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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船上,高手很多啊!”凌封羽深锁双眉。三人停留在空中,注视着下方那艘航行在海洋上的大船,却迟迟不敢轻易潜进去。
“四阶术者起码有六个,三阶有数十人,一二阶的更是数百之数,就连甲板上的水手,来往的仆人侍女,居然都是术者。一船人中,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乐桦阳道。
凌封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忧虑的倒不是他们,四阶术者亦无可惧,但若船上有五阶术者,我们就难办了。”
“怎样能够潜进去又不被发现呢?”凌封羽思索着。如果从天而降,这的确是太张扬了。
“殿下,那个划船的老翁回来了。”乐桦阳在一旁道。
凌封羽望去,果然看见那老翁划着那艘小船,又朝着岸边驶去。这时,又听乐桦阳道:“殿下,我们若劫持那老翁,让他送我们进去,如何?”
凌封羽点头道:“不失为一计。”
随后,老翁划着船回到了岸边,凌封羽等人也在空中尾随而回。老翁驶回岸边,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等待下一批来客。
长夜漫漫,老翁的工作既危险,而又劳累,但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从事这份工作。无聊的等待中,老翁坐在船上,不敢弄出声响以免别外生枝,只能静静地望着地面,似在发呆,双耳则随时聆听周围的动静。
“船家,这船能出海吗?”声音来自身旁,老翁大吃一惊,抬头便见一位英俊的青年人微笑地看着他。他本身也是一位二阶术者,但却轻而易举地就被人近身,便知眼前之人实力定当不凡。
还未等老翁放出信号,一柄长剑已经从后面架在了脖子上。他顿时不敢轻举妄动,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凌封羽与老者正面相对,他背着手,微笑着对老翁道:“船家,我们想出海,到那艘大船里去。不知可否送我们过去?”
“什么大船?您别开玩笑了,我这艘小船怎么能出海?”老翁哆哆嗦嗦地回道。
“船家,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别再出海了。海上浪大,别送了性命。”凌封羽依旧保持着微笑,伸手就在老翁的手中塞了几根金条。一根金条能让一户人家富足地生活上一年而有余,忽然得此巨款,老翁心中亦是一颤。
老翁心里在犹豫,最后一狠心,咬牙道:“好吧!我带你们过去。”
闻言,凌封羽示意乐桦阳收回架在老翁脖子上的长剑,随即又往老翁的手中塞了两根金条,笑道:“那就多谢船家了。”
三人坐上了小船,老翁驾驶船又朝着大船所在之处而去。又是半个时辰后,小船逐渐驶近,没多久,那艘豪华的大船就已近在咫尺。
“什么人?”大船上有人喊道。
“是我。”老翁亦高声回应。
“原来是你啊!怎么又回来了?”大船上之人继续喊道。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送人过来。”老翁答道。他虽然在语气中还能保持镇静,但斗笠下早就渗出了汗。
“哦?什么人啊?”大船上传出惊讶之声。
“天云城里来的人。”老翁答道。
大船上之人借着大船上的灯光往下一望,正见老翁身旁站着一位俊俏的青年人,便又问道:“你是什么人?”
乐桦阳和柳夕荑用黑布把自己罩住,隐藏在小船上。为了防止老翁变卦,以及担心人多容易暴露,因此要登上大船的只有凌封羽一人。大船上那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凌封羽身上,倒没有发现小船上有什么异常。
“我要见你们将军,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凌封羽扫了他一眼,忽然纵身跃起,腾空数米,竟然直接落在了大船上说话那人的身旁。
那人吓了一跳,但凌封羽不等他有别的反应,便冷声道:“我来此是有秘密任务,若让其他人知道我到了这里,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他这话立即就把那人给唬住了,那人也是胆小,顿时闭着嘴不敢出声张扬。幸运的是,此时守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其他人恰好都被喊走了,否则凌封羽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混进船中。
老翁在小船上,早就和凌封羽讲过大船内的布局,以及大船主人的身份,但他对船主人和陈朝残余的关系一概不知。于是,凌封羽假装自己对这艘船的结构很了解,十分淡定地就朝着将军所在的房间走去。
那人见状,还真就信了凌封羽的谎话。把凌封羽送上船后,老翁和大船上那人打了声招呼,就又驾驶着小船往岸边而去。待得小船驶远,老翁才仔细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刚才之事,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混进大船中,凌封羽首要做的就是去一窥那位“将军”的真面目。大船的船舱有三层,据老者所言,将军就住在大船三楼最大的房间内。凌封羽可不敢继续大摇大摆地在船上行走,趁着附近暂时没人,他赶紧溜进船舱内。
船舱面积颇大,一条三四米宽的走廊横穿前后,走廊的两旁皆是宽敞的房间,走廊的尽头有楼梯可以通往第二层。此时走廊上无人,凌封羽行走在走廊上,不时侧耳倾听房间中的动静。
这时还未到凌晨,许多房间中的人还在饮酒作乐,琴弦之声不绝于耳,里面的人正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凌封羽直接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还要吵杂,站在走廊中就能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声响。
一直到了三楼,环境才发生改变。三楼只有一个大房间,房门紧闭,两旁还有两名卫士在守着。
凌封羽身如清风,那两名卫士连凌封羽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通通打晕了。解决了门口的卫士,凌封羽心里暗想:“让四阶术者守门,也就只有王府或者天禅寺那般的大门派才有这般能耐吧。”
那两名卫士虽然都是四阶术者,但也就初入四阶的水平,与凌封羽这位接近五阶的术者相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凌封羽隐蔽气息,透过门缝,可大致看清房间内的情形。房间内坐着许多人,这些人衣着华丽,都有着下人服侍,面前的桌子上排放着许多美酒佳肴,他们的身份定然不凡,非富即贵。凌封羽作为洛苍国的王子,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些人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坐在上首位的是一位样貌刚毅的中年人,举手投足间大气凛然,颇有几分叱咤风云的气势。他的身旁没有下人服侍,斟酒之事皆是亲力亲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轻视他。
“想必他就是那位‘将军’了。”凌封羽心里想着:“一位四阶术者,实力一般,还在我之下,并不足惧。”
“看这些人的模样,都是大夏族人,不知他们都是属于哪一方势力的?”凌封羽心中生疑。
没让凌封羽就等,那位将军就开口了。将军一发话,喧闹之声杳然无踪:“感谢诸位肯在百忙之中抽空到此,我陈先义感激不尽。”
“将军言重了,我们能得到将军的邀请,这才是我等之幸。”立即就有一位肥头肥脑的男人站起来说道。随后,众声应和,直到陈先义压了压手,他们才重新安静下来。
陈先义笑道:“不管怎么说,先义还是得感谢诸位的到临。邀请诸位到船上一聚,是有要事想请大家帮忙。”
“将军尽管说。”众人纷纷言道。
“诸位也知道,帝国杨氏在三十年前发动南侵,毁灭了我们的国家,奴役了我们的子民,此仇不共戴天。先义每念及此,无时不痛心疾首,愿为先锋,率领大军,重返家园,铲除贼寇。”陈先义此言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下方众人无不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房门外,凌封羽暗道:“三十多年前的南侵,莫不是指王统大帝南渡灭了陈国之事?看来他们的确是陈国残余,这些人聚集在一起,难道是在讨论复国之事?”
果然,房间内另一人的发言证实了凌封羽的猜测,只听那人道:“若不报此仇,我等必寝食难安。”
“将军,陛下究竟打算何时发动反攻?我们也好起兵助一臂之力啊!”又一位男子说道。他这一发话,许多人也跟着应是,一时间,群情激奋。若此时陈先义让他们立即攻上岸去,估计他们也不会迟疑半分。
陈先义对大家的反应十分满意,面露微笑。过了一阵,等大家的情绪略微平息,才缓缓道:“诸位莫要着急,复国之战,时不久矣。我们陈国准备了几十年,也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时机而已。”
“等到复国之日,陛下还需要大家的帮助啊!”陈先义笑道。
房间内的众人情绪激动,门外的凌封羽心思也活跃起来:“陈国有意复国,届时与帝国必有一战。战争一拉开,帝国怎么会有精力管洛苍国之事,而我们洛苍还有机会从中牟利。”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请将军尽管吩咐。”
“如此甚好,多谢各位了。”陈先义满意地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陛下已经到了”
就在此关键时刻,凌封羽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下文,却不料一道身影悄悄地出现在他身后。背后杀气骤现,凌封羽大惊之下,闪身往侧边一躲,蕴满罡气的爪子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袭击者是一位黑衣男子,他没想到对手竟然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自己的一抓,右手反手一爪继续攻击,但凌封羽已经有了防备。凌封羽后发先至,右拳打中黑衣男子的手腕,同时左拳击向对手的腹部。
这次轮到黑衣男子惊慌了,他连忙向后退出几步,同时左手成爪,想要拦住凌封羽的拳头。
“砰!”,拳爪相击,黑衣男子立即感觉到左手手臂发麻。凌封羽占尽优势,便想乘胜俘获对手,但黑衣男子忽然小声道:“可是洛苍太子殿下?”
凌封羽一愣,攻势一缓,他的拳头离黑衣男子的脑袋只有半尺。黑衣男子吓得满脸是汗,慌忙继续道:“殿下,我是皇秘组的人。”
但这样的回答并没能让凌封羽放下警戒,反而令他心生疑虑。只听凌封羽道:“你既然是皇秘组的人,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就在此时,两人的短暂交锋被房中之人察觉到了,门内传出一声大吼:“是谁在外面?”
“殿下,快跟我走!”黑衣男子急道,说着径直从楼梯下到二楼。凌封羽见陈先义快要追上,只能“虚化”成风,追随着黑衣人飘然而去。
凌封羽刚离开,房门就被猛然推开,陈先义一步跨出,左右四顾却没见到任何人,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当然不会把这单纯归咎于自己的错觉,特别是看到倒在门边的两个卫士,便明白有外人已经闯入自己的船上。于是,他立即下令全船搜捕可疑人物。
看着自己的属下得令而去,陈先义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今夜所谈之事,若是让外人偷听到了,复国计划危矣!”
此时此刻,凌封羽跟随着黑衣男子走进了一楼的一间房间。房间的摆设极尽奢华,但却无人有心欣赏。
凌封羽见他如此轻车熟路,心中生疑,厉声问道:“你们和楼上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吗?”
“殿下误会了,我们皇秘组和这群前朝余孽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来这里,完全是奉了首领之命,潜进来摸清他们的计划。”黑衣男子忙辩解道。
“既然你们和这群人没有关系,那他们的行动与你们又有何干?”凌封羽质问。
“总之,我们和他们是敌非友。”黑衣男子耳听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便急忙道:“殿下,请先别问那么多了,具体之事稍后再给殿下解释。我先替殿下准备离开这里的船只。”说完,他从房门而出,几个闪身又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