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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想也是,若是真罚了倾颜,往后奴才犯事还真不得责骂了,搞不好就自尽,这不是将永康王府弄的乌烟瘴气吗?
主仆尊卑不能废。
况且,郑嬷嬷是为护主,倾颜是为保护自己的乳嬷嬷,这么样都是暖暖的情意。
突然老太太就一阵愧疚,感觉自己不分清红罩白。
老太太幽幽叹了一口气:“郑嬷嬷就下去领二十大板吧!”
倾颜怔了怔,郑嬷嬷年纪大了,二十大板,这不是要了她的半条命吗?且,郑嬷嬷是为了替她开罪。
郑嬷嬷朝倾颜无奈一笑,好像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倾颜毫不犹豫上前,坚定地看着老太太道:“倾颜看管不力。愿代郑嬷嬷受罚。”
何氏正欲开口,赵嬷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何氏。
“姑娘……”郑嬷嬷吃惊道,慌忙阻止,“老祖宗明鉴,五姑娘是金枝玉叶,奴才是一介粗人,打奴才就好。”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真的感动了,只是想着秋锦一条人命……
“祖母明鉴,秋锦只是一个下人,以下犯上在先,若是今日罚了五妹妹,便是为府中奴才做了榜样,以后愈加无法无天,目无尊长。”慕倾藜平静地说完,声音柔和温婉,每一个音,都敲进老太太心中。
永康王府虽是待奴才仁善,但亦是极重尊卑,若此事因秋锦被主子责罚受气而怪罪倾颜,开了这个先河,以后的奴才都开始骑到主子头上怎么办!
宋氏生怕老太太就这样放过了倾颜,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又得做出一副当家好主母的样子了遂是道:“三丫头说得在理,只是,秋锦说来也是一条人命,传出去对我们永康王府……”
老太太赞同的点头,看着倾颜的样子,终究是嫡嫡亲亲的正室所出的嫡女,老太太虽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将嫡庶之分,分得明明白白的。
“凤琴啊!你片刻无事就将秋锦父母唤来,给些银子,寻个体面的好差事,也算是对得起那丫头了。”老太太对宋氏道。
宋氏见大局已定,再说什么倒是惹老太太厌弃,遂是含笑道:“媳妇儿省得的。”
老太太很是疲倦地抚住额头。
“老祖宗可要休息?”宋氏关切道,“媳妇儿这就扶老祖宗去休息。”
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刚走几步,复又停下,对倾颜道:“五丫头就闭门反省三天吧!”
听到这个处罚,倾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少顷,便见宋氏出来,含笑对众人道:“今儿个就到此为止了,诸位姨娘姑娘们就各自回去吧!”
大家一听,就纷纷告辞。
刚刚踏出祖母的院子,想到今日都是慕倾藜在帮忙,便是出声唤道:“三姐姐留步。”
慕倾藜怔了怔,缓缓回过声,明眸中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猜到倾颜会唤她一样。
“今日多谢三姐姐替倾颜解围。”倾颜由衷道。
慕倾藜笑了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慕倾藜这一句佛谒正是道明了倾颜的处境,上辈子她一心醉心于诗书,不争不抢,最后还是落得个惨死,这辈子,她亦是只求为自己而活,却仍是一个又一个陷阱等着她。
慕倾藜很是明白她的处境,所以选择帮她。
倾颜和慕倾藜相视一笑。
慕倾藜轻拨散下的发丝:“都是自家姊妹,五妹妹就不必挂心了。”
“嗯……”倾颜点头,笑道,“改日并去三姐姐院子里叨扰一番,好好谈论佛经,只怕妹妹浅薄,到时说错了三姐姐莫怪。”
“五妹妹说这话就生份了。”慕倾藜道,说得很是自然,看来是真的什么都不曾上心,这多像前世的自己,慕倾藜见倾颜沉思,捂嘴轻笑,“好了,这时辰我也得回去了。”
“嗯,姐姐好走。”倾颜点了点头,目送慕倾藜离开。
待回身之际,发现何氏和郑嬷嬷都在身后。
正欲开口,何氏止住了她,“有什么事,且回去再说,”
何氏挽着倾颜,似乎是对方才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神色充满着担忧。
“母亲莫要担心了,这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儿吗!”倾颜劝慰道。
何氏依旧忧心忡忡:“话虽如此,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分,东府好手段,今日,可多亏了三丫头。”
倾颜点了点头。
慕倾藜说的话正是倾颜想说的,显然,出自她的口或是何氏的口,那时祖母会更加生气,认为她错了还理直气壮,愈加蛇蝎心肠。
而由平时一心念经颂佛的慕倾藜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了,她就相当于一个局外人,所以老太太就听进去了。
倾颜点了点头,赞同道:“三姐姐是不错。”
“颜颜,万事小心。”何氏再次叮嘱。
“母亲,我省得的。”倾颜说完。沉思片刻,“母亲还是回去吧!毕竟祖母禁了我的足,虽说不曾吩咐不许旁人探望,也不曾说允许旁人探望,母亲日后还是取得祖母喜欢,还是不要让旁人闲话。”
何氏想了想,道:“如此,我并回去了。”
倾颜含笑点头。
何氏走了几步,又担忧的回眸,不放心倾颜,倾颜朝她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有事的。
待回了洛雅苑,倾颜就仅是唤了郑嬷嬷一人在房中,福身对着郑嬷嬷就是一礼:“今日多亏郑嬷嬷替我解围。”
郑嬷嬷忙的拦下,受宠若惊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折煞奴才了。”
见这么说,倾颜看出郑嬷嬷是真心的,也不为难就朝着郑嬷嬷一笑。
“说来,老奴那不争气的儿子,还是多亏了姑娘……”郑嬷嬷幽幽叹了一口气,如实说道,“东府的人又找过老奴,姑娘那天说的话,老奴明白了,姑娘是喝老奴的奶长大的,也是老奴在一手拉扯,东府只不过是个外人,老奴儿子不争气,赌博欠了不少债,老奴那般做。实为无奈之举。”
果然郑嬷嬷前世就是这样被东府收买的,也怪她前世太不通人情世故,走投无路的郑嬷嬷,除了投靠能救她的人,还能怎么样呢?
这一世,倾颜在提点郑嬷嬷之后,就让竹叶去处理了郑嬷嬷的事儿,甚至不曾大张旗鼓告诉郑嬷嬷,就是这一声不响,不邀功的帮忙才会让郑嬷嬷更加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