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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半夏好不容易从通讯录里翻出来应廷的电话。
她的手机里有应廷的号码连时苑都不知道,是她以前存了个心眼从时苑的手机里翻出来的,就是担心时苑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能及时去通知应廷,毕竟应家的能力比她要大得多的多。
“喂?”应廷的声音听起来藏着两分倦意。
“我是许半夏。”事情着急,半夏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自报家门了。“那个,时苑不见了,就十分钟前,你能——帮忙——”
许半夏想要开口寻求帮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应廷一下截断。
“她在我这儿。”
“怎么会?时苑她不会不和我说一声就去找你的,她做事——”许半夏的心再次沉了一下,时苑是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她不喜欢麻烦别人,不喜欢让别人操心,特别是对她,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
“她没什么事儿吧?”许半夏的声音有点儿抖。
应廷突然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夹着一种分辨不清的笑意在电话那头道着,“许小姐应该庆幸自己是时苑最好的朋友,如果是别人的话,应该就没机会和我这样毫发无损地打电话了。”
许半夏的心中突然渗起了一种阴寒寒的森意。
霸道总裁成了护妻狂魔原来是件这么可怕的事情吗?
许半夏整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首先我很抱歉,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时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伤到哪儿了?这样我才会真的产生愧疚心啊。”
应廷听了许半夏这话,心中有了计量,真的像传说一样的聪明。“许小姐套话的功底不错,前世应该从事过刑讯逼供相关事业。”说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试探,许半夏听着应廷的话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
“既然知道是套话就请告诉我时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她如果是清醒的状态一定会找我的。”
“中暑晕倒,晕倒的地方不太好,倒下去的时候头受伤了,初步判断是擦伤,具体情况还要去做ct。”应廷的语气还隐约有些愠意,要不是时苑出行都有他派的人跟着,会出现什么事儿还真不好说。
时苑还没醒,他这种情绪无处纾解,就只能放到许半夏的身上了。
“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许半夏才说着,电话那边就一段忙音,“嘟嘟嘟嘟嘟——”应廷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许半夏盯着电话屏幕哑然失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应廷。
但是得到回复以后许半夏的心放下了半截,既然有应廷的照顾应该出不了大事儿了,如果真出了大事儿的话她也觉得自己确实不会还能安安静静地站在路边舔着冰激凌了,还是两个。
再说应廷把时苑安置在车里赶往最近的医院,但是正当他风驰电掣的时候,时苑却悠悠转醒了。
混混沌沌地想要睁开眼,却发现上眼皮在和下眼皮打架,怎么都睁不开,身体也是飘飘忽忽的,像身处云端一样。
做了好半天斗争,时苑才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一抬眼便是群熙攘的十字路口。
在往上看一点便可扫到红灯的计秒数。
时苑微微偏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应廷。
时苑对环境很敏感,这辆车她坐过几次,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记住了这辆车带给她的感觉了。
“怎么是你?”
“不是我的话,应该是谁?”应视线往右边倾斜落到是时苑的身上。
头上擦伤的地方被紧急处理了一下,紧紧包着的绷带被她来回两次蹭蹭松了一些,连带着挽好的头发也被带送了,有几缕碎发不安分地跑到了额前。
抹胸连衣裙的裙边微微向上卷起,两条腿交错地叠放着。
看起来有一种病态又颓废的美感。
应廷发现自己心里潜藏的罪恶因子不可抑制地往外冒出来了,把视线收回来以后,及时的悬崖勒马。
时苑整理了一下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儿,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现在去哪儿?”
“医院”简明扼要的两个字。
时苑听了是医院没有喋喋不休地吵着嚷着要自己去,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
“应廷,能关上窗户开空调吗?我热。”时苑是中暑倒下的,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觉得热。
但是应廷并没有遂她的心愿,在还没有确诊之前他不能让时苑冷热交替这么强烈。
“过会儿就不热了,吹吹自然风就好了。”语气像是医院里的儿科医生哄着小孩子打针一样,“乖啊,真的不疼的,像蚂蚁咬一口一样,真的一点儿都不疼的。”
这样公然哄骗的行为,时苑自然是不会接招。
“我真的热,就开一会儿,一会儿。”
时苑额头和鼻尖上渗出汗来,慢慢地从侧脸的下颔线处滑落,然后经过白皙骨感的脖颈,最后落入曲折蜿蜒的山壑之中。
应廷本就觉得燥热,再被时苑这样无心的挑拨,情况更甚,最后还是妥协地打开了车载空调。
离医院只有五分钟了,让她吹吹也没事儿。
应廷在想的时候都有些自暴自弃了。
进入医院以后,时苑快速的被安排进了高级vip专用治疗区域,脑ct的结果出来以后应廷才算是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儿,中暑了,等会儿在这儿挂两瓶葡萄糖和盐水就行了。”时苑点了点头,累的不太想说话,便指了指自己的头。
毕竟刚刚从镜子里看自己的纱布太过瘆人,如果真的因此智力受损,或者小脑叶受损的话她就要和围棋说再见了。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应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时苑,摇了摇头,说到“放心,不会影响你下棋的。”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时苑的衣服往上扯了扯。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到了时苑颈部以下的那处温柔,但丝毫没觉得羞赧,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公司没事儿要忙吗?”时苑现在没什么大力气,连赶人的话都说得婉转了一些。
“简单点,赶人的方式简单点。”
时苑一下子就被应廷生生拆穿,但是听到那句有名的歌词改的话,也是低头会意地笑了笑。
但笑容只是一霎,时苑又恢复到人神难近的状态,“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应总你走吧。”
“应总?”应廷挑眉一问,还在尾音加了个语气上挑的“嗯~”
时苑没有接住应廷抛出来的擦边球,而是侧开身子,让应廷的球直接出界。
“当然是应总,我现在是应氏集团的一员,您也能全是我的半个上司了。”时苑捂着因为吊水而发凉的右手手背,又悠悠地飘出了一句话。“应总,粉色真不适合您,你以前的黑色更好看。”
应廷瞪着时苑没有说话,他等半天就等了这么一句话?“连句谢谢都没有,该不是国手的风范吧。”
“应总,谢谢你了,今天麻烦你了。”既然应廷想听,时苑就特别乖顺地说了,说完还扬起婉转的笑,“应总还想听的话,我能再多说几遍的。”
应廷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拉上了病房的窗帘,然后帮时苑把枕头的位置调整好,能让她更舒服,在摆正时苑的头的时候,应廷附在时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时苑,在这个世界上,谁还能比你更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