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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阙伊难如嘴里吐出的是人话,王子骨咄禄还真的怀疑他就是一头老狐狸。≧ ≧ 阙伊难如的确够阴狠,管他莫贺达干出什么难题,以我为主,先下手为强!就骨咄禄的一千精锐突骑施骑兵,也完全有能力拿下那个几乎不设防的乞史城。到时候,莫贺达干恐怕噬脐莫及。
按阙伊难如的建议,骨咄禄一边派人迷惑着莫贺达干,一边悄悄地带着向导朝乞史城进。等莫贺达干恍然大悟,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莫贺达干连大雷霆都省了,赶紧集合两千骑兵追赶过去。
正午已过,护都和黒塔焦急地看着前方,虽然前方没有什么值得观赏,但是他们的眼睛却不曾收回过。期盼中的斥候响箭令还没有传来,等待,无疑是最难受的,不知道前面的交战情况如何了?
“将军不会忘了我们吧?”
黑塔相当着急。
护都同样的心情,可他很坚定:“放心吧,将军运筹帷幄,一切尽在将军的掌握中。”
由于鹰骑无法参战,所以,投入战场的只有不到四百人的左右两骑。为了迷惑敌人,也为了挥出骑兵的作用,李怀唐把这近四百骑安排在左翼的视野之外。等步兵处于酣战之时,再以响箭为号,让骑兵突然袭击已经失去度的敌骑。
终于,阿斯兰感觉到了战意。他举起的战刀狠狠地向下劈,排队整齐的骑兵缓缓启动,慢慢地加,再加…..
站在武骑兵最前面的是卫安国,他紧张地盯着前方黑压压一片的突骑施骑兵,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是滚动着碾过来,气势汹汹,压迫得他无法正常呼吸。无数双马蹄撞击大地的声音,震天动地,也震撼着武骑兵阵营中每一名将士的心灵,考验着他们的神经脆弱度。
面对着大群已经无法停下来的骑兵,唯一让卫安国觉得有点安全感的,是身上的盔甲和手中沉重的木盾,也许,今天将会战死在此,父亲,母亲,妹妹,你们在天上看着,看着你们的孩儿和兄长是如何的手刃残暴的恶徒,为你们报仇雪恨……
这里,所有的将士,包括头领李怀唐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更说不上应对的经验。不过,没经验不要紧,会杀人就行,把敌人杀光,战斗就结束。
中军的牛角号如期响起。一排盾牌组成的木墙突然拔地而起,尖尖的盾角深深地插入泥土里。士兵们双手紧紧地握着盾牌后面的握把,蹲在地上,闭上了双眼,感觉大地震动声的逼近和降临。第二排的士兵则举起长矛,架在了盾牌之上,矛尖从盾牌上面伸出去,矛根则顶在了后面的草地上。如此的枪盾阵排了三排。
第一排的长矛手,每人还配备了两把训练用的硬木短矛,可惜五千大食制式标枪还在城里,来不及运出来。虽然这种短矛的穿透力不强,可对付高的骑兵,也足以致命。
在枪盾阵后面的是三排长弓手。他们看不见任何的敌人,只要听见射的号角声,把手中的羽箭给射出去就行。不过每排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站在排的第一人。每排长弓手的左起第一人是技术和经验最好的一个,站得靠前,也站得最高,他的脚下是一张胡凳。他能够观察到敌骑的方位,从而调整引弓的角度和力度。所有人都以他为参照。
判断,对抛射的弓箭手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炼成这种经验,需要多年的训练。但将士们的聪明才智也是无穷的,在光明部的训练中,有人提出了这个办法来应对。在检验过效果之后,李怀唐当即奖励以重金。
为了加强弓箭的威力,骑兵的长弓都被收集起来,配给步兵使用。所以,步兵的长弓手达到了近九百人之多。幸亏,平时步兵人人都要练弓箭,虽然仍不熟练,但是按令射还是没有问题的。
中军,在弓箭手之后,由小盾弯刀手和六猴子的督军组成。排在了将军训话台的周围。而李怀唐则带着号角手站在台上。
古代的战争,讲究天时地利和人和。天时,大家都平等。地利么,李怀唐是占尽了优势。为什么?因为,战场选择在了他的主场,训练场上,快突击而来的突骑施人很快就要体会到。人和,李怀唐并不认为史国人会站到突骑施人那一边。自从占领乞史城后,囚禁了亲大食的国王,与民秋毫无犯,还给他们提供保护,按乌蒙的建议,还给他们放衣物粮食。当然了,那些贵族除外。
突骑施骑兵的距离已经是百步之外,第一声短促的号角声及时响起,第一排长弓手马上引弓射。接着是第二声号角声以及第三声号角声,第一波次的三排弓箭飞上了天空,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第二个波次的弓箭已处于引弓待的状态。
阿斯兰惊讶地现,第一波分三批先后到达的箭雨异常的准确,与之前所遇到的所有栗特人和大食人完全不一样。甚至,阿斯兰有点怀疑是不是遇上**了。
这也难怪,阿斯兰冲锋的地段就是光明步骑这几天来,天天射击的目标地。还有就是号角手的人品爆了,对于提前量掌握得非常准确。所以,第一波的箭雨让突骑施人损失惨重,数十骑中箭跌落马下,还有数十人中箭负伤。落马的肯定没救了,负伤的恐怕战后也凶多吉少。要知道,箭头一般都淬了毒,除了毒草以外,还有畜生的粪尿,伤口一旦感染,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基本就没活路。
阿斯兰有点害怕了,还没照面就损失了百余骑,回去怎么向莫贺达干交代?
第二波的羽箭已经以黑点的形式出现在前方的天空中。运气终于站到了阿斯兰这边,这次,大部分羽箭失的,只有倒霉的十来骑中箭,落马者也只有数骑。
看来担心很多余,第一次,对手不过遇上狗屎运而已,阿斯兰轻蔑地笑着,信心恢复得相当快。该死的,到我们威了!
木墙已经在眼前,木盾组成的盾墙急地在阿斯兰的瞳孔里放大,屠杀即将开始……
突然,阿斯兰现左右的骑兵离奇地向前飞出去,重重摔落地下,滚到盾墙下。而他们的坐骑则向前扑跪下,再来个前滚翻……
“怎么回事?”
阿斯兰感觉不妙。本能的低头,却现从自己的马蹄之下,到盾墙之间的地上布满了上千个浅坑,大小恰恰好装得下马蹄。
这还不算,盾墙后面同时抛出了数百根短矛,对着人仰马翻的突骑施骑兵狠狠地扎下去。突骑施骑兵基本都没穿什么皮甲,硬木削成的短矛,迎面而来,也不知道该说是突骑施人去撞短矛,还是短矛去刺突骑施人,反正,不少突骑施人的身上都穿着一根木头短矛作为最新潮流的时髦装饰。
突骑施骑兵的冲击突然一窒,在盾墙前的一段距离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前面的骑兵要么被马给甩出去,要么被短矛刺杀,而后面有的骑兵见状本能的勒住马头,却被更后的袍泽携着冲锋的余势狠狠地装在屁股上,巨大的冲击声,惨叫声和马匹垂死的嘶鸣声组成了一曲战场交响乐。
就这么段短短的距离,突骑施骑兵就倒下了一百多人,倒下的马和人,死掉的还好,可以纵马而过,没死透的就麻烦了,不断地在地上翻滚着,后面而来的骑兵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然后又加入翻滚的行列中。鲜血,碎肢,肠脏,红的,白的,涂了一地……
付出惨重代价之后,突骑施人终于冲到了木盾墙之前。可是也因为最后一段距离的陷马坑而丧失了度,慢度的战马动能不足,无法撞开盾墙。可是,就这样的撞击也已经让木盾后面的步兵无法承受,许多人被强烈的撞击震伤了脏腑,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公孙遥武带领着长矛手站在了第一排,突骑施人只给了他一次的投矛机会,然后就冲到了阵前。
眯着双眼的公孙遥武,刺出了光明军的第一矛,快,狠,准。一个勇猛的突骑施骑兵被他手中的长矛穿透了前胸,接着挑起,甩飞。一气呵成。
盾墙前,无法向前的突骑施人很被动,长矛不断地从盾墙后面从容刺出,手执弯刀的骑兵更本就无法抵挡,许多骑士就这样被长矛穿透,然后被挑起来,扔在马下。
死伤惨重的突骑施人被现场的惨状激起了血性,盾墙前,一个拿着短斧的勇士在一把长矛把他挑落马下之前,拼死地将斧头甩了出去,旋转而出的斧头直接就把对面长矛手的脖子给削断。
不少悍勇的骑士从马背上站了起来,飞身扑入盾墙内。受到袍泽的鼓舞,更多的突骑施人纷纷效仿,加入了空中飞人行列。有的勇士在空中就被长矛给串了进去,向前的余势让穿进长矛的身体滑得更深,无法形容的痛苦让串在长矛上的人,忍不住出凄厉的嚎叫,吓得长矛手毛骨悚然,有的甚至被吓得抛掉了手中的长矛,更多的长矛则是直接被压弯折断。
跳进第一道盾墙的突骑施勇士尴尬地现,他们第一时间还要面对第二道盾墙后面刺来的长矛,许多来不及作出反应的突骑施人顿时被长矛捅了个对穿,心有不甘地慢慢倒下去。也有的突骑施人落地之后,顺势向前翻滚,滚到第二道盾墙下,把弯刀从盾牌下方的空隙处伸进去乱砍乱刺,有措不及防的盾牌兵被刺伤,本能地尖叫起来,手中的盾牌跟着松开,就这样,第二道盾墙也乱了起来。
阿斯兰的骑术了得,身手也了得,他已经更换了一匹坐骑,原来的那匹刚刚踏上了面前的木盾,就被盾墙后的长矛刺穿了肚子。
恰巧,他对上了卫安国,经过两次的马蹄冲击之后,卫安国艰难地拖着木盾倒退几步。鲜血,从卫安国的嘴里流出来,明显是内伤。阿斯兰脸带着狰狞再次靠前,只要把眼前这个顽强的对手给踏倒,这个缺口就可以撕开了。
卫安国拼命了,他左手持盾,右手捡起一根短矛。在马蹄凌空再次而来的时候,卫安国后斜侧着木盾,闪开一个小小的空挡,瞧准时机,把短矛送进了战马柔软的腹部。同时,盾牌上传来巨大的推力,卫安国再也站不住,“噌噌噌”连续后退了几步,倒了下去。
阿斯兰也狼狈惊险地跳了下马,几乎被倒下的马匹给压个正着。怪事了,今天他的战马连续两次被刺中肚子。一个神色疯狂的突骑施士兵抢在了阿斯兰的面前,顺着阿斯兰撕开的缺口突了进去,举起弯刀就要砍死从地上挣扎起来的卫安国。
卫安国眼见危险到来,虚弱无力的双腿顺势一滑,倒在地上,让突骑施士兵劈了个空。滑倒在地的卫安国一个侧滚,双手抱住了突骑施士兵的双腿,在突骑施人的弯刀砍下之前,腰部力,又一侧滚,把突骑施人带倒。卫安国迅在地上抓起一面沉重的盾牌,满腔的仇恨让他憋出了最后一点力量,举起木盾狠狠地砸在那个想爬起来的突骑施人的头上,飞溅的鲜血粘到了木盾上。卫安国一连砸了三下,把最后的一点力气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