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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轩辕晓莹步入静室那刻起,昊靖宇就如一尊门神守在静室外,整整六个时辰,他如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在这六个时辰里,他可以是一座雕塑,但是静室外的走廊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刚开始,静室外的走廊很清凉,让人身心舒畅。一个时辰后,走廊气温开始上升,清凉变为初夏的闷热。两个时辰后,走廊上的气温再次拔高,那种热已经和盛夏室外没什么区别。三个时辰后,走廊上温度再创新高,应该怎么形容才够贴切?盛夏的中午,一个密闭的小房间窗户紧闭,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暴露在日光下,里面的温度至少比室外高出三度。
第六个时辰,走廊上的温度又出现新的变化,那种感觉有些淡淡的熟悉,昊靖宇从空气散发的热浪嗅到了沙漠的气息。对就是沙漠,而且是世界上最热的沙漠——卢特!
卢特沙漠有一个好听名字,它被人们称为烤熟的小麦、蒸熟的鸡蛋。对就是鸡蛋,昊靖宇丝毫不怀疑,放两个鲜鸡蛋在手里,片刻后自己就会拥有一份高蛋白的晚餐。
太热了,静室中运转的九炎法阵,让石壁滚滚发烫,热量传递到空气中,短短的几个小时,密闭的走廊气温已经超过五十度。滚滚汗珠顺着昊靖宇的脸颊滴落,他的脚下早已出现一滩清晰的水渍。准确说,他现在就如刚刚从水里捞出来,全身上下的衣物均被汗水侵透。
静室中,温度更高,九轮火球伸张着它们圆润的娇躯,肆意对外喷洒热量。轩辕晓莹端坐在阵法中心,皮肤再次成为火红。整个九炎阵法构成并不复杂,它的组成只有九个金盆。
金盆,货真价实的金盆,由纯金打造。每个金盆由里到外都刻满了玄奥的道纹。道纹出自洛书,深奥难懂!均是轩辕家先祖所铭刻,很多道则符号以轩辕晓莹现在的修为还不能掌握,九炎阵法道纹是她凤凰血脉一重,唯一能掌握的阵法。
“金生水。”阵法中心,轩辕晓莹双手结印,向前推出。九个金盆,盆底已经干涸的清水,开始翻涌,明明只有浅浅的一层水渍,却涌出半尺高的水浪。
“水生木。”轩辕晓莹手指快速弹动,结出的印法也为之一变。水浪逐渐平息,此时金盆中浅浅的水渍已被半盆清水取代。清水开始呈旋涡状旋转,一根绿色的根须从漩涡中心钻出,轻轻一摇就化为一蓬藤蔓,藤蔓轻震从漩涡中跃出。
一株小树一直悬浮在金盆上空,奇异的是小树根部焕发出勃勃生机,而它的枝条与树叶却是一片枯黄,不仅如此,枯黄的枝条竟然彼此相连拱成一个凹形。枯黄正在向下蔓延,如果没有意外,根部的绿色迟早会被吞噬。
藤蔓迎着小树根部那点绿色而去,当两者相遇,藤蔓就如蛇一般紧紧将小跟根茎缠绕。它似乎有灵性,根本不与小树枯黄之处接触,就贴着根茎而游弋。当所有藤蔓都攀附在小树根部,那一点生机开始焕发出惊人的活力。
藤蔓开始发芽,根须与小树根茎相融,藤条开始变粗,竟然奇迹般的化为树枝紧贴在枯枝外围,新的绿叶也开始伸张,枯黄向下蔓延的趋势被遏制,新的树枝和树叶却渐渐出现枯萎的迹象。
“木生火。”手印再变,刚刚开始枯萎的树枝和树叶,瞬间失去生机,化为一片枯黄。一点零星小火从小树枯黄的枝条中出现,眨眼间就开始剧烈燃烧。
可以清楚看见,小树顶端的凹槽里面全是灰烬,说明这种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的道则转变,已经进行了多次。火焰在跳跃,丝丝氤氲的红光慢慢从火焰中窜出,这些红光就是火精。静室中悬空的火球,就是由小树顶端燃烧的火焰溢出的火精组成,温度更高,一点也不比火山喷发时滚烫的岩浆温度低。
轩辕晓莹取出一枚帝钱,轻轻将手指割破,拇指轻轻挤压,一滴血被她屈指弹出。
“燃血搭桥!“一声娇喝,血液开始燃烧,形成一撮火焰,火焰轻轻一震,凝为一朵九叶莲花。莲瓣开始伸张,轻轻扎进火球之中。
“九炎加身,火精灌体。”
轩辕晓莹单手结印,小指轻轻一勾,伸张的莲瓣开始收缩,九个火球被拉动且体积也急剧变小,最后静静矗立在莲瓣上。莲花瞬间合拢,又再次绽放,不同的是,每一片莲瓣上矗立的小火球已然消失,小火球与莲瓣融合,成为一枚火的印记印刻在莲瓣精致的脉络上。
空气似乎被灼烧,绽放的莲花,娇妍似火,带着火一样的激情,在空中打着旋儿飞回到轩辕晓莹身旁。轩辕晓莹那一点点绯红的朱唇轻轻张开,莲花火红的花蕾,忽然出现碧绿的光芒,那些光芒从印记流淌而出,拖着长长的绿彗尾,拽住整个莲花,进入轩辕晓莹腹中。
火代表毁灭,但毁灭中却蕴藏生机,不然凤凰何以浴火而生?那些绿光,就是火中孕育的生机。不但能补充耗损的血脉之力,并且更修复许些轩辕晓莹亏损的本源之气。
昊靖宇正在静室外来回踱步,他的神情很焦急!
轩辕晓莹进入静室已经快满八个时辰了。此时,他的身上有一道红色的光罩,隔绝走廊上的热气,如果不使用杀气护体,昊靖宇毫不怀疑自己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或许早已脱水昏厥,换成普通人肯定是脱水死亡。
“咦?空气的温度开始变小了?“昊靖宇不经意间,看见昏暗的橘黄色灯光,外面的灯罩上开始凝结细小的水珠。
嘎吱一声,静室的石门被打开,一股热浪从室内向走廊涌出,室内外两股气流对冲竟然出现一大片水汽。水汽温度很高,气流碰撞时嗤嗤作响。
“我的个乖乖......”昊靖宇双眼瞪的浑圆,走廊的温度已经很高了,但是静室内的气温,起码比走廊高出一倍不止。一道倩影从升腾的水雾中款款走出,很朦胧,带着沁人心扉的馨香。
昊靖宇笑了,那种愉悦,从内心深处情不自禁的涌起,洋溢在刚毅的脸上。
“伤好了吗?”他轻声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就让眼前这若即若离的朦胧印象化为乌有。
“好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血脉之力隐隐有突破进化的征兆。”轩辕晓莹微微一笑,眼前这个男子,不知何时从年少的中二,成长为巍峨的高山,不管有多少风雨,总会第一时间守护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