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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容寇北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妈外面有男人!而且,相好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瞒着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直到今天那姘头找上门,我才知道我戴了两年的绿帽!”
容寇北的话,让她的身形微晃,满目不敢置信地瞅着冉馨月。
什么姘头?什么绿帽?什么找上门?
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冉馨月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容寇北的事情?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想容寇北所说的那样,冉馨月不会在容家呆那么久的鲫。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
她咬紧了牙关,望着自己的父亲。
“不可能的,妈不会有婚外情……”
她是真的这么相信的。
可是,容寇北却发出了一阵冷笑,把手抬起,直直地指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冉馨月。
“那你自己问问她!问她有没有给我戴绿帽!你问呀!”
容浅蹙起了眉,想也没想就走到了母亲的身边,迫切地睨她。
“妈,你告诉爸,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妈你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对不对?妈,你……”
然而,冉馨月的沉默与躲避,却让她的话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
她刻意地回避自己的目光,连一眼都不敢看她,容浅这才发现,从容寇北出现说出了她外面有男人以外,她就没再吭声,也没想要替自己辩驳。
容浅的心坠进了谷底,就连声音也在发颤。
“妈,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你告诉爸,也告诉我,事情不是那样的,这都是一场误会……”
只是,冉馨月仍是保持沉默。
容浅觉得,有什么在抨击了下,痛,在不知不觉间蔓延。
她步步地后退,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容寇北的声音在不断地咆哮着。
“你这个贱女人!你竟敢给我戴了两年的绿帽!你竟敢瞒着我在外面偷人!你这个贱人!我难道还待你不好么?你……”
“你怎么待我好了?”
冉馨月终于开口了,然,吐出口的,却是教她诧异的话。
“我嫁给你二十几年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就知道拿着钱去赌!你有想过我和浅浅要怎么生活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钱的时候,也不拿回家,而是拿去玩女人!难道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吗?容寇北,我告诉你,我会给你戴绿帽,也是你背叛我在先!我没有错!你待我不好,莫非我就不能找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么?!”
冉馨月的这一番话,算是彻底跟容寇北撕破了脸,也证实了容寇北稍早前所说的一切通通都是真的。
她的母亲,当真在外偷人了,而且,一瞒就是两年。
而她,在这之前还傻傻地以为,冉馨月会忍受容寇北这么多年,皆是因为爱。
多么的可笑?
容浅步步地后退,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倾塌,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父母这么多年来,都是同床异梦。
冉馨月望向她,满眼的抱歉。
“浅浅,对不起……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你爸了,那样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人活的……”
就因为这样,就构成了出轨的理由吗?
她还未说话,旁边,容寇北就率先冷哼出声。
“冉馨月!你还有理了是吧?我就算是在外玩女人,也不会像你偷偷摸摸地藏了两年!现在,还一副你没有错的样子!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竟敢给我戴绿帽!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我容寇北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说着,就走过去,一把就揪住了她的头发,想要把她往外拽。
“我倒要让别人好好看看你这个荡妇!真是不要脸!我今个儿就要把你弄死!然后再去把那奸夫也给弄死!敢惹我,你们谁都别想好活!”
冉馨月拼了命地挣扎,嘴里不住地谩骂。
“我怎么不要脸了?你待我不好,难道我就不能找别人吗?就允许你找女人,不允许我找男人吗?容寇北,活该你戴绿帽!我告诉你,就算有重来,我一定会那么做!我就是要让你容家丢脸!……”
她的话,算是把容寇北彻底给激怒了,他气红了眼,抬起脚就往她身上踹。
“我让你得意!我今天不把你弄死,我就不姓容!”
冉馨月尖叫不断,像疯了似的反抗,逮着了机会就想逃。可容寇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她逃走?没走几步,便又被他抓住,接着,便又是一阵往死里揍。
容浅杵在那里,看着这在自己面前上演的闹剧,母亲的那一番话仍然在脑子里回荡,她阖了阖眼,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不能说到底是容寇
北错了还是冉馨月错了,这么多年,容寇北的嗜赌,她早就习以为常了,而冉馨月在她的心里,虽然有时候是太过懦弱了点,但到底还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可如今,一切都被打破了。
容寇北一个大男人的,肯定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她看着被压在底下承受着拳打脚踢的冉馨月,就算她再怎么错,到底,还是她的母亲。
她抬起步伐,想要过去阻止,没想,却见到冉馨月试图从容寇北身下逃脱,容寇北怒不可遏,猛地将她用力一推。
那一推真的很用力,冉馨月收势不及,快速地往后跄踉,而恰恰,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是月嫂,而月嫂的怀里,正抱着年幼的小米粒。
她就连挽救的机会都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形往后一倒,压在了月嫂的身上。月嫂被这样的突发情况吓了一大跳,手里也没抱稳小米粒,随即,小米粒便脱离了怀抱,跌向了地面。
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小米粒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容寇北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浅回过神来,立即便跑了过去,把儿子抱起。
小米粒哭得脸都憋红了,他还那么小,又是早产儿,身体是软得就像没骨头似的,从几乎一米的地方落地,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她抱着小米粒的时候都要处处注意,毕竟一点小事都能让婴儿落下毛病,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无法想像,如果失手不小心让小米粒掉在地上,到底会怎么样。
她是彻底乱了,声音因为害怕而变得断断续续。
“快!快叫救护车!快啊!”
佣人听见她的话,立即便去打电话了。
容浅抱着孩子跪在那里,小米粒仍然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一滴滴的眼泪,就好像在她的心划上一刀又一刀。
冉馨月愣在那里,她是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想要上前,却始终不敢,只能杵在那,声音低若蚊蝇。
“浅浅,对不起,我……”
然而,不管她说些什么,容浅此刻都是听不进去的。
不多时,救护车到来。
她立即便带着儿子上了救护车,直奔医院而去。
从坠地到医院,小米粒仍在哭闹不停,她抱着孩子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心里一直在祈祷着,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医生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小米粒,让她在外面等候,她抬起头看着抢救室的那盏红灯,随后,哆嗦着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楚奚的号码。
没过多久,男人便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从他凌乱的头发以及微微敞开的黑色衬衣可以看出,他在接到电话以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容浅扑进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服。
“楚奚,楚奚……”
她不停地唤着他的名,恐慌因为他的到来稍稍减少了些。
他将她抱住,虽然在电话里,她没有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他,但他还是隐约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突发情况的。
男人的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可能地安慰她。
“浅浅,你别担心,小米粒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好半晌以后,才点了点头,却是一声不吭。
等到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以后,他才让她坐到旁边的长椅上等候。
“浅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他的询问,容浅低下了头。
虽然是家丑,但是,她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他。
楚奚的眼底露出了一丝惊讶,他是怎么都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抱着她,轻声地安抚。
“没事的,你不要去想太多……”
容浅垂着眼帘,从容寇北闯进门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容寇北即便过去再怎么爱动手脚,也不至于会那么生气。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冉馨月出轨的事。
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那样的可能。
“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我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爸在胡说,可是,妈却承认了……他们……他们两个在吵架,如果我早一些分开他们的话……”
她没再说下去,他抱着她的手一紧。
男人叹了一口气,伸手帮她舒展眉间的皱痕。
“你就没想过,你妈之所以会隐瞒了两年,而没有跟那个人走,是因为你?”
其实,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二十几年,丈夫那样地对待自己,怎么可能还存有爱?若不是为了孩子,谁会坚持那样的婚姻这么久?
可是,她仍是无法接受那样的事。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楚奚俯下身,在她的额头烙下
了一吻。
“有我在,别怕。”
容浅的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她无法想像,如果她的身边不是因为有楚奚,光凭她自己一个人,到底能不能撑过去。
从得知母亲出轨,再到小米粒出事,今天,果真是糟糕极了。
幸好,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楚奚。
她正这么想着,冷不防,楚奚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而后剑眉一皱,微微将她推开,站了身来。
“我到旁边去接个电话。”
说着,也不等她说些什么,就抬起步伐走开。
容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双脚就好像不受控制般,尾随其后。
她看见,楚奚找了一处角落,才按下接听键,她就站在他的不远处,清楚地听见他的一言一语。
心,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缝,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在这一瞬间,被击得溃不成军。
男人说完电话转过身,毫无预备就瞧见了她。
容浅的脸色苍白,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他避开了她的双眸,两人之间变得沉默,直到良久以后,他才开口。
“我让月嫂过来陪你,我还有些事情要……”
“你去哪里?”
她没有丝毫起伏的话在耳边响起,楚奚睨向她,清楚地看见,她的眼底,有什么正在慢慢崩裂。
他没有吭声,她却仍然不死心,双唇机械性地一张一合。
“你要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去吗?”
他依然缄默着,她却像是被针扎到了一样,走过去攥着他的衣服,满脸的哀求。
“不要去。”
男人垂眸看着她,那双眼深得就犹如一汪幽潭,让她看不清。
他越是沉默,她的心便越慌。
她本不想拆穿,最起码,不是在这个她最无助的时候。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听见他用那样温柔的话语安抚着电话那一头的人,她就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容浅的手在不停地发抖,眼神迫切地看着他,期待他说出一句“好”。
可是,她等了很久,最终,他却掰开了她的手。
他将她的哀求视若无睹,眉宇间,尽是抱歉。
“浅浅,对不起。”
她后退了几步,觉得嘴边的笑太过牵强。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今天,我妈就已经对我说过对不起了,我不要你也对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
她第一次,有了任性,不再理会什么就再一次攥住他。
“我不许你去!我不许!”
她死活不松手,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留住他。
现在,他们的孩子仍在抢救室内,他怎么可能会丢下她和孩子,而因为一通电话就去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呢?
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撕开了她仅存的希望。
他甩开了她的手,眉宇间尽是对那个人的焦虑。
“浅浅,别闹,她需要我。”
她的心,顿时坠进了深渊。
身子,不停地发抖,这一次,却是因为恼怒。
“为什么?”她冲他低吼出声,“柳微澜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这种时候,你能抛下我和孩子?!”
她不想提起那个人,真的不想,但楚奚的举动却是让她寒了心。
他明明知道现在她多需要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可是,他却在接了一通电话以后开始动摇,甚至要把她丢下。
她原本以为,从他替她套上戒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要从她和柳微澜之间选择了她,那么,现在又算是什么?那时的承诺又算是什么?
她宁愿他不曾给过她任何承诺,也要比现在抱着希望迎接绝望。
他永远不会知道,从天堂掉进地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楚奚伫立在那里,他能对她说的,似乎,就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浅浅,她生病了,她一个人住,我不能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