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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81章
骆寻瑶也知道,如今好方法，应该是让那些居住被水淹了地方人全都离开,但她也知道,这完全就是不可能。
如果说京城东北部居住都是王公大臣话,那么西南居住就全都是平民百姓了。
京城有很多官员,多到让外地来人不敢随意说话就怕坐自己旁边吃饭是哪位大官，与此同时,京城却还有多为官员们提供舒适生活老百姓。
西南角住了京城三成百姓，一户挨着一户，这么多人根本没地方安置除了明德帝也没人敢让他们全部离家，这还不算，老百姓一般都非常看重自己家,不到迫不得已时候绝不会愿意离家,现虽说下面全是积水，但水浅地方住底楼也是勉强可行，水深地方也还能住阁楼上，总比到别地方风餐露宿要好，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愿意离开？
就说现，周寿因为担心某些太过破旧房子因为被水泡了而倒塌，因此找人将居住那些房子里人接出来时候，就完全没听到感激声，那些被接出来人虽然不敢反抗衙役，但明显是消极抵抗，也不愿意走远，很多干脆就那么泡水里远远地盯着自己屋子看。
骆寻瑶看着看着这一切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才看向了骆寻瑾：“大哥，你找人去把京城有名气大夫都找来吧，我看这里很多人都需要诊治一下。”
“找大夫有那么容易吗？那些个大夫请他们出诊都要备上几两银子才行，让他们到这里来……哼！”周寿听到骆寻瑶，冷哼了一声，他对百姓生活非常关心，因此早就请人去请过大夫了，只是听说是给灾民治病以后，那些人就都不愿意来了：“你若是真为百姓着想，不如花点钱请些没什么名气大夫来比较好。”
骆寻瑶权当没听见周寿话：“大哥，你去找大夫时候，就说四皇子也，说他非常关心灾民情况，若有人愿意救助灾民，他说不定愿意帮忙写牌匾，或者求陛下下旨嘉奖。只要京城有名望大夫都来了，其他大夫自然也不用多虑。”
骆寻瑾一开始也跟周寿一样觉得这件事不可行，听到骆寻瑶话，却终眼睛一亮，就连周寿，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表情。
“写牌匾可以，不过要让父皇下旨嘉奖还是很难。”齐文宇认真地开口，没看到水灾时候他没什么感觉，现却真心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殿下不用担心，我们又没说肯定能让陛下下旨嘉奖？只是说了有可能而已。”骆寻瑶笑道，心里却还是有些沉重，她找大夫自然不仅仅是帮灾民治病那么简单，她却不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进行下去。
“果然是女子，心思是诡异多变……骆少尹，你可以再去几个粮商那里看看，顺便说一下四皇子这里事情。”周寿开口，他虽说对女子有些看轻，又刚正有些迂腐，但绝对不笨，自然很想到了四皇子名头可以用地方。
“周大人真是举一反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骆寻瑶开口，看了一眼被水淹没街道，又对着骆寻瑾开口：“大哥，你照着这张单子去找大夫吧，务必让单子上大夫都过来，我之前让你西市买了给贺嫂子他们住宅子如今空着，你可以先请大夫们去那里。”她不可能直接说如今有瘟疫，但若是那些大夫一致认定了如今情况可能会有瘟疫呢？
城外粮食和药材已经开始运来，周寿早已让人煮了粥打算等一下供给灾民，大夫要不了多久也会请来了……
骆寻瑶刚想离开，却突然有个男人淌水过来，跪了他们木台子前面：“大人，大人，我婆娘她就要生了，能不能找船把她送出来？”
“胡闹，现有很多老人还里面，船根本不够用……你若是担心你婆娘，大可以去找个接生婆给她。”周寿训斥道。
很多人眼里，女子生产都是污秽之事，不值得重视，男人有这样想法多，骆寻瑶却知道女子生产是一件非常危险事情，而且不管如何，热水也该是备足……
若是任由那女子里面生产，指不定就要出事了：“周大人，这一个不慎，可是要一尸两命事情！”
“不过是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生产，算什么大事？”周寿开口，想到骆寻瑶是女子，而且也对赈灾出了力，才又道：“如今城里根本没有几条船，也抽不住空来，若是男子还好，找人背出来抬出来也是可行，但就要生产女子就有所不同了。”即将生产女子，谁敢轻易搬动？
“那就多找些木桶，煮沸了干净水让人送过去。”骆寻瑶想了想开口：“等船空下来了，刚生产完妇人孩子，还是接出来为好。”
这次对于骆寻瑶话，周寿倒是不曾反对，反而很让人煮水去了，见状，骆寻瑶则是带着齐文宇离开了这里，打算去等着那些大夫。
当初骆寻瑶给珠艳等人找住处不算大，但也能住下不少人，而且它处西市，虽然外面有积水却不到一尺，行走并不会特别困难。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宅子里，骆寻瑶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比如说到处乱窜老鼠以及随处可见蚊虫。
“有老鼠！”齐文宇虽说不害怕，每次见到老鼠却都会叫上一声，一副非常鲜样子。
“殿下，如今这里老鼠有点多，您还是先回宫吧！”齐文宇身边太监再一次劝道，他已经劝过不止一次了，只是齐文宇一直没同意。
“不行，父皇让我跟着周大人处理水灾各项事情，现周大人还太阳底下晒着，我怎么能走？”齐文宇开口，既然已经开始做了，他就想把事情做好，而且他如今至少还能宅子里站着，衣服鞋袜都没湿，很多人却水里泡着呢！
“可这里有这么多老鼠，要是一不小心咬伤了殿下可怎么办？”这个太监焦急地开口，虽然四皇子母妃早就已经不了，但明德帝如今只有五个儿子，对四皇子自然也是非常重视。
“今天是第一天，殿下总要过来，不过以后殿下就可以不用来了。”骆寻瑶开口，她一点也不希望齐文宇出事，以后自然也不能再让齐文宇留这里。
听到骆寻瑶话，那太监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齐文宇会一直呆这里，真要这样，他们这些伺候齐文宇人，日子恐怕也会过得不怎么舒服。
齐文宇本来还想说自己以后不能不来，不过突然却反应过来骆寻瑶说是“可以不用来”而不是不能来，当下不再问这个，反而问了别：“寻瑶，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我宫里根本见不到老鼠。”
“如今地上全是水，老鼠打洞都被淹了，它们自然就跑到屋子里来了，那些虫子之类也一样。”骆寻瑶开口。
“寻瑶，你知道事情真多。”齐文宇认真地开口。
这样事情，自己可宁愿不知道才好……骆寻瑶笑了笑，突然问道：“殿下愿意跟我到阁楼上去吗？”
“好啊。”齐文宇立刻点了点头，那太监一开始想要跟着，后来却又想到了什么，当下暧昧地笑了笑：“殿下，虽然这里不干净，但从楼上看水景肯定不错，您跟骆小姐一块儿，奴才先去厨房看看骆小姐吩咐点心做完了没。”
水景？估计跟这个太监想法一样人有很多吧？骆寻瑶带着齐文宇上了阁楼，却没有说什么风花雪月事情，反而将水灾情况详详细细地跟齐文宇说了起来。
“寻瑶，你说发生了水灾以后很可能会发生瘟疫？”齐文宇惊叫起来。
“书上是这么写，以往每次发生严重水灾以后，都会出现瘟疫，即便没有瘟疫出现，也容易让人生病。”骆寻瑶开口，然后指了指不远处：“殿下，你看看那里。”
齐文宇顺着骆寻瑶指点地方看过去，很就看到那是一户人家晾晒阁楼上粮食，也许是被水浸泡过缘故，那些粮食都已经发黑发黄了，这还不算，那些粮食里面竟然还有蟑螂爬动，有老鼠偷吃……
“这样东西，还能吃？”齐文宇惊讶地开口，身上突然起了鸡皮疙瘩，他从来只吃精致食物，因此完全不觉得这样东西还能吃。
“只要饿了，总是能吃，偏偏现很多人家家里连生火做饭都难，后少不得半生不熟就会把东西吃下去了，殿下你想想，这样哪还能不生病？”
“嬷嬷连凉水都不许我喝……”不单单是凉水，就说糕点，只要稍微放久了点，照顾他嬷嬷就决不许他再去吃了，可现，眼前这些人竟然连这样东西都要吃？
“殿下，我现不担心别，就担心里面住着那些人会生病，甚至可能或出现瘟疫，到时候就糟了！”骆寻瑶开口，她对瘟疫猜测根本不敢告诉别人，毕竟这不是好事而是坏事，而且人们总喜欢将瘟疫跟神灵联系一起，一个不慎，她可能会害自己万劫不复也说不定，但对着齐文宇却又有所不同……
她相信齐文宇，现也要靠齐文宇才能进行接下来事情。
“那怎么办？”齐文宇越想越觉得骆寻瑶说有理，他虽然对平常人都知道事情全无了解，但却绝对看过很多书，自然也知道瘟疫有多么可怕。
“殿下，若是请来医生能即使提醒周大人做出防范来，事情就简单很多了。”骆寻瑶开口，然后仔仔细细地交代起来。
等骆寻瑶和齐文宇终于说完时候，太阳也就已经到了西边，同时，京城大夫也都来到了这里。
四皇子毕竟是皇子，他们不意四皇子写牌匾是一回事，得罪四皇子，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他们原本以为会遇到很多病人让他们义诊，却不想到了这里以后，迎接他们并不是大群病人，而是备好了茶水点心四皇子。
这些大夫都是京城有名，平日里自然也都进出高门大院并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但他们就算帮很多身份高贵人看过病，那些人也从来不曾备下茶水与他们一起喝茶。
一时间，这些大夫对四皇子印象都好了起来，即便没有士为知己者死决心，也都决定接下来日子里要好好地帮灾民治病——即便他们自己不会亲自上阵，不还有徒子徒孙吗？
“这次请大家过来，我亦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如今京城出现了百年不得一见大暴雨，又有半个京城被浸没，我实担心那些百姓身体。”齐文宇坐主座上，一脸担忧，他这样表情没有丝毫作假，听过骆寻瑶话以后，他现都恨不得立刻去跟自己父皇说一说这件事了。
只是，骆寻瑶也说了，一定要这些大夫都觉得可能会发生瘟疫以后，他才能跟父皇提起这件事，用眼前这些大夫名义。
“四殿下宅心仁厚！”几个被坐到了前面位置上大夫立刻开口。
“各位这次能过来，这才是真宅心仁厚，只是不知道各位对如今协助救灾事情有没有一个章程？”齐文宇又问。
章程？这些大夫都是一愣，随即又有人皱起了眉头。他们协助救灾，难道不应该是有人病了就帮忙医治吗？既然这样，又说什么章程？难不成四皇子除了让他们义诊以外，还想让他们拿出药材来？“不知殿下有和见教？”
“我对医药上事情并不了解，又能有什么见教？不过我已经备下了不少药材，几位大夫有需要药材，也可以告诉我，到时候我必然给大家凑齐，只想让大家可以多做些预防，避免灾民们大规模生病。”
四皇子竟然主动提供药材？之前还怀疑过齐文宇大夫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人抓住了重点：“殿下，你说大规模生病？”
“是啊，各位大夫可能并不知晓，如今京城好几条街都被淹了，水能没到胸腹部，水里还有人畜粪便，牲畜尸体之类，不知道淹死了多少蛇虫鼠蚁偏偏如今很多人还泡水里生活，全然不把这些脏污水当回事，我担心后他们喝了脏水会生病。”
齐文宇质朴话让眼前这些大夫很多都会心一笑：“殿下担心有理，我等自会努力。”
“这样就好，不过我还是先跟你们讲讲如今那里情况吧。”齐文宇又道，他今天说这些话，多是骆寻瑶教，这些大夫反应也都被骆寻瑶猜中了，这让他信心大增，说也自信起来。
骆寻瑶之前差不多将能找到跟瘟疫有关书籍都翻烂了，自然也看到了什么样情况下会有瘟疫前人描述，而现，她差不多就是用那些书上描写瘟疫发生之前情况词句来说了如今情况——其实很多地方，也确实异常相似。
一开始齐文宇说要介绍如今京城水灾情况时候，这些大夫都觉得有些好笑，觉得他们是大夫，就算知道了这些完全没有。但是等他们听得多了，很多人表情却慢慢地凝重起来。
渐渐地，几个相互认识，京城名气颇大大夫又相互传递起了眼神。这些大夫，以前不乏互相看不顺眼相互贬低，这个时候表情却如出一辙，心情也几乎完全一样。
终于，一个曾经宫里做过御医，身份高大夫开口问道：“殿下所言可是属实？”其实他问这话也就是问问而已，毕竟齐文宇并没有骗他们必要，而那些浑身上下*衙役也多少透露了一些事情。
“我虽然没有去所有地方看过，但也去了一些地方，听那些衙役说了许多。”齐文宇开口，他说确是真话，多也就是夸大了点。
“不顺四时之度而民疾……”已经须发皆白老大夫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以往每次瘟疫发生之前，都会天气大变，与平日不同，而之前京城突降暴雨，是不是就是预兆？
瘟疫，难道真是瘟疫？
“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又有人轻声开口，若是他们并未猜错，那就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情况发生。
“这里可是京城……”那个老大夫又道，若是乡野之中还好，但若是京城因为瘟疫而大乱话……
场大夫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道：“瘟疫……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要发生瘟疫了……”
瘟疫可是老天降罪，难以医治，若真将有瘟疫发生，他们现又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