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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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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上赶着不是买卖

    作者:金大

    第 1 章

    张宁正水房洗头时候,就觉得屁股疼了下,好像被什么蛰了一样,他没多想,接着洗头。

    结果没洗两下,屁股又被蛰了。

    张宁回头看了下,一个小眼睛男生就站他后面,贼头贼脑。

    张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屁股被掐了,还是两次!

    他迅冲了下头,拿了脸盘毛巾洗水就想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被那人一把拉住。

    那男生贴近他,色咪咪:“你屁股真翘,是体育生吧?我叫钱多,咱们交个朋友,有空找我玩去。”

    张宁厌恶往外走,碰巧遇到同宿舍老大。

    老大好奇看了眼里面小子,悄声问张宁:“被摸屁股了吧?”

    张宁是个薄脸皮,脸一下涨通红,回到宿舍才想起来,自己居然那么简单放过了那小子!

    张宁正琢磨着就听宿舍老大跟老三那说着什么。

    老大一脸神秘对老三说:“猜刚谁去水房了?”

    老三对老大一惊一乍没什么反映,无聊翻着书说:“不就老八去洗头了?”

    老大兴奋压低声音,“钱多也去了……”

    老三一下来了精神,着急问:“钱多又摸屁股了?”眼瞅了下老八,一脸坏笑:“你被摸屁股了?”

    这事要生别人身上也就一个笑话,哈哈一笑就得了,偏偏张宁是个特好面子人,他正一肚子火呢,气瞪回去。

    老三吓不再跟张宁开玩笑了,老八脾气是有名又臭又硬,可还是忍不住跟老大挤眉弄眼,笑滋滋说他们三中风云人物钱多。

    钱多何须人也?

    校办主任宝贝儿子。

    当然这个学校校长儿子也不算什么,奇就奇钱多还是个变态。

    专门喜欢摸男人屁股,刚上学就把同宿舍人给摸了一个遍。

    后来班主任调解下,钱多被安排到一个小单间,别以为是对他好呢,那个单间以前死过人。

    大家都以为钱多这次要安分点了吧,不!

    人家钱多从此后奋图强,把目光盯了全校男生屁股上,活还挺如鱼得水,小单间都要滋润芽了,没事就言语调戏个人,趁机占点手头便宜什么。

    有人急了就揍他一顿,奈何钱多有个当主任爹。

    宿舍老大一脸诡异说:“我就奇怪了,我要是钱多爹,我准得打死他,就生了个这么个丢人现眼孩子,还不赶紧掐死干什么?他就不觉着丢人?”

    老三忙说着小道消息,“管什么啊,钱多爸妈早离婚了,钱多他爸,就那个钱主任现娶了个二十出头小姑娘,日子过红火着呢,不然钱多他家就学校后面,钱多能宁愿住鬼屋,也不住回去住?听说钱老头正准备要二胎呢,对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正常。”

    张宁正呕没处说理去,那俩人还说起没完了,张宁气拿了饭盆饭票去食堂,想躲个清净。

    他们学校食堂有年头了,里面桌椅都是木质,很破旧,地方也不大。

    张宁来早,菜还没做全呢,就一个炒白菜刚弄好,冒着热气。

    张宁要了份白菜,俩馒头,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吃。

    刚吃了没两口,就有人坐他对面。

    张宁也没意,张嘴吃馒头时候,一碗鸡蛋汤就推到了他面前。

    张宁愣了下,这才抬头一看,那个贼头贼脑东西,正色情看着他脸。

    张宁脸一绷,质问道:“你干嘛?”

    “给你买了份鸡蛋汤,食堂肉菜还没好呢,等好了,我给你加个鸡腿。”钱多笑眯眯说,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

    张宁厌恶皱着眉头,一般人估计也就端了饭盆躲了,偏偏张宁是个倔驴,他觉得自己没错就不该躲,还跟钱多针锋相对上了,这不自找嘛!

    钱多什么人啊?

    张宁气愤说:“你恶心不恶心?”

    钱多一脸不乎,“我喜欢你,想给你吃点好喝点好,我怎么就恶心了?”

    张宁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摸……屁股……你不恶心谁恶心?”

    钱多这下笑了,“我摸谁屁股了,你看见了?”

    张宁被钱多无赖样子气说不出话来。

    张宁是个刻苦学习好孩子,成绩排年级前十清华苗子,平时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体育都拿出手,虽然穿衣服很破旧,但长相身材绝对是亮点,从小到大都平平顺顺,没招过谁没惹过谁,所以也就没打过架也没吵过嘴,明显跟钱多不是一个级别。

    钱多主动夹了筷子张宁饭盆里白菜,送到嘴里吧唧了吧唧,皱眉说:“这就是煮白菜,顶多放了点盐,连油都没点,你要想吃好,我带你去门口小春来点俩肉菜,肉丝满满铺一盘子。”

    张宁气脸都白了,长这么大,头回被人调戏还是个男,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啊。

    食堂人渐渐多起来。

    一般钱多哪哪就是焦点,何况张宁学习那么好,也算半个名人了。

    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研究眼神,私下说着:“钱多又看上张宁了?”

    “张宁真够倒霉。”

    “得了吧,苍蝇不叮没缝蛋,怎么钱多就没找过我,张宁指不定私下给了什么暗示呢……”

    “……”

    张宁盯了钱多筷子一会儿,钱多已经说到京酱肉丝了,怎么把肉沾了酱裹起来,放到嘴里,一咬都是油,说正兴头上,一整碗鸡蛋汤就扣过去了,正扣钱多脑袋上了。

    鸡蛋汤很烫,还冒着热气。

    钱多惨叫一声,撒丫子跑到食堂角那水龙头,玩命拿冷水冲脑袋。

    张宁这才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了点,不过钱多活该得点教训。

    张宁壮了壮胆子,咬了几口干馒头,吃到嘴里有点不是滋味,他长这么大,头回干这么冲动事,他有点内疚起来,逃似回了宿舍。

    没想到就这么个破事,还纠缠不清了。

    下午刚上完历史课,钱多就带了医院条子找上门来了。

    张宁目瞪口呆看着条子上数字。

    钱多哼哼唧唧:“我差点就给你毁容了,有你这么谋杀亲夫嘛,不行,你得给我出了医药费。”

    把这个张宁给后悔,算是让钱多逮找机会缠上了。

    第 2 章

    钱多自此算是有了生活目标了。

    张宁有了这么个债主,简直生不如死啊。

    那么好一孩子,被钱多纠缠都想杀人!

    俩人虽然不是一个班,却都三楼,钱多只要下课必找张宁,时间长了,张宁班男生都起哄叫张宁是钱家媳妇,把张宁恶心要死要活。

    张宁算成全校笑柄了,被钱多看上还有好?

    张宁周末一放假就收拾包裹跑回家去了,他家邻近村里,他们学校县城边上,离并不远,有公共汽车可以直通。

    张宁这一回去了,钱多算犯了相思病了,他就开始给张宁写情书。

    情书写很感人很忧郁很真诚,等张宁回来时候,就跟颗原子蛋似炸张宁险些没晕过去。

    宿舍老大唯恐天下不乱那大声念着,“亲爱宁,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你就是那天边太阳,我就是你月亮,虽然我们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爱你……”

    张宁一把扯过去撕个粉碎,哪知道宿舍老三又默默拿出一个信封,上面还画了俩串一起心。

    宿舍老大笑直拍巴掌:“你走了两天,咱们宿舍就被塞了两封,宿舍楼都传遍了,钱多他们班化学课代表还专门拿钱多作业本对了对,那字迹是一点都不带错……”

    张宁待不下去了,他是个极其要面子人,自从认识了钱多,别说面子,里子都没了。

    张宁忍不住走了步臭棋,他约钱多出去好好谈谈。

    张宁选晚自习时间,地点是学校小花园。

    所谓学校小花园,就是种了几棵树,有个假山地方,因为没灯,特别适合晚上那做个什么。

    张宁去很悲壮很义愤很填膺,他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呐吼激荡着,他努力想着那些要说话,他坚定想着,他一定要狠狠痛骂钱多一顿!!!

    一直等到张宁喂饱了蚊子,钱多才磨磨蹭蹭赶过来,顶着个鸡窝头,打着连天哈欠,钱多嬉皮笑脸说:“你早来了吧?”

    张宁真想上去抽钱多几个大嘴巴子,奈何这孩子没经验,就那么傻愣那。

    钱多什么人啊,迅就粘糊上了,贴近张宁就动手动脚。

    张宁义正言辞说:“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是有病,你知道不知道?”

    钱多一把就搂住他,上去就啃了一口,正啃到张宁嘴上。

    张宁稀里糊涂初吻就被啃没了,钱多居然还把舌头伸进去舔了两下。

    张宁整个人都炸毛了,要命是他看见个人影不远处晃了下,张宁以为自己被人看见了,飞就往宿舍跑,手脚都并用了。

    回到宿舍,张宁就一蹶不振起来。

    宿舍老三晚自习回来,兴奋下铺跟人聊天,叽叽咕咕,张宁缩被子里,手脚冰凉。

    就听老大说:“真假,真有人小花园打奔儿,还是俩男?!”

    老三外号好打听不是白来,“准没错,是476宿舍罗小南说,他今天约了个女,结果那女放他鸽子,他刚要走就看见来个男,太暗也没看清,他就蹲点想看点刺激,不是说有人小花园幽会嘛?结果等了半天来一男,上去就啃,啃那个激烈,罗小南说看他都硬了。”

    老大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眼珠都突出去,“你他妈别调我胃口,说?!”

    老三眨巴了眨巴眼睛,“没了,俩男还能怎么呀,就过了过干瘾。”

    老大一副不相信表情,“别是看花眼了吧,现女净留短,没准罗小南看走眼了。”

    老三指天立地:“不,不可能,罗小南啥人啊,耗子打他眼前过都能分出公母来,对了,后来那男,罗小南说看着有点象那个钱多。”

    张宁险些没吓死,要是罗小南认出他来,他还怎么活啊?

    正想着,老大忽然想起上铺张宁来,抬头问他:“你怎么睡这么早,不舒服?”

    张宁他们宿舍平时处还不错,老大一问,别人都纷纷问他。

    张宁咳嗽一声,赶紧装病,说有点不舒服。

    整整一晚上张宁都没睡好,他绞了脑汁都不知道怎么办,后他没办法了,只好找班主任解决。

    张宁班主任是个中年胖子,张宁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教工室里,桌子挨着桌子,三三俩俩老师低头不是判作业就是判卷子,班主任桌子上也是厚厚一叠。

    班主任和蔼可亲问他:“张宁,到底怎么了,是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嘛?”

    张宁低头说恩,随便问了个题,就慌不择路跑了。

    张宁实是没脸把自己被钱多纠缠事,说给班主任听,光想都臊慌!

    他长这么大,别说男,跟女都没拉过手,就被钱多占了个天大便宜,张宁找了个没人地方,蹲着想哭哭不出来,越想越憋屈。

    钱多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了,笑呵呵看着张宁,跟他蹲一起,吧唧着嘴说:“昨天吓我一跳,你舌头真甜,喜欢嘛?喜欢咱们再来一次。”

    张宁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钱多被打呆了下,随即很不乎撇嘴说:“打是亲骂是爱,实不行拿脚踹,来踹我吧。”

    张宁实没心情跟他胡扯,就搭理了脸问他,“你不觉着丢脸嘛?”

    其实问也是白问,这不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嘛,人家钱多根本不乎。

    张宁无奈说:“要不我给你写作业吧,你放过我好不好?”

    钱多一副受到伤害表情,“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想给我写作业,我也不反对。”

    张宁无话可说,他站起来抬步要走,钱多跟他后面。

    张宁其实是想去厕所解手,现好了,后面跟个钱多,闹张宁也不想去了。

    张宁围着学校绕了圈,走到哪都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张宁实憋不住了,跑操场厕所里方便。

    操场厕所是简陋,一进去就是一排小便池,味冲还脏。

    张宁解开裤子,钱多站旁边眼珠都不眨旁观。

    张宁面红耳赤,断断续续撒了尿。

    钱多一脸担忧说:“你不会是肾虚吧,尿太没劲了,你看看我。”说着就要解裤子。

    张宁吓跟兔子似,嗖一下就跃出了厕所。

    钱多被他逗哈哈大笑。

    张宁从那时候起,就一直觉着钱多是拿自己开涮。

    幸好寒假很就来了,中间张宁被骚扰过几次,钱多给他买了双手套又给买了几双厚袜子,张宁死活没要。

    张宁现是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学了个扑克脸,跟谁都是爱搭不理。

    周围人开始奇怪了,因为钱多变态是变态点,但平时多就是占人点便宜,摸个屁股什么,照现这个意思看,钱多不会是真喜欢上张宁了吧,不然都半学期了,怎么还不消停?

    大家本来调侃目光,现看张宁身上成了玩味,据宿舍老三见多识广哥说,还真有男喜欢男。

    宿舍老大吓了一跳,“俩男怎么做啊?”

    老三扫过张宁清秀侧脸,暗吞下吐沫,老大耳边耳语了两句,吓老大一愣一愣。

    老三意犹未说:“再怎么弄,俩男反正也生不了孩子,我哥说做这个都是流氓罪,抓住要判刑。”

    俩人边说边看张宁,张宁浑身不自,就跟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

    老三还说着:“前段时间严打,咱们这儿就进去俩,厕所里被抓着,有个还是有老婆孩子,你说丢人不丢人?”

    张宁匆忙从宿舍里跑出去,迎面碰上要找他钱多。

    钱多这段时间没事就找他玩,张宁是轰也轰不跑,宿舍其他人开始是当笑话看,不当回事,到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钱多喜欢摸男人屁股不假,但自从跟张宁腻着起,就跟个正常人一样,谁都不摸了,就是偶尔对着张宁呆,跟个花痴似,有人没人就敢问“你喜欢我不?”

    张宁每次都绷着脸说:“你脑子进水了?”

    钱多就一脸陶醉说:“恩,我是中了你爱情毒。”

    笑老三差点岔气。

    第 3 章

    张宁总算趁着放假时候,给自己松了口气。

    过年时候,农村也没什么农活,而且这么多年了,为了让张宁好好学习,家里活都是张宁父母还有三姐操劳。

    张宁上头两个姐姐两年前就都出嫁了,现小日子过不错,过年时候还给娘家拿回来不少东西,张宁学习又那么长脸,笑张宁父母嘴都合不拢了。

    唯一一件烦心事就是张宁三姐婚事,张宁爹想着给他三姐找个好婆家,但三姐张贵英是个非常要强人,别人说亲她一概看不上。

    张宁临回学校前,他三姐拼命叮嘱他,让他好好学习。

    张宁心里酸痛着,本来该是他三姐上高中,可那时候家里穷,重男轻女张爸让三姐把机会让给了自己。

    张宁一直玩命学习,就为了能出人头地,让他们一家子过上好日子。

    到了学校,学校里人并不过。

    张宁每次都会早来两天,宿舍里空荡荡,周围床铺上被子床单都整齐叠一起。

    他边收拾自己床铺,边想着这学期学习计划,张宁是个做事很有计划人,每一步怎么走

    都是事先想好,安排妥当才会去实施。

    张宁压根就没想钱多事,他觉着这年都过去了,钱多那劲也该差不多了吧?

    没想到钱多拿了一饭盒饺子,顺着宿舍楼道,一溜烟进了他宿舍,献宝给他看,“三鲜馅饺子,可好吃了。”

    钱多出现,可把张宁吓了一跳。

    钱多一点都不自知道,他压根就没拿自己当过外人,饭盒一打开,就到处翻张宁他们宿舍筷子。

    张宁闭着气找出自己勺子扔到钱多面前。

    钱多娘们西西咬着嘴唇说:“我用不惯勺子,有筷子嘛?算了,我回宿舍拿吧,我那有好几双一次性筷子。”

    钱多说完噔噔就跑出去,张宁立刻从上铺跳下来,把钱多饭盒请出去,飞把宿舍门给锁上了。

    钱多再来就碰了鼻子灰,他饭盒也被孤零零放门口。

    其实钱多眉眼长还不错,就是气质委琐,极其不招人待见,再加上他刚开学就闹了个满城风雨,被人添油加醋渲染后,基本就是一直立行走败类。

    张宁收拾了床铺,把该用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放好后,就拿了饭盒准备去食堂买饭,结果到了食堂,张宁才看见食堂大门锁着呢。

    学校附近小饭馆都是外地人开,也都紧闭着门一家都没开业。

    张宁饿肚子疼,他忍不住了,幸好学校小卖部开业早,他凑合着买了袋方便面,回到宿舍,热水还没打,他又拿了壶下楼。

    迎面碰上个也提着壶同学,看了眼张宁,提醒道:“别去了,今天没水,锅炉房坏了,正修着呢。”

    张宁只得又折回去,回宿舍路正好经过钱多门口,此时钱多房门大敞着,里面飘出近流行歌曲。

    张宁走格外惊心动魄。

    钱多笑不滋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了张宁一眼。

    张宁吓都心都要跳出来,提了壶就跑。

    钱多飞腿就追,张宁没进宿舍门时候,就一把拉住了张宁。

    钱多笑呵呵说:“没吃呢吧,我还给你留着饺子呢,你不吃也糟蹋了,等着我给你拿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宁没法生气,却也不想平白吃人东西。

    钱多很折回来,手里不仅拿了饺子,还拿了个热得,拿了张宁他们宿舍水壶打好水后,就用热得开始做水。

    张宁反应过来了,忙阻止他说:“学校规定了,宿舍里不让用这个!你拿走。”

    钱多笑了:“这不是特殊情况嘛?这么冷天没热水,你受了?”

    张宁有点犹豫,“可……宿舍不让……”

    钱多满不乎说:“你活着累不累,这不行那不行,你为别人活?”

    张宁不高兴了,“这个是公德心,守规矩,你懂不懂?”

    钱多嗤之以鼻,“我管他。”

    等水开了,钱多往饭盒里倒进去点热水,才把饭盒端给张宁,一脸期待说:“来,吃吃看,我怕太冷,给你加了点热水。”

    张宁被看不好意思,拿起钱多带来一次性筷子,夹起一个,咬到嘴里,还真不难吃。

    张宁家条件不好,他平时吃肉吃就少,虽然回家过了个年,也基本没吃到什么好,谁知道钱多给带来饺子,不仅肉多,还每个都包了个鲜虾仁,吃张宁一嘴油。

    张宁本来是想意思着吃一个,结果一吃到嘴里没忍住,都给吃完了。

    吃完后,张宁也有点尴尬起来,俗话吃人嘴软,他觉得他就跟欠了钱多一样,说话没法象以前那么底气足了。

    钱多忙着收拾饭盒,笑很开心,坐张宁对面,看着他。

    钱多说:“好吃吧,虾仁是我妈给我,我自己宿舍里包,你喜欢吃,我再给你包。”

    张宁吓了一跳,说话声都变了,“你宿舍包饺子?”

    钱多不意说:“可不,学校放假,我不给自己包,我活活饿死?”

    张宁忍不住问:“你没回家。”

    钱多无所谓说:“回哪个家?”

    张宁多少知道钱多父母离婚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个时候,钱多忽然提议着:“到我宿舍里看看去吧,我那有好多磁带,你喜欢什么歌,我放给你听。”

    张宁饺子吃多了,嘴有点木,点点头居然就跟钱多去了。

    进去时候张宁也没警觉起来,等钱多从里面锁上门,张宁才警觉出来,倒退一步,质问着:“你干什么?”

    钱多笑呵呵贴上来,哈了口气,吹着张宁脖子。

    张宁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钱多得意说:“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我给你摸摸。”

    张宁吓就要往外跑,钱多死死把住门口,耍无赖说:“咱俩又生不了孩子,你怕什么,就一次就一次,我还不知道怎么做呢,起码让我试下啊。”

    把张宁给急,被钱多往那个地方摸了好几把。

    张宁挣扎着,嘴里叫道:“你别逼我。”

    钱多一点都不乎说:“你是男人嘛,你怕啥?”

    张宁一个耳光就抽上去。

    钱多脸都被抽木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居然还露出委屈表情来,把张宁给气,推桑着钱多。

    钱多用身体顶拄门口,嘟囔着:“我不让你走,我这个屋子头次有人进来跟我玩,我不干别了,你陪我喝个水总行吧?”

    张宁从来没打过人,没想到这辈子同一个人让他打了两次,心里多少有点内疚,见钱多软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钱多房里就一个单人床,铺着床单跟他们宿舍不一样,是带着红色大花那种,看上去很恶俗,还很别扭。

    钱多有点不放心问张宁:“你不跑了?”

    张宁点点头,不想跟钱多说话。

    钱多高兴给张宁倒水,水里还加了点茶叶。

    钱多跟张宁床两边坐着,张宁故意离远远,钱多总瞥着看张宁,张宁如坐针毡,此时静下心,才觉出这个地方有股子霉味,再左右一看,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地面是漆黑漆黑,墙上贴了不少男明星画。

    钱多学校里属于没人爱搭理类型,很少有人跟他说话聊天,时间长了,钱多就习惯了自己嘟嘟囔囔,也不管人爱听不爱听,他都能说上一天不带打磕巴。

    钱多就开始从他小屋讲起,什么床单是他喜欢,花可漂亮了,是牡丹花,什么墙上男明星身材级好很有看头。

    张宁抬头看了眼,那些明星画里有个光膀子,上身还绣了条龙什么,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慌忙喝了水,想站起来就走。

    钱多这次没有拦他,站起来,帮他打开门,一直送到他宿舍门口,钱多才回去。

    张宁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钱多,他觉得钱多这人肯定是脑子有毛病。

    第 4 章

    高中学习很紧张,张宁从不是浪费生命人,他家就他一个上高中,考大学,赚大钱,光宗耀祖是他目。

    对于钱多时不时纠缠,他也从不放心上,慢慢学校里人不是没眼睛,都知道钱多死乞白赖要倒贴个男。

    钱多自得其乐很,每天都为张宁活着。

    刚开春,天气反复无常,又下了场小雪,很多人都感冒了,张宁同桌也不例外。

    钱多就撺班坐过来,非要跟张宁一起学习,弄前桌女生暧昧笑了半天。

    张宁很恼火,学校早恋事他从来没想过,但好死不死,他前面坐是校花级女孩子,干净漂亮,都是青春期半大孩子,张宁不往心里去才别扭呢。

    他压不住火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钱多长了双小眼睛,嘴边带着酒窝,一笑起来,眼都眯缝成一条线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钱多拿出个保温杯来,那个时候,能买起保温杯人不多,钱多杯子上写着某某公司名号,估计是他爸开会。

    钱多打开保温杯,里面是黑漆漆液体,还有股子中药味。

    张宁皱住眉头,钱多邀功说:“板蓝根,预防感冒,我专门给你弄。”

    张宁一脸厌恶,冷冰冰说道:“我不用别人杯子。”

    钱多不再说话,默默站起来,就走了。

    张宁长出一口气。

    前排女生难得回过头来,他们这个县城地方很小,人都很古板。

    高中男女走路都离开个距离,现那个女孩子回头主动跟张宁说话。

    张宁就算是再冷静人,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王肖丽说:“那个人好像怪怪哦。”

    张宁不好意思笑了笑,刚要说什么,钱多就气喘吁吁跑进来,还是从前面走。

    班里所有人目光都被聚集到钱多一个人身上。

    钱多嬉皮笑脸放下一个东西。

    张宁不看还好,看后脸色就一变。

    钱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杯子给顺走了,现重换上板蓝根放他面前。

    钱多一脸献媚:“喝吧,喝吧,你不是不用别人杯子,这次是你自己了。”

    张宁生气是生气,还要维持着自己好学生面子,他不能大声跟钱多吵,那样只会失了自己身份,钱多就是个神经病,他要跟这么个人计较,自己也就被人看扁了。

    张宁闭着气,低头学习。

    钱多还给脸不要脸了,非要让张宁喝那个什么破板蓝根。

    张宁被烦没办法,合上书本,放到书包里,抬屁股就走。

    从教室到宿舍楼还有段距离。

    钱多跟张宁身后,张宁个子高,走,钱多个子偏小偏瘦一些,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张宁,路上都是雪,几次险些滑倒。

    钱多一副不解样子,“你生气了?”

    张宁也不理他。

    钱多拉住张宁胳膊刚要说什么。

    张宁就厌恶抽出自己胳膊,冷冷说道:“你恶心不恶心?”

    钱多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学校路灯太暗了,那个笑钱多脸上充满了阴霾。

    张宁偏过脸去。

    钱多沉默了下,才小声说:“我要是个女,你还会这样对我嘛?”

    张宁张嘴就说:“没哪个女象你那么不要脸。”

    钱多被说受不了了,耳根有点微微红。

    张宁平时顶多对他翻个白眼什么,这次钱多真觉得张宁是打心眼里腻歪了自己。

    钱多忍不住说:“我就是喜欢男怎么了?我就喜欢了,我碍着谁了?凭什么刚开学时候,那些人骂我变态还把我喜欢宣传画都给我撕了,我他妈就恶心了,我挨个摸他们屁股!”

    张宁不想听他胡诌,想赶紧走。

    钱多站那,象个孤零零柱子。

    张宁却没一下走开,他心里想着,没准钱多能说着说着就哭了呢,他被钱多欺负了这么长时间,难得看钱多这么倒霉样子,不看就可惜了。

    钱多丝毫都不知道张宁心思,还那说呢:“我爸跟他小老婆生了个二胎,是儿子,我爸半个月了一分钱没给我,我过年吃饺子还是我妈给,我爸说生我这样还不如生个女儿,赔钱就赔钱了,也省得丢人现眼。他现正琢磨给我转校呢。”

    张宁有点吃惊,他瞥了钱多一眼。

    钱多努力吸了下鼻子,“我成这样就怪他,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总听他跟我妈吵架了,还有那个小妖婆子,我恶心死他们了,我从那时候就恶心女……我爸领我去医院,那个医生说我这是病,要给我吃药,差点吃死我……我奶奶还找人给我跳过大神,让我喝香灰……那跳大神老杂毛给我关小黑屋子里乱摸我……”

    张宁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看着钱多。

    钱多收敛了近乎麻木空洞眼神,依旧是那个没皮没脸玩意,他抬起胳膊就要搭张宁肩膀上。

    张宁赶紧躲开。

    钱多跟张宁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踩雪里。

    钱多进宿舍楼时候,对张宁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嘛?”

    张宁眼皮都没抬。

    钱多步追上去,他说:“我有种感觉,我觉得咱们是同类,我听人说,咱们这种人彼此都能感觉到。”

    张宁平生第一次无法控制愤怒了,他恶狠狠骂道:“放你妈臭屁。”

    第 5 章

    张宁加烦钱多了。

    钱多每天只要有空必找他玩,幸好没几天钱多就感冒了。

    张宁得以轻松了几天。

    高二学习逐渐紧张起来,尤其他们这个以升学为目标学校,作业习题铺天盖地压人喘不过气。

    钱多是倒数中倒数,老末中老末。

    张宁努力学习稳步提高着,俩风马牛不相及人居然还成了学校里一道风景。

    张宁低头刻苦学习时候,身边往往会陪伴一个俩眼放光眼珠都不带错开点钱多。

    钱多痴迷眼神与众不同,不象女孩子含情脉脉,也绝对没有深沉忧郁,就跟看红烧肉是一个效果。

    不过钱多也把张宁照顾很好,从开学到现张宁一次感冒都没得过,水杯永远是热,鞋垫也被钱多偷偷摸去烤暖气上,早上再早早送回来,有时候钱多还能顺走张宁袜子什么洗洗,贤惠简直成了张家小媳妇。

    弄张宁宿舍人,半开玩笑半有点眼红说怎么就没个人那么伺候自己。

    他们这个地方很小,人都很闭塞,钱多虽然是个异类,但自从跟上张宁后也倒没摸过别人屁股,大家就当笑话看,时间长了指指点点无聊也就无所谓了。

    张宁心里却总也平衡不了,钱多要说多可恨吧,也倒没有,甚至有时候还是乖巧可爱,有次钱多食堂买了条红烧鱼,把鱼刺都挑出来给他放碗里,那时候张宁就会忍不住想,要是钱多是个女,没准自己就真感动了。

    不过张宁脑子没进水,他还是一本正经恶心着钱多。

    晚自习时候,钱多又跑过来了。

    张宁班里人早见怪不怪,甚至张宁同桌也都习惯了,还主动跟钱多打了个招呼。

    钱多搬着椅子,坐两排桌子中间,靠着张宁。

    张宁同桌学习成绩一般,平时跟张宁也没什么深交。

    难得那天心情不错,就问钱多:“你每天都来,你班主任不说你啊?”

    钱多一点不意说:“说,但我不听。”

    张宁同桌就笑了。

    钱多掏出个电子手表手里摆弄着。

    那时候电子手表还是个鲜东西,张宁同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钱多就趁机说:“你喜欢?”

    张宁同桌没说话,钱多就又问了句:“你想要嘛?”

    张宁同桌切了声,钱多赶紧说:“咱们换位置吧,以后只要没课你就坐我那去,咱们换……一个学期……不,一个月就行……这个表就是你了,行吗?”

    张宁听青筋都要起来,忙说:“喂,喂,你注意点,这是学校。”

    钱多还游说着张宁同桌。

    张宁同桌有点犹豫,但众目睽睽下,被钱多给收买有点丢人,很勉强说:“不用,我坐这挺好。”

    钱多失望把电子表收了起来,低头把腿上书包打开慢慢看。

    张宁眼角忍不住盯到钱多腿上,一本崭显然没怎么翻过物理书,上面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

    张宁纳闷这钱多平时都学什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钱多手头开始紧张了,他爸又要了个宝贝儿子,他马上沦为末等。

    他坐张宁对面吃饭时候跟张宁磨叨着:“我昨天找我爸去了,我这个月生活费还没给我呢。”

    钱多难得打了份白菜,吃到嘴里,皱了下眉头,忍耐着:“真难吃。”

    张宁眼皮都没抬,继续吃自己。

    钱多继续跟张宁说:“那小妖精现算狂了,给我爸生了个儿子。”

    张宁迅吃完,拿了桌子上书包就要走。

    钱多还没吃完,楞了下,看着张宁飞走了。

    钱多难得落寞了,他觉得很寂寞。

    学校里人很多,但没一个人会理他,他忽然有点后悔,如果当时自己处理事情方式不那么极端就好了。

    跟老师对着干,跟同学对着干,跟家人对着干,还到处摸人屁股,其实他初中时候人缘挺好,到了高中却成了全校公敌,钱多不能说不后悔,这些事情就好像连锁反应一样,连他上初中那些同学朋友,也开始对他敬而远之了。

    钱多吃着难咽馒头。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合口饭菜,钱多晚上时候觉着肚子疼,他当时没当回事,还是跟张宁身后,中间有点恶心想吐,钱多也没太意,他以为是吃那个白菜不对胃口闹。

    张宁依旧是张扑克脸,钱多也都习惯了,中间还给张宁打了次开水,又跑出去上了个厕所。

    再回来钱多脸上就疼冒虚汗了。

    张宁同桌第一个现,觉着不对就劝钱多去校医院看看。

    钱多看张宁一眼,似乎是想让张宁陪他去。

    张宁自然是不肯。

    钱多就自己挪着去了,结果到了校医院那,那个医生根本没当回事,就给钱多开了个治拉肚子药,让他回去自己吃。

    钱多提早回了宿舍,躺床上,越来越疼,一度以为要疼死过去。

    他没办法了,再一次挣扎着到了张宁宿舍,张宁刚刷了牙洗好脸准备睡觉呢,钱多就捂着肚子来了。

    张宁不耐烦说:“你过来干嘛?我又不是大夫?!”

    钱多疼站不住,想靠着张宁。

    张宁赶紧躲开,这一躲,钱多就坐地上了,咚一声。

    五六个脑袋从张宁宿舍里探出来。

    宿舍老大有点不忍心说:“你就扶他一下怎么了?”

    张宁端了脸盘进到宿舍里。

    其他人也纷纷说:“看样子不是装,你别给耽误了。”

    张宁一下就来气了,他该钱多?

    钱多居然还磨蹭着蹭到张宁宿舍里,可怜巴巴看着张宁。

    张宁加气不打一处来。

    宿舍里人纯粹是想看他笑话,张宁才不想上当呢。

    但钱多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重,张宁也有点心虚,万一钱多真有病,再死他宿舍里,钱多爸爸又是学校领导,自己是要跟着倒霉。

    张宁没办法,伸手扶起钱多,他说:“你棉袄呢,赶穿上,我带你去医院。”

    第 6 章

    晚上医院,不管医生护士都懒洋洋。

    张宁帮钱多穿上了棉袄,到医院时候,钱多都疼说不出话来了。

    医生稍微检查了下,就确诊是阑尾炎,要做手术。

    张宁算知道自己多倒霉了,看来要耽误一晚上。

    幸好那个时候,医院一般都是先救人,也没管张宁带钱够不够。

    钱多哭哭啼啼进了手术室,跟个娘们似,张宁等外面,他宿舍人说会去找老师,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过了老半天,学校老师才来,连钱多爸也来了。

    张宁真有心跟那老头说说钱多对自己做缺德事。

    结果那老头就等钱多被推出手术室后,看了看觉着没事后,就跟一群人走了。

    张宁看是目瞪口呆,再看看病床上钱多。

    平生第一次,张宁觉着钱多是怪可怜,也是第一次终于没有厌恶躲开钱多伸过来手。

    钱多眼睛红跟兔子一样,小声谢着张宁。

    张宁看不下去了,转过头去,心底某个地方被小小针头碰触着,微微疼了那么一下。

    之后有半个月张宁没再看见钱多。

    钱多就好像从他生命里消失了一样,初是很轻松感觉,到后来,张宁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渐渐有了点失落。

    水杯里水冷了起来,鞋垫也不总是暖和了,张宁坐食堂里啃着馒头,吃着白菜,乱糟糟食堂里,再也不会有嘀嘀咕咕他对面唠叨。

    张宁不是个会跟人深交人,从小到大,他都只为自己活着,跟人交往是要花费时间精力,对他来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学两道题来实际。

    钱多康复后,再来上学时候,张宁也没不一样表示。

    钱多看起来倒是瘦了,下巴尖尖,眼睛都突出来一样,钱多以前很爱笑,不知道为什么出院后也不爱笑了,不过还是习惯跟张宁身后。

    张宁对钱多依旧是爱搭不理,只是说话时候不再那么难听了。

    钱多还给张宁说了手术事,说那个手术虽然打了麻药可还是很疼,睡床也不能有太软垫子,搁也疼。

    张宁不是很意听着,难得给钱多杯子里倒了点热水。

    钱多胆子也逐渐大起来,有次趁没人时候对张宁说:“我知道你讨厌我?”

    张宁肯定点头说“恩”。

    钱多多少有点受伤:“你到底不喜欢我哪,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张宁不客气瞥他一眼说:“你改不了了,你天生就让人讨厌。”

    钱多被伤很厉害,他是真心诚意说。

    张宁喝了口热水,水是钱多刚打来,他喝口大了点,把嘴给烫了,张宁吃疼张大嘴巴,忙着哈气。

    钱多一看不好,就赶紧着帮张宁扇风。

    结果某人路过时候,很偶然看到了,因为角度原因,看到眼里就变成了,俩男亲嘴。

    别说俩男啃一起了,就是一男一女这个学校也是光传播。

    后结果是连张宁班主任都惊动了,语重心长对张宁说:“老师知道你是好学生,学习认真刻苦努力,有时候虽然会被迷惑,但总能把握自己,对吗?”

    张宁起初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一头雾水跟老师说自己会努力学习考大学。

    结果有次回宿舍,还没进门,就听见宿舍里有人大声嚷嚷。

    “不可能,张宁不是那种人,准是谣言。”

    张宁门外就是一愣,接着听见宿舍老大含混说:“我觉着吧,钱多不可能啥好处都没得着就那么伺候着张宁,你想啊,那个钱多对张宁已经不是一个贱字就能描述了,而且吧,我一直觉得张宁那小子心思挺重,象个出奇不意主。”

    忙有人附和着:“我看是,张宁象做大事,够沉住气。”

    张宁气想进去吵一架,但一想这个嚷嚷开了,自己也是没脸,气不知道怎么做时候,钱多就趿拉着拖鞋走过来了。

    钱多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笑呵呵问张宁:“你怎么不进宿舍啊?”

    钱多手里拿了个盘,看着象是要去洗脸。

    张宁看见钱多就来气,懊恼说,“一边去。”

    钱多闹了个没趣,看着张宁,脚趾动了动,虽然开春了,但天气还是很冷,钱多穿那种塑料拖鞋,脚趾都冻红红。

    张宁低头扫了眼,都不知道怎么想,张嘴就说,“你不怕冷啊?”

    钱多脸一下就红了,这是张宁第一次主动关心他,忙结结巴巴说:“恩,我就出来冲下脸,用凉水洗脸,对皮肤好。”

    张宁忙转过头去,嘟囔道:“有病。”

    钱多是个没皮没脸人,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古怪反映,心扑腾扑腾跳。

    钱多回到宿舍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对张宁初时候就是好玩,后来是觉得张宁看他眼神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纯粹厌恶,可张宁,钱多总觉得张宁好像有点怕自己,钱多自动将这个理解为,张宁是跟他是同类,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钱多想着,哪怕是块石头,自己努力话,也能捂热了,他觉得跟张宁敞开心怀时机也不远了。

    钱多倒霉了那么长时间,这次他还真没白盼着。

    春季运动会来热热闹闹,平时光关注学习老师也很通情达理给了大家一个放松机会,钱多也想参加个项目表现一下,他初中时候长跑就很不错,但他刚凑到体育委员面前,就被人厌恶推开。

    钱多无所事事溜达到张宁他们班,张宁是只要跟自己没关系一律不参加。

    正好他们班男子长跑接力缺个人,体育委员正到处找人呢,张宁个子高,身体素质还不错,自然是上上人选。

    钱多就坐一个空座位上听体育委员苦口婆心那劝张宁。

    张宁脸色很冷漠,他是个非常有主意人,自己认定事,十头牛也拉不回。

    弄体育委员脸色很不好走了。

    钱多忙凑过来说:“你就答应怎么了?你反正也能跑。”

    张宁哼了声,只要参加一次,下次就还得参加,他能不明白这个,有那个时间,他情愿多做俩道题。

    钱多有点担忧看着他说:“你那么生硬拒绝,很容易得罪人,班集体活动不好好参加,会被人排斥。”

    张宁斜了眼钱多,“你还有脸说我?”

    钱多被噎了下,无奈说:“我是没办法,不懂得掩饰自己。”

    张宁顶不爱听他这个话,好像自己是那个会掩饰。

    他站起身向厕所走,这是大课间可以休息二十分钟,厕所里很空,一个人都没有。

    张宁走进去解开裤子撒尿。

    钱多站边上,张宁已经习惯了,皱着眉头,双手提着裤子,一声不吭被钱多旁观。

    钱多一向手欠,看张宁皱住眉头了,伸手摸上张宁额头说:“别皱眉了,容易长皱纹。”

    正说着时候,张宁他们班体育委员就走进来了,左瞧右瞅看了俩人好几眼,一脸暧昧转头出去。

    钱多没意,张宁脸色却很不好。

    果然到了下午,有俩人厕所互相摸鸟传闻就传出来了。

    张宁呕脸都青了。

    钱多还一脸羡慕问他:“哪两个啊?不行,我得认识认识,我就摸过自己,我也想摸摸……”

    张宁把书拍他脑袋上,钱多笑眯眯说:“你别吃醋啊,我就开个玩笑。”

    张宁要掐死钱多心都有了。

    第 7 章

    钱多很幸福很乐,很张宁也成没人搭理了。

    俩人算倒霉到一块去了。

    张宁不得不重审视钱多霉力。

    钱多不屈不挠跟张宁屁股后头,张宁是骂了说了都不顶用。

    不过张宁渐渐现钱多手头开始紧张起来。

    钱多不定期到处卖自己东西,什么磁带啊手表计算器之类。

    那天张宁他们班又有几个人围着钱多看货。

    说着说着,有个人就回过头来冲张宁调侃着说:“张宁,你也不说说你媳妇,别那么财迷,白给兄弟一个怎么了?”

    张宁看了眼,跟他说话是班里平时混子李凯,他厌恶皱了皱眉头没吭声。

    钱多那头开口了,“这是我爸从大商店买打火机,我偷摸出来,怎么也值十块吧?”

    那个李凯呵呵笑了,“你他妈撑什么脸,你就算白给我我还不一定想要呢,我妈说了,你们这样人,都得艾滋病,知道什么是艾滋病嘛,那个比性病还脏呢,就是男跟男瞎搞搞出来。”

    说周围男生都跟着坏笑起来,还有个起哄问,“俩男怎么搞啊?”

    李凯再接再励说:“笨,摸鸟捅屁眼啊。”

    有几个班里学习女生,脸涨了个通红,臭骂了几句,周围人笑厉害了。

    张宁用力握住笔,刚才那句你们就跟扎他心头一样,他愤恨瞪过去。

    钱多脸也憋通红,说话都有点结巴,“你放屁!”

    李凯属于惹是生非型,被钱多说了这么一句,上去一把就揪住钱多脖领子,怒道:“你他妈说谁放屁呢?”

    钱多脸崩紧紧,一点不含糊:“就他妈说你呢!”

    李凯上去就是一个耳光,钱多跟着还手,俩人说着就扭打一起,桌子椅子被碰七七八八,四周人一边躲一边看着热闹,噢噢直叫唤。

    还有个好事拉扯着张宁那叫:“张宁,你不管管啊,你看你媳妇都成泼妇了……”

    张宁厌恶拿起书本,步就往教室外走。

    到门口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正看见李凯踩钱多肚子上,一下一下揍钱多呢。

    张宁扭过头去,转身离开。

    上课铃响彻整个校园,等张宁再回来时候,班里人多一半人收拾着桌椅子,连他桌子也遭了殃,他走过去扶起来桌子,把掉出去书包整理好再重放回去。

    他同桌也忙着扶椅子呢,看见他回来了,悄声说:“钱多李凯都被王胖子带走了。”

    张宁沉默着。

    王胖子是教导主任,开始是教体育,因为训太狠,学校就让他专门负责纪律了,一般调皮捣蛋学生落他手里,没一个礼拜就准能老实了。

    钱多李凯都不是头一次来主。

    钱多背后有个校办主任爹,李凯有个教委舅舅,俩都不好得罪。

    李凯名声是打架打出来,闭眼都知道打哪比较好,所以招呼到钱多身上,都是又多又恨拳头,还都没打明处,所以从外表上看钱多倒象个没事,反而是李凯比较惨烈,脸上都是青紫道子。

    李凯骂骂咧咧:“你他妈是娘们啊,又抓又挠,你他妈要给我脸上落了疤,老子饶不了你!!”

    钱多冷冷瞅着他,也不说话。

    李凯是个非常臭美人,梳了个港台样小头,还染黄了一半,为这个没少被王胖子请来训。

    不过王胖子训李衙内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李凯跟着王胖子来是来了,可心里一点怕意思都没有,多大点事啊,不过是打了个小架,他学校外打比这个厉害多多。

    王胖子很知道怎么办事,口头上教训了几下,意思了意思,就让他们俩回去写检讨去了。

    再放出去时候,李凯故意走钱多后头,趁钱多不注意上去就是一脚。

    钱多被踹扭过头来,挡李凯面前,拿身体挤着他说:“你干嘛,还打是吧?”

    李凯忙躲凯,骂骂咧咧:“有病是吧,王胖子门口打架,有本事咱们找地方单挑去。”

    钱多不吭声了,刚才打架是张宁面前,他不想让张宁看扁了,现反正没人看见,他自然没必要跟李凯硬着来,怎么想打架也是他吃亏,他何苦啊?

    李凯鄙意哼了声,他自打知道学校有这么一号人起,就打心眼里恶心,他身边只要是雄,就都是力量型纯爷们,钱多要是光娘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到敢处宣称自己喜欢男!所以李凯对这个钱多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李凯回到班里,老师已经讲了半节课了。

    李凯拿出书本凑合着给老师个面子,就爬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张宁不动声色听课记笔记,弄他同桌事后都暗自竖大拇指对人说:张宁正是个人物,你看钱多打架都成那样了,他啥事都没有,上课那笔记记得都能当范本了。

    有人笑着说:“得了吧,张宁压根就看不上钱多,钱多是自己贱,张宁恶心还来不及呢。”

    张宁同桌不赞成反驳:“张宁不可能对钱多没意思,不然钱多能一个学期都跟他形影不离?”

    “傻了吧,钱多脸皮可是兵器排行帮n1,既可攻又可守。”

    周围人哈哈笑了起来。

    第 8 章

    钱多象所有倒霉孩子一样,受了伤还不能给家里说,也没人疼,他能把红花油往肚子上抹,可抹不到背上,于是钱多扭捏着找到了张宁。

    张宁正上铺铺被子准备睡觉。

    钱多仰着脖子说:“你帮我抹下药吧?”

    张宁连眼皮都不抬。

    老旧校舍上下铺,中间就一个横杆,可以踩着上下,钱多一脚踩上去,拉住张宁胳膊说:“你就帮我抹抹吧。”

    张宁这才回头看他,爱搭不理说:“你沾湿了毛巾,往背上拍。”

    张宁话把宿舍老大给逗乐了,一个劲说:“太损了吧你。”

    钱多被说有点不高兴,刚要往下走,一个脚滑,就掉下去了,肩膀碰横杆上,脚还给崴了下。

    疼钱多直裂嘴。

    张宁居高临下看着。

    离钱多近宿舍老大,嘻嘻哈哈看着笑话,也不知道扶一下。

    钱多坐地上,眼圈都有点微红。

    张宁无奈皱住眉头,忙从上铺下来,一把搀起钱多。

    半拉半扯,架着钱多一瘸一拐往外走,钱多嘟了个嘴说:“我不用你帮了。”

    张宁忍住要敲钱多脑袋冲动,装着不乎说:“我是嫌你我宿舍碍眼。”

    俩人边说边走出去了。

    宿舍老大就跟看怪物似,还把脖子伸出了宿舍,一路看着张宁搀扶着钱多,嘴里连连说着:“天要下红雨了怎么?张宁居然会主动帮人?”

    跟张宁同宿舍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张宁啥人,平日都是事已关己不该高高挂起,怎么一下管起闲事了,还管是不招人待见前多?!

    老三打哈哈说:“动心了白,钱多多贤惠一媳妇啊。”说完还坏笑了下。

    张宁已经扶钱多回屋了,钱多被张宁一路扶着有点不太适应,进了宿舍有点呆。

    张宁搀他到床边,推他一下,把他推床上,硬生生说:“趴下。”

    钱多紧张趴床上,又紧张看了看门口,犹豫了犹豫:“……能把门关上嘛?”

    张宁扫他一眼,冷冷说:“我给你抹药。”

    钱多有点失落乖乖趴好,不忘占口头便宜说:“你就不想做点别,反正整不出孩子。”

    张宁也不说话,拿起床头红花油,扯过钱多就要掀衣服。

    钱多被扯疼了,哎哟了声,忙配合着很脱下上衣,露出脊背。

    上面是青青紫紫一片。

    张宁骤然疼了下,他掩饰着给钱多往身上抹药。

    钱多知道红花油抹到身上是什么感觉,但这次不同,他身体微微抖。

    张宁也感觉到了,肌肤碰触感觉,让张宁说不出异样,他给钱多弄好就要走。

    钱多忙转过头来,急切说:“张宁,上次我亲你,你都有反应了……我知道你也喜欢男。”

    张宁对上钱多眼睛,他努力扭转开,可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去。

    钱多半坐起来,伸出手臂摸上了张宁脸庞。

    张宁没有抗拒。

    钱多胆子放大了点,他摸索着张宁嘴唇,张宁有点晕呆,眼睛好像没有了焦距。

    钱多激动不能自己,张开嘴想要含住张宁嘴巴,可他刚刚靠近,钱多非常肯定,那瞬间是张宁嘴先靠过来。

    钱多能感觉到,一切都清晰好像慢动作。

    其实亲吻生很,让钱多都无法作出反应。

    口鼻如此接近,近到彼此呼吸都是纠缠着,钱多攀附张宁身上,他死死抱住了张宁,好像张宁是他浮木,能拯救他脱离无边寂寞唯一支撑。

    可张宁什么都不是,当那个口舌相缠绕亲吻过后,张宁就用力掰开了钱多手臂,抹了下嘴边痕迹,冷冷转过头,大踏步向外走去,出去那刻,张宁用力关上了门。

    钱多那天晚上无可救要做了个关于张宁梦,梦里他扒光了张宁,钱多摸索着想要让自己乐,可他所有知识都来源与那些辱骂他话,他不知道男人跟男人间到底是怎么做,他曾经偷偷跑去放映厅看片想获取些知识。

    那个时候,放映无非是些港台三级片,所有人都跟作贼一样遮掩着,钱多看索然无味,那些镜头只对准了女人,他想看男主角只露了个脚脖子。

    那个梦倒是真实让钱多激动不己,钱多彻底中了张宁毒,他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张宁,有时候去早了,张宁他们宿舍人还没有醒,钱多就悄悄推开张宁他们宿舍门,走进去站床头痴迷看着张宁睡脸。

    张宁睡梦中不安醒来,钱多流着口水样子,让他从心底彻底给惊了,从那后张宁晚上总记得锁门。

    张宁头皮麻看着钱多为小心翼翼剔除鱼刺。

    张宁已经不是单纯厌恶了,而是被深深压喘不气来,现钱多对他有种病态依恋。

    而且从那次打架事件起,李凯对他也总是有意无意挑衅着。

    张宁长这么大,从没跟任何一个人起过冲突,所有一切都是拜这个钱多所赐,就凭这一点张宁就很难对钱多有好感。

    钱多终于剔好了鱼刺,献宝一样把鱼肉放到张宁饭盒里,又夹起一块,低头继续挑了起来。

    张宁试图劝钱多正常点:“你吃饭吧,别管我。”

    钱多灿烂笑着:“你吃,你吃,我只要看着你吃,就特高兴。”

    张宁头疼看着钱多,都绝望了。

    第9章

    钱多热情洋溢活很活很滋润,写检查时候,边写边措辞。

    “下次……下次不再犯同样错误……”抬头看一眼张宁,张宁正做化学题。

    钱多特佩服说:“我看见化学俩字就脑袋疼,你还能当化学课代表,真厉害。”

    张宁瞥他一眼,“写你吧。”

    钱多笑了笑,低头继续写着。

    难得那天张宁同桌生病没来,钱多就顺理成章坐到了张宁身边。

    李凯忍了半天了,终于忍不下去了,就慢悠悠走过来,伸手就要拿钱多桌子上检查。

    钱多忙用手盖上。

    李凯哼了声,不满说:“你还来这起腻是吧?”

    钱多有点害怕紧张回嘴:“我来找张宁,跟你没关系。”

    李凯用手点点钱多,警告道:“你给我小心了。”

    等李凯一离开,钱多就紧张看了眼张宁,张宁做题度一点没慢下来,一副事不关己样子。

    钱多小声跟张宁说:“我爸叫我转学,他嫌我这个学校给他丢人现眼。”

    张宁无动于衷继续做题。

    钱多忍不住失望,可还是继续说道:“不过,我没答应,我说这挺好,其实是因为你,我就想跟你一起。”

    张宁没吭声,继续做着题。

    钱多闹了个没趣,站起身说:“我去上厕所了。”

    等钱多一走,张宁才抬起头来,神情复杂看了眼钱多背影,呆了下,继续低头计算着化学题目。

    钱多低头进了厕所,很倒霉就遇到了李凯,钱多有点慌,但又不能跑出去,不然就显得自己太孬种了。

    钱多忐忑不安往厕所里走。

    李凯和他几个哥们正躲厕所拐弯地方抽烟呢,嘻嘻哈哈,一看见钱多进来,李凯他们几个就坏笑着围上去。

    前后夹击着把钱多围中间。

    钱多紧张说:“你们干吗?”

    李凯把手里烟给掐灭了,“干吗,想脱你裤子看看你下面长东西没有。”

    周围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学校里很多人都看不起钱多,都把钱多当个笑话,此时来这上厕所,不是冷漠出去,就是站一边等着看热闹。

    钱多脸色有点白,也不想解手了,提了裤子就要往外跑。

    李凯一把揪住他。

    钱多很没种说:“你别碰我,小心我告诉王胖子。”

    这个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跟威胁一样,李凯是个顺毛驴,被这么一呛,不做点什么反而象了。

    李凯一下就把钱多按墙上,钱多脚踩进便池里,滑了下,身体眼看就要往下溜。

    李凯狠狠按住他肩膀,恐吓着:“你他妈别动。”

    钱多不敢动了,李凯哥们围上来,七手八脚就开始扒钱多裤子。

    张宁同班男生有上厕所回来,纷纷议论着:“我亲眼看见,连哭带闹,一点用都没有,扒了个精光连裤衩都没剩下,李凯还把衣服给他扔茅坑里了,现准光着屁股呢。”

    一直到上课张宁都没等到钱多回来,张宁心里一紧,有点慌乱起来,再看李凯位置,李凯也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张宁到厕所一看,钱多果然蜷曲着身子躲厕所里面。

    张宁什么都没说,忙回宿舍给钱多拿了套衣服。

    钱多脸色苍白,冻瑟瑟抖,根本自己穿不上。

    张宁就帮着给钱多往身上套。

    张宁跟着钱多回到宿舍,钱多钥匙也被李凯丢厕所里了,没法进门。

    张宁就打开自己宿舍门,让钱多进去,还拿了脸盆倒上热水,让钱多稍微洗洗,钱多刚才蹭了不少尿啊什么,闻起来很呛鼻子,钱多反应有点傻。

    张宁无奈叹口气,帮钱多脱下衣服。

    钱多哆嗦了下。

    张宁放缓动作,哄着:“洗洗。”

    钱多乖巧站着,张宁把水泼到钱多身上,自己毛巾擦拭着。

    张宁有种奇怪感觉,他匆匆给钱多洗好,又铺好床铺,搀扶着钱多上去,躺好。

    钱多床上握住张宁手,眼泪哗哗往下流。

    张宁就坐床边,腿搭拉到下铺,静静坐着。

    上课时间宿舍里很安静,诺大一层,也就只有他们。

    钱多渐渐稳定下来,哭一抽一抽。

    张宁才松开手准备跑回去上课时候,钱多就半坐起来,可怜巴巴说:“他们都笑话,说我是变态,我又没干啥缺德事,他们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我刚开始跟他们都挺好,后来有人看见我枕头下塞了个男明星画片,就跟别人嚼舌根,说我有毛病,他们偷我东西还把我喜欢画片都撕了……后来我都搬宿舍了,他们还不干,趁我没宿舍时候,往我床上塞钉子……他们什么缺德事都干,我又没招他们……”

    张宁眼睑微合,轻声说:“睡吧。”伸手安抚着碰了下钱多额头。

    凉凉额头上,让张宁手瑟缩了下,好像被什么扎到一样,一种电流样东西,迅传到了他心脏。

    翻滚到一起两人,好像两只无助小兽,纠缠着撕咬着,慢慢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喘息。

    张宁带着点暴虐翻转着钱多身体。

    没有任何经验两个人,只是互相抚摸着对方,温热肌肤,让世界都战栗。

    第 1 章

    宿舍老大推门进来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上铺动静,等把书包放下,一抬头才看见床上翻腾两个人。

    张宁动作猛停了下来,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傻了。

    钱多也听见了开门声音,也跟着惊慌失措要起来穿衣服,但显然已经晚了。

    人6续进来,有人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体育老师生病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白换上球鞋了才说不上……”

    大家先注意都是宿舍老大那见鬼了一样表情,再寻着视线看去,才现那俩人。

    到此时,所有人眼神都变了,惊讶过后是掩饰不住厌恶恶心。

    张宁沉默着推开钱多,掀开被子就要出去。

    钱多近乎*着被人无情浏览了个遍。

    张宁从上铺下来时候没敢看任何人,他低了头,匆忙套上衣服穿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钱多知道躲不过了,他也跟着坐起来穿衣服。

    宿舍里人有尴尬出去,有抬头呆呆看着,有厌恶摔打东西。

    钱多哆嗦着跑回自己宿舍,又惊又吓,外加本来就着了凉,竟然来势汹涌病了,烧迷迷糊糊,幸好被查宿舍老师现,联系了钱多父亲,连夜接出了学校。

    阴错阳差让钱多躲过了这场灾难。

    张宁是躲不过,事后所有人看他眼神都变了,甚至有些人,还会当着他面说些乱七八糟话,时不时嘲笑他。

    努力坚持着上课张宁,终于找拖鞋时候爆了,他蹲下身子去翻找着,平时都床下拖鞋却怎么都找不到了,张宁去水房抱着试一下想法绕了圈,意外看见被扔垃圾桶里拖鞋。

    张宁恼怒走到宿舍里,宿舍里所有人异样沉默着。

    张宁把那双充满污秽拖鞋扔到地上,气势汹汹问道:“谁干?”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冷漠着,连耻笑都懒得给他。

    张宁站笔直,他高傲心包裹冰雪里,他从没被人如此漠视过。

    张宁无力躺床上,他听到有人下铺说话。

    宿舍老大说了个笑话,说他们村有个男喜欢翘兰花指,特娘们,有人跟着说他们村也有个男不娶媳妇,也不喜欢找女玩,就喜欢看男洗澡,大家七嘴八舌说那些事,连挖苦带损说那些人都是神经病,都是贱,天生是当太监料。

    张宁沉默着,指甲都掐到手心里,他克制着自己,让自己睡着,他盼望着事情过去,可他低估了这件事影响,他们这个县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传满城风雨,何况是这样一件丑闻。

    也就几天功夫,张宁班主任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张宁被班主任叫去时候,象一只努力捍卫自己尊严大公鸡,用全力将胸膛挺起,高高仰着头。

    班主任有点为难看着他,张宁是学校尖子生,他不忍心这样苛责这么一个优秀刻苦学生,所以班主任语重心长说:“有人给我写了封信,举报你宿舍里有不正当行为,信里话很下流,说你跟那个钱多睡一起了。”

    张宁脸色惨白着,他用力咬住了嘴唇。

    班主任问他:“有这个事没有?”

    张宁无法回答沉默着。

    班主任有点心急,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拍张宁周身都绷直直。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看着他,叹息道:“你家情况我是知道,穷不说,还就你一个男孩,你可是你们全家指望啊!你这个成绩清华我不敢说,但只要是重点,你稳稳当当上下来,还不都是任你选嘛?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钱多是个什么玩意,都臭出八百里地去了,要不是有他爸,他早被开除了,别说钱多是个男,他就是个女,你也不能要啊!你不嫌丢人啊?!”

    张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老师办公室,他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坐操场边上,他曾经是骄傲,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刻苦,世界就可以象扇窗户一样被打开,可现张宁被一个个沟坎阻挡着,他现自己逾越不了,他所有傲气都被一次次无力冲击着摧毁着。

    他终于明白自己再骄傲也只不过是只土鸡,他什么都做不了,平生第一次,张宁主动逃课了,没有任何理由,他厌恶着这个世界,他被压喘不过气来。

    那段时间钱多还养病中,宿舍老大曾经当着张宁面嘲讽说:“钱多好像病不轻,还医院呢,估计是做太多了吧,看来钱多是个纸糊,不禁干啊。”

    那些人跟着哈哈大笑。

    张宁却忍不住想,也许钱多是故意逃避,将所有压力都压他身上。

    时间异常难熬。

    张宁让自己量忽视大家目光,他专注听课记笔记,做作业,努力学习,他咬牙对自己说,他一定要考进好大学,让自己重站起来。

    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张宁得到退学通知时候,他正教室里做一套数学卷子。

    班主任一脸颜色让他收拾好书包,从教室出去。

    班主任苦着脸对他说:“你事传到校长耳朵里了,校长说这个影响太恶劣,现连社会上人都说咱们学校有人得了艾滋病,很多话说太难听了,退学这个事,谁也没办法,昨天钱主任已经帮钱多办理了转学手续,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要想再上学就找个远点地方,你学习这么刻苦,老师不想看你糟蹋了自己。”

    张宁沉默着回到宿舍,机械收拾着东西,所有书本,衣服鞋子……

    宿舍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几个人,大概是知道了张宁被开除事,都纷纷跑回来看看。

    没人主动跟张宁说话,大家都小心清点着自己东西,生怕张宁走时候顺走点什么。

    张宁临走时候,拿起了学校给他那个暖壶,宿舍老大忙开口说:“这个是宿舍公共财产,你不能拿走。”

    张宁冷冷看了他一眼,看宿舍老大心里直毛。

    张宁克制住自己所有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他不想象个丧家犬一样,让人看到他落魄样子,所以他回家前一滴泪都没有流。

    张宁知道等待他是什么,他近乎绝望等待着。

    第 11 章

    张宁等待着家人处罚,但他进入家门瞬间怯懦了,他隐瞒了自己被退学事,他撒谎说学校临时放假。

    老实巴交父母根本没多想,直到他们村一个人大惊小怪从县城里回来,说了那些传闻,张宁这才觉着躲不过去了,他如实跟家里说了自己被退学事,他叙述时候,一直死咬着自己是被冤枉。

    张宁父母愤怒后多是伤心,他们沉默着,这比责罚让张宁痛苦。

    张宁三姐找他彻夜深谈了一次。

    张宁三姐详细问了他具体情况,张宁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钱多,他讲述里,钱多是个没脸没皮流氓,喜欢到处惹事,他完全是被陷害。

    三姐自然是愿意相信他。

    后全家人商讨下,张宁父亲拍板让他继续努力上高中考大学,张宁三姐奔走下,他终于到了另一个县城上学,学校虽然没以前那个好,但总归是个有了收留他地方。

    张宁下定了决心,他再也不能让他家人蒙羞了,想着他父母因为他事被人指指点点戳着后脊梁,张宁加倍鞭策着自己,梦想着有朝一日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为家争光。

    张宁学校上了一个月学后,钱多才辗转找到他。

    钱多没敢贸然到学校去找张宁,他这两个月遇到事比张宁少不了,被他爸狠狠关了几天后,钱多就跑出来了,他根本没有去转校地方上学,一从家里跑出来,他就到处闲混着打听张宁情况,没钱了就跑回家去连说带抢弄钱,有时候还偷家里东西拿出去卖,后气钱爸再也不管他了。

    钱多终于打听到了张宁哪,就一路跑来,县玻璃厂临时找了个活,给人搬玻璃,一天五块钱,开始几天不小心还把手给割破了,后来有了经验,再加钱多是个勤能说小子,还挺招人待见,县玻璃厂老板就找了个库房让他里面凑合着睡。

    钱多就这么边给人打杂,边找机会,后钱多忍不住给张宁写了封信。

    张宁周六正躺上铺上背单词呢,生活委员拿了叠信进来,张宁没当回事继续背单词,没想到生活委员站他旁边,手一扬,递给他一个信封:“你信。”

    张宁奇怪接过去,信皮上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张宁脸色就是一变,恨不得当下就把信给撕个粉碎,可又怕动作太大,让人现异常,只好暂时把信塞到枕头下,理也不理。

    宿舍里人都习惯了张宁阴阳怪气,一点好奇都没有。

    张宁以前脾气就很爱得罪人,现又加了个字,成了个及其不合群人,虽然学习成绩一流,就是性格怎么都让人接受不了。

    张宁等宿舍人少了,才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封信,此时却没有了刚才冲动,张宁忍耐着撕开信封。

    钱多那一笔被狗趴过字,越难看了。

    钱多信里写着,他想念着张宁,他就附近玻璃厂里给人打小工,他想来找张宁,但又怕会给张宁添麻烦,犹豫来犹豫去都一页了,看张宁再次想把信揉烂时候,钱多才写出自己目,他写着他想见张宁一面,地点是这个县城很偏僻一个废弃厂房……

    张宁犹豫了下,钱多定时间明天,恰好是没课星期日,他计划本来是做一套模拟卷子,张宁就多挤出两个小时,先把卷子给做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张宁也没跟同宿舍说,就坐学校门口公交车,到了终点站还有段距离,他打听着,又走了一段路才到。

    地方很偏僻,老远就看见孤零零地头上有那么几间破房,七扭八歪摇摇欲坠。

    钱多早早就到了,看上去瘦了也黑了,坐一间还算好点空房前,眼一眨不眨看到张宁走进来,钱多高兴笑了出来。

    夏末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钱多手足无措站那,半天都不敢主动走到张宁面前。

    张宁只好抬腿走过去,站那冷冷看着钱多。

    钱多低下了头,他紧张哀怨小声解释着:“我不是故意,没想到……你们宿舍人会回来……后来我又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张宁上去一脚就踹钱多肚子上,钱多疼弯下腰去,整个人都倒退一步走地上。

    张宁冲上去举起手来,一下一下拍打着钱多脑袋身体。

    钱多一动不动坐地上,也不用手去挡。

    张宁不是无情刽子手,他打了几下就打不下去了,张宁跟着无力坐地上,大声哭了出来,这么长久委屈,好像此时才找到宣泄途径。

    钱多控制不住扑上去抱住了张宁,张宁用力推开他,钱多就再一次冲过去拥抱着张宁。

    一次又一次被无情推开,钱多每次都鼓起大勇气拥抱着张宁,他环抱着张宁,他用嘴安慰般碰触着张宁头耳朵。

    没有任何*拥抱着。

    俩人都出了汗,张宁不再挣扎了,他抬起头来。

    不知道是谁靠近谁,那是一个悠长吻,初试探到全然放纵。

    钱多被压倒时候,他感觉到张宁手解他腰带。

    钱多紧张按住张宁手,探询眼神看着张宁。

    张宁渴望看着他,钱多失去了力量,裤子被张宁用力扯下。

    张宁手伸了进去,钱多瑟缩了下,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听到张宁说什么,他有瞬间失神,好像灵魂游离体外,他整个身体都直接接触地上,汗水打湿了他身体,已经全然光裸身体,粘糊糊。

    张宁把钱多身体反转着,让钱多背对着自己,用手抬起钱多屁股。

    钱多感到羞耻,他用力扭着头,可还是看不到张宁表情,他很紧张,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因为对方是张宁,他才用力控制着自己没有逃跑。

    张宁手摸索着入口,钱多不敢移动,他半跪着撅起屁股。

    钱多感到异常羞耻,他忍不住问张宁:“你喜欢我嘛?”

    张宁冷冷回道:“我讨厌你。”

    随着话音落地,张宁狠狠进入钱多体内。

    钱多痛哎哟了一声,他大声叫了出来,啊啊好像被屠杀一般。

    张宁没有丝毫怜悯律动起来,拍打着钱多屁股,命令着:“放松放松!”

    钱多疼连喘息都困难,他哀求着:“你出去吧……”

    张宁没有理睬他,继续享用着钱多紧密。

    钱多终于熬到了张宁泻出来。

    钱多努力安慰着自己,张宁对他一定是不一样。

    钱多尝试着问张宁:“你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会跟我干这个,我今天都没洗澡,你刚才还亲我背了,我感觉出来。”

    张宁丝毫不乎说:“他们不都说咱俩做了嘛?我不能让自己被白冤枉,我就真做了,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再说你是自愿要这么贱。”

    刚才还因为情事燥热身体,现骤然冷了下来,才蒸出来热气都糊身上粘粘。

    钱多神色变模糊起来,依然坚持着:“你喜欢我,你只是不想承认。”

    张宁冷哼了声,用力推开怀里钱多。

    第 12 章

    钱多是属狗皮膏药,张宁痛过后,就知道麻烦来了。

    俩人没见面前,钱多犹犹豫豫装小媳妇,现面也见了,事也办了,钱多就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一天一封信给张宁写,字是歪七扭八难看,信里一遍又一遍写着多么多么稀罕张宁,多么多么想念张宁,多么多么想要见见张宁,能不能一周至少见三次,别总是周日就见一天那种,钱多显然忘记张宁是多么刻苦好学生了,张宁不耐烦把信揉巴了揉巴塞一个破盒子里,压根不往心里去。

    那天张宁教室里学习,学习委员又拿了个信封给他,嘴里嘀咕着:“我说张宁,这是谁给你寄信啊,怎么连个邮票都没贴,是直接塞咱们班信箱里吧?我说搞这么麻烦干吗,直接给你不就行了,还得我天天跑?”

    张宁没吭声,心虚接过信,也没拆开就收了起来。

    再跟钱多见面张宁脸色就很不好看,压着钱多时候一点怜惜都没有。

    钱多就有点计较说:“你压疼我了。”

    张宁边扯着钱多裤子边说:“叫唤什么?我不让你没事别总给我写信嘛?”

    钱多嘟着嘴:“你又不主动找我,我再不给你写……哎呀……你轻点……”钱多疼大吸口气。

    张宁用力往里顶了点,骂骂咧咧说:“你屁眼放松点。”

    张宁自从跟钱多干了后,就往那堕落道上越行越远了,说话也不乎了,怎么下流怎么痛怎么来。

    钱多顶多抱怨抱怨,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承受着。

    开始干那个事,并没有钱多想象中舒服,钱多很不喜欢被异物插那里感觉,每每做完了,就想解大手,其实都是心里作用,钱多还担心了一阵子屁眼会被干松了,张宁是不管不顾来,可苦了钱多了,尤其是射里边时候,钱多开始不知道就直接套上裤子,结果没一会就有东西流出来。

    后来钱多就想了办法,做完了先地上蹲一会儿,拿手指往外抠,抠完了拿手纸一擦基本就没事了。

    张宁看着钱多蹲大号一样龌龊姿势,想上去温存下都没了胃口,再加上俩人没钱也没胆子县城里开房,每次干事都是来这个废弃工厂里面,顶多垫点报纸,光秃秃地方,再加跟乱葬岗子似环境,张宁跟钱多都是大老远来了,干完事就老半天,还不得赶紧走。

    钱多开始时候不适应,走路时候哼哼唧唧说屁股疼,上了公共汽车就弯腰捂肚子。

    张宁不耐烦搀扶着他,心说我操你屁眼,你捂屁肚子干吗啊。

    不耐烦归不耐烦,还是跟对待一个病号似对待钱多,赶上有坐了就让钱多坐,偏偏钱多事还多要命,一坐就说屁股疼,张宁就先坐下,让钱多靠着自己,悬空着半个屁股,钱多要是蹬鼻子上脸想要坐他腿上,张宁就一把推开他。

    张宁很恶心钱多这么娘们西西劲头。

    钱多就委屈说:“男怎么就不能撒娇了?我喜欢你才这么对你,你见我跟别人这样过?”

    张宁赶紧跟他拉开点距离,路上人虽然不多,但钱多说话嘴里就没个把门。

    张宁有时候就想摆脱钱多,他实烦钱多烦不行不行,钱多那不招人待见劲头,一天一封信给他,字还写难看,就跟天书似,张宁连蒙带猜才能明白里面写意思。

    钱多提裤子时候,忙着解释说:“我干一天活,根本抽不出空写信,第二天我就得跑你们学校塞信箱里,只能大半夜趴我们厂子门口写,那个灯还一闪一闪,半个月了也没换个好,我们老板可缺德了,本来就是坏了灯管,他还叫人给卸了……”

    张宁加不耐烦说:“那你不会不给我写啊?”

    钱多一脸小媳妇样:“我想给你写。”

    张宁气啐道:“真有病。”

    钱多不仅有病还病不轻,好不容易搬玻璃挣钱都给张宁买了好吃好喝,以前是忍不住写信,现是忍不住到学校去看张宁。

    张宁他们宿舍人,多少有点好奇心,问张宁这个钱多是什么人。

    张宁心虚加害怕编造瞎话说,钱多是他们村,俩人有点亲戚关系,东西都是自己家里人让捎,事后张宁好好教训了教训钱多,把钱多干哦哦惨叫,回去时候动作明显瘸了。

    晃着晃着,天就渐渐冷了。

    钱多库房里,眼看着是住不下去了,一到晚上就冻手脚冰凉冰凉,好几次钱多觉着自己是不是要冻死过去。

    张宁跟钱多破厂房干时候,也觉出冷了。

    俩人把衣服层层叠叠盖身上,钱多把头扎张宁怀里。

    时间过真,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张宁三姐上礼拜专程从村里跑出来看他,把张宁叫一边偷偷问他近有没有人找过他。

    张宁掩饰着说没有。

    他三姐就说:“是隔壁老张家儿子说,前段时间有人到处打听你,贼头贼脑,我心里寻死着也许是那个流氓,你可小心点,别让他找上来。”

    张宁紧张点头让他三姐放心。

    三姐欣慰说:“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了,你这次成绩是县城第一,真是我好弟弟,咱一准考上好大学。”

    张宁送他姐出校门,心里一阵阵寒,他做这个叫什么事。

    此时钱多就躺他怀里,张宁控制不住抚摸着钱多脸肩膀背,两个人腿纠缠着,好像一堆嘈乱水草。

    张宁轻声问钱多:“你怎么找到我?”

    钱多他怀里动了下,找了个舒服姿势,抬起头来。

    两个人靠太近,脸贴着脸。

    钱多说:“我从家里跑出来后,就去学校找你们宿舍人,他们要不是说不知道,要不就是不理我,后来我没办法了,我就找你们班长,我记得好像班长那有个咱们联系电话,但你们班长不给我。”

    张宁用力抱着他。

    钱多继续说着:“结果你们班……李凯看见我了……我当时想跑没跑了,他给我揪厕所里……”钱多顿了下,飞看了眼张宁脸。

    张宁正专注看着他,钱多这才放下心说:“他说他能帮我搞到你地址,但要让我给他……玩……那个……”

    张宁手不由收紧,他翻身压钱多身上,钱多察觉到了什么,他有点迟疑说:“就是拿手碰了几下,我就跑了……你没生气吧?”

    张宁没有说话,而是用力吻下去。

    钱多被吻几乎窒息。

    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感受着。

    钱多那刻清楚知道着,张宁爱他,爱无法自拔。

    第 13 章

    天气冷很,钱多自从又跟张宁联系后,总惦记着张宁,活干也就那样了,时间一长,玻璃厂老板就有点看不上眼,挑刺自然是免不了。

    这些都还好,张宁对钱多冷漠,那个事上粗鲁,一次次伤害着钱多。

    钱多终于顶不住了,他后来给张宁写了封信,大意是他想回去过冬。

    张宁按时赴约,俩人沉默着脱了衣服干事,张宁干很不顺,捅了几次都没捅进去,软趴趴一个东西,要死不活。

    钱多知道张宁有点尴尬,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就起身准备穿衣服,天气冷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张宁一把扯住钱多,用力抱怀里。

    许多年后,钱多还能回忆起当年那个拥抱。

    钱多告诉张宁,他不敢回他爸家,他爸已经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能找只有他妈,他妈县卫生所里工作,收入并不高,所以他也不想总麻烦他妈。

    张宁送钱多坐车时候,钱多想抱抱张宁,张宁退开一步,看着钱多挤上了车。

    钱多脸贴着车窗对着张宁挥手。

    张宁没有回应,只是站车下静静回望着他,嘈杂车站里,张宁安静好像一个柱子,一动不动。

    钱多眼睛湿润了,他无法忍受痛着。

    钱多一到他妈那,就开始疯了一样给张宁写信。

    张宁回信并不多,就算写也无非是些自己现很好,学习很顺利,老师同学都相处还可以那些废话。

    因为来信少,钱多就一遍一遍看,时间长了,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钱多妈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跟别人家孩子不一样,满城风雨时候,她没少让人指指点点,起初也是气钱多,但做母亲,又只有一个儿子,忍不住了就劝几句,时间长了只能是唉声叹气,她没有了丈夫,就再也不能失去儿子。

    偶尔苦口婆心劝钱多争气点,钱多就哼啊哈点头答应着,洗衣服做饭,钱多是比以前懂事多了,就是一直不想去上学,总说学校人不好,看不起他。

    钱妈也就算了,盼着钱多岁数大点,懂事后把那些毛病给改了。

    一直熬到过年,钱多妈多了个心眼,让钱多给他爸拜年去,他们这个地方过年时候家长要给没成家孩子压岁钱,钱多他妈心里想着,她丈夫已经让出去了,但钱多怎么也是钱家骨血,不能什么都便宜了那个狐狸精,说什么都逼着钱多给他爸拜年去要压岁钱去。

    钱多嘟嘟囔囔穿戴妥当去了,结果家门口就吃了个鳖,他爸挡门口不让他进去,骂他是偷东西小王八蛋。

    钱多就回嘴说,他是老王八蛋生。

    一家子互骂是谁都讨不了好,钱多灰头土脸回到家,跟他妈吃了顿窝火饺子。

    张宁那头回家待了没几天就又回学校了,他家情况很不好,这半年多,他家没少让人戳后脊梁,他爹娘见他就唉声叹气。

    这些年来张宁县城上学,初中高中一路顺下来,再加上张宁这个人天生心思就比别人深,跟家里人感情都不是很深,两个姐姐也早嫁了人,就是三姐平时联系多点,还有点话说。

    他三姐终于经人介绍找了个县城府里吃皇粮对象,张宁爹妈心里总算踏实了一半,就等张宁那再争口气,就能安享晚年了。

    三姐又一次叮嘱着张宁,让他奋图强给家里露脸,他三姐说好,咱们一大家子人,我算是嫁有出息了,可你要是能进了城里,也跟我未来男人一样吃上了皇粮,我县城里也有面子,别提咱爹咱娘还能沾你多少光呢,可不能放松了学习。

    张宁从小到大都被这么灌输,他点头一一记心里。

    待了没几天,就总惦记着学习,年也没过踏实,就回到学校继续玩命学习,偶尔抽个空给钱多写俩字,钱多信还是就跟雪花似一片接着一片。

    钱多自从回他妈那,要钱算是都捐给邮局了。

    时间过很,转年就高三了。

    钱多跟张宁断断续续也认识两年时间了,等天稍微暖和点时候,钱多就又跑张宁学校那,重活跃起来。

    钱多还对张宁说:“我想好了,等你考上大学,你去哪我就去哪。”

    张宁冷冷说:“我去北京我去上海你也跟着去啊?”

    钱多用力点头说:“天涯海角我都跟去。”

    张宁有点被压喘不过气来,郁闷看着钱多。

    钱多知道张宁高三紧张,就变着法要给张宁解闷,还帮张宁想各种能提升成绩高招,张宁早就是县状元了,钱多还特当回事贡献点子,弄张宁哭笑不得,张宁对钱多说:“你省省吧,就你那个出息,你先把字给我写好看点。再说,你要真为我好,想我有个好前途,你就别总找我,我一找我就有点乱,不想学习。”

    钱多嘴头答应好,可没两天就忘了。

    幸好张宁是个非常有自制力人,能不做那事量不做。

    因为每次做完那种事,张宁都会忍不住回味,想着钱多,想放也放不下似那么悬着,就跟被钱多传染了一样,钱多长吧,也就那样,可不知怎么现看上去也算顺眼点,以前张宁很恶心钱多说话腔调,现也多少适应了。

    眼看着高考日子是越来越近了,钱多也跟着着急上火,张宁嘴里起了燎泡,他三姐近来看过他,说跟男方定下了婚期,就等张宁高考后双喜临门了。

    张宁成绩虽然不错,但那个年代都是先填报志愿后考试。

    钱多打心眼里想让张宁考一个离他们这近点,偏偏张宁报了个北京名校。

    光听名字,钱多就觉着遥不可及。

    学校报考上去了,高考眼看也要开始了,学校到处都是紧张气氛,所有人都忙碌着,其实都没得可忙,课早就停了,老师也基本只是辅导不讲课,可就是紧张手脚不知道怎么放。

    钱多打听到考试前吃饺子,考试后吃面条是好兆头,就忙活着给张宁买纯肉馅饺子。

    张宁考试前紧张吃不下饭,心里正长草呢,钱多就端了饺子来了,满院子黏着他吃。

    张宁意思吃了一个,钱多觉着不够,又逼着张宁又吃了俩。

    钱多得意洋洋给张宁说,这个是他县城好饺子馆买,还没到吃饭点就去了。

    张宁觉着嘴里味怪怪,皱眉说:“这饺子没问题吧,别是中午剩吧?我刚吃着味不太对。”

    钱多忙说:“不会吧。”

    夹起一个尝了尝,神色就有不好起来,脸上一阵青一真白看张宁。

    张宁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钱多哭丧着脸说:“要不你吐了吧。”

    张宁真想把钱多吊起来揍一顿,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饺子真是有问题,到了半夜张宁就开始拉肚子,一晚上跑了四躺厕所,闹一个宿舍都起来抱怨。

    天一亮,张宁就赶紧跑去校医院。

    人刚到宿舍楼下,就看见嘴唇都冻紫了钱多站宿舍大门口跺脚呢。

    钱多手里撺着一小包药,哆哆嗦嗦说:“我昨晚给你买了治拉肚子药,结果你们宿舍提前关了,我进不去……”

    张宁忍不住,伸出双手放钱多脸上,用力摸着钱多眉眼嘴唇鼻子,他真很想亲亲钱多,可终还是没敢。

    第 14 章

    张宁到考场时候,时间很宽余,他吃了钱多带来药,又到食堂吃了个鸡蛋,别实吃不下去,就喝了几口粥,钱多看起来比他还紧张,一直跟到不能再跟地方,才被警卫拦回去。

    张宁独自一人进了考场,卷子下来,张宁做很顺手,到中间部分时候,张宁就觉着肚子开始有反映,他开始感觉到恶心反胃,握笔手有点哆嗦,到后来张宁忍不住了,张嘴就吐考场里。

    监考老师赶紧跑过来,低头问张宁没事吧,张宁咬紧牙关说没关系,幸好早上吃少,一个鸡蛋基本都吐干净了。

    张宁头顶冒了虚汗继续答题,监考老师人很好,默默帮张宁收拾了吐出去东西。

    张宁感激说了声谢谢,老师给他做了个答题手势。

    张宁交卷子时候,觉着头晕脚晃,考试本来就是耗费体力事,张宁中午吃饭时候,脸色苍白,钱多怎么劝他吃,张宁都不肯吃,张宁怕下午考试时候还会吐。

    就这样张宁匆匆休息了下,就继续参加下午考试,张宁状态从来没有那么糟过。

    等一切都过去后,张宁甚至不敢回忆,就收拾了东西回家。

    但到家后才是真正折磨,家里人难免要问他考怎么样,张宁无言以对。

    钱多送了他一路,直到把他送到村口才走。

    张宁等待着高考成绩,一个漫长夏天终于熬完了,张宁三姐忙碌着自己婚事,张宁赔着去采买了些东西,按照他们当地规矩,女方出嫁是要备上丰厚嫁妆,如果出嫁时候嫁妆带不够,还会被男方看不起。

    男方彩礼6续搬到了张宁家,无非是些传统意义上点心花布还有一搭钱。

    张宁爹早就跟张宁三姐说好了,她嫁妆是台电视机,陪送这么好嫁妆,当时村里还是头一份,张宁三姐高兴坏了。

    大家都没有担心张宁高考,张宁学习成绩,让大家觉着肯定是没问题。

    直到一波录取通知书过去后,张家人才开始着急起来。

    张宁亲自到学校去查分,班主任是个很和气中年女人,她有点遗憾对张宁说,他就差了那么两分。

    张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他只记得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时候,所有人看他目光象锥子一样扎到了他心里。

    张宁强忍着没有哭,甚至连失望都没有显露出来。

    巨大阴影笼罩了张家,张宁总回想起那天呕吐,他忍不住想,如果他那天身体是健康,如果他没有那么虚弱……

    但也只是想想。

    就好像那天钱多送他到车站一样,钱多走后面,眼睛红肿着,钱多拉扯着他袖子问他:“你是不是恨我?我去找那家卖饺子了,他们说他们没买给过我……还要打我,我恨死他们了……”

    张宁不耐烦挣脱开钱多,跑到车里,车里人很多,张宁找不到座位,很多高三学生都准备返乡。

    钱多跟了上来,张宁厌恶扭开头,就听见钱多跟一个坐着人商量:“我给你两块钱,你把座让给我朋友吧……他身体不好……”

    张宁定定看着面前河水,他越来越不想回到那个家了,那个地方他压抑无法呼吸。

    等他回去时候,意外看到了班主任身影。

    班主任正跟张宁父母谈着什么,张宁打了声招呼,就静静坐一旁听着,班主任一直劝着张宁父母让他复读。

    张宁忍不住感激看了眼这个带他时间不长,自己一向不当回事老师。

    当张宁送班主任出村时候,张宁由衷感激着:“谢谢您来看我。”

    班主任摸了下张宁头,叹口气说:“你成绩那么好,不上学真是可惜了,而且你那个朋友又那么关心你,三天两头跑学校来问你成绩,我告诉他你没考上,他都哭了,求我能不能来你家谈复读事……我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这一趟……”

    张宁往前迈脚顿了下,他肺象被什么压住一样,他用力呼吸着。

    班主任慈祥说:“你要好好跟你父母谈,我看他们已经想让你复读了。”

    张宁再回家时候,就听到了院子里哭声,他远远听见他三姐哭着说:“我已经让过一次了,是他自己不争气,爹,你不能这么节骨眼时候,让我丢这么大人,你要真给我婆家说咱不给聘礼了,你让我怎么做人啊,这个事,崩说咱们村了,就他们县城都嚷嚷开了,我去是带着大彩电去,咱家现说不给就不给……爹……你还要你三闺女活嘛……”

    张宁要推开门手停了下。

    所有事实都摆眼前,他上学这几年,家里给他花了不少钱,要复读就只能卡他三姐嫁妆。

    张宁沉默着回到家里,他本来就是心思很深人,现是少言寡语。

    三姐晚上没有吃饭,张宁看了眼空着凳子,想要进屋去叫,他爹生气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闺女再多也是给别人家养,我就一个小子,我不指望儿子,我指望谁去,三妮子还嫌我赔钱赔少啊,不叫她,让她饿着去。”

    张宁沉默着,闷闷往嘴里扒着饭,屋里传出三姐撕心裂肺哭声。

    天还没亮时候,张宁就起来了,拿着昨晚收拾妥当东西,趁着朦朦亮天色向村外走去。

    他留了封信,近两年,他们村有出外打工,回来时候多少能带回点钱。

    张宁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可他想出去闯一闯,坐上了去县城第一班车后,张宁心里计划着从县城再转车到大城市。

    他忽然就有了个念头。

    张宁从来不是冲动人,现却很想去跟钱多告别。

    县城下车后,张宁才想起自己从没有记过钱多联系方式,这么久了,都是钱多主动找他,张宁有点着急起来,他不想这个县城耽搁太久。

    他想起钱多曾经给他说过他妈县卫生所工作,这个县城很小,张宁一下就找到了县卫生所。

    他里面打听着,县卫生所人很少,没问俩人就找到了钱多妈办公室,钱多妈正里面坐着喝茶水呢,看见张宁进来,愣了一下,张宁忙打招呼,叫了声大姨。

    张宁土里吧唧衣着,让钱多妈多看了两眼,钱多妈问他:“你是谁啊,找我什么事?”

    张宁忙说自己来找钱多。

    钱多妈忍不住又打量了打量张宁,才慢悠悠开口说:“找他什么事?”

    张宁能感觉到钱妈敌视,他量克制着自己,“我要到外地去,想和他告别。”

    “哦。”钱多妈点了点头说:“他不,你改天再来吧。”

    张宁失落从县卫生所出来,他知道自己被敷衍了。

    等张宁一走出去,钱多妈就反感皱了皱眉头。

    张宁提了行李走出去,心里空荡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想看到钱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现说不出遗憾难受,他只知道他想再看看那个东西,起初厌恶到现想,张宁没法解释这样变化。

    张宁走到路口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他忙站住脚,浑身一个激灵。

    张宁很少把那么清楚情绪挂脸上,可还是忍不住笑了,那瞬间他张开双臂给了钱多,一个大大拥抱。

    钱多用力回抱着他,高兴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颠三倒四说着:“我老远就看见你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真是你,你……怎么来……看我来嘛……”

    张宁摸着钱多头,他用力深吸着气,他终于见到钱多了,上次分开是什么时间,他努力回忆着,可脑子是一片空白。

    钱多呆看着张宁,他忽然想起自己高考前做那个倒霉事来,他眼圈红了,小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张宁用力抱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第 15 章

    钱多一眼就看见张宁带行李,他赶紧问:“你要去哪?你家不让你复读啊?”

    张宁看着钱多,平静说:“我要走了,去大城市闯一闯。”

    钱多眼里一下就挤满了泪水,“你就这么走了?”

    张宁点了点头,不去看钱多。

    钱多用力拉着他,有点激动说:“我也去,我说过,你去哪我都跟着,你等等我,我就回家拿东西去。”

    张宁着看钱多飞跑进了一个胡同,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了一会儿呆,很就重提起行礼,中午阳光打他脸上,他仰了仰头,把眼里液体倒回去。

    他从懂事起就有一种孤独感,好像是与生俱来,他一直觉着他活一个人世界,从前是现是将来也是。

    张宁安静往前走着,每一步都象走自己心上,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了,他用力把忍不回去眼泪擦干,他对自己说:“张宁!如果这一关都闯不过去,你怎么飞黄腾达?!”

    可还是被人身后抱住。

    钱多抱着张宁后背,大声指责着:“你为什么不等我,如果不是我忽然不放心回来看,你就走了是不是?!”

    张宁没有任何表情回身看着钱多,钱多又一次哭了。

    钱多没有去擦眼泪,他拉着张宁袖子,不依不饶着:“我不回去拿东西了,我就跟你走,你别想甩了我。”

    这么久了,张宁还不知道钱多是什么人嘛,张宁无奈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小声说:“走吧。”

    坐上去大城市火车,钱多东张西望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他们买便宜票,原本以为没座,结果进去车厢后,现很多座位都空着,钱多就找了个靠窗户位置。

    张宁一直都很沉默。

    钱多被车窗外风景吸引住,看起个没完,张宁有点疲倦,把头轻轻靠钱多肩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宁一直没有睡踏实,他隐约感觉到额头湿润了下,他张开眼睛,钱多正专注看着他。

    张宁给了钱多一个自内心笑,可依旧不是轻松。

    钱多握紧张宁手,张宁手很冷,其实车厢里并不冷,钱多手心都出汗了。

    张宁一动不动。

    钱多知道张宁怕,张宁一向都是这样,什么都放心里从不表现出来,别提说了。

    到了一个中间站,忽然上来很多人,有人拿了车票找到他们坐地方。

    张宁和钱多只好让开位置,蜷曲两个车厢中间空间,偶尔有人过来抽烟,张宁和钱多就烟雾里,彼此看着对方。

    钱多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打开点了点钱,又抽出身份证给张宁看:“对了,我前段时间办了这个,自从我爸把我关起来后,我就习惯随身带着钱包了,我刚想好了,衣服什么,我穿你就行,等到了地方要是钱不够,我再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我邮。”

    张宁点了点头,上火车前,钱多给她妈办公室打了电话,钱妈很生气,钱多说到他妈也忍不住有点难受。

    他努力给了张宁一个笑。

    火车缓缓开进了站,张宁提着行李下去,钱多寸步不离跟着走出去。

    外面人比县城集市还要多,乌压压人群,钱多有点紧张拉住张宁衣角,他怕跟丢了,可还是被人挤呀挤给挤开了。

    钱多人群了大声嚷嚷着张宁张宁,可还是找不到,钱多急都要哭了。

    正着急时候,钱多听见广播里说:“广播找人,有位叫钱多小朋友,你哥哥火车站一号厅等你……”

    钱多疯了一样拉着人打听哪是一号厅,到了地方,就看见张宁坐候车椅上,正紧张张望着候车大门,看见钱多进来才松了口气,站起来不紧不慢走到钱多面前,伸出手。

    钱多神经质拉住张宁手,气喘吁吁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找不着你了。”

    张宁说话声音不大,但咬字很清楚:“下次记得,找不到人,先别慌,我又不是故意甩开你,你原地等我,千万别乱跑,刚才人那么多,万一挤坏怎么办?”

    钱多不好意思笑了笑,赶紧拍马屁:“不过你可真厉害,能想到用广播找我。”

    张宁不是很意,“我问警察。”一手拉着钱多一手提着行李向出站口走去。

    到了外面俩人才算彻底开眼了,人比火车站里一点都不少。

    钱多抬头看着张宁,有点不之所措问他:“下一步怎么着,先找地方住下吗?”

    张宁点了点头,俩人刚要走,就有个中年妇女围上来,热情打着招呼:“是要住店吗?我那便宜,一个人十块。”

    张宁拉了钱多继续走,那个妇女步跟上来,一把拉住钱多:“唉,别走啊,我给你们便宜点,八块八块……”

    钱多看了眼张宁,张宁脸绷很紧没有任何表情,用力拉着钱多步往前冲。

    走了好久那个女人才不跟他们了,张宁这才站住,看了眼附近,到近报厅买了份地图,摊开来慢慢看。

    钱多坐张宁行李上。

    张宁看好了地图,把地图收到行李里,也不跟钱多说什么。

    钱多不安拉着张宁,嘴里问:“咱们这是去哪?”

    张宁才解释说:“我听我们村出去打工人说,城里住澡堂子比较便宜,还能洗澡。”

    钱多瞪大眼睛,“那能住人?我觉着刚才那个女说就挺便宜,你……”

    张宁看钱多一眼:“不熟地方我不会去。”

    钱多不说话了,跟着张宁一路打听着找了个大众澡堂子,还真是很便宜,一晚上才要了三块钱,就是时间不早了,里面洗澡水已经凉了。

    钱多跟张宁都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住进去了。

    张宁外面收拾着行李,钱多澡堂子里哆嗦着冲身体,不冲吧觉着吃亏,冲吧,水又很冷,来回折腾了几趟,钱多基本该洗也都凑合洗到了。

    张宁洗比较利索,俩人都用张宁东西。

    钱多接过张宁刚擦过身子毛巾,身体有点燥热,心理有点激动,下边就起了反应,钱多不好意思转过身去。

    澡堂子里住地方,就是个木头床,白天是给洗澡人坐着换衣服,到了晚上没人洗澡时候就租出去赚点零钱。

    看澡堂子人早早就锁上了大门,找地方睡去了,钱多跟张宁都被锁里面,这个澡堂子很空很大,说话都带回音,还有点冷。

    钱多光着身子,把张宁毛巾被,随意盖肚皮上,又把衣服卷了卷,做了个枕头枕上。

    等张宁收拾妥当,也凑过来,跟钱多挤一起,盖一个毛巾被,枕一个枕头。

    俩人呼吸都很放松,钱多没干那个事心思,他脑子里事很多,他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那个电话亭人很黑,一个电话要了他两块。

    钱多转过头去,跟张宁气愤说:“那个电话肯定有问题,我就说了两句话,连一分钟都没有。”

    张宁用鼻子嗯了声,伸手摸着钱多大腿。

    钱多动了下,张宁翻身压钱多身上,啃着钱多脖子,钱多一下就来了情绪,他用力压抑着想要喊出来冲动,这个地方一点都不隔音,但张宁摸太是地方了,钱多真想敖敖叫唤。

    被张宁干上时候,钱多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出来,床也是一颤一颤,俩人身上都是汗。

    张宁大口喘着气,满足舒展着胳膊。

    钱多半支起上身,看着张宁。

    张宁微微睁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爽吗?”

    钱多用力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什么是爽,他就是喜欢被张宁干。

    张宁抬起头碰了下钱多嘴唇,钱多满足笑了,把头放张宁手臂上枕着。

    张宁伸出手去一下一下玩着钱多还湿着头,声音不大说着话,那一夜张宁说了很多,他自从出生到现都没有说过那么多话,他习惯什么都放心里,现说出来也是没有章法,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幸好钱多是世界上专注倾听者,他看着张宁,俩个人嘴唇偶尔碰触到一起,张宁就微微笑一下,继续说下去。

    那一夜过去很,有人催他们起来时候,张宁那个人眼里看到了他熟悉鄙夷。

    张宁忙坐起身,推了推钱多,钱多迷迷糊糊揉揉眼睛。

    澡堂老板压了他们三十押金,说什么都不给退那剩下二十四。

    澡堂老板说他们里面耍流氓了,还嚷嚷着要报警。

    钱多压不住火想吵架,被张宁一把拉住。

    张宁沉默着带着钱多离开时候,钱多听见有人他背后指指点点说着:“被爷们操假娘们……”

    钱多有点难受看着张宁,张宁拉过钱多,用力吻了下去。

    第 16 章

    两个人都没有出过远门,张宁是故作镇定,其实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到了大城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他想法太天真了,这个钢筋水泥铸造地方,到处充满陷阱,他不得不小心翼

    翼。

    一家看上去还算规范中介前停下,张宁犹豫了下,带着钱多走进去。

    坐桌子后是一个带着金手镯富态女人,见到他们就热情招呼着:“来吧,坐下坐下。”

    很桌子上就摆上了热乎乎茶水,中年女人说话度很,一边问着他们情况,一边做着记录,后笑呵呵说,正好有个地方缺人,一个月八百。

    钱多听大吃了一惊,那个年头,就算是他当主任爸也拿不了那么多钱。钱多心里就松动了,他觉着城市里钱真不是一般好赚。

    张宁却一下警觉起来,脸上什么变化都没有,静静听那个女人说话。

    果然没说多久,那个女人就话锋一转,让钱多他们交两百培训费,“不培训没法上岗,我们还学习证呢……”

    话还没说完,张宁拿了行李往外走,钱多一愣一愣,跟出去,拉着张宁着急说:“一个月八百,你不考虑下?”

    张宁瞥了钱多一眼,用手指点点钱多脑门,“动动脑子。”

    钱多不高兴跟着张宁出来,刚到门口,那个富态女人就冲出来,手里拿着他们刚用过杯子,把里面茶水洒到地上,啐道:“乡巴佬。”

    钱多受不了说:“城里还有好人嘛?”

    张宁没吭声,一大早起来俩人还没吃饭,路过一个路边摊时候,钱多就走不动了。

    俩人各要了一小碗面条,老板是一对夫妻,那个男人忍不住过来说:“你们是外地人吧?一小碗够吃嘛?”

    钱多嘴里塞着面条,张宁吃东西不紧不慢,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样。

    张宁难得主动跟人攀谈起来,聊东西很多,钱多边吃边看着健谈张宁。

    张宁问到他要问东西了,吃完面,付了钱,带着钱多坐上公共汽车,城里公共汽车要比县城里干净,就是人比县城多多了,挤钱多有点晕。

    钱多摸不着头脑跟着张宁下了站,一路走过去,远远就看见一个正建着大楼,张宁已经走到里面,问是不是这儿招人。

    里面说是招,有个工头模样看了看张宁他们,又压了他们身份证,非常简单就给办了个手续,弄钱多心一跳一跳,有那么点不真实感觉。

    钱多跟着工头往里走时候,转过头去看着张宁,小声问他:“你会干这个吗?”

    张宁摸了钱多头一下,“你是我表弟,得叫我哥。会不会,干上不就知道了。”

    说那叫个轻松,让钱多直撇嘴:“我生日还比你大一个月呢,你该叫我哥。”

    住地方是一排板子,人挤人睡一起,臭脚丫子还有汗水味躲都躲不开。

    工头指了空地方,让他们睡那。

    钱多皱了下眉头,趴板子上面收拾东西,张宁跟一个屋工友说话,嘴巴很甜,一口一个师傅大叔叫,惹钱多好几次忍不住看张宁。

    张宁现好像变了一个人,该怎么说呢,以前张宁给人感觉是冷冰冰,对人挨答不理,整个人都跟被什么压着似,现呢,整个人看起来很阳光很灿烂,笑也轻松多了。

    晚上钱多想找点热水给张宁洗洗脚,工友告诉他说,他们这没那么多讲究,也没热水,凑合拿冷水冲吧。

    钱多跟张宁拿了白天去附近买脸盘,到水管那冲脚,水很冷,工地里灯很少,远远看去整个工地都是黑乎乎一片。

    洗好了脚,钱多有点不安分,他拉了张宁到一个角里,张宁知道他要做什么,紧张四处张望了下,忙说:“你疯了?!”

    钱多一点不乎,伸手去解张宁裤子。

    都是年轻气盛身体,张宁夜下微微颤抖着,钱多蹲下去,他第一次给张宁含那个东西,那东西味有点刺鼻子,钱多不是很适应,他张大嘴巴,一点技巧没有给张宁含着。

    感觉并没有插入刺激,但视觉上冲击很大,张宁那东西涨都要爆开,他用力抱住钱多头,来回抽动着。

    张宁做完后,喘息着,浑身都是汗。

    两个人神色肯定不正常,幸好回去时候,工地人都睡了。

    钱多就跟张宁挤一起迷迷糊糊,身边人睡觉很不老实,腿总上来压钱多肚子,张宁半夜起来跟钱多换了位置。

    一大早起来,就是搬水泥,张宁干活时候话不多,但学很,再加上他个子高,工头很喜欢他,钱多也很机灵,俩人干活都是实人,很带他们人就觉着俩人不错。

    时间过很,工地活很多,从早忙到晚,渐渐俩人就有点支撑不住了,主要是工地还不安全,这里人不是谁都戴安全帽,就工头一个人戴着,钱多胆战心惊看着那些不稳砖头害怕,楼道里到处都是铁棍砖头,房间一个个要弄好时候,他们6续暂住到了那些房子里。

    电是一层一层接通。

    钱多手磨出了泡,张宁掐着他手,给他一个个挑开,疼钱多直掉眼泪。

    身边一个老师傅那帮忙看着,时不时递过打火机,让张宁把针头上面烤烤再扎,钱多疼直骂街。

    张宁是真下去手啊,三下两下就给挑破了。

    把里面浓都挤出来,直到泛了血丝,张宁才停手。

    十指连心,疼钱多什么都不想干,吃饭都没有胃口。

    就这样钱多第二天忍着痛还要干活。

    他们这个地方休息一天扣三天钱。

    幸好张宁能帮就帮一把,中午吃饭时候,钱多卷曲一个角落里,远远看着张宁。

    张宁拿了个夸张盆,那个盆跟脸盘似,那胡噜胡噜吃面条。

    风吹张宁脸上,原本清秀白皙脸孔,现变又粗又黑,张宁唯一没变是他眼神。

    以前钱多就觉着张宁这个人看上去很忧郁,近活那么累,两个人基本没好好说过话。

    钱多心疼走过去,想要伸手摸摸张宁,被张宁一个眼神制止。

    钱多搭拉着脑袋说:“你手没事吧,我手还疼着呢。”

    张宁恩了声,放下吃饭盆,拿起钱多手仔细看了看。

    看钱多脸都红了。

    张宁才放下,叮嘱着:“别碰水。”

    钱多点点头,小声问张宁:“你想什么呢?”

    张宁闷闷说:“我想城里人都是怎么挣钱……”

    钱多有点不明白看着张宁。

    张宁摸摸钱多头,也不说什么。

    钱多就说:“我不管你想啥,反正你干什么我干什么,我就一直跟着你。”

    张宁拿起饭盆,挑了面条,塞到钱多嘴里,笑着说:“吃你吧,那么多废话。”

    第 17 章

    第一次拿了工钱,钱多有点款感觉,吃了晚饭,趁着天刚朦朦黑,跟着工友出去逛了逛。

    五光十色大城市,钱多张宁是那夜才真正见识到。

    钱多他们所地方,是一个政府大力开科技园区内,到处都是拆拆建建楼房,马路很宽敞,路灯很亮,一路走下去行人却并不多。

    再往里走,才逐渐热闹起来。

    渐渐看见很多漂亮彩灯,那些彩灯显然比路灯好看了不是一星半点,看钱多都呆了。

    跟钱多年龄相仿霍老五跑上来说:“这都是附近有钱人玩,听说还有妓女……”

    钱多认得不少字,看着那些牌子上写什么国际俱乐人间天堂,还有几个地方都是外文,钱多就转头问张宁,那上面写是什么意思。

    有人听见就开张宁玩笑,说没看出来张宁是喝过洋墨水。

    钱多急着为张宁争面子,说张宁就是知道,张宁以前学习还是县城第一呢。

    结果张宁根本不领情,说他不认识那些洋文。

    弄了钱多一个大红脸。

    钱多委屈跟着大部队走,无趣左右张望着。

    漂亮女人衣冠楚楚男人,从轿车上走下来,有人小跑着过去开门……

    钱多他们远远看着,好像两个世界两种人。

    张宁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

    霍老五忽然凑过来,对钱多神秘说:“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钱多就拉了张宁跟着霍老五往个拐角地方走。

    没走两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很漂亮二层楼,一层楼全是玻璃窗子。

    其他工友早早就到了,楼旁草丛边探头探脑。

    钱多忙问霍老五,“看什么啊?”

    霍老五坏笑着指给钱多他们看,透明玻璃内,有个大水池,不少人里面游泳呢,灯光很亮,从外往里看,看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霍老五看恨不得钻进去,一脸羡慕说:“城里爷们就是会玩,跟娘们一个池子里游泳,你看那娘们胸脯鼓……”

    身边人有人跟着咯咯坏笑。

    钱多没搭话,眼光早就盯了一个小伙那,那小伙身材真不错,屁股翘翘着,那叫个好看,钱多忍不住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连张宁拉他都没察觉。

    张宁要走了,钱多这才反应过来,忙跟过去。

    霍老五不能理解喊他们:“白给娘们不看啊?”

    钱多掩饰着说:“看臊人,我先走了。”

    霍老五切了一声,“装嘛玩意啊……”

    钱多追上去拉着张宁胳膊,走到没人地方,才小声问:“你怎么好好就要走?”

    张宁本来不想搭理他,见他主动问,才冷笑了说:“再不走,怕你眼珠子都看出来。”

    钱多不好意思笑了下,摸了摸张宁屁股。

    张宁厌恶推开他。

    钱多又贴上去,笑嘻嘻说:“你吃醋了?”

    张宁弹钱多额头一下,掩饰说:“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些人无聊。”

    钱多上去握住张宁手,张宁倒也没再拒绝。

    走到一个路边,张宁坐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来车往。

    路灯下长长影子孤零零让人看了难受,钱多凑过去,贴着张宁坐下。

    钱多隐隐知道张宁那晚后有了什么打算。

    张宁从那天起,把钱多工钱都要去存了起来。

    张宁偶尔还会出去遛弯,钱多跟着张宁,觉着张宁不是为了玩才出来,张宁有次放着工地饭不吃,还跑去吃了回盒饭。

    那些盒饭都是附近上班人才买了吃。

    钱多买盒饭时候,听见唧唧声,有人从腰里拿出个东西小黑块看了看。

    钱多一脸好奇看过去,被那男人鄙夷看了眼。

    钱多总觉着自己就是个丢脸东西,到哪都被城里人看不起,按理说他爸县城也是号人物,钱多多少有点不平衡起来,跟张宁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我爸县城可是中学主任……”

    张宁看他一眼,笑笑,笑钱多尴尬了。

    又干了一个月,张宁拿着他们钱就要离开工地。

    结帐时候,工头以他们损坏了一袋子水泥为由,扣了他们半个月工钱。

    工友们也才刚熟起来,有人苦口婆心给钱多说,张宁那个人看着心思太深,让钱多多留个心眼,亲兄弟也要明算帐。

    钱多笑了笑,收拾东西就跟张宁出去了。

    从那天起,张宁租房买家伙,路边支了个摊子卖茶鸡蛋。

    房子就租附近城中村里,图就是便宜,北方农村都是一个样子,厕所猪圈边,虽然改良了下,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张宁是村来出来,倒是没什么不适应。

    房里一个板子就是床,别啥都没有。

    不过也因为这个,俩人能名正言顺睡一张床了,可惜房东就隔壁,钱多总得忍着别叫出来,这可把钱多给憋坏了,来劲时候,钱多就玩命踢墙,踢墙上是一道子一道子印子。

    房东看见后,就奇怪问墙上是怎么了,钱多打马虎眼说:“半夜拉灯绳碰。”

    房东可是说了他们一通。

    钱多边听边暧昧冲张宁笑笑。

    从那后,张宁和钱多就开玩笑把那个事叫做拉灯绳。

    到睡觉时候,张宁偶尔还会主动开个玩笑,问钱多要不要拉灯绳,钱多就边脱裤子边说,来吧,张宁就扑上去了。

    不过刚开始时候,钱多虽然知道张宁计划着什么,可听张宁说要做小买卖后,还是吓了一跳。

    钱多总觉着这个事有点不妥当,他们都是半大孩子能做这个嘛?

    张宁解释说:“那个科技园里不是有好多公司嘛,附近又没什么饭馆,我看见有个卖盒饭,我问他能卖多少,他说闹好了一个月两三千呢,大本咱们也不够,我看了附近还没卖茶鸡蛋,我别也不会,就跟我妈学过这个。”

    钱多听着不是太懂,他半开玩笑说:“随你吧,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干啥,我就干啥,我都听你。”

    钱多从那时候起,就跟着张宁卖起了茶鸡蛋。

    茶鸡蛋开始卖就不错,张宁又抽空学摊煎饼,还真下了番功夫给琢磨出来了,就是苦了钱多,开始练手东西都落钱多肚子里,以至钱多有段时间一靠近煎饼摊就反胃。

    还真跟张宁分析差不多,那个科技园很多公司刚刚搬进来,附近饭店又不多,很多里面上班人中午不回去,都附近买了吃,张宁钱多都是利索人,味弄也成,一来二去还真招了不少回头客。

    就是税务工商查了一次又一次,还有那个收占地费。

    钱多好声好气解释说:“这个煎饼摊和茶鸡蛋是我们一家,怎么收两份钱?”

    执法人员没好气说:“你们站地方太大。”做势就要扯收费条子。

    张宁忙递上去一个俩鸡蛋煎饼,商量着说:“我们小买卖刚开张,通融下。”

    钱是不收了,就是一天得白供应一个煎饼。

    气钱多直骂,“什么玩意?!”

    张宁把纸盒子里钞票拿出来点了点,抬头看钱多一眼,无所谓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得罪人事上张宁是吃过大亏,当初就因为自己办事太硬,得罪了体育委员,才闹流言满天飞,张宁是个很记疼人,同一个地方,他可不想摔倒第二次。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得罪人了。

    俩人摊子支一个公司门口,而每个公司都有个把保安保着,钱多张宁平时对付城关税务什么就够麻烦了,谁还能惦记到这些门神。

    买卖一般时候也倒没人管,等上前买东西多了,那家公司保安就出来了。

    对钱多吆五喝六:“你这摊挡我们公司大门了。”

    钱多没当回事,随便意思着让了让。

    恰好那天张宁跟一卖鸡蛋约好了,打算大批量批鸡蛋,摊子暂时都交给钱多一个人管。

    结果没一会儿那个保安又来了,堵着钱多摊子说:“你他妈长眼没有?叫你让开呢!”

    钱多不得已又让了让。

    偏偏那个保安跟钱多对上了,还要让钱多让,钱多就有点不高兴,嘴里说:“这怎么还归你管啊?”

    保安揪一揪钱多脖领子,骂骂咧咧:“我他妈今天告诉你,这一片就归我管,你我眼皮子低下卖多少东西了,我连个免费鸡蛋都吃不上,你还想摆摊,有这么好事嘛?”

    要是张宁,当时也就给递个鸡蛋什么了,偏偏钱多被人揪火大,一时没忍住。

    揪霹雳哐啷一阵打,人家保安人多多啊,这边一打,那边人就呼啦呼啦过来了,上去拳打脚踢,锅子炉子连着三轮车砸砸,踢踢。

    张宁鸡蛋价格也谈妥了,这边摊子也砸没了。

    第 18 章

    张宁低着头,慢慢捡地上铲子调料瓶,钱多一动不动坐不远地方。

    偶尔有人经过,好奇张望两眼,又迅躲开。

    钱多被打并不厉害,就是胸口挨了几脚。

    地上到处是玻璃碎片,张宁手指不小心被划了下。

    钱多忙跑过去,要给张宁看。

    张宁推开钱多,也不说话继续低头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