜欢你……”
话才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又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我气得不行,一巴掌甩过去:“盖聂,你无赖。”
他捂着胸口哎哟了一声,这会子倒是有力气说话了:“江别忆,你要谋杀亲夫啊?”
我越发来气,从包包里把锦盒拿出来,狠狠砸在他面前,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一步就被人拽住手,我忍不住回头,就看见盖聂深情得滴得出水的眸光:“小江,别走,留下来陪我。”
这就算是哀求了,我顿了顿,声音不自觉放软:“我不走,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他死死牵着我:“不行。”
他耍起无赖来我是一点办法的,不知不觉就妥协了,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趁机打开锦盒,把那枚戒指拿出来,二话不说套在我右手的中指上,然后自顾自欣赏了两秒:“嗯,不错,这样就不怕你跑了。”
我挣脱开,下意识就要脱下来,他冷冷地看着我:“你动一下试试。”
我很想霸道地说一句试试就试试的,可是在他的眸光李,我很没用出息地懦弱了,像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看着他。
或许是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冷,他对我伸出手。
我把手伸过去,他握住,拉着我坐在床边,然后他轻轻拥住我:“小江,我用我的生命发誓,你爸爸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是不是傻呀,我要是跟商晓翾是一伙的,她又怎么会安排人医院暗杀我?”
我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内讧,分赃不均什么的?”
脑门上被人推了一把:“江别忆,你还能再脑洞大开一点么?谁分赃不均了,我是那种人么?”
“好吧,暂且相信你,我去叫医生帮你处理伤口。”
我起身要走,可是盖聂还是不松开我,明明胸口的纱布已经大面积染红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抱着我不松开。
我有点莫名的烦躁,明明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他一个吻两句甜言蜜语三个眼神,我就被收服了?
也太没有出息了。
“盖聂,你再不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好在这句话终于起了一点作用,他略微松开我一些,盯着我透红的脸看,看了几眼点点头:“好吧,暂且放过你。不过等我好了,你得加倍补偿我。”
我还怕他再说出什么要不得的话出来,赶忙起身去外面叫医生。
和医生一起进来的,除了刀爷和小七,还有另外两个器宇轩昂的男人。
我发现盖聂这伙人都长得特别好看,是那种不止女人认为的好看,男人也会觉得他们长得好看。
我突然想起那天姜东问我的问题,当初盖聂是如何买通了法院的审判长才帮我重获自由。
其实哪用什么手段,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行贿之物。
医生估计是自己人,解开盖聂的纱布就语气不太好:“四爷,不是让您别用力别动怒么,怎么这么不听话?还好只是伤口裂开,要是……”
他没说下去,因为盖聂打断他:“老张,你这么婆婆妈妈做什么,又不会死人。”
刀爷挺心疼的:“你可给我安生点吧。”
两个男人中看起来年轻一点那个凤眸闪了闪,看我两眼,了然于胸道:“老四,不给二哥三哥介绍介绍?”
盖聂难得腼腆起来,指了指我:“我女人江别忆,乖,叫二哥三哥。”
我有点别扭,但还是乖乖叫了一声。
那男人点点头应了一声,对我伸出手:“你好,我是骆安歌。”
“你好,我是雍长治。”
他们就是八公子里的老三和老二,都是风云人物,不过这群人不爱抛头露面,电视上也很难见到的。
盖聂的目光停留在我和骆安歌相握的手上,不自然咳嗽一声:“那个,你们先出去吧,舅,把子衿叫来一下,小江后背受了点伤,需要清理一下。”
刀爷关切地看着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还没开口,盖聂就抢先道:“没事,以后再说,你们先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他就有点不高兴:“是不是觉得三哥比我帅,看你那花痴样儿。”
我真是欲哭无泪,连自家三哥的醋都要吃,也是没谁了。
盖子衿很快进来,手里拎着药箱,见了我未开口却先红了眼眶。
盖聂示意我去趴在沙发上,然后对盖子衿道:“哭什么哭,没一点盖家人该有的样子。”
盖子衿抹一把泪,啜泣着:“你就嘴硬吧,等二叔回来,看你怎么说?”
“谁让你告诉他我受伤了?”
盖子衿一脸委屈:“我告诉的怎么了,当时医生说你可能挺不过来,你让我怎么办,奶奶怎么办?小叔,咱们家现在内忧外患的,再也经不起一丁点的意外了。要是爸爸还在……”
许是她提到了爸爸,盖聂的语气不自觉放软,艰难地抬手摸了摸侄女的头:“小叔跟你保证,很快就结束了。你的任务就是陪着老太太,其他的交给我。”
盖子衿沉默着点头,盖聂又看着我,虽然是数落我,但是语气温柔:“还有你,给我乖乖的,要是我再听你提起什么我联合商晓翾害死你爸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怕他再动怒,况且盖子衿说得对,不知他们,连我现在都是内忧外患的,真的再经不起一丁点的意外了。
衣服掀开盖子衿就惊呼,问我是谁打的,我没说话,她好像猜到了:“是不是你奶奶?小婶婶,为什么呢,因为小叔吗?”
我索性坦诚:“是啊,因为你小叔。”
“为什么呢,刚才小叔说你说是他联合商晓翾害死了你爸爸,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有点茫然:“我也云里雾里呢,无风不起浪……”
不远处传来某人冰冷的声音:“江别忆,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吓得吐吐舌头,突然想起奶奶是要送我出国的,不禁又哀愁起来。
还是暂时不要告诉盖聂吧,他要是知道了又要激动,伤口再裂开,可怎么办才好?
伤口处理好,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应该回去了,奶奶和姜东要是知道我跑出来,非得关我禁闭不可。
盖聂一听就不高兴:“不是说好了留下来陪我么?”
我放低了声音:“奶奶他们到现在还以为你是坏人,我得回去跟他们解释解释。”
他沉默,盯着天花板看,几秒钟之后问我:“还有问题想问我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江岸说给你看过视频,是不是你把优盘掉包了?”
他倒也爽快地承认:“我觉得那东西在他手上一点不安全,还不定被他拿去给商晓翾还钱呢,所以我就掉包了。没成想……小江,你怎么会怀疑我呢?”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委委屈屈的,倒好像成了我的错。
一时间我百感交集的,很想对他完全敞开心扉,却又犹豫或许还不到最佳时机。
不知道为什么,跟盖聂在一起,我就觉得不应该有隐瞒,我就喜欢把什么都告诉他,喜怒哀乐,什么都跟他分享。
你懂我的欢喜,我觉得这才是一对恋人最好的状态。
可是现在,我有点拿不准,是不是要坦白,包括我要被奶奶送出国的事情。
手心被人挠了一下,盖聂沙哑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在想什么?”
我顿了顿,摇摇头:“没事,我真得走了。”
他倒也没有再耍赖,只是提要求,要我喂他喝完水再走。
这么简单的要求,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可是等我把水杯递给他,这厮却不动:“你喂我。”
我下意识就去看柜子上有没有勺子或者吸管之类的,他的声音就响起来:“你喂我,用嘴。”
又被这人占了口头便宜,我气呼呼把被子塞在他手里:“爱喝不喝。”
作势要走,又被他抓住,小眼神可怜巴巴的:“小江,我渴了……”
我知道要是不从,这厮完全可能再折腾个两个小时才放我走,为了今早脱身,我只好豁出去了。
谁知道又中了这厮的圈套,一杯水喂了半个小时还剩一大半,而我的唇又麻又肿,舌头还破了。
司机敲门的时候盖聂的指腹还恋恋不舍地在我唇上摩挲,我小声提醒他我该走了,他点点头却不松手:“你先回去,过两天我亲自登门向老太太说明情况……记住,从现在开始,不管谁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我点点头:“你失去联系那天,周写意找过我。”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一点也不吃惊:“别理她,她现在跟商晓翾沆瀣一气。”
本来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时间不允许,盖聂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只好先跟着司机回家。
没想到回到家等着我的,竟然会是大家的审判。
奶奶正襟危坐,江岸和姜东站在她两边,李牧隐皱着眉头坐在一边。
我还没进客厅,奶奶就把鞭子砸过来,厉声道:“江别忆,你给我跪下。”
姜东一个劲对我使眼色:“忆忆,是不是出门散步去了,怎么不带电话呢?”
我完全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奶奶大喊了一声东子,冷着声音:“你别给她打掩护,她干什么去了,你让她对着她爷爷和她爸爸说。”
闻言我抬头,这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和爸爸那杯放大了的遗像,赫然摆放在客厅的正墙上。
我害怕奶奶再生气,因此不敢再倔强,走到遗像前跪下。
姜东着急了,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忆忆,你去哪里了,快跟奶奶好好说,奶奶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实话实说:“我去看盖聂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后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还有奶奶气急败坏的声音:“江别忆,你昨天怎么说的,你说要跟盖聂老死不相往来的。”
我忍不住辩白:“奶奶,盖聂不是害死爸爸的凶手,我相信他。”
奶奶气得浑身颤抖起来,鞭子扬起来又要打下来,被姜东抓住:“奶奶,咱有话好好说,昨天就打过了,不能再打了。”
奶奶恨铁不成钢的:“不打她不长记性,东子,你说说,江家怎么会有这样不成器的东西?”
我忍着疼痛:“就算你们怀疑他,也得亲自问一问他,听他怎么说,不能这样就判了他的罪。”
奶奶一把推开姜东,又一鞭子抽下来:“混账,你爸还在那里躺着呢,你还好意思说这些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留着你也是丢人现眼。”
她是真生气的,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下来,李牧隐和江岸都过来拉着她。
李牧隐好像很不满意我的表现,冲着我大喊:“江别忆你吃错药了,快给奶奶道歉,告诉她你再也不跟盖聂有任何瓜葛。”
“我不。”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我相信盖聂是无辜的,我喜欢他,我愿意听他解释。”
“你的意思,就是我骗你是不是?是我把你带去坞城的,是我给你看那些视频的。”
我叹口气:“李牧隐,你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反而很感激你。我只能说,可能你也被骗了。”
“不可能。”他提高了音量:“别的东西可以造假,视频也可以造假吗?我们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小江,盖聂给你灌蒙汗药了是不是,你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一直保持冷静:“既然我们看的视频是真的,既然商晓翾跟盖聂是一伙的,那为什么商晓翾要找杀手在医院暗杀盖聂,这说不通。”
奶奶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被姜东扶到一边去休息,江岸适时插话:“小江,也许是他们俩自导自演,就是为了蒙混我们。”
我还是摇头:“不对,不可能是这样的。商晓翾还是桂耀明的老婆,他们也是一家人,你们为什么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盖聂?”
江岸哑口无言,李牧隐突然问我:“骆安歌和雍长治是不是回来了?”
他的思维跳脱太快,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盖聂出了事,他们几个能袖手旁观么?怪不得这几日不见商晓翾和周写意的消息,想来八公子已经不动声色采取行动了。”
江岸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李牧隐耸耸肩:“五年前,八公子里面的老五刚接手家族生意,被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夜间股票跌停,还被人诬陷进了监狱……你知道那伙人怎么报复的吗?”
江岸摇头,李牧隐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的:“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老五对手的公司……这还不算,当天那家人就神秘失踪,到现在为止,再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你说他们恐不恐怖?”
江岸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李牧隐要表达什么意思:“你是说,商晓翾和周写意在老虎头上拔毛,要倒霉了?”
李牧隐目光放远,看着某个不知名的点:“要是倒霉,已经算是便宜她们。那伙人最擅长的,就是株连九族,但凡明着暗着帮衬过她们的,全都要倒霉。”
江岸突然想到什么:“怪不得这几天不止没有商晓翾的消息,连周家也安静得很,以前他们是最爱热闹的,动不动就召开发布会什么的。”
李牧隐点头:“估计是离死不远了。”
我听得心惊胆战的,谁知道江岸突然发现了我手上的戒指,他惊呼起来:“忆忆,你哪里来的钻戒?”
我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他抓住我的手,厉声问我:“是不是盖聂跟你求婚了?江别忆,你还有良心没有,他害死了你爸。”
我甩开他:“他没有,我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
他像是被气到了似的,扬起巴掌就打下来。
李牧隐想要阻止,却扑了个空。
很疼很疼,本来我还一直隐忍着眼泪,可是此刻我觉得委屈到了极点,眼泪扑簌而下。
奶奶气急败坏走过来,抓起我的手,目光越发冰冷:“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顾着哭不说话,她三下五除二把戒指脱下来,狠狠砸在地上。
说也奇怪,当时盖聂给我套上的时候,我用力也拿不下来。可是现在,奶奶轻轻一挣,就掉下来了。
“江别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分轻重不跟黑白,含冤死去那个,是你爸。是养育了你二十几年,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的男人,你于心何忍?”
姜东赶忙走过来把老太太拉过去,安抚着她的情绪。
江岸也气哼哼的走了,李牧隐转身走到老太太身边,柔声道:“奶奶您也别伤心了,咱们先把江叔火化了再说吧。”
奶奶揉着眉心:“难为你了,牧隐。”
李牧隐体贴道:“我找人看了黄历,明天就是个良辰吉日,我看就定在明天,今天我们好好准备准备。”
奶奶是没有力气了,点点头:“听你的吧。”
然后她看了看我:“至于这个孽子,给我关起来,不悔改就由她自生自灭。”
姜东一听就喊起来:“奶奶,要关忆忆的禁闭,也得等江叔火化了再说,忆忆可是他唯一的女儿。”
奶奶冷哼一声:“要她何用?”
昨夜出门我没带电话,奶奶下令要软禁之后,就把我的手机和电脑全没收了,要我写一份三万字的检讨。
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联系不到盖聂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许我去参加爸爸的火化,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奶奶是狠了心要惩罚我,不管我怎么喊怎么哭怎么闹,都不给我开门,就连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姜东只能在晚上奶奶睡下之后偷偷爬窗子给我送吃的。
可是我哪里吃得下,我快急死了,求姜东放我出去。
他摇头:“不行,你得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
“东哥,你们真的误会盖聂了,爸爸的死跟他没有关系。我求你了,真的,你是我的好哥哥。”
我说尽了好话,姜东不止不答应我,还数落我:“你有没有点出息,在坞城的时候不是说得好好的么,怎么去见了盖聂一面回来就全变了?为了你爸的事情,人家李牧隐可是尽心尽力,可是你呢,拍拍拍打脸,你有意思么?”
“我怎么没意思了,我喜欢他,我就要相信他。”
“你喜欢他,那他喜欢你吗,你确定他对你是真情不是假意?”
“我确定。”
他冷笑起来:“确定?江别忆,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吃错药了?盖聂是谁,你们门不当户不对的,他怎么会喜欢你?你不要被别人玩弄了还自以为是呢。”
我们俩低声吵起来,吵着吵着我就开始哭,他戳了我脑门一下,再也不管我,爬窗子又出去了。
我不敢再大吵大闹,我得保存体力,我得想办法出去。
昏睡到半夜,窗子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以为是姜东良心发现了,激动得跑过去,低声的喊了一声东哥。
外面并没有回答,我按捺不住打开窗子,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眨了眨眼睛,蓦地抬手在他脸上掐一把,他哎哟叫了一声。
那就证明是真的,并不是我做梦,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我本来想笑的,可是张嘴就哭起来,扑在他怀里,也不管奶奶他们是不是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