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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见大家都定定的站着,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明显是没理解他的意思,于是继续给我们分析:“如果抛开那些违反常理的可能,这件事倒也不是什么难解的迷。如果这家道具公司出于某种目的,故意制造了两副克隆版的骨架,还特意做了细致处理,那就会产生这种现象,但是考虑到骨架能自己动起来的反常现象,就不太好推测了,就算出现任何可能都不稀奇。”
经他这么一解释,我像被点醒了一样,猛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些骨架是不是同一个,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证明袭击我们的骷髅兵和这里有关系那就够了啊,毕竟我们的目的是找出幕后主使,纠结在这些技术问题里,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即使这些骨架和骷髅兵不是同一个,但是它们之间有那么多相同的细节,已经可以证明其中有着某种联系,所以现在我们完全可以绕开这些骷髅的问题,直接找出幕后的主使。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大家,他们听完都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便准备离开仓库,去楼上的办公区搜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线索。
可就在一行人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四处翻看的铁丝儿却喊停了众人,只见他不停用脚使劲踩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踩了四五下之后,他抬头对我们说:“这下面好像是空的。”
我抬起脚也像他那样踩了几下,感觉很结实没什么特别,便疑惑的问他:“你确定吗?我怎么感觉是实心的?”
“你们别出声,我再听听,确认一下。”
铁丝儿叮嘱我们保持安静,然后从夹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锤,趴在地上开始轻轻的敲击地面,同时把耳朵贴在地上听敲击的声音。
我们几个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被刻意控制着,生怕打扰到他的判断。
敲了一会儿后,铁丝儿爬起来,这次换了肯定的口吻说:“底下确实是空的,应该有个地下室。”
“你到底听见什么了?我怎么就听不出来这声音有什么异常的?”说实话,对于这么简单的判断方式,我确实是感觉有点不太相信。
“魏哥,这可是我的看家本事。百试百灵绝不会出错的。”
原来,他的这项绝活也是因为业务需要而专门练就的。那些有钱人绝大多数都会在家里弄一些暗格、暗室或隐蔽式保险箱之类的东西,来存放一些贵重的物品,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出这些位置,他特意练就了一双声纳般的耳朵,只靠分辨敲击声音的细微差别,就能准确的找到这些隐秘的所在。
听完他半吹嘘的介绍,我顿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连盗窃都需要掌握这么多专业技术,那自己当初混不下去,看来完全是自身的问题啊。
自此我对铁丝儿就多了一分尊敬,看来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可是张警官自打听完,看铁丝儿的眼神就多了一些让我捉摸不透的意味,估计等他回去,就要找铁丝儿好好聊一下了。
既然这里的地下有个密室,那我们也就不用再去楼上搜查了,我们要找的秘密肯定都集中在了下面的密室里,不然对方干嘛要费劲的修这么个东西?
接下来众人便四散开来寻找密室的入口,按照这栋楼的布局来推测,入口也只能被开在地面上。我们都打开手电,开始在整个一层的地面上寻找密室的入口。
我举着手电仔细的观察着仓库里的每一块地砖,一直查到东北角一排货架后的空地时,突然发现这里的瓷砖有些异样,感觉有四块瓷砖周围的缝隙明显没有合严。
顺手抄起旁边架子上摆着的短剑,沿着缝隙撬了一下,那四块瓷砖便微微向上抬了一点,我一看有门儿,赶紧招呼其他人过来,几个人一起动手将瓷砖撬了起来,一个四方形的竖井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原来这四块瓷砖都被粘在一块铁板上,当铁板盖在洞口上面时外观没有丝毫异样,一眼看去平平整整的不仔细去找还真不容易发现。
眼前的竖井看上去修得非常专业,井壁上还抹了水泥,还有一排镶在水泥里的钢筋爬梯,用来出去攀爬。手电一直照到底部,能看见竖井并不深只有三四米深的样子,最下面的井壁一侧有一个四方形的开口,应该就是密室的入口。
看到底下居然还有灯光从密室照进竖井,我和张警官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疑惑,难道这下面还有人?
张警官给王总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就将枪上膛后跨在了身后,第一个爬入了竖井。这个手势应该是军队使用的手语,我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在爬到快接近入口时,他用倒挂的姿势探头向密室里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继续爬到了最下面,一下到地面他就把枪取下来端在了手里,伸手向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后,就站在接口处开始警戒。
收到讯号的王总第二个爬进了竖井,紧接着我也爬了下去。
钻出竖井,就进入了密室,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一个水泥房间,除了没有窗户外,和普通地下室也没什么差别。
在房间里凌乱的堆放着很多被防雨布盖着的东西,左右两侧的墙面上还各有一扇铁门。我随手揭开了几个雨布查看,下面都是些生活用品,有罐头、压缩饼干、脱水蔬菜等,还有几台发电机。
从这里堆放的数量来看,足够供应上百人一个月的消耗了。一家道具公司储备这些干什么?这是要准备和哪开战吗?
张警官指了指左侧墙壁的铁门,示意我们先看看其他房间。
这扇铁门没有暗锁,是直接用铁链和镶在墙里的钢筋锁在一起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右侧墙壁上的铁门,那扇却装着暗锁,为什么两扇门要装不一样的锁呢?
看到门上手指粗的铁链,我心中产生了一股不太好的感觉,这架势看着不像是为了防盗,更像是为了锁住里面的什么东西。可是什么东西非要用这么粗的铁链来锁呢?
我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M1911,万一这门里锁着什么猛兽,我也好有个应付手段。
这种挂锁对于铁丝儿来说,简直小儿科,用根铁条一捅一拧,锁头就咔的弹开了。
轻手轻脚的拿掉铁链,将铁门慢慢的推开,门里面是一片漆黑,只能借着外面的灯光,隐约看到门口有一些个头不小玻璃罐子,而再往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们打开手电鱼贯而入,随着室内手电数量增多,房间中的景象也清晰了起来。这间房间面积比外室略小一些,室内整齐的摆着很多圆柱形玻璃罐,罐体很大,都可以装进一个成人。
我小心的走近一个罐子,借着手电的光束向里面看,当看清了里面装的东西后,只觉得头皮一麻,向后急退了数步,整个后背都瞬间被冷汗浸湿了。
我看到,这些玻璃罐中竟然全是菌丝茧,每个罐里都装着一个,粗略的数了一下,竟然有二十个之多。
我望向了王总和大飞,此刻他们的眼睛里全是极度的恐惧,看来也认出了这些东西。
但是其他三人并没见过这东西的厉害之处,所以也没什么表现,一个个好奇的贴在罐体上往里面看。
从这些菌丝茧的大小判断,这些茧里可能都裹着一具孩子的尸体,也就说这里总共有二十具孩子的遗体。
这家公司老板真是个变态啊,整这么多孩子尸体,难道就是为了像标本一样放着欣赏吗?想到这种可能,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能整出这事人的心理得阴暗到什么程度啊。
我赶紧掏出手机,把这里的情况都拍了下来,回头让老牛他好好看看,他嘴里的地府特产,已经在这里批量生产了,看他以后再给我扯这个不可能,那个不可能的。
拍完了这些,我拉过张警官,悄声说:“赶紧出,这里面的东西要是都跑出来,天下就大乱了。”
他有些不解,转头又看了几眼,但还是遵照我的意思,准备退出这里。
可是我们才都转身准备朝门外走时,却惊讶的发现那里正站着一个人,盯着我们看。
借着门口的光线,我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正是当初我们放走的白银琪,原来这小子压根没有改邪归正,被我们刚放就投了旧主了。
他可能也是刚进来,突然看见一大帮带着面套,端着枪的人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后,他猛然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枪,拉开枪栓后就朝着我们射击。
因为我们的枪就端在手里,一看见他有动作,也举枪向他射击,双方几乎是同时开的枪。
我们开枪的同时也纷纷猫着腰四下躲避,而他也在开枪的同时向门后躲闪。
“叭,叭、嘭,咔咔,叭,嘭”顷刻间原本寂静的地下室便枪声大做,射击声、上膛声、弹壳掉落声和子弹击中铁门、墙壁、玻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身在其中的我,如实的体验了一把战场的感觉。
白银琪将铁门关的只留下条缝隙,而他躲在墙后从缝隙里开枪,这样一来我们几乎不可能打的中他,而他因为只有一把枪火力不足,很难对我们形成压制,只能隔一会伸手乱开两枪,却不敢探头瞄准,所以也基本打不中我们。
我蹲在一个玻璃罐子后面,退下枪里的空弹匣,重新往里面装填子弹。突然看见面前被打烂玻璃罐中的白茧猛然抖动了一下,这一动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被枪火闪的眼花看错了,便盯着仔细看了一阵,这下看的一清二楚那白茧确实在动,而且还冻得越来越剧烈了。
转头又看了一下其它的罐子,这一看顿时吓的我手里的子弹都掉了,那些被打烂的玻璃罐中的白茧,居然全都在动,就像里面的东西正在挣扎着准备破茧而出。
我冲着王总大喊了一声:“王总,娃娃们要出来了!”
正在开枪还击的王总转头看了一下四周的罐子,也发现了那些白茧正在剧烈的抖动。眼看就要大事不好,他急速的向张警官做了一连串的手语,随后便一边射击一边向张警官靠拢过去。
两人随即组成了二人战斗小组,张警官在前,王总在他侧后,他们一边快速连射压制对方,一边快步接近大门。
白银琪一直被火力压制,不敢探身从门缝开枪,也不敢探头向里面看,所以根本没意识到王总和张警官已经走到了门口,当里面的枪声停止,他探身观察时,看到的却是两个从门缝伸出去的枪口。
“叭,叭!”
两声枪响过后,白银琪栽倒在了地上。
眼见威胁被清除,我跳起来招呼众人赶紧离开,但是却已经晚了,周围响起一连串玻璃碎裂的响声,随后就有密集的玻璃碎片向四周横飞,一些碎片打在我的身上、脸上留下一条条血痕。
碎片飞完后我抬眼看了一下那边的情况,有两个白茧已经被彻底撕裂,里面分别钻出来一男一女,两个皮肤乌青的小孩,虽然整个茧衣已经被它们撕掉,但身上还缠有不少菌丝。
两个小青孩一把打破玻璃罐后,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那速度比王济林还要快上许多,让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那个小男孩直接朝着最近的张扬扑了过去,他哪见过这玩意儿啊,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根本没有做任何躲闪,直接被跳起的小男孩一拳打在了左肩上,他那将近两百斤的身体,就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在空中打着转,砸进了一个玻璃罐中。
而另一小女孩则径直朝我扑了过来,我举起换好弹匣的手枪,朝着她就连开了数枪,结果子弹只在她的皮肤上打出一个个浅窝,微微滞缓了她的冲击速度而已。
她冲来速度太快,简直就像航母上的弹射器一样,眼看她急速接近我避无可避,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念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