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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吃惊的是,抓到那个人的并非警察,也并非楚维的人,而是突然的那么一天,那个人被七捆八绑地被丢在了警察局门口。门口的闭路电视所拍到的画面,只是一台面包车停在门口,然后将那个人从车里丢了出来,随后,那台面包车便扬长而去,连车牌号码到底是什么都没有照清楚。
因此这事,根本就没人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更快的是,那个被抓到的人,经过几个钟头的询问,便爆出了幕后的黑手。
恰恰,指使他的人,就是柳家的小姐柳微澜鲺。
这消息,又是一夜的工夫,被传至了大街小巷。
第二天一早,关于柳微澜蓄意伤人的事便成了各大报纸杂志的头条新闻。
很快的,更有人挖出,那个被伤的人,就是楚奚的太太,容浅。
在不久前,才爆出了柳微澜插足楚奚和容浅之间的婚姻,成了第三者,如今,竟又指使人去伤楚奚的正牌太太容浅,这两则消息成了双城最具讨论性的话题,很多人都说,这柳微澜太过恶毒,理应受到该有的惩罚囡。
评论大多数都是一面倒的,根本就没人怜悯作为第三者的柳微澜。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容浅仍呆在医院内。
她不敢相信事情的进展会这么快,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没想到,事情当真是柳微澜所为,在这些报道出来以后,据说,警察已经找上了柳微澜,“请”她到警察局去喝茶聊天了。
她看着手里的报纸,那豆大的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尤为触目惊心的,照片更是刊登了柳微澜被带上警车的一幕,乍看之下,柳微澜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头发也略显有些凌乱。
楚维已经说了,这事他还未来得及做,那么,究竟是谁?
陌宛吗?可是,陌宛又没有那么大的势力。
容浅想了好一会儿,始终无法想出究竟是谁,没有办法,她唯有将报纸放在了一边,没再去看。
楚维刚好拿着午餐进来,余光瞥见了床头柜上她放置的报纸,没有说些什么,把推床拉近,然后把饭放在了上头。
“吃一点吧!我刚刚见到医生,医生说你的情况很好,下星期出院以后,定期回来复查就可以了。”
她点了点头,把饭盒打开,拿出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楚维趁着她吃饭的空隙,拿起了那份报纸看了一眼。
他并没有跟容浅撒谎,这件事,的确并非他所做的,至于到底是谁,其实那个答案,有些显而易见。
只是容浅,从未往那个人的身上深究过。
不过,这样也好。
他缓慢地放回原处,转眸看着她。
“这事的受害方是你,我想,过不久那些警察就会再一次找上你。你打算把全部事情交给法律,还是私下跟柳家处理?”
容浅吃饭的动作一顿。
她也并非没有想过后面的这一个可能,柳家可是名门之家,又怎么可能当真任由自己的女儿锒铛入狱?
必定,是想尽办法庭外和解的。
可是,她现在还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
楚维似乎也看出来了,对着她勾唇一笑。
“不急,反正询问估摸还需要几天的时间,这几天里,你自个儿好好想一想。”
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等到她吃得差不多了,他便站起身来。
“我等会儿要回公司,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了吧?”
他总是这般担心她,容浅笑了笑,给了他一记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被搬走的。”
见她还会开玩笑,楚维便也放心了下来,跟她又说了几句,便迈开步伐走出了病房。
等到他离开后,她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垂眸看着自己的左手。
手腕的地方仍然缠着纱布,看样子,虽然能早些出院,但如果想要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起码还得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她可能会原谅柳微澜吗?
她想,这个可能性是极低的。
她没有那么大的肚量,也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不可能做到什么以德报怨的。
只是……
她很好奇,对于这件事,楚奚到底会怎么做。
他究竟是对站在她这边,还是会站在柳微澜那边?
容浅阖了阖眼,或许,她根本就不该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指不定,那个答案会是让她失望的吧?
……
看守所。
周遭,光线很是昏暗,就连空气中,也都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柳微澜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事已过好几个钟头了,她仍然还没反应过来。
明明前几天,她还在庆幸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可没想,这才过去几天,那个人就把自
己给供出来了,紧接着,警察上门,把她带进了这个鬼地方。
说是鬼地方还真是贴切,她是含着金钥匙出世的人,可是从未到过这种地方。这地儿,是十几个人锁在一间类似牢房的空间里,没有椅子,也没有桌子,只有冰冷的水泥地板,甚至那地板好像几百年没有擦拭过一样,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就更别说,那空气中令人作呕的不知名气味了。
她缩起了身子,脸埋在了双膝之中,尽量让自己卷成一团。
这里的人,每个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从哪里来的怪物。她就连动弹都不敢,深怕这些人会对她做些什么。
她现在一心只想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多在这呆一分一秒,她都觉得快要疯掉了。
时间,似乎很漫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声响,随后,她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柳微澜,出来!”
她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连忙抬起头,茫然地望了过去。
莫非,是楚奚要来救她了?
如此一想,她的内心就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而后,她跌跌撞撞地爬起身,由于坐得太久,她的双腿早就软弱无力了,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此刻,她的心是雀跃的,想到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就觉得尤为的高兴以及迫不及待。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楚奚,肯定是楚奚听说了她被抓到这里来的事,便急匆匆地赶来把她救出去。
她知道,楚奚是有办法的,她也那般地相信着楚奚会来救她。
楚奚爱她啊!就算她伤害的,是他的妻子,那又怎么样?楚奚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管她受了多大的伤,也不会让楚奚皱一下眉头吧?
到底,那个容浅,还是斗不过她的。
可是,当她被领到了一间房间,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身形却不由得一顿。
来找她的,不是她以为的楚奚,而是她的父亲以及兄长。
柳啸天和柳哲翰从接到消息开始,就匆匆地赶了过来,使了法子才得以与她见面。
这一看,不得了,女儿的头发凌乱得不像话,就连那身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柳家可是把这个女儿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着,又何曾让她受过这样的委屈?
柳啸天蹙起了眉头,连忙把她招到面前,让她坐下,随后,才开口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旁边,柳哲翰就坐在柳啸天的边上,眉头深锁地看着妹妹。
对于父亲的问题,柳微澜垂下了头。
见她这样子,柳啸天不难知道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了。
蓦地,他的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
“你真的找人去伤那个容浅了?你是疯了对不对?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过你,楚家不是你招惹得起的,而那个楚奚亦是!他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非要往他身上蹭?你犯贱是不是?”
“我就是犯贱,那又怎么样?”
她抬起了头,满脸的倔强。
“我爱楚奚,难道这也错了吗?为什么不许我跟他在一起?爸,你看清楚一点!那个容浅才是第三者!是她插足我和楚奚之间!全都是她的错!我不过是捍卫自己的爱情罢了,我没有错!”
柳啸天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冥顽不顾的女儿?都怪我和你妈过去太宠你了,才会将你宠得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你真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是吧?你以为其他人都必须听你的话是吧?到了这种地步,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柳啸天是气到了不行,旁边,柳哲翰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柳微澜,声音略显有些沙哑。
“微澜,你告诉哥,你真的找人去伤了容浅?到底事情是怎样的?”
柳微澜对上哥哥的双眼,而后,下意识地避开。
“我……我只是让那个人去给她一点教训,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后果……”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补了一句。
“哥!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伤人的事,不是我指使的!我没有让他那么做,是他自己……”
她说了很多,但是,柳哲翰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这事,若是换了平常人,其实是挺难办的。
但是,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却是再轻易不过的事。
只是,那个结果,会让容浅无法接受。
一边,是他的亲妹妹,一边。是容浅。
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就不想面对这样的
选择。
旁边的柳啸天虽然是气到不行,但到底,面前这个做错事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不可能当真不管不顾。
柳微澜的眼眶微红,对她来说,在这个鬼地方仅仅过去了一夜,却是尤为的痛苦。
她攥住了父亲的手,眼带哀求。
“爸,你救救我,我想离开这里……这里太可怕了,那些人总是看着我……我连睡觉都不敢……爸……求求你……”
她的声音哽咽,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柳啸天再怎么狠,也不可能当真对女儿真正地狠下心来。
他拍了拍女儿的手,出言安慰。
“你别怕,爸这就想办法把你救出来。你暂时先呆着,爸保证,不需要几天,我就让他们把你给放了!”
闻言,柳微澜立即便点了点头,满眼的激动。
临走前,柳哲翰喊住了她。
“微澜,你为什么要对容浅做出那种事情?”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过于可笑。
果然,听见了他的话后,柳微澜瞪大了眼,理所当然地开口。
“我为什么不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是她逼我的!我让她放手,她不肯,那我就得给她一点教训!好让她知道,我们这种上流社会,是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无论如何都走不进来的!她以为,她给楚奚生了个孩子,还有楚师源在背后撑腰,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别天真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资格走进来!像她这种人,就理应呆在她应该呆着的世界里,别妄想得到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没说她没有资格得到爱情,就已经算是看得起她了!”
当真是这样吗?
就因为家庭背景不一样,所以,楚奚和容浅,就不该在一起了吗?
而应该跟楚奚在一起的,是家庭背景相当的柳微澜?
真是可笑的阶级爱情。
就他认为,背景的不相等,并不能构成不匹配的原因。在爱情的世界里,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都是他人强加上去的,为的,只是显著身份地位而已。
捆绑金钱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那顶多,也就是有偿的交易罢了。
偏生,这样的相等背景才算相配的想法,早在很多人的脑中根深蒂固了,却忘了,每个人,都有相爱的资格,这其中,根本就没有阶级之别。
柳微澜亦是。
最起码,在他认为,不管怎样,楚奚和容浅之间,并非因为身份不等而不应该在一起,他们应不应该在一起,理应取决于到底爱抑或是不爱。
只是这个问题,显然柳微澜是不懂的。
出了看守所,柳啸天的脸色尤为严峻。
他还未开口询问,父亲就率先说话了。
“等会儿你找几个律师,另外,再找人疏通一下关系,想办法跟那个人见上一面,让他改一下口供。如果实在不行,就找个人替微澜背黑锅。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微澜出事,你听明白了没有?”
柳哲翰早就料到了父亲会这么说,他抿紧了唇,好半晌才吭声。
“爸,这样真的好吗?刚才微澜也已经承认了,事情确实是她干的……”
“那又怎么样?”
柳啸天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出什么事的,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而且,柳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来背这个黑锅,尽可能地把责任都往外推,唯有这样,才能保住柳微澜。
“她可是你的妹妹,难道,你就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妹妹出事吗?还是说,你想看着她坐牢?”
柳哲翰有些语塞,的确,柳微澜是他的亲妹妹,按道理说,他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若是以前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帮妹妹摆平事情。
他现在的迟疑,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容浅吗?
曾几何时,一个容浅,在他的心里,竟然比柳微澜的分量还要重了?
“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去办,不要让你妹妹再在这个鬼地方多呆!”
柳啸天说完这话以后,就抬步离开。
柳哲翰站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