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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道上,人们忙绿的身影随处可见,京灵叫住了一名扛着袋面粉过路的老汉,询问道:“老先生,你们家有多少人?”
老汉放下了肩上的面粉袋,摇头无奈道:“陛下,我和家人在逃亡途中走散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京灵不忍道:“那么你现在住在哪里?”
老汉回答道:“因为您的恩赐,我才得以在城东的聚居地得到一顶帐篷,刚才我去救济局领到了代金卷,听说政府很快就会实施军管,所以我赶紧去买了袋面粉回来。”
京灵看了看老汉手中拽着的面粉袋,不仅袋身发黄,甚至还爬满许多黑色的小虫子,他虽然知道现在粮食紧张,但这样的面粉没准会吃出人命。“老先生,其实你们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实施军管以后,全城所有人每天都能在救济局领到粮票,接着就可以在政府设定的商铺中换取粮食。”
老汉听后怔了怔,然后哽咽道:“像我们这些不识字的,那些张贴在大街小巷的告示我们根本就看不懂,如若不是听到有人解释各项政策,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配合这个王国搞发展呢。”
跟随着京灵的幕僚们一听都显得很是惭愧,这一点他们倒真的没有为文盲想过,就在这时,附近的城道响起了喧嚣声,众人侧耳聆听,瞬间吓得面色煞白。
“推翻京灵****!!皈依兰斯洛!!纳入黑地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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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们侧眼望向了他们的国王,原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却不曾想国王竟然在独自叹气。
街道上出现了一队又一队的红兵,那支游行队伍举着横幅和红兵们对抗着,远远看去,可以看出全部都是黄人!
“我现在知道帕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京灵想起了帕奇对他说过,城中的白人知识分子必须清除,否则他们将成为巩固政权的一颗不安定棋子,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只怕帕奇一早就想过利用城中的黄人制造暴动,让王国的种族隔阂加大,没准之前那名擅自定夺他人生死的法官就是帕奇的人。
一名幕僚提议道:“陛下,把那几个带头的抓起来,这件事就能压下去。”
京灵无奈道:“抓了一批,很快又会有另一批,倒不如先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能不能解决,要是他们的要求太过分了,再把起头的抓起来也不迟。”
说完,京灵和老汉告别了一声,随后便领着一帮幕僚朝红兵队所设下的人墙走去,几名红兵感觉有人靠近,往后一看才发现是国王,立即挺直了脊骨,把右拳搭在胸口上恭敬道:“尊敬的国王陛下!”
其余人纷纷闻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他们的国王正紧锁着眉头望着前方那支游行队伍,“让我过去吧。”
红兵看到国王要走向游行队伍,急忙劝诫道:“我的陛下,他们都是滋事之徒,目的就是为了搅乱我们国家,您可千万不能过去让他们得逞啊!”
其余红兵和幕僚也都纷纷劝阻,但京灵似乎决定了要去听听那些示威者的声音,他摆手道:“你们是我的子民,他们也是我的子民,哪怕其中有一些是敌国间谍,但我想大部分人并不会被怂恿闹事,他们选择游行示威一定是有苦衷的。”
那些示威者听到国王竟然说出这番话,大多数人都开始热泪盈眶,如果不是实在被逼到没路走了,他们也不会选择游行示威,然而也有一些人露出了懊恼的神情,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白人和黄人的关系。
京灵轻轻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几名红兵,而后来到了游行队伍的正前方,审视了示威者片刻时间后,他说道:“我,你们的国王,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就告诉我,这就是你们选择游行的目的!”
示威者起初还有些犹豫,毕竟听人说国王是一个残暴的统治者,王国中的所有侍女都在一夜之间惨遭他的凌辱,麾下的得力干将一旦功劳压过他就会被秘密处理,于是人们都管国王叫做雷王,意思是希望雷电能够劈死他,当然,这些都是敌国间谍散布的谣言,但目不识丁的市井小民们是最容易被欺骗的,尤其是在他们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情况下。
一名小男孩弱弱地说道:“我的国王,您下令征召我的母亲去军署为士兵缝制衣物,但为什么她每次回家都要躲起来哭泣?”
京灵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周围的示威者起初还退后了几步,显示出畏惧的神态,但当他单膝跪在小男孩的面前之时,那些退步的人都感到无比震颤。
国王竟然对他们下跪了!
身后的幕僚们想劝阻国王,但看到那些示威者突然转变的神情,他们也就收住了口,并明白到国王这样做的意义。
京灵单膝跪下后和小男孩齐高,他抚摸着对方的小脑袋,轻声道:“你的母亲在军署工作,每晚都回家哭泣,你有没有问过她是否受了什么委屈?”
小男孩嘟嘴道:“我听那些和母亲一起工作的阿姨说,他们每天都要把母亲关在黑屋子中欺负她。”
愤怒啊!
京灵已经猜到了那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怕是红军中的士兵利用手中的权力玷污了她的身体,一想到小男孩说的他们,以及每天这两个词,京灵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整顿军队的想法已经在脑海中生了根,很快就会有很多人将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他轻吻了小男孩的额头,“回去告诉你的母亲,我——”
话语还未说完,一道女声突然响起:“扬格,快过来!”
只见一名穿着褐袍,面容憔悴的女人冲撞着人群挤了过来,她一把拉住小男孩,用身体把他的京灵隔绝开来。
“女士,你是这名孩子的母亲?”京灵瞧见了女人脖子上的伤痕,对方似乎也注意到国王的目光投向了她的脖子,一想到那些禽兽对她的暴虐行为,她便不由自主地哭泣起来。
京灵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在女人惶恐的目光注视下,一把抱住了她,“相信我,那些欺负你的人一定会得到惩罚,无论他是谁,又有着怎样的后台!”
女人早已泣不成声,小男孩也被母亲的哭声所感染,一大一小两道哭声透入众人的耳膜,同时也在告诫着人情不应该这么冷漠。
许久之后京灵才松开了那名女人,他望向示威者们,轻声道:“还有谁被人欺负了,告诉你们的国王,他会为你们伸张正义!”
一名老妇人啜泣道:“尊敬的国王,我的丈夫在前天病死了,他曾经在逃亡途中被石头割破脚踝,我想这就是他去往天国报道的原因,我并不怨恨那些把药价抬得奇高的商人,也不怨恨那些忙的连睡觉机会也没有的军医。我怨恨的是那两名原本要焚烧他的士兵,然而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我的丈夫卖给了城里的医生,他的遗体被医生解剖得支离破碎后就被扔在了粪坑中,您说他还能上天国吗!?”
周围的人闻言都感到愤怒无比,在这个时代,医生解剖尸体被视为一种邪术,所以从医者只能通过黑市购买尸体,而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他们并不会去深究。但习俗观念使得人们认为死者只有入土或者焚烧才能去往天国,如果死后尸体被破坏侮辱,他将永远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位老妇人的问题异常棘手,首先医生解剖尸体是为了学术研究,这件事京灵是绝对支持的,但他把人家丈夫的尸体切得支离破碎,认谁看到都会感到愤怒,更何况是在这个原本就唾弃医生解剖尸体的时代。
京灵弯腰搀扶着老妇人,对她撒谎道:“无论是兰斯洛还是光教,去往天国的路途都只有两条,一条是入土,另二条是焚烧,所以只要逝者最后能够以焚烧的方式消散在这个世界中,他的灵魂也将去往天国。”
老妇人突然睁开那双老泪纵横的眼睛,哽咽道:“您说的都是真的?”
京灵正色道:“我以国王的名义担保,您的丈夫一定能够通过焚礼进入天国,如果不行,那就意味着他在生前并不是一名好人。”
“不不不,他是好人,他从来就没有做过坏事。”老妇人连连摆手说道。
京灵莞尔一笑:“那他一定能进入天国。”
老妇人一听顿时喜极而泣,众人看到后都在感叹世态的炎凉。
京灵扫视着其余示威者,说道:“你们如若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可以先通过法院解决纠纷,我相信大部分的警察和司法人员都是公正的。假使你们很不幸,遇到了那一小部分坏蛋执法者,你们可以选择来市政厅上访,我将设立一个上访局,直接由我的秘书管理,并第一时间把你们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反馈给我。”
全场顿时一片叫好声,只有那几名间谍露出了难看的神情,京灵把所有人的神情都收在了眼里,也包括那几名间谍,但他并不急着抓捕他们,因为他知道这些抛头露面的都是炮灰真正的策划者是隐藏在暗处的,要抓到他们就得放长线钓大鱼,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