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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显看这吴若棠,确实动了爱才之心,干他们这个行当的,当然知道一个得力的助手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
对于郑显的入伙邀请,吴若棠尴尬的笑笑,随即低声道:“说实话,若是您早十天半个月的跟我说这话,说不定我就真跟您后面混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现在入伙还来得及啊!”郑显大笑道。
“现在不行了,朝廷的精锐水师马上就要开拔了!”吴若棠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道。
“什么?”听到这话,所有海盗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吴若棠叹了一口气道:“大家没听错,朝廷的水师过不了几天就要到南海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毛长风摇头质疑道:“不可能,不可能,朝廷的水师要来,这么大的消息,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吴若棠立刻辩解道:“兵部下发的文书,这还能有假!千户所也是三天前才接到的军令,要是动作快的话,说不定水师的先头部队已经开拔了!”
郑显一直在观察吴若棠的表情,倘若吴若棠表现的有一丝不自然的话,他必然会割下其的脑袋。但是他太低估吴若棠了,因为从头到尾,这家伙表现的实在是太镇定了。让人不得不相信其说得话,就连吴若棠自己此刻都已经深深的入戏了。
“既然朝廷的大军来了,曹千户为何还要大费周折的要招安,直接让水师剿灭了我们便是!”郑显面色阴沉道。
吴若棠早已想好了说辞:郑船主,这官场上的事,您有所不知。朝廷大军来围剿,倘若将你们一网打尽,功劳是水师的,跟我家千户大人没半毛钱关系。但是倘若水师的功劳太大,歼敌太多。保不齐水师的将领回头会向皇上禀报,南海匪盗甚多,当地驻军毫无作为。任由匪盗势力做大!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我家千户大人!
吴若棠的一番话听上去挺有道理,郑显也当是真事。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吴若棠把握的准确,他就是要拿出这种举棋不定的态度,让郑显觉得,官军之所以愿意将其招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的话,以海盗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乖乖上当的。
果不其然,一番话讲完之后,一众海盗都已经无话可说。至少目前来看,是没什么破绽。
“如此说来,这招安一事,也是曹千户的缓兵之计吧,等过了这风头,想必曹千户就要拿我们兄弟开到喽?”郑显似笑非笑道。
吴若棠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郑船主,您请放心,我家千户大人说了。只要您愿意归顺,他给您个百户!”
原本漫不经心的郑显听到这话,立刻呼吸急促了起来。百户,这可是正六品的官。只要是汉人,谁不想着加官进爵,光宗耀祖?郑显虽然海上漂泊十年,但是心里还是向往大陆的,他的根也在大陆。将来死了也是要埋在陆地上的。这年头的人们讲究落叶归根,不时兴海葬的。
“曹大人有这么大的权利么?”郑显心动了,所以说话也更加恭敬了。
吴若棠笑眯眯的点头道:“请郑船主放心,这是我家大人亲口对我说得!”
郑显满意的点点头,但是手下不少人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显然,都是不愿被招安的。
“船主,这其中只怕有诈!那官军向来言而无信。我怕他们前脚将您招安了,后脚就将您跟兄弟们给拆散了,到时候挨个击破,船主,咱不得不防啊!”毛长风是不遗余力的阻止招安。
手下的话引起了郑显的重视。确实,虽然这些年不少有名有姓的海盗被招安了。被下毒手的有,封官加爵,潇洒过完一生的也有。这还得看海盗们的个人手段。郑显其实心不大,他只是想洗白就行。自负的他,觉得凭自己的手段,混个百户当当不是问题。
不待郑显发话,吴若棠立刻为其宽心道:“这一点我家大人也早有声明,如果郑船主诚心归顺,您的手下,还有您带领!但是丑话说前头!当了官军,可就不能跟当海盗那样肆无忌惮了。凡是都得有个尺度!”
吴若棠一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郑显在一旁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郑显恭敬的态度已然真实的反映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想招安!
明风帝国对匪盗一向是攻城为主,攻心为辅!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足够的手段!能够让朝廷感到忌惮,觉得强攻你不划算。那自然就会想办法招安你,因为那是俩全其美的选择。
当然,被招安也是有前提的。你可以有一些案底,但是绝对不能犯太大的事,比如过杀官!如果有朝廷官员被你干掉过,那一般就很难被招安,就算招安了,也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除掉你,这是必然的。
郑显虽然杀人越货这么多年,但是他很小心谨慎,一直没有对官家下过手!所以他不担心。但是二号人物毛长风就不行。他之所以落草为寇,就是曾经一怒之下,杀了县令。朝廷可是下过海捕文书的。这样的人,很难回头了。
“吴总旗,我们进里面详谈!”此时的郑显放佛已经看到自己穿着官服,骑马游街了。
一旁的毛长风脸黑的都能当墨了,但是没办法,郑显是船主,他说了算。
吴若棠跟郑显一前一后的进了船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毛长风并没有跟进来。
“吴总旗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着冷静,他日必是封王拜相之主啊!”郑显给吴若棠倒了杯水后,夸赞道。
强盗的话,自然不能放在心上,吴若棠只是打个哈哈,也就应付了。
又是一番啰嗦之后,俩人进入正题。此时的吴若棠才发现,自己貌似已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人为了活命会不择手段,这句话果然是真理。偏偏可怜的郑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