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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中,乔甯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被人抱了起来。随后又落在了柔软的大床里,察觉到身上的外套被人一件件的退下,直到身上的有凉意侵袭,她这才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男人深邃沉静的五官落入在她的眼里,她眉心微蹙,几秒之后就恢复了清醒的意识。从他的怀中挪开,翻身坐了起来。
她光着脚就踩在了地面上,虽然是三月初,可他看着她赤着的一双小脚,还是不悦的皱起了眉,“你要去哪?撄”
乔甯回头,目光很淡的看着她,牵强的扯出了一丝的笑意,“喝酒要吗?”
薄晏琛的眉头拧成一条直线,起身,目光执着的盯着她,“你身体不好不知道?整天喝酒这么糟蹋自己就痛快?嗯?”
他最后的尾音里有浓重的不悦,乔甯看着他阴沉的脸。突然就懒散的笑了笑,“反正也不好,糟蹋也不到哪里去。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不去理会身后男人那阎王般的脸,她径直下楼去酒柜里取了一支酒和一支高脚杯。坐在沙发里,独自给面前的酒杯倒了一大杯。
身体不好,他这么担心?可是她这副身体不就是拜他所赐么?他现在这么担心能解决什么。
想起那不满一月就掉了的孩子,想起叶莎那一副高傲不屑的挑衅,她的心又恨又痛。可是想着前几天,那个男人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为自己试药时,她却又是忍不住的苦涩偿。
这算什么,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来哄着自己。
还有那个温柔的妈妈去了哪里,如果不是她从小就生活在乔家,亲眼见证了秦姝曾经对她的宠爱,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乔家的女儿。
心烦意乱,她独自猛灌了一大杯。薄晏琛从楼梯上走下,见着她借酒浇愁,只是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也没去阻止。
见着她喝了一大半,女人眼里也有了一丝丝的迷离。他这才下楼走上前抽走了她手里的酒杯,“不要再喝了,刚睡觉了。”
“不要,还给我。”她眯着眼,朝着她笑着,伸出手越过他的面前就要去夺酒杯,却是被他双手禁锢,将她抱进在了自己怀里,“不喝了,你已经醉了,我们睡觉了。”
“不要,我说了不要,你听不懂吗!”她在他怀里挣扎,小手锤着他的胸前不满的怒喊,却是突然就低低的埋头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是她的亲生妈妈啊,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那么的亲密宠溺,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了。
她现在就像是她母亲手里的一颗棋子,换取在薄氏里取得利益的一颗棋子。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痛苦,却又无从去诉说。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丈夫,母亲全都变了,全都抛弃了自己。
薄晏琛眼眸深深,像大森林里茂密丛林的夜色,深的让人看不见摸不清。他伸出手,温热的掌腹捧着她的脸蛋,将她满脸泪痕的小脸捧着面对自己,“乔甯,听我说,不要用眼睛去相信一个人。这个世上所遇的人都不值得全数信任,你要用心,你懂吗?”
她朦胧着泪意的眼,傻傻的盯着他,只是抿着唇刻意隐忍着自己眼里的泪水。
薄晏琛,你说这些话是在安慰我吗?可为什么你要如此伤自己。她看不透,也害怕去猜测去追随着他的脚步。
她只能假装着醉的意识不清,挣扎着从他怀里踉跄起身。没走几步,腰上就有大手覆盖,紧接着她的脚下就腾空,被他抱了起来。
闭上眼,她放空自己的思绪。假装着就这么睡了过去。她可以感受到男人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随后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那明显是他的唇。
她紧紧的闭着眼不敢睁开,他现在这么多代表什么?
喝了酒第二天就睡得有些沉,她是被清晨一大早的手机铃声给吵醒,她眯着眼,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向手机,迷迷糊糊的就接通。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安博焦急的声音,“薄总,傅如妍那边出事了……”
在听到傅如妍三个字时,乔甯的睡意瞬间就清醒。她睁开眼睁大着眼,朦朦胧胧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抽走了她手里的电话转身接过,“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傅如妍原本也在计划之中被绑了,可是傅炜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你知道他在美国待的时间长,认识的人比我们广。傅如妍被救,但是动了胎气,现在正在医院。傅震邦估计一会就会找你,你先做好准备。”
他眯了眯眼,“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飞过去。”
挂断电话,傅震邦的来电就进来,他接过还没让对方开口说一句话就主动开口,“傅叔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我马上就去美国。如妍那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一边捞过自己的西装外套往外套,他挂断电话就打开门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乔甯一眼,“我有事要出国一趟,留在家就不要到处乱跑。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跟其他男人在纠缠不清,尤其是霍祁飏。”
他话说完就离开,乔甯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可笑,只不过他给了自己一个糖果,自己就竟然忘记了以前的伤害。她竟傻傻的以为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真是可笑又可悲。
薄晏琛这一去美国就是四五天,期间连一通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乔甯起初还有些期待,到了最后,她却是变得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在能牵连着她的情绪波动。
第六天,乔靖远让乔甯帮她出席一场拍卖会。其中一件特制的钻石项链,被许多人争抢。乔甯坐在台下看着拍卖台上的项链,她想不明白不就是一条项链而已,怎么就这么多人争先竞拍。
但乔靖远却是叮嘱无论花费多少必须要拍下,因此当她拍价五千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钻石便不是稀有,可以说这条项链除了做工精致以外,根本就不值如此天价。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不在竞价,就在她以为成交时,突然一名戴着墨镜的女人直接出价七千万。
一群人都愣住,纷纷往墨镜女人身边望去。乔甯也只是愣了一下,加价到了八千万。
“一个亿。”墨镜女人又继续抬价,乔甯忍不住的打量着女人,却见着她低着头跟着身边的男人在耳语着什么。男人虽然带着鸭舌帽跟墨镜,可是那熟悉的身形却是让她一怔。
薄晏琛,他不是去了美国守着傅如妍。怎么他又突然出现在拍卖会伤,而且他这副打扮显然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而他旁边的女人又是谁?
从美国急切赶回来就是为了陪这个女人拍下这条项链?
花费一个亿买下便不值如此天价的项链,乔甯没有在继续竞价。她看着那女人跟着薄晏琛去了后台,她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拍卖会,她就接到乔靖远的电话,“小乔,让你帮我拍的东西拿到没有?”
“爸对不起,对方出价一个亿,我们根本就耗不起。所以我没能拍到。”
对方那边却是沉默了几秒,乔靖远有些失望的指责,“那个男人是薄晏琛吧?乔甯,我以为你经历过这么多,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想不到爸养你疼你二十几年,到头来比不上一个男人。”
她心口一涩,“爸,那项链是不是有特别意义,是不是跟薄家有关?”
“你在说什么!”乔靖远第一次对着她发怒,随即斥责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天色已经渐黑,她一人提前离开。刚走了没多久,就察觉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她的一只手不由就摸到自己手提包里,从里面摸出了一瓶防狼喷雾剂。
人影缩进,她一颗心紧了紧,握着喷雾剂转身,却是手腕被人紧紧握住,“你这是用来对付我?”
熟悉的声音,娓娓糜音荡漾进了她的耳里。她惊愕的抬头,就见着薄晏琛那俊冷的五官清晰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收回自己手里的喷雾剂,她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身后已经没有了刚才戴着墨镜的女人。她冷冷的勾着唇嗤笑一声,转身往前走。
“你打算就这么走回去?”薄晏琛看着她脚下的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没回应,心里憋着一股恶气。却又无法发泄,只能闷着独自往前走。
薄晏琛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群人将两人围堵在了夜色里的一条街道。
“把东西交出来。”来人目的明确,朝着薄晏琛伸手要着东西。
他耸肩一笑,不动声色的将两步之外的乔甯拉到自己身后,“你们要什么东西?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少给我装糊涂!把今天拍卖会上的项链交出来!”
“这东西我还真没有,不信你可以自己来搜。”薄晏琛抬起双臂,一副任人搜身的姿势。
两名男人上前,在他身上迅速搜查了一番,转头对向为首的男子摇了摇头。
“没有?怎么可能?”为首的男人将探索又犀利的目光落在了乔甯的身上,眯了眯眼,“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在你身上那就在你身边这女人身上了?”
“你们休想动她!”薄晏琛一把就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脸上的表情迅速凝固。额头上隐忍的青筋也突突直跳。
几道灼热的视线就那么毒辣的落在了乔甯的身上,她也察觉到了此刻的危险。害怕的往薄晏琛背后缩了缩。
“不想我们动她那你就把项链交出来,皆大欢喜不是么?这水灵灵的姑娘,要是被伤害了,你这心里也不好过。所以,是交出东西还是用这女人来抵,你自己掂量掂量。”
乔甯的脸色白了几分,这个男人曾经为了他的心上人就可以将自己亲手推给绑匪,那条项链如此重要,想必也是跟他的父母有关。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而放弃父母遗留下的东西。
想到这,她的心不由的冷了几分。松开了抓着薄晏琛的手臂,从他身后钻了出来,“我跟他没关系,身上也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她说着就将自己身上的口袋翻了出来,又将自己手包里的东西全数倒在了地面上,“你们自己看,我真的没有你们说的什么项链,他的事情跟我无关,能不能放我走?”
“身上没有,谁知道东西会不会藏在内衣里,要我们相信,要不脱了让我们检查?”
男子轻佻的污秽让她一阵阵的恶寒,她蹲下身,想要捡起倒在地上的防狼喷雾剂,却是身体被人抓着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紧接着,一声闷哼就从抱着她男人的嘴里溢了出来。薄晏琛被突然凑上前的男人拳脚相交的追打。
眼里的惊恐跟错愕,就这么无措的盯着男人的眼。薄晏琛将她护在身后,一边谨慎的护着她,一边跟着一群人周.旋。
就算他在能打,一个人要对付这么多人,还要分心还照顾她。薄晏琛很快就处于弱势一方,看着他被人围殴在地,她心急如焚,见着有巡逻的民警,赶紧朝着大声呼救。
听见有警察,一群人丢下躺在地上的男人迅速逃开。乔甯迅速跑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他脸上手臂上都有着被殴打之后的血痕和青紫痕迹,额头上还留着鲜红的血,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凄惨。
不知为什么,乔甯看着他这般,不由的心口一酸,喉咙里也堵的发疼。她伸出手搀扶着地上的人,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薄晏琛你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浓重的鼻音,她的眼眶也不由变得通红,湿润朦胧的睫毛像一层薄雾遮挡了她的视线。
薄晏琛看着她这般的担心,竟然朝着她勾出了一丝笑来。
两人被民警送去了医院,乔甯毫发未伤,薄晏琛却是伤的有些严重,被留在医院住院观察。乔甯守在他的身旁,第二天的时候,厉靳衍跟着宁南森得到消息后就急冲冲的赶来了医院。
薄晏琛看着明显有着黑眼圈没有睡好的女人,“这里有他们陪着你放心,我没什么事。你先回去洗个澡睡一觉,下午的时候再来陪我。”
乔甯看着他们三人,想着自己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便是听从了薄晏琛的安排离开。
宁南森走到薄晏琛的面前,用手戳了戳他额头上包扎的伤口,“嗬哟,你这是英雄救美啊,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也死不了。”
薄晏琛冷着脸瞪了宁南森一眼,一旁沉默不言的厉靳衍这才眯起了眼,“为什么不反抗?明明有这个本事,还白白的挨一顿揍?出了什么事?”
“傅震邦在怀疑我,如果我昨晚动手,想必他就会摸清我的实力,我这么做只是让他吃一颗定心丸。”
门口处,去而复返的女人在听到男人那几句话时,精致的小脸沉沉的暗了下来。
乔甯站在门口处,唇角里挂着自嘲的弧度,她还以为昨晚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
原来,没想到他只是演戏为了他自己而已。
“她安全到家没有?”薄晏琛突然又开口问。
宁南森笑着,“昨晚你应该庆幸是转而跟乔甯在一块才转移了注意力,要不然今天躺在这的就是你跟小柔了。”
自嘲的弧度渐渐扩散,乔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
她闭了闭眼,心口处一阵钝痛。
原来昨晚,他是为了那个女人才转而追上自己转移了那群人的注意。她在他眼里就是一挡箭牌,一颗棋子。
她就是他用来为那个女人抵挡所有伤害的工具。
“哐当”一声,乔甯用力推开门,在三人微愕的惊措中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