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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映丰大半夜从府里的后门外出,神神秘秘的绕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往明月轩的方向而去。朗月在他身后小心的跟着,早知道你跟二皇子暗有往来,终于被我逮个正着。
映丰在一条街正中央止了步,转身向后,露出奸诈的笑。一条街两侧顿时火光四起,里里外外早已被围的严严实实。朗月已知中了他的计,映丰布下的精兵埋伏已久,把朗月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有她逃的余地。朗月本来功夫就一般,全凭一身毒术,这么多人就算把身上的毒药用尽也不见得能脱身。朗月拔出剑抵抗一阵,几招下来便被生擒。
“这回可没有马车让你趁机而逃了吧,”映丰上前撕下她的面巾,啧啧两声,“有几分姿色,程征还真是艳福不浅。”
朗月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映丰命人把她捆了一路押回府里,到后院绕过几重假山,有一个狭窄的入口,映丰对陆定安说,“你去审吧,我懒得跟她耗,这么个阴狠女子,用不着怜香惜玉。”
陆定安把朗月押了进去。
翌日,陆定安回禀没有丝毫进展,映丰才亲自过去。此时的朗月满身血迹,垂着首狼狈不堪,映丰讽刺道,“大名鼎鼎的朗月,也会有今天啊。”
朗月不说话,遍体鳞伤,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多费口舌。
映丰上前捏着朗月的脸,玩味道,“尽管沾满血污,但我仍然承认这是一张很美丽动人的脸庞,如你的名字一般美,皎洁晴朗的月亮。你说程征怎么舍得让这么倾人的你出生入死。要是我,肯定会把你养在椒房里,好好宠着你。”
映丰也不嫌弃朗月满脸脏污,说完往朗月脸上深情一吻,朗月也没有反抗。
映丰并非好色之人,他亲吻朗月,无非只是对程征的侮辱。暗人道程征一向待朗月不同寻常,他们之间总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程征要是知道你在我这,还被我侮辱了一把,你说他会不会把我剁了?”映丰得意地笑,说话间手居然摸向朗月的胸部,不安分的揉搓着,颇为享受,“还真是柔软啊,你家门主是不是每次对你都这么温柔啊。”
朗月终于有点反应了,没有骂他,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越愤怒越叫骂,映丰只会越高兴。
朗月淡笑,这让映丰很是意外,“你笑什么?”
朗月不语,映丰在朗月胸上的手停住,狠狠地掐了一把,朗月痛苦的皱眉,映丰才满意收手,“不愧是程征的女人,连脾气都跟程征一个模样,不识抬举。我有温泉热汤给你你不要,偏偏要在这受尽凌辱,你是何必呢。”
见朗月没有开口的意思,映丰挥手对牢房里的人说,“本将军才没时间跟你耗,这女人就赏给你们了,也让你们尝尝端侯爷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狱卒们一片叫好称谢,映丰嘴角轻挑,说给狱卒听更是说给朗月听,“两天之后她若还什么都不说,处死。”
第二天映丰的整条胳膊呈黑紫色,疼痛难忍,大有往内蔓延之势。映丰脱下外袍,大夫查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不像是平常的皮肤病,“将军这几日可是碰了什么有毒的或是不干净的东西?”
“有毒的?没有啊,我这几日除了去军政枢就是在家里,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映丰思考着。
陆定安提醒道,“将军昨天去了牢房。”
“牢房?”大夫若有所思,“牢房里阴暗潮湿,满是污秽,可能将军是被里面的病人传染了。”
“牢房?”映丰站起来,想着昨天在牢房里,他只碰了朗月,想起昨天侮辱朗月,她不怒反笑,对,一定是她,朗月素来善毒,我怎么就给忘了。映丰穿好衣服,也不再理会大夫的言语,大步往牢房走去。
刚到牢门口就有狱卒过来禀报,昨天晚上和朗月接触之人都暴毙了。映丰更加确定自己中的毒是朗月做的,他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毒发身亡。
朗月看见映丰气急败坏的进来,没有丝毫惊讶,一副得意的笑。
映丰抬起手欲挥向朗月,想到自己身上的毒,无奈停下了手。这一巴掌挥上去,难保自己会不会又中毒。
映丰气急败坏,端起一盆水朝朗月泼去,“本将军到底还是低估了你。程征养的女人的确不容小觑。说吧,什么条件?”
这次得意的换做是朗月了,她丝毫不在意这一身的脏水,“大将军这唱哪出啊,我如今是你的阶下囚,受尽你的凌辱,哪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
“你别给我装傻,暗人中谁人不知你朗月善毒,除了你还能有谁,本将军昨天是太大意才着了你的道。”
朗月一笑,懒得搭理。
“你既有本事毒死其他狱卒,自然也有本事毒死我。你留我性命,有什么打算就说吧,别拐弯抹角,本将军没时间给你废话!”
看映丰着急的模样,朗月愈加猖狂,“可我还想跟将军您多说会儿话呢。你放心好了,你的毒一时半会儿也发作不了。我若想毒死你,早几次跟你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对你下手了,还留你到今天?”
映丰稍微放下一口气,盯着朗月看了半天,朗月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心里暗暗发毛,映丰也顾不得什么毒了,把手伸向朗月的耳边,捏起泛起的一角皮用力一扯,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朗月的脸一阵生疼,皱紧了眉,再也躲不过去了。
映丰狂笑不止,仰天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承嘉县主,原来无上门的朗月这么有来头。哈哈哈哈!程征用人够狠啊,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把你握在手里,我还愁对付他吗?我刚才泼你一盆水还真泼对了,哈哈哈!”
遇安不急不躁,嘴角轻挑,“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你信吗?”
映丰连连点头,“信,我当然信,我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也相信你不会动手,您不是说了吗想杀我早就杀了,何苦留到今天,说吧,什么条件?放了你?如果程征跪下来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
“我想吃糖葫芦。”遇安突然冒出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话,让映丰觉得自己是在被她戏弄。
“你耍我是吗?”
“我是认真的,我两天没吃饭了,我想吃糖葫芦。”或许有些事情你早已不记得,而我仍然如当年那个八岁小女孩,接过你手中的糖葫芦便会抹去眼泪,笑逐颜开。
映丰咬牙朝外喊,“好,定安,去买糖葫芦回来。”
遇安坚持道,“你亲自去。”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映丰恼羞成怒,我堂堂大将军,去给你阶下囚买糖葫芦?亏你想得出来。
“你若想毒发身亡,就让别人去吧。”遇安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映丰现在被她握着性命,眼下只得对她言听计从。
片刻之后就见映丰拿着一串糖葫芦出现,喘着粗气递给遇安,遇安开心的笑,“我被你绑着怎么吃啊,你喂我。”
映丰无奈,虽然很气愤,不过也只得听从,映丰把糖葫芦递到遇安嘴边,遇安垂下睫轻轻咬下一个,细细品着,眉开眼笑,“离我这么近,你不觉得我现在对你下毒更方便?”
映丰没有被她激怒,“我的命已经在你手中了,何必多此一举。”
离我这么近,你都认不出来我吗?你当真不记得我?我的样子就这么容易被你忘记吗?你小时候安慰我给我糖葫芦的时候说过的啊,我流泪一点也不好看,我笑起来就像彩霞一样美,你都不记得吗?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却一直都记得你啊,你知不知道八岁之后她再也没有哭过。遇安苦笑,“拿笔墨来。”
映丰吩咐给她松了绑,陆定安取了笔墨来,遇安接过笔,写下一张药方,“去抓药吧。”
“你这么轻易的就给我解药?你不要我放了你?”映丰有点不敢相信,只是一根糖葫芦,你就愿意交出解药?
遇安的笑容淡下去,冷冷道,“你会放了我吗?不想死就快去抓药。”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映丰说了一句狠话转身离开,扔下手中剩余的糖葫芦,遇安的目光随这串糖葫芦黯淡下去,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
陆定安亲自去抓了药,去了半个时辰才匆匆回来,映丰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他的府邸并不是偏远地段,两条街之外就有一家药铺,陆定安迟迟归来,惹得映丰很不愉快。
“这里面有一味药很少见,我跑了好几家家药铺才找到。”
“别废话了,快去煎药!”
药端回来的时候,映丰虽如干渴之人看见水一般,却仍然不敢喝下去,“定安,你去把剩下的药端去牢房,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是。”陆定安领命而去。
镇西王府里接连两日不见遇安,远信隐隐感觉不妙,虽然遇安平日里也神出鬼没,但两天里完全没有踪迹还是少有的。这段时间程征又不在,远信不免有些担心,只得吩咐下人去传了锦风来。还好你没有去东江,要是连你也不在,我可找谁说去。远信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该负担起一些责任了。
锦风刚一进门,便被远信拉住,“遇安去哪了?怎么最近不见她?”
锦风为难的说,“小姐被映丰抓了,前两****跟踪映丰再也没回来。”
远信火冒三丈,“什么?你让遇安去跟踪映丰?遇安她怎么可能是映丰的对手?你这不是让她送死吗?”
“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小姐。”
见锦风自责,远信急忙安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太担心遇安了。”远信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其中利害关系,怎么能一上来就责怪锦风呢。远信叹口气,问,“那我们该怎么办?不去救她吗?”
“二少爷稍安勿躁,属下认为小姐暂时不会有事。小姐虽说功夫不如映丰,但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再说映丰巴不得以此要挟少爷,所以断不会轻易伤了小姐。现在连里面什么情况尚不明了,贸然行事难免中了映丰的计。”
远信听了他的分析,并未缓和情绪,“救也不行,不救也不行,这到底怎么办啊?”
这时,锦风的手下在门外禀报,“大人,有消息了。”
锦风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张纸条,远信凑过去看不出个所以然,“这是何物?”
来人回答,“小人今天收到李记药铺的消息,有人拿着药方去抓药,里面有一味药是白扶桑,抓药的正是映丰的随身侍卫陆定安。”
扶桑又名朱槿,有白红黄三色花,药用一般为红色,黄色次之,白色基本没有药效一般不用,所以很少有药铺会有此药。这是朗月联系无上门的一个途径。遇安既然放出消息,应该是暂无性命之忧。
远信听了锦风的解释,却并未放下心来,身为兄长的责任更任他义不容辞,“我去救她。”
“二少爷,此事草率不得。”
“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等多久?等到我哥回来,还是等到映丰愿意把遇安放出来?想到遇安在映丰手里,我一刻也不能安心。大不了我进去换遇安出来。”
“二少爷……”锦风已经不知该如何劝了,思索片刻同意,“二少爷若执意如此,容属下先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