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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两人走得近了,顾炀才发现,来者竟然是如妃和一个宫女。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如妃看见顾炀,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娇滴滴的向顾炀行礼请安。
顾炀摆摆手叫了起,淡淡的开口,“夜已深,爱妃不在寝殿中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侍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冲着如妃身后的宫女而去。
如妃身后的宫女脸色苍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她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也不敢随便乱开口,如妃脸色僵了一瞬,赶紧说道:“回陛下的话,臣妾睡不着,就想着到这附近走走……”
“走走?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顾炀冷冷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臣妾只是想起了娴妃妹妹,所以才会到这附近来。”如妃换上一副哀戚的模样,语气真挚,似乎为了娴妃的逝去而悲痛。
顾炀懒得看如妃作戏,不过将如妃挥退之前,还是将对方的宫女给杖毙了。他无视如妃铁青的脸色,丢下一句,“爱妃快回去吧。”语毕转身就走了。
如妃咬紧牙根,挤出一抹笑容,恭送着顾炀离开。
等到顾炀的身影消失之后,原本被如妃赶得远远的其他宫女们,这才赶紧上前,其中一个壮着胆子,低声说道:“娘娘,夜深了,该回宫了。”
如妃转身就甩了那宫女一巴掌,“还用你说?!一群废物!”其余宫女只得低垂着头,任凭如妃发泄,如妃气冲冲的骂完,才带着宫女们回到寝宫。
她却没有看见,本应该离开的顾炀,正站在不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望着她。
“小六。”顾炀淡淡的开口,小六立刻上前,顾炀垂下眼,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去查查,如妃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六恭敬应下,顾炀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霾,希望如妃能够聪明一点,不要做错事,否则他不介意让二皇子失去母妃。
顾炀回到寝宫的时候,顾曦已经沉沉睡去,望着睡在床榻上的顾曦,顾炀的眼神有些幽暗,脑中又回想起顾曦所说的一切。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抚着顾曦的脸颊。
先前顾曦的醉言醉语,带给他很大的冲击,其实那三个字是什么,他猜得出来,不外乎是“我爱你”或是“喜欢你”之类的。
也有可能是“等着我”,可是不管是哪一句话,在他吻了顾曦之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但偏偏他对这一切毫无记忆。
他就这样望着顾曦的睡颜,呆呆坐了一整夜。……
隔日一早,顾曦醒来的时候,脑袋痛得像是有人拿着槌子狠狠敲打一般,他皱着眉紧闭双眼,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可是滚动了几下就发现不对,床铺的大小不对,床铺的味道不对,还有身下的被褥感觉也不对,他停下动作,缓缓的睁开双眼。
入眼的明黄色帐顶让他瞳孔一缩,他倏地转头,床边明黄色的床帐有些刺眼,他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是在顾炀的龙床上?
还没等他醒过神来,脑袋又是一阵钝痛,他忍不住抱着头低吟一声,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一行人从外间走了进来。
打头的那个一身明黄,让他想不认得也难,但是想起昨晚宴会上探花的眼神,顾曦赌气的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顾炀。
“传膳。”顾炀挥挥手,让内侍准备午膳,他则走到床榻边,拍拍顾曦的肩膀,“皇儿,时候不早了,起来漱洗,准备用膳了。”
顾炀的语气温柔,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虽然他以前对顾曦也很好,却没有这种带着宠溺的感觉,顾曦侧躺在床榻上,因为对方的态度有些楞神。
顾炀见顾曦没有反应,疑惑的探过身子,就瞧见顾曦一脸傻楞楞,他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真是难得见到顾曦这副傻样。
顾曦被他的笑声惊醒,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冷着脸坐起身来,脑袋的抽痛让他皱了皱眉,这时一股温热抵在他的额际,缓解了他的头痛。
他偏了偏头,才发现竟是顾炀拿着一块热帕子,帮他抵在额角按揉着,这下子顾曦脸上的惊讶藏不住了,双眼瞪的大大的望着顾炀。
顾炀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低沉悦耳的嗓音回荡在殿内,周围服侍的内侍表情未变,只有顾曦一个人被顾炀惊得不行。
就在他想开口时,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他倏地涨红了脸,觉得无比的尴尬,顾炀听见他的肚子叫,更是笑眯了一双眼。
等到顾曦漱洗完毕,午膳也摆好了,顾炀带着顾曦来到桌旁,坐下开始用膳,可是顾炀却挥退了布菜的宫女,亲自替顾曦夹了一些菜。
顾曦晕呼呼的吃完了午膳,然后被顾炀不轻不重的责备了一顿,勒令他下次不许再偷喝酒,接着又布置了很多作业,才放他回玉华宫。
直到回到玉华宫,顾曦还有些茫然,不晓得顾炀的态度为何突然改变这么大,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对于顾炀的呵护和宠溺,心里是高兴的。
他将顾炀布置的作业放在一旁,让内侍替他准备一些蜂蜜水,宿醉真是太难受了,他闭着眼睛倚在榻上,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他揉着额角,听着内侍报告昨晚上宴会的情况,当他听到七皇子当众说的一番话时,猛地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冰冷。
“今日早朝,陛下可有传召七皇子?”顾曦淡淡的问道,内侍立刻恭敬答道:“回殿下的话,并无。”
“嗯,七皇子若进了宫,立刻来报。”顾曦又闭上眼睛,懒懒的吩咐了一句。
“是。”内侍恭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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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宫内看似一片风平浪静,淮国七皇子没有再搞什么幺蛾子,但是顾曦并没有掉以轻心,他总感觉七皇子不怀好意,此次来到大楚国,肯定有所图谋。
不仅顾曦这样想,顾炀也派了影卫暗中盯着七皇子。
前些时候他将人派了出去,追查消息是从哪里流到淮国的,所以宫内的监视有些薄弱,差一点让如妃钻了空子。
若是那天晚上没遇到如妃,他还不晓得,一个深宫后院的妃子,竟然和淮国的使者相识。
他望着小六呈上来的调查结果,脸上一片冰冷,如妃这女人也算了得,先后铲除了不少对手,又牢牢的捉住了身体原主的心。
可以说若是他没有穿过来,如妃的皇子被封为太子,肯定是铁板钉钉的事。不过这样看来,娴妃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躲在冷宫中六年,还生下一个皇子。
顾炀眯着眼,手指轻敲着桌面,四年前的那场刺杀,娴妃的用意为何?只是为了脱身?还是为了带走顾曦?
若想带走顾曦,在冷宫的那几年,不是更容易成功吗?为何娴妃会忍了六年,在被放出冷宫之后,才兴起离开的念头?
他想不透娴妃的行为,却也没有放松追查对方的下落,尤其是和娴妃一起消失的影五,娴妃能够说动影卫背叛,着实是不容易。
……或者影五在成为影卫之前,和娴妃就相识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按照顾炀演过的历史剧,这种狗血的情节一大把,不外乎是青梅竹马的戏码,然后小青梅被陛下看中抢了去,竹马只好忍辱进入宫里,陪伴在昔日爱人的身边。
但是能够被陛下看上,还收入潜邸,家世背景肯定不简单,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是连面见陛下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嫁入潜邸。
而影卫的出身,就不一定都是背景显赫了,况且有背景的子弟,谁会愿意抛弃荣华富贵,跑来当见不得人的影卫。
所以影五和娴妃是青梅竹马的可能性,大大的减少了,既然不是青梅竹马,难道是日久生情?一个被冷落已久的宫妃,一个躲在暗处的影卫,日以继夜的窥探和保护,让影卫的心动摇了。
顾炀的脑中马上浮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可歌可泣的狗血宫廷爱情剧,但是随即被自己脑补的情节雷得不轻,他木着一张脸,收起小六的报告。
不管影五和娴妃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把人逮回来问了不就知道了,因此他对影卫的队长下死令,绝对要将这两个奸夫淫1妇捉回来。
影卫队长收到命令后,怔愣了片刻,奸夫淫1妇?影五竟然敢和娴妃私通?他眼前顿时一片黑,身形忍不住的晃了晃,觉得知道这件事的自己,事后肯定会被陛下灭口。
顾炀才不管他的命令,带给影卫队长多大的打击,他眼前有更为头痛的问题,就是站在书房里,含羞带怯望着他的淮国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