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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少管所,我们说了一下来意,那里的工作人员没多刁难,带我们去了一个房间,说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然后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刘亚龙就被人带过来了。刘亚龙本来一脑袋烫发,也被剃了个干净,变成了一个秃子。他的手腕上还带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这东西,我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实中一见到它,还真有点发懵,总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刘亚龙看了我们一眼,强笑道:“哥几个,来了啊。”
工作人员把刘亚龙带到这里之后,说:“行了,规定时间十分钟,说完就得走。你们别搞小动作,这里有监控,知道了吗?”
胡鼎说:“知道了哥,放心吧,我们就是来看看他。”那工作人员点点头,就出去了。
我薅住了刘亚龙的衣领子,问:“刘亚龙,这是怎么回事儿?才一个晚上,你到底干了什么?”
刘亚龙把我手指头掰开,笑道:“魏小志,有烟吗?”
胡鼎上来给了他一根。刘亚龙刚刚点上,就进来一个人,呵斥我们道:“你们几个,这里不让抽烟!”
楚生笑脸相迎,跟那个人磨叽起来。磨了很久,那人口才软了下来,说:“就这一根啊,敢多抽,你们就立刻出去。”
我们向他保证,就这一根,他才走了。
刘亚龙叼着烟,狠狠抽了一口,缓缓地对我说:“我把大龙还有他的两个小弟给捅了。那两个,我调查得很清楚,堵你的有他们,灌你朋友酒的也有他们。”
我看着刘亚龙,说:“这是我的事儿吧,就算要捅,也该我来捅。”
刘亚龙笑了笑,说:“昨天咱们在出租车上不是说了吗,去二中扫场子失败了,我欠你的人情,总得还吧。盗亦有道,我说让你安心等着,等着听到大龙进医院的消息,怎么样,听到了吧。”
我觉得眼睛酸酸的,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红了:“我没听到大龙住院的消息,就光听到你蹲号子的消息了!”
刘亚龙挠着头,笑道:“咱们一中也真是的,消息向来传好不传坏。都说我刘亚龙蹲号子了,也没人说我是因为要还你人情才进来的。老子的高大形象啊,全毁了。”
我呼啦了一把刘亚龙的头:“你有个屁的高大形象!唯利是图,怂包一个,就是你刘!亚!龙!”
“是吗?那就让其他这么认为吧,反正哥几个知道我的为人就行。”
刘亚龙顿了顿,继续说:“我捅了大龙三刀,虽然没在要害,但是他也伤得不轻。我估摸着,蹲个两三年,来个深化改造是不可避免的了。魏小志,求你件事儿——没事儿,去我家帮衬着点,家里就我妈自己,她忙不过来。”
我点点头。
看我答应了,刘亚龙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他很惬意的坐在整个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说:“行了,我整天又做生意,又被人打的,也该歇两年了。说实话,这半年我过得实在太累了。”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你好好歇着吧。我们尽量帮你找人,尽早捞你出来。”
刘亚龙低着头:“谢谢了。”
我们都没说话,气氛挺压抑的。
良久,刘亚龙又开口了,还是低着头,没有抬起来:“魏小志,你知道吗,其实我昨天挺开心的。虽然被打了,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被打。我不是说过吗,我拿自己当商人,商人不能有朋友,所以我向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去打人,一个人被打。”
“昨天,有你们和我一起,我才感觉到原来‘哥们’这个东西那么神奇。如果是我一个人,当时肯定向郭钊宇服软了,但是因为你们,我没有怂,我不但打了王小虎和叶子林,连碰上郭钊宇,我也没怂。”
“我喜欢这种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昨天咱们回来,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商人了。魏小志……”刘亚龙抬起了头,眼睛也红了,“等我出来了,你们愿意拿我当兄弟吗?”
我楞了一下,上去拍拍他的肩膀:“你说呢,兄弟?!”
胡鼎他们都笑了,挨个过来拍拍刘亚龙,叫了声“兄弟”。
刘亚龙跟他们抱了一下,哭道:“果然啊,昨天我没有做错。两年,换来你们,太值了!以后我刘亚龙,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对,有我们哥几个呢。”我们围住刘亚龙,心里都挺不舒服的。刘亚龙捅了大龙,说到底,还是在给我们报仇,希望得到我们的认可。我们也没想到,只是带刘亚龙去了一趟二中,就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只是不知道,这影响对他来说,倒底是好,还是不好。
刘亚龙稳定了下情绪,对我们笑道:“其实,昨天我还去找了南大师为我算了一卦。他说,我这个卦象是下签,卦面上说是‘自投罗网身囫囵,绝处逢生有花明’。意思是说我这一去,肯定是要倒大霉了,但是没准就能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呢。现在看来,太对了。”
我无奈道:“以后,你少去那个骗子那里算命,都是骗人了。算命这种东西,根本没有科学依据。”
刘亚龙很拧:“不不不,南大师真的很灵的。志哥,以后你要是碰见什么事儿,可以找南大师算一卦,保准你拨云见日!”
“拉到吧……”
我们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就过来,说时间到了,不能继续待着。楚生本想接着去磨叽一会儿的,但是没用,人家的态度很坚决,不能拖时间!
没办法,我们只能跟刘亚龙告别。
刘亚龙也看得开,说:“哥几个,都走吧,外面的事儿,暂时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在这里歇两年。你们好好的,别我一出去,你们都被人打残了什么的,到时候我说你们是我兄弟,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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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人给了他后脑勺一个大耳刮子:“你嘴里能不能积点德!”
刘亚龙哈哈大笑:“行啦,我该回去补一觉了。以后常来找我玩啊,不行在这里住一两个月也行,我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