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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山雪尽,绿海成幽（4）
“哎哎哎，你怎么还在这里啊？！！！”造型师姐姐推门进来,看见倚着镜子饶有兴味地摆弄着台子上的瓶瓶罐罐的崔英道,没好气地挥赶着，“走走走，快出去,这还有五分钟发布会就开始了——”
“哎呦喂，看看这脸颊上的粉怎么全掉了？！”说着，造型师的头愤恨地转向崔英道，“出去——”
……
“阿西，难道那张脸涂得像刮墙漆似的，就算好看？！！”崔英道愤愤不平,边灰溜溜地出了门边嘟囔着,不期然地抬头，瞧见迎面走过来的金叹。
崔英道脸上的小委屈瞬间不见，板着一张俊脸优哉游哉地走过去，嘴角微微抿起，促狭地笑着，“好久不见，老朋友？”
“怎么，你想我了？”金叹从拐角走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了嘟嘟囔囔的崔英道，之后那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自然落在他眼里，心里不禁嗤笑一下，这崔英道还有表情这么柔软无辜的时候啊！
“这话该我问才是”，崔英道调笑地看看金叹，围着他转了个身，很“不小心”地发现金叹衣角的一块灰突突的污渍。
金叹扭了扭肩膀，嘶，真疼啊，刚刚跟他哥过了两招，文质彬彬的金元oppa耐力爆发，两句话对不上套路直接一个扭摔，金叹还在惊叹之中，下一秒自己已经反转了个身，凌空飞跃本人高，在下一秒，已然跌落在地。
“啧啧”，崔英道轻笑，直接上手捏住金叹的左肩胛骨，动作快、狠、准，没良心地笑着说，“手感不错啊”。
金叹虽然忍着，可捏到了痛处，“嘶——”一声，尽管强忍着，还是叫了出来，“轻点！”
“是么？年轻气盛，手下也每个轻重”，崔英道伸手拍拍金叹的左肩，力道……不“轻”不“重”，疼的金叹又悄声叫了一声，咬着牙瞪着崔英道。
“走了，替我向金元哥问好~”崔英道无辜地努努嘴，哼着歌儿走远了。
“阿西！”金叹望着崔英道远去的背影，暗暗骂道，不过又想向这小子刚刚神气的样子，噗哧一声，自己先笑了出来。
崔英道，你如果就这么走出去，大概会很惊艳吧！
……
“欧尼，轻点——”Rachel看着脸色忽晴忽阴的造型师，轻声说，“这是怎么了，暴躁的女人长皱纹~”
“没什么”，造型师默默低头，嘴角抽搐着，强力忍着笑，继续埋头给rachel卷着头发。刚刚的发丝有些凌乱，发梢还要重新定型。
无奈她笑得手一直抖啊抖，只得停下来喘口气，再继续干活。
“欧尼，你怎么了？”Rachel看着笑得弯下腰去，窝在她身边成一小团的造型师，很是无奈，也看不清造型师姐姐此刻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双肩膀在那里抖啊抖，连带着皮毛外套上的绒绒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没……没……没有”，造型师好不容易克制住了，站起身，揉揉微微疼痛的肚子，“哦，唇彩也要从来一次！”
“呃，唇彩？”Rachel有些羞敛，唇彩么，被吞掉了，自然要重来。
造型师凑到rachel脸前，细长的唇刷顺着嘴唇的纹路一点一点地上色，很正的西洋红，搭配着水润的唇膏，衬得rachel整张脸都多了几分艳色，娇俏又不失庄重。
“好啦”，造型师把唇刷往台子上一扔，拍拍手，“站起来我看看”。
Rachel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站到镜子前——
一袭宝蓝色的蓬蓬裙小洋装，人造毛的绒绒领子把脸蛋恰到好处地托起来，秀场的脖颈掩映在衣领之间，奶白色的小披肩挡住裸*露着的手臂，修长白皙的臂膀揽住披肩的边角，腰线刚刚好被衬托出来，盈盈细腰，不足一握。
Rachel扬起嘴角，轻轻笑了下，白瓷般的脸蛋上两个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水嫩的红唇很是诱人。
红色的？大红色的？
Rachel看着镜中的自己猛然想起，可是……刚刚造型师姐姐进门的时候，为了避嫌她噌地钻到了崔英道身后的椅子前，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离开的。
那么……掉了色的唇膏……刚刚……
刚刚明明被某人吞了下去的嘛……
或者……还有一些蹭到了其他什么地方？
……
……
崔英道顺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刚刚跟金叹斗了一架，他心情很是欢快。
“哦？金元哥？”崔英道看见逆着光向自己走来的身影，仔细辨认了下，礼貌地喊道。
“哦，是英道啊”，金元单手插兜，大步走过来，他本来是来叮嘱金叹的，有些事情太过私密，不能让助理转达，偏偏打这小子的手机又没有反应，只能折腾自己亲自走一次。
“嗯，好久不见您了”，崔英道欠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是啊，还要谢谢崔代表，不然阿叹也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国去”，金元点点头，走近了英道，“嗯？”
金元借着走廊里的光线，看着崔英道抬起头来，那脸上隐隐约约的几块口红印子，再自习看去，嘴角……准确地说，整个嘴唇，似乎都沾染了面积不算小的红印。
“嗯，这是应该的”，崔英道自然看不出金元心底的百转千回，依旧客套着，“刚刚还跟阿叹说，要他替我向您问好的！”
金元听见金叹的名字，眉头稍稍皱了下，几乎看不出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阿叹？你刚刚去见的，阿叹？
“刚刚，你跟阿叹在一起？”金元不动声色地问，看似随意，可心底确是焦灼着，难以置信。
“嗯……嗯，是啊”，崔英道有些诧异，这有什么可质疑的，他自然不会说“我刚刚亲了你弟弟的未婚妻，还把你弟弟好好调戏了一番”，想着是不是金元对于把他弟弟胖揍一顿有些后悔怜惜，试探着宽慰道，“阿叹他很好，您可以放心的！”
金元再也忍不住了，僵着脸，沉声，“他……他很好？”
他怎么可能很好？
就算他好，自己也不好了……
……
……
十几分钟后，僵立在男厕所偌大的落地镜子前目瞪口呆的崔英道，边扯着袖子使劲擦着脸上的红印子边想起之前跟着金元的对话……
似乎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似乎，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被误会了诶。
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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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跟家长会差不多，大人带着小孩子，排排坐问问题。
Rachel旁边坐着淡定得不正常的Esther，临着发布会开始前的几十秒爱用手机发号着指令，神神秘秘不知所为；金叹旁边坐着面如土灰的金元，脑子里依旧回荡着崔英道脸上那斑驳的条条红印，却介于沈鱼家长的自尊，没有拉□段好好质问金叹一番。
“问题背熟了？”Esther终于放下手机，转头问rachel。
“嗯，您放心，不会随便添进去其他东西的”，rachel点头，小声回答，小嘴只是微微张着，说话的动作相当优雅。
造型师提醒她今天的专管能完全是复古宫廷风的，所有的面部动作都不能夸张，不然上相的效果与中世纪的吸血鬼有的一拼。
“那就好”，Esther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看看rachel，象征性地安抚了她一眼，继续埋头与她神秘的事业。
……
……
发布会有序地进行着，rachel照着稿子回答了几个问题，中规中矩，连断句标点都和稿子上一模一样的问题，一看就知道是Esther旗下的RS危机公关的作品。
回答完问题，Rachel还想礼貌地笑笑，无奈嘴角不能张得太大，咔咔的闪光灯又提醒着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只得僵僵地点头示意，乖巧地窝在一旁看热闹。
忽然安静的展厅门口一阵喧闹，一群没有入场资格的三流记者簇拥着一个娇弱的女孩在展厅门口闹得沸沸扬扬，接踵而至的闪光等和麦克风显然让这个不太适应镁光灯下的生活的女孩不知所措，娇小的身体被挤来挤去，还有些动机不纯的记者趁机吃豆腐。
嗯？Esther眯着眼睛向门口望去，只一眼就认出这女孩便是搅和了rachel婚约的车恩尚，随即眉头蹙紧，正了正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看金元，那意思就是，“嫌这事情丢人丢得还不够么？你们金家倒是很热闹啊！”
金元对车恩尚就更是熟悉，前几天就在金叹还被驱逐到非洲的时候还抽出写时间遵照他家老爷子的指令，稍稍处理了下这个名叫车恩尚的姑娘。
可是，明明应该在国外同她那贪婪的姐姐一同生活的车恩尚，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当然，自有她出现的道理。
RS让帝国集团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难道金社长会让Esther这么舒服地拿到那些？
……
金元看向金叹，“你知道她回来？”
“没有，送走了就送走了，这种事情还用勉强？”
着花样三番五次丢面子、掉链子、时不时出出大状况的姑娘，不是自己说了“就是仗着金叹喜欢我”吗，呵呵，依仗得很到位不是吗？
金叹轻轻呼了口气，看着他哥依旧老僧入定地安坐在椅子里，自己也就不太着急。金家的男人，比如他那老当益壮的爹，比如她那阴沉隐忍的哥哥，考虑的事情里永远都备着一个“plan B”。
能这样淡然地瞧着车恩尚像小丑一样演出着，必然早就准备好了完备的对策。
“那就好”，金元看着金叹的眼里没有隐瞒，点点头，实现又投向了不远处，“你在这里坐着就好，不用说话。”
“嗯”，金叹应了声，余光瞟向身旁的rachel，虽然会处理得很好，可，这样的场面如果流传出去，对她，还是很不光彩的吧。
“你看我干嘛？心疼了？”Rachel嗤笑一声，嫌隙地撇了金叹一眼，嘲讽道，“放心，我还没有那闲心去关心你的宝贝儿！”
“我跟她，没有什么了”，金叹听着rachel的讥讽，讪讪地转头盯着前方，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其实，从来也没有什么”。
呵，rachel很像假装没有听到，这样算什么？马失前蹄之后的，迷途知返？
“随便你”，rachel头都没回，微微上扬嘴角，恰巧有镜头别有用心地对准了她。想从这里探出点财阀圈儿的八卦？
“Rachel，如果我没有——”金叹想了想，犹豫了很久的问题还是问了出口。
“金叹你智商为零，情商也变成负数了么？”Rachel咬牙，这话你也敢说，要是让无利不图的李Esther听见，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如果”，rachel轻笑，心里狠得牙痒痒，嘴上还要硬撑着那优雅矜持的微笑，从齿缝儿里挤出一句话，一字一顿，“从、来、就、没、有如、果！”
……
门口，车恩尚正被“偶然”地发现了，然后被很“偶然”地簇拥着。
“车恩尚小姐，您对于现在报纸上关于您与金叹先生感情的传言，如何看待？”有个记者“不知怎么地”冲到了前面，举着一个很奇怪的话筒对着车恩尚问道。
“那个，媒体很多时候都太过片面，有些记者，他——”正说着，车恩尚又被谁踩了一脚，她小心地挪挪位子，继续说——
“他总爱嫖——”车恩尚为记着围堵着，嗫嚅着说，声音断断续续，可刚说了半句猛然警醒，“剽窃”这词语容易引起非议，换一个其他的……于是，思索的功夫，华丽丽地断在了这个字上。
坐在台子上的金元通过他特意设定的高强度扩音喇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震惊一整个屋子记者的言论，简直……石破天惊……
……
好像，给她的台本不应该是这么写的吧。
金元转头看向台下的秘书，用眼神询问，“这是，你安排的？”
秘书无辜地摇摇头，他是拿着专业文凭出来做事的老实人，“嫖”这种词汇……太劲爆了。
可是，车恩尚小姐这样一说，明天的报纸头条就应该是——
“惊闻！！！帝国集团二子绯闻女友竟与媒体相关人员有染！！！”
或者，“灰姑娘的爱情神话终成泡沫，平民女孩堕落风尘，潜规则媒体圈”
……
好像，老板的本意是想把这姑娘拎出来澄清事实来着。
……
似乎焦点中的姑娘也察觉到这么说好像不大好，围在人群中的车恩尚顿顿嗓子，“咳咳，他总爱剽窃我的思想……”
周围的记者了然地点点头，后面填上去的那句显然被他们自然忽略。
似乎是受着这个问题的刺激，车恩尚终于回复了正常状态，勉强回答了几个事先安排好的问题。请来的记着倒是也没有太过为难她，最猛的爆料已然到手，处处给人留几分余地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在两大财阀的夹击之下，处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
不觉之中，有些小乌龙的发布会到了尾声，按照原定的安排本应该是金叹作为当事人的代表来致结束语，可突然冒出来的车恩尚以及她惊人的话语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自然，凡是相关的人员都不应该再出现在敏感的媒体面前，金元和他手下的智囊团临时决定，把这活儿移交给rachel。
“呃，我没看过这稿子啊？！！！”Rachel老大不情愿，“从来没看过！”
想想那绕口的官方套话他就头疼，要她在根本没准备的情况下，念这么重要的东西？
开玩笑！！！
“让你上你就上，哪有那么多有没有的！”Esther杏目圆瞪，只差在众目睽睽之下赏她一个脑瓢儿，边说边狠狠瞪着rachel，恨铁不成钢！
“呃，好吧”，rachel耸搭着脑袋，除了错你们谁也不能怪我！
……
半人高的发言台，红木雕漆，简单的铃兰和绿叶装点，简单大气。台子后面，缩在宝蓝色小洋装里的rachel僵硬地站在台子上，照着稿子一字一句地念着，还依照着Esther的临时指导，时不时地抬头向着台下的一干听众浅浅微笑。
一切看着都很顺利，rachel手里薄薄的三页纸也翻过去了一页……接着，下一页也似乎有惊无险地翻过去了——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光临，你们给了我们很大的鼓——”Rachel很自然地抬头微笑，忽地，好像有点别扭，不想其他，继续翻页念下去……
翻到了下一页，也是最后一页，刚刚要开口念第一个字，rachel赶忙吞下去刚刚要出口的字，动作就在一瞬之间，没认真听的记者们也大都没注意台子上这小姑娘奇怪的动作。
嘶——差点要到舌头，rachel忍着舌尖上的疼痛，咬咬牙坚持着，没有语调地念下去。
……
台子上，安坐着的金元和Esther实实在在扭了一把汗，听到了那半句，互相诧异地交流了下视线——
“鼓？”
“你们安排的？”
“没有，是你们临时决定的？”
“没有！”
……
……
金叹看看两个根本没摸到重点的大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秘书忘记调间距了……”
……
下了台，Esther凑过去，“rachel，什么鼓啊？”
Rachel苦着脸，闷闷地把稿子塞给Esther，“你自己看，就说不要让我上嘛！！！”
Esther结果稿子，翻到第二页，最后一行——
“感谢媒体朋友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鼓”
再往后翻一页——
“舞……”
……
……
Esther黑着脸，“裴秘书，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晚晚小盆友的雷。。。只是。来得有点不光彩。。。竟然是来催更的。。。
额是杀千刀逃避更文的纯作者。。。躺在地上扭一扭。。。乃们抽打我吧。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