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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程是被投射身上注视刺激到清醒,睁开眼,集塔喇苦站床边，看他手臂上和身上血迹,应该是面前这个人把他带到医务室。
身上伤已简单包扎过，但失去血肉却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萧程感觉整个视野都是发暗并且旋转着，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这种眩晕感才褪去了一些。
“你这里干什么？”医疗室床边用白色帘布隔出一个相对隐蔽空间,集塔喇苦站拉开一半布帘旁,外边,刚刚给萧程做完伤口处理医生正收拾医疗器具,镊子等金属物品碰撞出一阵细碎叮叮声。
集塔喇苦沉默地看着萧程,萧程脑袋越来越沉，却不敢放松警惕，只能用多刺激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几分钟后，集塔喇苦伸手拔下了下颌骨处几枚圆头钉。“为什么要跟西索硬拼？你差一点就死了。”他用平板语调说。
萧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头晕目眩而对方却还不离开，这让他有点暴躁，“与你无关事情好少管一点！”
“与我无关？”对方歪了歪头，一副思索模样。可惜这动作如果是伊尔迷本身样貌来做，无疑非常可爱，可现这副满脸钉子干瘪怪物模样，却只能做出头颅摆放不稳即将掉落效果。
半晌，他忽然握拳击中左手掌心，恍然大悟地说，“不是无关——你还欠我钱。”他话说得理直气壮。而萧程却一口气闷了喉咙处，噎得辛苦，“那就请你收好你那无谓好奇心！转身，滚出去！”
集塔喇苦又不说话了，盯着萧程不知道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是发呆。大约十几秒后，他转过身，迈步朝外走去。萧程舒了口气，放松身体躺回病床上，却忽然看到那颗脑袋咔哒咔哒地朝后转了18度，正正对着他。
萧程冷不防倒吸一口凉气。却又听见伊尔迷用那平板死沉语调说，“我爸爸想见你，考试结束之后我们一起走吧。”
萧程黑下脸，“滚！”
还不见集塔喇苦有什么动作，旁边就传来一声尖叫——是医生声音，伴随而至是一大堆东西摔地面哗啦声。集塔喇苦咔吧一声将脑袋扭了18度转了回去，那医生尖叫声却响亮了，还往上窜了几个调。
萧程木然抬起手一只手掩住了脸，他可以肯定，集塔喇苦是故意。
医疗室除了那名医生之外就只有萧程一个人，没多久，为萧程做了详细检查并插上输液管之后，那名医生就去了外间。空荡荡病房里，萧程慢慢合上了眼。
身体疼痛让他身上满是冷汗，精神却好像已经脱离了身体，一点点沉入深眠。很少见地，他做了个梦。
一片幽暗四周，空寂冰冷没有一丝暖意，遥远地传来一丝光亮，好像深幽山洞唯一出口。他迈步往那处光亮走去，看不见自己肢体，也感觉不到脚步迈出，他却知道自己前进。眼前光亮逐渐地放大，放大，而他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直觉这一切都不对劲。
用全力，他扭头看向四周，依然只有一片吞噬一切幽暗，什么都看不到。四肢逐渐被冷意侵占，有什么重逾千斤东西压身上，让他动作变得越来越困难。可是他不愿停下来，艰难地一点点回过头去，他终于看见了自己身后，身后很远很远、远到几乎看不到地方，一抹亮光正逐渐消失。
不可以消失！——他朝那抹光亮伸出手，急切地抬起脚想要去追，周围却忽然一阵颤动，继而猛然下坠，好像万丈悬崖一步踏空那样，强烈失重感带起沉重恐惧，萧程喘着气醒了过来。
是梦。他立刻意识到了。他抬起手搭满是冷汗额上，疲惫地半合上眼。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特别是这种古怪，却让他莫名感到恐惧梦。
萧程定了定神，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竟会对一个梦感到恐惧。输液瓶已不是之前那个，医疗室是封闭，他不知道现是什么时候。刚闭上眼想再睡一会儿，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啪——门被狠狠推开，雷欧力声音传来，“小杰，你先治疗一下吧……”一阵肢体摩擦和争执声，“放开我！我要去找奇牙！放开我——”小杰倔强地说着。
酷拉皮卡低声说了什么。萧程动作缓慢地下了床，抬手撩开了隔开空间帘子，外边，酷拉皮卡与雷欧力一人抓住小杰一只手臂，硬生生将他压椅子上。之前为萧程症治医生半蹲小杰前面，拿着棉签处理小杰脸上淤伤。
小杰嘶地一声叫了起来，却仍是倔强地瞪着压着他两个人，那样子好像要把两个人吃下去一样。雷欧力用力按着他肩膀，“你就老实点吧，小杰。”
酷拉皮卡叹了口气，却瞥见了帘子后边萧程。“萧，你醒了？抱歉，我们声音太大了。”他声音让其他几人也转头看了过来，萧程笑了笑，还没说话，那名医生就瞪着眼睛指着旁边椅子，大声说道，“你伤成这样还敢到处走？点坐下！”
撇下小杰，医生拿了绷带将萧程左臂吊肩膀上，减轻左肩负担，脸色这才转好了一些。“谢谢，医生。”萧程说。
医生冷哼了一声，拿起用剩绷带站起身来，“免了。你自己身体自己不好好爱惜，谁也帮不了你。”
萧程微微一笑，点头应道，“是，是，我知道了。”他情况和别人不一样。无论受到什么伤害，甚至动漫世界死亡，现实世界身体也是完好，所以对于肩膀伤，他并不怎么担心。
转头看向对面三人，萧程视线正好和小杰对上。小杰一愣，随即倔强地扭头看向了一旁。萧程暗自摇头，将视线转向了酷拉皮卡，“测试进行到什么地方了？”他是第一场，下了擂台就到医疗室待到了现，后边考试是什么状况完全不知道。
酷拉皮卡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红光，却很地低下了头掩饰了过去，“猎人考试已经结束了。奇牙违反规则被取消了资格，其他人都通过了考试。”
萧程一愣，他睡了这么久吗？他连忙问，“那奇牙呢？”
酷拉皮卡摇了摇头，“不知道。”小杰冷不防又挣扎起来，“我要去找奇牙！你们放开我！放开——”酷拉皮卡和雷欧力赶紧用力将他按下，好让医生继续给小杰处理伤口。
小杰满脸不甘，咬着牙不停扭动身体，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此时小杰身上有多处伤痕，灰头土脸，连衣服都有多处破损。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倒是一身清爽，看不出有经过战斗。
因为奇牙犯规，萧程自动取得了猎人资格。按照原著，奇牙是与集塔喇苦对战中自动认输，之后违反规定杀掉了鲍德罗失去了考试资格。那么伊尔迷这时候应该对他三弟实行合格杀手再教育。
萧程摸了摸裤兜里那叠东西。不知道现西索哪里？
小杰伤大多是皮外伤，很，医生就完成了对伤口初步处理。他转身去里间拿伤药，老实了一阵子小杰忽然发力，双腿往上一伸，分别搭了酷拉皮卡和雷欧力肩膀上，用脚勾住了两人脖子，而后，他用力往下一拉，俩人一个踉跄，他却趁机挣脱了两人钳制，姿势狼狈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奔向走廊。
“小杰！”酷拉皮卡大声喊道，而小杰已经跑得没影了。雷欧力揉着脖子龇牙咧嘴，“这小子还真用劲……”
酷拉皮卡有些忧虑地皱着眉，却见萧程站起了身，缓慢地朝外走。“萧，你要去哪里？”萧程回头，竖起食指抵嘴唇上，“嘘——别让医生听到了，我出去一下。对了，提前祝贺你们取得猎人执照。”
“萧……”酷拉皮卡不赞同地皱起眉，却见萧程越走越，他追了上去，朝走廊两旁看了看，却已经找不到萧程身影了。
不久，医生提着药瓶从里间走出来，一下子目瞪口呆。医疗室里只剩下一把翻倒椅子，刚刚还四个人，现半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萧程一边用单手扣着衬衣纽扣，一边不断地加着脚步。从刚刚那个梦醒来，他总有种莫名其妙急促感——点回到现实世界，否则就来不及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要来不及了，但是他却信任这一直以来帮他逃过无数次危机直觉。
猎人考试已经结束，正式领取猎人执照是次日庆祝舞会上。这将近两个星期考试让所有考生都非常疲累，第五场结束之后，许多人都回到了安排好房间休息。走廊上空荡荡没有人，萧程听着走廊中回荡自己脚步声，忽然一个回神，猛地靠墙壁上屏住呼吸。
光线从拐角处倾泻过来，同时还有轻微谈话声。
不，也算不上是谈话声，因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声音。
“……考试已经结束了，明天等我拿到猎人执照之后你就跟我回去。家里已经放任了你很久了，奇牙。妈妈很想你，还有柯特也是……”
说话人是伊尔迷，而此时，却忽然从另一边传来一个沉重脚步声，而后，小杰高昂声音一下子盖过了伊尔迷低沉平板话。
“住手！”一声清晰什么东西折断声音传来，一阵沉默后，伊尔迷说，“奇牙，你要好好考虑一下，和这样鲁莽朋友一起到底合不合适。”
想必是伊尔迷蹲□抚摸奇牙头顶一幕被小杰看到，以为他正对奇牙做什么坏事吧。萧程回想起原著那一幕。确实像伊尔迷说那样，小杰某些时候确太鲁莽，而且容易被先入为主印象所迷惑。
“——伊尔迷？”萧程被忽然出现自己面前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却又不禁为自己下降感知懊恼。医生对他用药中有安定成分，这让他对气息感知下降了很多。
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看着萧程，大得不合比例眼睛空洞漆黑，忽然，他歪了歪头，抬起软软垂下手，说，“它断了。”
萧程嘴角抽了抽，盯着伊尔迷看了几秒钟，转身就走。可没走出多远，他就发觉伊尔迷还后边跟着他。“医疗室那边。”萧程忍耐着指了个方向。虽然他不认为这点小伤伊尔迷会去医疗室，不过只要让他不再跟着自己，怎样都好。
伊尔迷没有理会萧程话。他已经将无视这个词做到了极致。隔着三四米远距离跟萧程身后，伊尔迷目光直直盯着萧程，然后往旁边移动了一点，落到萧程那被纱布包裹却仍显得不正常左肩上。
由于创面太大，萧程又擅自移动，他肩头纱布此时已渗出了血，红色痕迹非常刺眼。
“伊尔迷，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背后灵一样感觉让萧程忍不住停了下来。
伊尔迷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视线从萧程肩膀上移到他脸上，伊尔迷状似无辜地说，“你还没答应我，明天跟我一起回去。”
萧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地问，“为什么我要答应？”揍敌客家虽然是这个世界厉害杀手世家，但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对揍敌客予取予求吧？
伊尔迷歪着头似乎思考要用什么条件让萧程点头，想了半晌，却只说出这么句话，“如果你答应话，我就把你欠债全部免了。”这些钱就按公关费用报给席巴好了，当然，因为一百七十多万数目太琐碎，就按两百万戒尼报吧。
伊尔迷暗自打着自己小算盘，却听见萧程一声冷笑，“一百多万就想让我跟你走，你也想得太美好了……”不知道想到什么，萧程忽然顿了一下，缓和了表情说，“这样吧，伊尔迷，你帮我从西索那里拿到三张扑克牌，红桃k，黑桃a和方块1。”
三张扑克牌就可以了？这条件对伊尔迷来说比免除萧程债务容易。他立刻答应了下来。萧程转过身往前走，朝他挥了挥手，“半小时后，我这里等你。”
伊尔迷看着萧程背影消失走廊上，长长披下发丝动了一下，也消失了。
有伊尔迷代劳，萧程便不需要自己去找西索那个容易兴奋家伙，他这样状态，可不允许他再和西索打一次。
循着工作人员指引，他找到了尼特罗办公室。朝尼特罗说明他需要半小时内拿到猎人执照之后，尼特罗很答应了萧程要求，甚至没问为什么。将猎人执照递给萧程同时，尼特罗对萧程说，“以后如果你对猎人协会工作感兴趣，记得来找我。”
萧程郑重地道谢，并表示如果有机会，一定会考虑。
乘电梯回到一楼，回到与伊尔迷约定地方，萧程朝后靠墙上，半合着眼。熟悉气息无声靠近，萧程直起身，侧过头看向伊尔迷，“来了？”
伊尔迷点点头，将扑克牌递给他。萧程接过来，掏出裤兜里那一沓同样款式扑克牌，一张一张地将它们按顺序插回去。伊尔迷视线落萧程手里那一套十分眼熟扑克牌上，萧程一边整理着，一边说，“是西索扑克牌。那家伙人品不怎么样，人气倒是很高。”所以这套牌一定会卖很好。
萧程用手指沾了沾肩头渗出纱布血，一笔一划地往手里扑克牌写下“x”符号，写好了，他将垒一起扑克牌放回裤兜，又掏出刚刚拿到手猎人执照，如法炮制。
看着萧程这一系列动作，伊尔迷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正式获得猎人执照是明天，如果不是特意提出，萧程怎么会今天拿到猎人执照？他要做什么？
“萧程……”他话刚开了个头，萧程便将后一点点了上去。微低着头，被冷汗濡湿刘海下他双眼紧闭，“醒来。”与刚刚符号一样，这又是伊尔迷听不懂话。
“你……”眼前人影一阵晃动，伊尔迷猛地伸出了手，抓到却是一片空气。消失了？伊尔迷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心，似乎有些不能置信地，缓慢眨了下眼。</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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