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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光怪陆离的传说。琊残璩伤
这些传说,有的美丽,有的恐怖,有的神秘,有的浅显,更有甚者,不知所云。
谁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传说中,究竟有几分真实性和可靠性。
但传说,毕竟是传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大家只知道一件事,就是现在“君子坞”里,几乎连一个君子都没有了。
那“君子坞”里的君子们,都到哪里去了呢?
事实上,现在“君子坞”里的那些君子们,远比世上所有的毒蛇猛兽、怪物猛禽全部加起来都要可怕得多。
他们不但杀人,也吃人,吃了人,还根本不吐骨头。
他们吃的人,也许远比他们杀的人要多得多。
所以江湖中人替他们取了个既别致又优雅的名字,叫“十方君子”。但他们自己也好象还非常喜欢这名字名字一样。
因为他们不单喜欢被人叫作“君子”,还真的很喜欢“吃十方”。这其中暗含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大吃十方”?
听到“关骥”这个名字,关定就不打算走了。
听到“君子坞”这三个字,张沧澜也不准备走了。
他们走回去,又舒舒服服地坐到那两张虎皮交椅上。
王婕妤道:“你们知道‘君子坞’这地方?”
关定道:“不知道,也没听说过,但我却知道那里真的住着很多真正的正人‘君子’。”
王婕妤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去?”
张沧澜道:“我们?”
王婕妤道:“我们就是你,我,他,还有另外几个人。”
关定道:“难道我们真的要到‘君子坞’去么?”
王婕妤道:“非去不可!”
张沧澜道:“那什么时候启程?”
王婕妤道:“马上就去。”
关定站起来,又瞧着她看了半天,道:“据说大多数女人,都有种共通的毛病,一想到什么事情,立即就要去做,不做还不行!”
王婕妤道:“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也是个女人,但我却没有那种毛病,一点都没有!”
关定不说话了。
张沧澜道:“没有这种毛病的人,为什么一定要雷厉风行地急着要到那种鬼地方去?”
王婕妤道:“早去总比晚去要好得多。”
张沧澜站起来,又坐下。他是不是也已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王婕妤道:“我们四更就出发。”
关定道:“可不可以稍稍再早一点?”
王婕妤道:“那我们就三更天出发!”她顿了顿,才接着道:“我有几个家将,你们都见过了,至于带哪几个去,你们可以自己作出决定,我绝不发表任何意见!”
关定道:“若真要带的话,就带方才从窗子里跳出去的那个人去!”
王婕妤打量了关定许久,才惊讶地道:“‘铁掌’葛金和‘夺命脚’佘刚你们都不准备带去?”
关定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沧澜道:“他的武功绝不不在葛金和佘刚之下,逃跑的时候,比受伤的兔子也慢不了多少,这种本事,更是非常人可比。”
王婕妤道:“你们看上的,就是他逃跑的本事?”
张沧澜道:“当然还有他手底下的真章。”
王婕妤道:“他叫谢智通,据说昔年曾是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关定道:“他的伏虎罗汉拳,至少已经有了九分火候!”
王婕妤道:“竟连我都瞒过了,看来他倒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张沧澜道:“是你自己笨,看不出来而已,根本怪不得别人!”
这次王婕妤也不说话了。
张沧澜道:“要上‘君子坞’,我还想带另外一个人去!”
王婕妤道:“谁?”
张沧澜道:“‘辣手摧花’种无忌?”
王婕妤道:“‘辣手摧花’种无忌也在这忘忧崖之上?”一问完这个问题,她就马上开始后悔了。
张沧澜道:“你说呢?”
王婕妤道:“他也肯去?”
张沧澜道:“他不单肯,而且非去不可,不去也不行!”
五人乘着黑夜,喁喁而行。
‘辣手摧花’种无忌,不单手辣,还会摧花。
会摧花的男人,女孩子们总是唯恐避之不及。
王婕妤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当然就很有吸引力。
可是,她很快就已经发现,这个男人看她的眼光,实在与别的男人大不相同。
别的男人看她的那种眼光,只不过是想脱她的衣服,这个男人的眼光,却实在像极了是想吃她的肉。
想脱人衣服的眼光,女人们非但可以忍受,有时还很乐于接受。因为任何人的眼观,都不会真的把人的衣服脱下来。
想吃人肉的眼光,女人们可就有点受不了。随便哪个女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王婕妤还是个俏生生的女孩子呢。
王婕妤走近张沧澜,心惊胆战地问道:“种先生是不是真的肯跟我们一起去‘君子坞’?”
张沧澜道:“他一定肯的。”
王婕妤道:“你真的有把握?”
张沧澜道:“不是真的,而是完全又把握。”
王婕妤道:“这又是为什么?”
张沧澜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很老很老的那种老朋友。”
王婕妤道:“你不怕他也是那种‘十方君子’?”
张沧澜道:“他不是。”
关定会心地一笑。
王婕妤道:“你有把握?”
张沧澜道:“嗯!”
王婕妤道:“他会不会对我也‘辣手摧花’?”
张沧澜笑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却偏偏要来问我呢?”
王婕妤又不说话了。
关定哈哈大笑。
良久后,王婕妤才问张沧澜:“种先生肯随我们去,是不是也有什么条件?”
张沧澜道:“嗯!”
王婕妤道:“什么条件?”
张沧澜道:“五瓶好酒,三千两黄金!”
王婕妤道:“这就是他的条件?”
张沧澜道:“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那就算了!”稍顿了顿,他才转而道:“酒一定要最好的,黄金也一两都不能少。他开出来的条件,从来也不打任何折扣!”
“这个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单大方,而且宽裕。不穷,我一点都不穷!”王婕妤笑了笑,才问道:“他喜欢喝好酒?”
张沧澜道:“不喜欢,因为他根本就不喝酒。”
王婕妤道:“她喜欢大把花钱?”
张沧澜道:“他只喜欢大把花那种自己亲手挣来的辛苦钱!”
王婕妤道:“难道他要这些东西,是想拿去给别人的?”
张沧澜道:“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
王婕妤也不再说话,更不考虑,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她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的三条大汉,肩上正扛着几个看上去分量一点也不算轻的箱子。
她虽是个女人,可是她做起事情来,比大多数男人都要痛快得多。
种无忌既不说话,也不示意作感谢,径直从大汉们手里接过箱子,似乎根本就毫不觉得吃力,提起就走。
一间又破,又烂,又脏,又臭的小房子里,一张又短,又小,又窄的旧床,几乎已成了这里唯一的摆设。
一个又矮,又小,又老,又瘦,头发胡子眉毛都一样白得分不清的老头子,咳着嗽孤零零地躺在那张小床上。种无忌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薄袍子,已经感觉热得受不了啦。但这小老头子,竟赫然盖着三五床厚厚的大棉被,看上去却是一副仍冷得发抖的样子。
种无忌走进来,将箱子放在床前,慢慢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小老头子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又裹了裹身上的大棉被。
看来他不但很吃惊,而且还很害怕。
种无忌打开箱子,靠近少许,才恭恭敬敬地道:“三千两黄金,酒是陈了年的茅台大曲。”
小老头子好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慢慢翻转身子,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种无忌。
种无忌道:“晚辈姓种,叫种无忌,家里就我一个人。”
小老头子突然翻开大棉被跳起来道:“你老子是不是种清淮?”
种无忌颔首恭恭敬敬地道:“是!”
小老头子忽然从床上跳下来,拿起酒瓶,坐到箱子上,拔开塞子就往嘴里倒。
一瓶酒下肚,他才满足地抹了抹胸口,重重地呼了口气。
种无忌笑嘻嘻地看着小老头子,好像觉得原本这一切就应该很正常一样。
小老头子再做下去时,几个箱子都已全部上了锁,只剩四瓶酒,成“一”字排在箱子上。
只要他肯收下这些黄金和酒,所有问题和事情,是不是就已有了几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