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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坐在离开顾家庄园的车里,蓝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物,身边坐着的唐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表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可他看的出来,蓝心里是不想与他离开的。
唐灏心里很清楚,蓝与他回去,只是因为两人先前的约定。
“今天开心吗?”唐灏出声打破沉寂,他提早来接她,本想与她出去吃饭,可宋丹芙不放人,蓝也不愿意走,他只好改变计划,陪她留在顾家吃了晚饭才回家。
在自己面前,她依然少话,不过,他能看的出来,她比来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这是宋丹芙的功劳。
“开心。”蓝淡淡的回答,没有收回放在车窗外的目光,她劝丹芙放下,自己也在尝试着放下。
“开心。”她的回答与自己看到的情况不符,唐灏淡淡的提醒。“既然开心,为什么我进去找你的时候,看到的是你快要哭了,抱着你的宋丹芙已经哭了。”
那个画面至今还停留在他脑海里,唐灏伸手握住蓝的一只手臂,微微使力,她就落入他怀里。
蓝蹙了蹙眉,心里明白,唐灏不放行她的挣扎只是白费力气,索性认命的靠在他怀里。
“如果你晚点进来,你会看见,我们是在笑。”抬眸看着他,蓝说的云淡风轻。
“是吗?”微眯起眼眸看到,唐灏暗沉的目光跟雷达似得,在她脸上巡视,想看看她是否说谎,可惜,蓝脸上除了淡然的冷漠,没有其他表情。
“是。”蓝肯定地点了点头。
在宋丹芙面前,她可以笑,甚至可以哭,在他面前却有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莫名的怒气在唐灏胸腔里窜起,他做了一个对于蓝来说是危险又疯狂的动作。
“你做什么?”蓝惊呼一声,不自在地挪了挪自己身体,质问道:“唐灏,你做什么?”
她好好的坐着,他非要把她换到他腿上坐,他的腿哪有车子的真皮座椅坐着舒服,好在车后座的空间够大,不然,她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存心让她难受是不是?
“放心,你现在怀着孕,我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暧昧的在她耳边说着话,只有确认她在自己怀里,他才能稍稍安心,怒气也消失无踪。明显感觉到她因为他的话,身体抖瑟了下,唐灏双手扶着她的腰,因为她怀着孕,他不敢太过用力,下巴搁在她肩头,低声问:“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哭的人是丹芙,不是我。”蓝做出申明,这点必须说清楚,她没有哭,就是没哭,不能被他说成哭了。
“你没哭?”唐灏抬起下巴,挑眉注视着她,他进门的时候她是没哭,眼睛却红了,离哭也不远了。
“没有。”斩钉截铁的摇头。
“你红红的眼睛怎么解释。”唐灏直接指出事实。
蓝顿了顿,撇开脸不看他。“没有解释。”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唐灏没在追问,无谓的争论没有意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车厢里安静下来,坐在唐灏腿上,蓝还是很不自然,唐灏喜欢抱着她,让她坐在他腿上,只有两人的卧室,她勉强能接受,此时是在外面,还坐在空间狭小的车里,前座的司机离他们如此近,即使目不斜视,专注地开着车,可他毕竟还是存在着。
蓝无法忽视司机的存在,刚想伸手推唐灏,唐灏却在这时候握住她一只手,送到唇边亲吻了下,啪的一声响,蓝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断裂,绝美的脸无法自制的泛起红晕。
“恨我吗?”他用低哑的声音问,蓝愣住,唐灏深邃的目光直看进她水眸深处,再次开口。“蓝,你恨我吗?”
在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指望她不恨有些困难,即使知道答案,可唐灏还是想亲口问她,是否恨他。
也许心里还有希翼在,也许是其他,唐灏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挽回她,不计任何代价。
“不恨。”良久后,蓝给出肯定答案。
“为什么不恨?”唐灏痛苦的问,她没有波澜的表情,肯定地说出“不恨”两个字,反而让他心里没底。“让自己不去恨一个人伤害过自己的人,是心胸豁达,还是不屑去恨,又或者,我在你心里没有一点分量,所以,怎么伤害你,你都觉得无所谓?”
“有分别吗?”恨就是恨,不恨就是不恨,蓝心里才没想那么多。
“有。”唐灏诚实地点头。
看着唐灏眼里的认真,蓝开始糊涂了。“你到底是希望我恨你,还是不恨你?”
“你该恨我的。”唐灏低声叹息,最起码,恨也是一种情愫。
“是啊!我该恨你的。”蓝接话,丹芙也说她该恨他,矛盾的是,她恨不起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她就是无法恨唐灏,也许是因为唐灏两次救了她,所以她恨不起来。
以前的她有仇必报,有恩未必会还,唐灏对她的伤害,她连恨都没有,又谈什么报复。
是啊,我该恨你,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唐灏心里的怒气又开始翻涌。
“蓝,你知道吗?”唐灏咬牙切齿的说:“你有时候说话,真的能把人气死。”
“你还活着,说明我的道行还不够深。”他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蓝想,说话要是能把人气死,她和丹芙所接受的严酷训练又算什么。
“你……哈哈哈哈。”唐灏大笑起来,整个车子狭小的空间里充粟着他爽朗的笑声,久久不去。
蓝拧紧了眉心,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他能笑成这样,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有病。
前座的司机也感染了愉悦的气氛,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回到别墅,唐灏直接抱着蓝下车,还想抱着她回卧室,蓝觉得难为情,挣扎着要他放开,两人杠上了,最后,唐灏妥协改搂着她,理由很简单,蓝怀着孕,怕她不知轻重的自己伤了自己。
两人走进客厅,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接着,苗芙蓉出现在两人面前,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眼神不再犀利,反而有些讨好的味道。
“母亲。”唐灏蹙眉道:“您怎么……”
苗芙蓉根本不看唐灏,目光直直落在蓝身上,见她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苗芙蓉双手相互搓了搓,脸上的笑意有点僵硬。
“那个……”手足无措的扯出一抹笑,苗芙蓉问:“你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
“妈咪。”唐灏尖锐的声音传来,小跑步过来,抓住苗芙蓉的手往后拽了拽,唐娜满脸怒气的质问道:“您在做什么?”
如果她没看错,妈咪在讨好这人赝品女人。
有没有搞错,哥哥被这个赝品女人迷的不知东西南北,现在连妈咪都开始讨好她,这是什么世道,唐灏怒不可遏。
“娜娜,别闹。”苗芙蓉瞪了女儿一眼,不安的目光看向蓝。
同样是她的女儿,个性却是截然不同,她能理解,娜娜是在她身边长大,有她和唐灏的呵护,从小娇生惯养,哪怕是一点的委屈她和唐灏都舍不得让她受。蓝却完全相反,刚出生就被抱走,没有得到她一天的呵护,她都不敢去想蓝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
苗芙蓉在得知蓝是她的女儿起,就让雷去查了蓝的资料,雷的办事效率很强,昨晚回头唐家,雷就把资料给了她,看着那为数不多的几页纸,她的心都碎了,最让她揪心的是蓝杀手的身份。
她也是道上混的人,自然知道,要成为一名杀手,所经历的训练有多严峻,残酷。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着那样残酷的磨难,她就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蓝,如果不是她疏忽,女儿也不会被偷走,她很想补偿她。
被母亲训斥,唐娜不干了。“我哪里闹了?您怎么回事,居然对她卑躬屈膝,您忘了她是谁了吗,她是抢了我哥哥的坏女人,跟她的朋友宋丹芙一样不要脸。”
“娜娜,住口。”
“娜娜,闭嘴。”
唐灏与苗芙蓉同时出声,唐娜瞬间委屈的不行,眼里在眼眶里聚集,看看从进门就一直站在蓝身边,手臂还放在蓝腰上,一副保护者姿态的唐灏,又看看自己身边的母亲,唐娜委屈的大喊。“你们凶我,你们竟然为了这个坏女人同时凶我,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
唐灏垂眸看着蓝,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置身事外,他想,她是真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员。
唐娜见自己大吼,也没能换来哥哥的主意,委屈和愤怒染红了她的双眸,推开自己母亲,朝着蓝冲过去,唐灏反应很快,搂着蓝转身避开,唐娜没有停下脚步,直直跑出客厅。
“娜娜。”苗芙蓉追到门口,见唐娜不理会她,她急急的问:“娜娜你去哪里?”
“不要你们管。”话落,唐灏奔跑的身影也消失在假山后。
唐灏放开蓝,还没追去就见蓝迈动步伐,赶忙拽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行动。“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