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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明枝道:“为何会叫我去?”
“无需多心,当日随驾的不少官员亲眷都会跟着去。”秦机在窗边坐着,日头西斜,沐浴在橙黄色的阳光中,显得淡雅宁静,“当今圣上做太子的时候,我就陪着他读书了,到如今算来也有好些年了。今朝我终于定下婚事,皇上自然好奇是谁家的闺女能入得了我的眼。”
俞明枝喝口茶,望向窗外,“皇上觉得可惜了?”
秦机正经道:“枝枝担心了?”
俞明枝一脸茫然的看他,“担心什么?”
“皇上皇后就看看你,说说话,所以你无需觉得担心。我的婚事,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插手。不过,皇上皇后也不晓得你是俞明枝,当你是郭家的闺女,所以切勿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秦机叮嘱道。
俞明枝应一声。
秦机又道:“那日左散骑常侍等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都不会去,我们要在围场过一夜,你可以安心的玩一玩。我想,不如把踏雪牵过去,围场地方大又热闹,骑个尽兴。”
俞明枝听父亲提起过距离京城半日路程的那个围场,是先帝在时就修建起来的。当今圣上即位后,进一步的扩大范围,命专人饲养各类猛禽野兽和鹰鸟,每每去都能满载而归。高兴时,据说皇上每过两个月就要去一次。有时猎到一头熊之类的猛兽,皇上便要自豪的向群臣炫耀,展示自己的神勇无畏。
那熊是打小儿就由人养着的,不仅没什么野性,甚至还有些亲人,只要几个人拿着熊爱吃的东西在草丛里引诱,等那熊走进陷阱里,等候多时的皇上连放三箭,然后率领一帮人上前,又是刀砍又是剑刺,让熊亡命当场。
她一直拿这事当笑话听,没想过两日要亲眼见一见这个笑话了。
“还是救颜侍郎要紧。”
秦机道:“可也不能耽误了枝枝玩乐的心情。”
俞明枝道:“那么严重的事,我哪有闲心玩乐。还是先确保颜侍郎的安危吧,也不知道郦望山打的什么算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机说的万分轻松,“你还不信我吗?”
俞明枝叹口气,继续望向窗外。
秦机按住她的手,“有了枝枝妙计,打探到这桩事,我自会事先在围场布置好。如果郦望山要下手,定然逃不过我的眼睛,要是拿捏住,还能反将他们一军。”
俞明枝眯起眼睛,“圣驾跟前想动手,说不准就是个谋逆不轨的罪名。”
秦机笑道:“正是。”
俞明枝的手抖了抖,“希望他们也像那些熊一样,栽入陷阱。”
“枝枝如此希望,我自然要准备的万无一失才好了。大后天一早,我回来接你。”秦机向珠儿使了个眼色,“我先走了。”
“好。”俞明枝没有管珠儿随秦机离开,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出锦华院。
亓妈妈笑着走进来,“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您要在赵家吃完饭才回来呢。”
俞明枝道:“人太多,吵闹的头疼,所以先跟着秦舍人回来了。”
亓妈妈问道:“杨二老爷家的小姐也回去了?”
“嗯。”俞明枝起身,坐到软榻上,院门口人影闪动,应该是秦机和珠儿在说话。她没心思关注他们说了些什么,吩咐亓妈妈道:“我累了,先睡一会儿。晚上准备些清淡的小菜就好。”
亓妈妈取来薄被,服侍小姐躺下,“我晓得了,小姐好好睡。”
俞明枝躺下,在枝头小鸟的鸣唱声中陷入沉睡。
转眼到了随驾前往围场的日子,俞明枝穿上胡服,和秦机一道来到宫门口,等圣驾前行,他们所乘坐的马车紧随其后。
前往围场的车马浩浩荡荡,旗帜猎猎,极为壮观。百姓们跪在宽敞的街道两旁,高呼“万岁”。
待出了城,两旁没了吵闹声,俞明枝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看了眼骑着踏雪的秦机。
秦机觉察到目光,侧头向她微笑,“枝枝有事吗?”
“万无一失?”她轻声问道。
秦机点点头,笑道:“有来无回。”
俞明枝紧张的心松缓了一些,正要放下帘子,只见一个内侍打扮的男人小跑过来,先谄媚的对秦机拱手作揖,用尖细的嗓子唤了声“秦舍人好”。
秦机问道:“刘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刘公公弯弯腰,透过帘子缝隙看向车内的俞明枝,“皇后娘娘召郭小姐去凤撵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