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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厉喝的叱呵,源于一个男人,虽然声音听上去有些文弱,不过从这叱呵的怒语中,还是能听出这人的怒意。这种怒火,就好像有谁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因了这突然传来怒吼,夜梓下意识顿了自己的动作,原还觉着奇疑,这处只出现于自己梦中的园子,这样的园子除了自己还会有其他的人?可当这个念思闪出并且记起那曾经在梦中出现的男人后,夜梓立即意识到,身后的厉喝源于何人。
那一声厉喝来得突然,就算意识到这人是谁,叫那突然的厉喝声一吓,夜梓的心还是瞬间提到嗓子眼。那一刻整个人僵处在那儿,连着双腿也不争气的微了颤,差点没跌摔在花坛上。
虽然这一声的确吓了她一跳,不过夜梓还是朝着身后看去,还是那件素色的和服,那件素色的羽织,当看到身后的人正是多次出现在梦中的男人后,夜梓不禁舒了口气。
这儿,是属于自己的园子,属于自己与所爱之人的园子,没有人,也绝不可能有人能踏入这儿。当发觉有人进入这儿,并且踏上花坛试图触碰自己的珍爱,男人是怒的,可在呵斥之后看到那人转过身子,并且瞧清了她的模样后,这叱呵的男人竟然愣了。
微了愣,而后看着这不请私闯的人,待清了这人的模样后,那个男人开口说道。
“居然是你。”
居然是这个女孩,还真出了男人的预想。夜梓跟这个男人并不认识,唯一一次视线的交碰还是昨晚。昨晚的他,刚从那个女孩家中取回枝纱借给她的东西,没想到离开时竟叫这个女孩瞅了个正着。
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看着他从血枯女孩的房中走出,这还是他行事至今第一个遇上。对于夜梓,昨晚他便起了意,只不过当时因为有人闯入,所以他没纵身跃下。如今在自己与枝纱的园中,他没想到还会看到这个女孩。
对于夜梓,男人的兴趣显然远超夜梓的预想,就在夜梓发觉叱呵源于这个男人并且微微吐气时,这个男人早已上下一番打量。
视线从夜梓的脸一路下移,整个人细细的一番审量后,在男人的审量落后,夜梓听见这个男人质询问道。
“你是谁?刚刚想干什么。”
“哈?”
还不容易松了口气,气才刚刚吐出竟叫人如此质询,突然的质询,不管是谁那一刻大脑都会稍稍短路。因了男人突然的询问,那一瞬夜梓愣了,不过很快的夜梓便回了神。
她身后的这一棵树,是面前这个男人种下的,虽然不知这个男人种下这棵诡异的树究竟想干什么,不过自己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园中,并且刚才还想触碰别人的东西。这个男人会惊觉并且质询自己想干什么,也是情理之中。缓了神,明了男人这质询下的不悦,夜梓急忙退身离了那一棵树,从花坛上跳了下去,而后解释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我刚不是故意没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触碰您种的这棵树,只是觉得这棵树长得挺,挺稀奇的,一个不忍住就好奇上来瞧瞧。”这棵树长得的确奇特,妖娆似伸展腰身的绝美女子,不管是谁瞧见这一棵树,都会下意识的感到稀奇。
会对这一棵树感到稀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面对着夜梓的回话,男人问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园子?”
“哈?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园子?”如果其他,夜梓或许还能回上几句,可她为何出现在这个园子,又是如何进入这个园子的,说实的,夜梓自己都还没弄清。她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呆在房中,结果不知为何,已经四年不曾撕痛过的左眼在那一刻竟然剧痛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克忍,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疼痛,她最后直接闭了眼,等人醒来后她已身处园中。
因为晕厥而后出现,这样的话不管落在谁的耳里,都像胡扯。自己究竟怎么来的,夜梓到现在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男人的询问,她没法应答。无法应答的询问,按理来说连夜梓都不知缘由的询问,这个男人应该更加不清才是,没想到在瞧见夜梓那一脸的糊迷,这个男人竟然笑了。
那突然溢出的笑声,直接扯揪了夜梓的心,叫她的心不受控的顿了一下。男人的笑,这毫无缘由的笑,叫夜梓直接溢了不安,不安溢得过于莫名,乃至于瞧着男人那突溢而出的笑,反叫夜梓觉了奇,当即咽吞着口水,夜梓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我,终于等来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
男人的笑,就叫夜梓觉得怪奇,如今听他那么一说,更是觉着奇怪。男人笑说他终于等来他的爱人,男人的爱人,只是绝不是自己,就是因为夜梓知道男人口中的爱人指的绝不是自己,所以听了男人的话,瞧着男人上扬的笑意,夜梓这心才“扑扑”跳得极快。
心不受控的狂跳,“扑扑”的心跳声叫夜梓越听心越乱,不安之感逐然递甚。因为心中那越来越浓的不安感,夜梓忍不住往后退去,她这儿是感到强烈的不安,不过男人那儿的笑,倒是越来越浓。
对于自己的爱人,这个男人显然倾注了一生的爱恋,从这个男人的眼中,夜梓看得出来他绝对是个深情的男人。当男人提及自己的爱人时,眼中直接闪溢了痴恋,痴恋下的爱慕,男人的视线直接跃过她,而后好似看着什么。因为男人那跃过自己落到身后的视线实在过于痴迷,以至于夜梓一时忍不住好奇,直接扭过头朝着身后看去,这一看,印入眼中的正好是花坛上的那一棵树。
猛地那么一回头,夜梓差点将那一棵树误看成一个女人。
女人,她竟然差点将一棵树误认为一个活生生的人,那种忽然下的错觉,错得还真有够离谱。因为那一刻直接将那一棵树错看成女人,夜梓忍不住心中自讽,讽刺之时倒也不禁移眸再看,而男人那深情款款的注视,的确落在那棵树上。
这棵树,男人一直用心浇灌,这一点夜梓是知的。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用鲜红浇灌,不过看着他此时眼中那满溢而出的深情,夜梓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您的爱人,您应该非常的爱你的爱人吧,做你的爱人,肯定很幸福。对了?这一棵树是您和您的爱人一起种下的?咦?怎么除了您,没看到您的爱人?”因为男人刚才笑谈看到自己的爱人,所以夜梓思想他的爱人应该也在这儿,话音落下人也抬头打量着四周,只是这空荡荡几乎没有遮挡的园子,除了自己跟这个男人之外,夜梓再也没瞧见第三个人。
空荡荒芜的园中,除了他们再无第三人,因了夜梓的找寻,这个男人说道。
“你在找我的枝纱吗?”
“枝纱?您的爱人叫枝纱?”
“是啊?”
“枝纱,很好听的名字,对了,请问你的爱人她现在……”
“你在找她吗?难道你看不到她?不过也是呢,我的枝纱现在正躲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等着合适的机会来见我。”
夜梓的询问,换来的是男人莫名的回应,男人的这一番话夜梓完全没听明。也是因惑,夜梓忍不住眨了眼,就在夜梓寻思着是不是得开口再问一遍时,这个男人却从她身边擦过,上了花坛,蹲于那儿温柔触抚这棵树的树根。
温柔,男人的抚触是温柔的,而这个男人所有的温情,竟然都是冲着这一棵树。
居然冲着一棵树,露了一生的温情,因为男人上了花坛并且温柔凝视着那一棵树,夜梓顿感毛寒。身子直接僵顿,夜梓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更加怪疑。
怪疑,夜梓自当觉着怪疑,只是对于夜梓的怪疑,这个男人显然不在意。看着那一棵树,而后温柔摸触,男人说道:“是啊,我的枝纱,她明明就在这儿的,静静的呆在这儿,可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爱人,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明明静静的处在这儿,你怎么可能看不到。”
满满的皆是痴迷,男人对于他口中的枝纱有些远超一切的执念。一个男人如此执念着一个女人,对于世间任何女人而言,这都是一件梦中所盼的事。可如今这个男人的痴恋,于夜梓而言并未让她觉了凄美,反而觉着男人的这一份痴迷太过诡异。
已经诡异到让人说不出话。
夜梓觉得诡疑,而这个男人就好像是彻底的遗忘了夜梓的存在,自打上前轻抚那一棵树后,他的视线便胶落在树上不曾移开,语中怜意深情轻喃。
“四九树,百日花,一年果,皆是她。一年光阴虽流水,可是一年对于我来说实在太漫长了,一年,我真等不来一年。不过看来看来,呵呵,也许已经无需等上整整一年了,因为花都开了,不用太久,就一会儿,就只需再过一会儿,果实就能结出来。到时候我的爱人又能回到我的身边的,好多好多,满满的都是我的枝纱。”
明明话中带了满满的痴情,可说出的话却叫人觉着心透寒意,男人那柔声的轻喃,叫夜梓越听越是疑糊,也越听越僵抽。那种自打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这儿就不曾消过的不安,如今在男人温情的低喃之下越聚越深。
恐惧,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但让她感到不安,甚至还有自打心中溢出的恐惧。这个男人,还有面前的那一棵树,有什么,他们之间绝对有着什么。
这种突然溢出的想法叫夜梓下意识又往后退了几步,因着接连的后退,那个男人突然起了身,而后掉转身体面看夜梓。视线从那棵树上移落到自己身上,因着视线的移落,夜梓连退的动作停了。
停下的动作,不只是因为那突然移落到身上的视线,还有男人眼中迸射而出的诡异暗闪。幽幽从眸眼深处闪出的光,不但笼含着对于口中爱人的痴迷,甚至还夹杂了许多道说不明的狂意。那种狂意,就好像寻了一样无果的东西,连着寻了许久,好不容易如今寻到的喜狂。
喜狂,喜中还带了一丝颠,这让他遍寻许久始终寻不到,如今却喜得的东西。
显然正是自己。
男人落在身上的视线,叫夜梓感到深深不安,而她的直觉也在这个时候告诫她。
逃。
必须逃。
现在必须逃离这儿。
要不然……
要不然。
逃,逃,她的理智明明催促着她快些逃,可身体却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就在夜梓因着男人的步步靠近觉着自己身上的力道好似渐渐离抽时,那个男人开口了。
每一步落如触心,在那撞触的心触下,夜梓听见男人说道。
“枝纱,我一直都在等着我的枝纱,为了枝纱快些降临,我不停的寻找女孩,用她们偿还的血浇灌我的枝纱。我不停的浇灌着,因为我知道,我的枝纱也想快点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不管我怎么寻找,怎么浇灌,怎么养护,我的枝纱总是无法结果,无法回到我的身边。说真的,一开始我也是迷疑的。明明那样用心,那样期盼,可为什么枝纱就是无法回到我的身边,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话到这时笑着顿停,笑顿之后看着夜梓的眸色又深了不少,深暗下的眼眸,眼中迸溢癫狂,男人说道:“血,那些少女的血,那些借了枝纱的容貌从而蜕变最后偿还血液的女孩,仅仅只用她们的血浇灌是不够的。枝纱她需要其他的,她需要有缘人的血,就好像植物不能仅靠水分供养,如果想要结果施肥也是必须。仅仅只是那些女孩的血,只能供得枝纱长大,可是想要结果,就必须寻到其他。其他,而这个其他……”
后头的话,男人无需再道,在看了他眼中的癫狂,这个男人究竟何意,夜梓已清。
女孩,O市近来莫名血枯而亡的女孩,那些女孩的血就是这个男人取走的,只因为他想用那些女孩的血浇灌他身后的那一棵树。如今这一棵树已经长大了,要是想让它结果,必然需要替这一棵树提供充足的养分。
养分。
仅仅只是那些女孩的血已不足这棵树所需的养分,所以他需要寻找的是有缘人,而莫名踏入这儿,并且出现在这儿的自己,显然就是男人口中的有缘人。
之前看到这个男人时,他的身上总会散发着极浓的腥味,而这一次却没有。就是因为这一次没有,所以夜梓几乎忘了这个人极有可能是O市这单委托幕后所隐的怪物。一时忘遗所带来的却是无法逃离的灾难,当这个男人的话落下,并且人已行至距离自己仅剩五六步距离时,夜梓的身体能动了。
夺回身体的主导,人下意识转身想要逃离,然而一切已来不及。就在夜梓转过身并且准备离逃时,身后传来“嗖嗖”的破空声,就在这破空的声响传入耳中时,下一刻什么东西盘缠到自己身上,随后将自己往后头拖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