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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震半开玩笑地捶了邢栎阳一把,“真不够意思,交了新女友也不说一声,还怕我们横刀夺爱不成。”
“她怕生。”邢栎阳低头看顾忆湄一眼,短短三个字说不尽的爱意。顾忆湄依偎在他怀中,不说话也能感知他情绪。
“我可不是生人,我认识她比你早。”罗震笑逐颜开。
外人看来,他和邢栎阳的关系不知多好,一见面就插科打诨。
说话间,又把视线转向顾忆湄,“老同学,你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也正常,你那时还小,比我低好几届。”
邢栎阳早知道他俩读的是一个中学,却没想到罗震能认出顾忆湄,心中的紧张感更深。面对罗震,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顾忆湄在场,关心则乱。
顾忆湄避开罗震火热的视线,不动声色,“不太记得,我念了两年就转学去雁京。”罗震讨个没趣,却也不介意,跟她莞尔一笑,和几个朋友去包间。
“我们走。”顾忆湄抬头看邢栎阳。邢栎阳会意,陪她离开。
虹姐目睹一切,轻轻叹了口气。
调酒师笑道:“真没想到,邢哥喜欢的是这一款。”虹姐点上一支烟,淡淡一笑:“他一直喜欢这样的。”
“但我觉得,那个女孩子不适合他。”
“当局者迷。”
“我们这等身份,最好不要找正儿八经人家的女孩子,两下都别扭。刚才那个女孩子,一看就娇生惯养,要人哄要人宠,男人会很累。”
“他心里有个梦,是他活着的动力,等到梦圆了,也就快要梦醒了。”虹姐弹了弹烟灰,一丝神秘笑意。
包间里,罗震和几个人打牌。
“看来顾家是真完了。”
“此一时彼一时,顾家根基本来就不深,稍微出点事就保不住。”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罗震没有插一句话,面无表情看着手里的牌,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思考,顾忆湄的出现让他想起多年前邢栎阳救自己脱险那件事,两者之间不知道是否有联系。
这么多年,邢栎阳在擎天集团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不仅老爷子对他信任有加,就连集团的股东们也都服他,相比之下,他这个正宗嫡系反而被人冷落。
不败、不伤、不叛、不逃,邢栎阳是擎天集团的一个奇迹,也是令知情人最佩服的一点,他永远游刃有余处理一切,永远不会令人失望,罗震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邢栎阳对得起他在外的名声。
他能收揽人心,却也自甘寂寞,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罗震参与的事,他更是极力回避,集团上下,他只受老爷子一人指令,独来独往,因此,没有人能抓到他什么把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关系网到底是哪些人。
虹姐走进包间,看到众人玩得兴高采烈,而罗震在一旁沉思不语,走近他:“安排人么?”罗震摇头,“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有兴趣?”
“顾忆湄。”
罗震抬头看着虹姐,唇边笑意浅浅的。虹姐心中一惊,每当他脸上出现这种慵懒散淡的表情,都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
本来美好的夜晚,却因为罗震的出现破坏了气氛。顾忆湄不想说话,邢栎阳不知该怎么说,于是两人沉默着,直到车开到顾忆湄家楼下。
“那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
他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也知道她其实当时就认出了罗震。
“我本以为传言不可尽信,谁知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顾忆湄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冬平和谢宗麒都对她和邢栎阳来往颇有微词,他和罗家的确关系匪浅,不然罗震不会阴阳怪气。
“每个人总要活下去。”邢栎阳并不辩解。
“可也不一定要走那条路,活下去的办法很多,为什么选择最危险的?”顾忆湄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满意。罗震最后那邪气的一笑,让她不寒而栗。
擎天集团早年的发家史鹭岛无人不知,罗鲲鹏本人更是一跃成为首富,多年来,这个家族神神秘秘,外界传言纷纷,却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们。
“你没走过我的路,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才有今天。”
“我永远也不想知道。”顾忆湄把脸侧过去,半天才幽幽道:“我只是普通人,父亲坐牢母亲生病,我无法再背负更重的心灵负担。”
又是一阵沉默。
邢栎阳心里明白,事到临头,她还是怕了。顾忆湄受不了这种压抑,想下车去。邢栎阳一动不动,等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才动作迅捷地把车门拉上,把她紧紧抱住。
顾忆湄既惊愕又害怕,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她见识过他身手,并不做无谓抵抗。
邢栎阳见她不动,缓缓放开她,没有强吻,只拿起她的手,轻轻把脸贴在她手心,温柔摩挲,像是幼童依恋母亲。
“给我点时间。”他抬起头看着她,表情中一丝恳求,令明亮双目看起来迷离诱惑。顾忆湄触景伤情,鼻子一酸。他在黑暗中太久,想全身而退并不容易。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别丢下我。”邢栎阳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为了挽留她,他放下自尊。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俩现在都算得上孤苦伶仃,因此特别容易产生亲近之情,顾忆湄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避风港。
本以为他能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最黑暗的一段,哪知道,他自己的世界也不够明亮,甚至更加黑暗。
心里有种柔软的情绪在悸动,顾忆湄仍然固执地凝思不语,邢栎阳把脸贴在她颈窝,像是在寻找温暖,很久很久,彼此都没再说话,顾忆湄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和他之间已经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牵绊,不光是感情,还有一种共生。
就像槲寄生和乔木,明知彼此有害,依然缠丝萦绕,除非双双死去,再也分不开。
脖子上一阵刺痛,顾忆湄唏嘘一声,知道是邢栎阳咬她了,捶打他背。邢栎阳并不放开她,等差不多能留下印记,才松开嘴。
“后天跟我一起出海,给你引见一个朋友。”邢栎阳忽道。顾忆湄先是不解,随即了然,“那位高小姐?”
“你真聪明,眉豆。”邢栎阳主动替顾忆湄打开车门,看她下车后,也下车去跟上她,“天太晚,我送你上楼。”
顾忆湄不说话,知道他不过是想多一点跟她相处的机会。
跟顾忆湄一起走进公寓楼,邢栎阳自处查看,发现到处都有红外线摄像头。她住的这个小区算不上高档,安保措施还不错,但依然不能令他放心。
“那个姓谢的没有再来找你吧。”邢栎阳忽道。
“什么姓谢的?”顾忆湄听他话说得酸溜溜,有意反问。
邢栎阳冷冷道:“如果他再来找你,你不妨告诉他,本地那些关于我的传言都是真的,让他别自找麻烦。”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顾忆湄把目光从电梯楼层现实转到邢栎阳脸上。邢栎阳淡定自若,看也不看她,“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气氛冷下来,顾忆湄气得不行,楼层到了忘记下电梯,邢栎阳拉住她,带她走出去。
“邢栎阳你……”顾忆湄话说一半,不知该怎么表达,想了想才又道:“你别软的不行又来硬的,我不怕你。”
“姓谢的会怕。”邢栎阳拿走顾忆湄手里的包,找出钥匙开门。
“你敢动他!”顾忆湄啪一下关上门,没开灯,两人顿时置身黑暗里,好半天看不清彼此。
“他敢动你,我就敢动他,保证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惦记你。”邢栎阳适应得快,回身把顾忆湄压在墙上,急促低沉的语气带着点狠蛮。
顾忆湄气得胸口不停起伏,邢栎阳却只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就打开了客厅的灯。顾忆湄心跳到嗓子眼,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脱身,有点不敢相信。
邢栎阳视线一低,故意看看她微张的红唇,又看看她眼睛,眼神中不无嘲讽之意。顾忆湄想,这个人有的是本事令别人恼羞成怒。
“已经送到了,你还不走?”顾忆湄看一眼墙上的钟,都快凌晨一点钟了。她困倦得不行,不洗澡就想睡觉。
“我不会强迫你,跟不跟我在一起,看你意愿。”邢栎阳往沙发上一坐,没有离开的打算。
明明是赖上了,却还故作潇洒,顾忆湄急了,“你快点走吧,给房东知道我留宿男人,会对我印象不好,说不定以后就不租给我了。”
“不租就不租,我给你找别的住处。”邢栎阳想,这破地方,地方又远房子又小,住进来已经是给房东面子。
“虚伪,你刚才还说看我意愿,让我自己选择。”顾忆湄把皮包向他丢过去。以前她一生气,总会任性地乱丢东西,一半是发泄,一半是跟对方撒娇。
邢栎阳接住她的包,“是让你自己选,但你考虑的过程我要陪同,你尽管去睡觉,我在这里坐一夜。”
顾忆湄看着他,觉得他脸上那种不容置疑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十分欠揍,却也无可奈何,默默进房间去换衣服,没有洗澡,她简单洗漱一番就睡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生怕客厅里那个人会忽然闯进来,他性格古怪,情绪一会儿一变,她有点摸不透他。
听到手机信息提示声,她把手机拿起来看看,是他发来的信息。
“安心睡,我在外面守着,不会碰你。”
看来他也知道她的顾虑,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说也奇怪,看到他这条消息,她竟然放心了,很快便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出奇得好,顾忆湄正睡得香,感觉有人在拍她,不断地拍,似乎还带着轻唤,她不得不睁开惺忪的睡眼。
眼前一张近到放大的脸,令她惊跳起来。
“你说不进来的。”顾忆湄怒视着邢栎阳。邢栎阳低头先亲亲她,“大小姐,已经快十点了,你想翘班是不是也该打个电话到公司请假。”
“你怎么不叫我?我都迟到了。”顾忆湄沮丧地叫起来,看看床头闹钟,果然已经九点四十五,跳下去床去。
邢栎阳跟她到洗手间门口,她啪一声把门关上,差点打到他的脸,只得退后几步,“我想叫你的,但看你睡得那么香,又舍不得叫你,想打电话替你请假,又怕别人误会,我知道你最怕别人误会你了。”
顾忆湄猛然打开门,斜视着他,“你打了没有?”“真没打。”邢栎阳举手投降。
顾忆湄这才走进客厅,拿起电话打到公司请假,看到邢栎阳在一旁做偷听状,故意别过身不理他。
洗手间里,顾忆湄刷牙,邢栎阳在她身后道:“我看到柜子里有一套新的牙刷毛巾,就不客气拿来用了,我发誓我没用你的牙刷。”
顾忆湄漱了漱口,不理他。
邢栎阳又道:“我看到冰箱里没有什么能吃的,下楼去买早点给你,买了油条豆浆又买了生煎包虾仁烧麦和杂粮煎饼,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一种。豆浆给你热热?”
对这个人变身话唠,顾忆湄非常无奈,到厨房坐下吃饭,厨房的餐桌很小,两人对坐都嫌挤,看到他买的一桌早点,她虽然没说话,心情却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