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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倾颜这样说了,竹叶还是有着很强的负罪感。
本性,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就像自己,这个倾颜比谁都清楚,也没有再逼迫竹叶。
倾颜这正悠闲的看着书,却是听说宫里来人了,倾颜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郑嬷嬷道:“宫里来人了,不是应该去老太太那边吗?来我这里作甚?”
郑嬷嬷摇了摇头,如实说道:“老奴也不知,听说是十公主昌宁的侍女,老太太那边已经是打过招呼了。”
“昌宁公主……”倾颜低吟,眸中神色不明,“请进来吧!”
郑嬷嬷应了声是,便就离开了,少顷,便领进来一名宫装女子。
“奴才见过慕五姑娘。”女子进来便不失礼数,缓缓施礼,极具分寸。
到底是公主的贴身侍婢,倾颜也不曾给什么脸色,亲自起身扶起女子:“姑姑多礼了。”
女子不开口,倾颜也不问何事,直接让郑嬷嬷泡了壶好茶,悠然而坐。
女子有些坐不住了,干咳两声:“五姑娘,公主希望您能进宫一趟。”
倾颜微微皱眉:“为何?”
女子不曾想到倾颜是这个态度,不见殷勤,却又挑不出错,若是旁人,知晓她是昌宁公主跟前的红人,早就不知如何阿谀奉承,倾颜的态度却是一直不咸不淡。
“五姑娘,公主说知晓五姑娘向来眼光不凡,想让五姑娘替她挑几样首饰。”女子又道,直接详细说明了来意。
真有这么简单吗?昌宁的性子,她慕倾颜多多少少了解几分,却不是特别愿意进宫。
“公主相约,我本应欢喜前往,只是,倾颜身子不适,只得改日回访公主。还请姑姑转告。”倾颜回绝道,却是淡定从容,没有丝毫窘迫。
“这……”女子有些犹豫,“五姑娘若不去……恐怕。奴才……不好回去交差。”
倾颜笑了笑,伸手拿下发簪上的簪子:“只是倾颜一点心意,想必姑姑也听说了,倾颜昨日落水了,身子还甚是不是。不爽快,只得辜负公主盛情,公主也是明理之人,若姑姑如实相告,公主定是不会怪罪姑姑的。”
“这……”女子被倾颜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倾颜不以为意,挑了挑眉:“莫非。公主生于皇家,决心要已身份要挟来邀倾颜?还请姑姑体谅,倾颜着实身子不爽快。”
女子一怔,好一张利嘴,竟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女子垂下眼眸。颊边带笑道:“是慕五姑娘误会了,公主怎会是这般无理之人,既然慕五姑娘身子不适,那便不勉强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倾颜点了点头,淡淡道:“郑嬷嬷,送客。”
平心而论。倾颜的确是不讨厌昌宁公主的,可也不代表喜欢。
瞧着那婢女轻描淡写的话,便知其中定有猫腻,她慕倾颜着实是懒得应付了。
“姑娘这般回绝了昌宁公主,真的好吗?那七皇子虽是荒诞不羁,却是个极为护妹的。”
“苏宁城……”倾颜低吟出这个名字。颊边似笑非笑,“他心里可是比谁都明白着呢!”
“啊!”春桃有些惊讶,“七皇子……若不是生在皇家,也不过是个市井无赖。”
倾颜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做解释。
苏宁城那样的人。太深了,就连她慕倾颜,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得清的。
“昌宁公主真的会就此罢休吗?”春桃忧心忡忡的问。
倾颜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姑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需担心。”倾颜轻描淡写道。
“宋修可走了?”倾颜复又询问。
春桃点了点头。
倾颜唇边浮现出一丝嘲讽,假惺惺,不知悔改。
大概是老太太真的放了狠话,第二日宋修便就又来了,还带了宋氏和慕倾蓉。
倾颜沉静的看着宋氏,就是不说话。
宋氏终于按耐不住,讪笑道:“五丫头,你看这……修儿已经知晓错了,五丫头就别同他一般见识可好?”
慕倾蓉扬眉接下话道:“就是,莫非五妹妹真是这般小气之人?在路上我就同表哥说了,今日五妹妹定会原谅他。”
倾颜略微弯出一个弧度,一个白脸相劝,一个红脸相激,她慕倾颜就偏不如他们的意。
“婶娘的意思是什么?”倾颜问道。
宋氏期待道:“不如这事儿就算了吧!只要你点个头,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是吗?”倾颜嘲讽一笑,“倾颜想问婶娘,女子什么最为重要?”
“名节。”宋氏答道,不明倾颜意思,狐疑地看着倾颜。
“婶娘既知是名节,又为何要来勉强倾颜?假如这事儿是发生在婶娘,亦或是二姐姐身上呢?可是否也这样作罢了?”倾颜不依不饶道,“无为其索不为,无欲其所不欲,这个道理婶娘都不曾明白吗?”
慕倾蓉就没宋氏那般能忍,怒道:“慕倾颜你究竟想什么样?”
“二姐姐。”倾颜厉呵一声,气势不输慕倾蓉,“二姐姐也知道我叫慕倾颜,二姐姐莫要忘了,你也姓慕,二姐姐口口声声偏袒一个外人,这算什么?”
“我表哥不是外人。”慕倾蓉急躁道。
宋氏怕自己女儿又说出什么让倾颜捏了把柄,忙的拉过慕倾蓉。
“小孩子不懂事,五丫头你别介意。”宋氏赔着笑道,“这事儿当婶娘求你了可好?”
倾颜未曾想到宋氏会低声下气,想来宋氏也是把娘家放在心里的,毕竟,娘家就是后盾,若是从此和娘家老死不相往来,她宋凤琴也没什么好处。
倾颜满意的笑,侧眸看着宋修。
宋修是接了父母的意思的,失去了慕家这门亲戚,对他宋家也有影响。即便不愿意,宋修还是只得敛去神色,做出真诚的样子:“宋修不知那般轻薄了五姑娘,只是出于真情。情难自禁,宋修不是有意的,请五姑娘原谅。”
宋氏都求自己了,倾颜也算得到了预期的效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堆起满脸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五丫头清静了,回去了。留步留步,莫送。”
毕竟这事儿也不可能一直僵持着,宋氏作为一个长辈,说了求这一份上了。若倾颜还是不依不饶,那就是她慕倾颜的不是了。
慕倾蓉不甘心地跟在宋氏身后,堵气般道:“母亲,你为何不许我说话?你没看那小贱蹄子嚣张的模样。”
见女儿这般沉不住气,宋氏只得无奈叹了一口气:“若你还是不知道长大。那你就别想赢了慕倾颜。”
“那小贱蹄子就和老三那个破落户一样。”慕倾蓉狠狠地掐断一朵花,愤怒道。
“你种话,你最好是少说。”宋氏警告道。
慕倾蓉虽沉不住气,却也不是傻子,想到这些话若传到老太太耳中,她自己和宋氏可能就真的得还了掌家权,在这府里一点地位就没有了。
“都是侄儿不好。给姑母添麻烦了。”宋修颇为自责道。
宋氏叹了一口气:“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这事儿也不能全怨你,只怪我太疏忽,一开始就不曾告诉你,那慕倾颜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母亲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事事都怕慕倾颜,那贱蹄子有什么让你可怕的?你和表哥这样畏首畏尾的,如何能成大事?”慕倾蓉语气颇带怨意,非常不高兴埋怨道。
宋氏只是以为自己的女儿不争气是因为一直都沉不住气,所以才一直在慕倾颜面前失败。这下她明白了,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大本事,却是如此轻易的轻敌。
“想我宋凤琴英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样糊涂的女儿。”宋氏气得有些颤抖。
“姑母莫要动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表妹只是太小了,待过几年竟能好好的为姑母分忧。”宋修很是聪明的说着场面话,却让此时正在,各种情绪交织复杂中的宋氏很是受用。
“姑母,侄儿不甘心就这样算了。”宋修很是不悦道,“此次受了她慕倾颜如此大辱,若我们真的就此罢休,只会让她慕倾颜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捏来着。”
宋氏想了想,觉得宋修说的也是在理,且她自己这一次对倾颜低了头也是极为不悦,极为的不甘心,恨不得是嗜倾颜之血肉。
“慕倾颜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宋氏挑了挑眉,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看啊!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那小妮子的手段可不容小视,侄儿啊!你这一次已经在她这里吃过亏了,下次可要记得长些记性,别像你表妹那般?”
“侄儿知道,多谢姑母提醒。”宋修不卑不亢道,显得很是听话乖顺。
说到底,他宋修求的不过是能够娶一个极好的女子,最好是能够对他的前途有着帮助的,无疑倾颜就是最好的人选。
京中女子,除了皇家之公主,还有明家的姑娘,试问还有谁能够比得上永康王慕家嫡出的姑娘。
“若是蓉儿能有你一半之聪慧,识实务,我也不必常来操这个心了,你记着,待我通知,我,自有办法。”宋氏感慨道。
宋修点了点头,他相信宋氏的手段, 他仿佛就看到了不然去,自己抱得美人归,前途似锦。
他一定要她慕倾颜在他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让他慕倾颜为今日所做之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