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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集团按兵不动,邱得用哪怕有心也不敢把手伸进蜀中。 因为从表面上看,梅姐和厉锋并未撕破脸面。两人在地下世界中的那些通告,也分别以师兄和师妹相称。至少,两人还是表面上的同盟关系。
所以,地下世界中处在一种出奇的平静之中。所有的凶悍家伙都在观望,因为在这种平静中,大家偏偏都嗅到了一股火药味。梅姐所保持的极大克制,并未让人感到宁静心安。因为厉锋的异军突起实在太意外,让人产生了一种华而不实的虚浮感。
……
与此同时,梅姐集团不问外事,一心一意地发展自己的经济。有了钱,才有更多的人马、更多的势力。也只有更多的钱,才能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结识更多的社会高层。一个永远在底层厮混、拿着板刀拼杀的混子,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
经过"人妖"肖无相的安排,河东省好几个城市的大混子都表示给面子,愿意将自己旗下的最出色的服务产业挂上心怡的盘子。同时,愿意按照心怡总店的要求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这些大混子不是张大年、李贵涛这些海阳嫡系,所以心怡总店提出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不搞太"特殊"的生意(比如贩毒、组织强迫卖|淫等),然后门面和装修上稍微调整一下就行。至于真正有"特殊生意"的,那就改一下。而且心怡总店表示,经营内容上存在这样比较明显的调整的,首年的加盟费可以免除。
河东省是心怡大酒店和心怡浣溪沙的试点省份,也是梅姐集团的老巢,故而上到梅姐和周东飞、下到肖无相乃至一些中层人员,都相当重视。肖无相虽然嘴上诅咒周东飞"速战速决",但也知道什么是大局。骂名背就背了,总归自己也是梅姐阵营的人物,要听从统一指挥。
但是,也有个别城市的大混子不干。凭啥让老子换牌子?还得按你的要求整改?这些人虽然不敢不给肖无相面子,但却一个个推三阻四。有的说没钱,有的说生意没法做。
"什么,连泰岩市的齐二愣子,竟然也抵制我的安排?"肖无相一双丹凤眼微微一合,露出了一丝不屑而愤怒的神色,"当初他被’泰岩三虎’满城的追杀,要不是我恰好在那里,现在他已经是一堆烂骨头了吧?要不是我帮他拔掉了泰岩市的几个钉子,他现在能开着路虎玩儿泰岩最贵的女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肖无相很妩媚,但发怒的时候比郭梦莎这个毒蝎子更具摄人心魄的毒妇味道。但是,梅姐偏偏告诫他(她)要和平、和平!擦,让老子(老娘)干这种得罪人的活儿,还得要和平,这不是难为人嘛!
不过,一省大枭终究有自己的手段。
第三日,泰岩市的地下世界传出一条震动性的消息:一直被齐二愣子打压的大混子茄子李,竟然高调的宣布,要在齐二愣子的老巢不远处开一家高规格的洗浴中心!据说,叫做什么"心怡浣溪沙泰岩店"!
甚至就在当天,茄子李就已经和附近一栋四层大面积楼房的楼主签订了合同,准备说干就干。而且,身边还带着十几个人,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赤|裸裸的打脸!齐二愣子身为泰岩市第一大混子,不到别人的老窝去找事,那就是给别人面子了。这倒好,这个茄子李竟然敢在自己老巢边干这个!而且,要是齐二愣子忍下了,泰岩市其他混子肯定会以为:茄子李有足够的实力压制齐二愣子,而齐二愣子却只能忍气吞声。如此一来,齐二愣子那个泰岩大哥大的宝座就没了,茄子李会取而代之。久而久之,当所有的混子都依附在茄子李手下,还有他齐二愣子的立足之地?!
齐二愣子亲自出马,带了足足六七十个小兄弟,竟然将刚刚签了合同的茄子李围在了那栋楼前。二话不说,齐二愣子破口大骂:"茄子李,你他妈反了是不?!嫌你两腿间那根茄子不够紫?那老子就给你踹紫了信不信!你他妈信不信!"
茄子李有个"天赋",胯下那玩意儿生来偏紫色,或许是胎记、或许有些毛病,所以落下了这么一个诨号。不过,随着他地位的提高,已经很少有人敢当面这么喊了。
听齐二愣子这么一吼,茄子李冷笑一声,手中的烟头儿一弹就到了齐二愣子脚下,险些扔在他的身上。几年来,两人明争暗斗势如水火,但茄子李一直处于下风。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茄子李竟然如此高调。
齐二愣子正要大怒,之间茄子李身后一群人中,走出来一个身材偏瘦、但一身精悍气息的汉子。齐二愣子一看,当即大惊失色:"郑……郑二哥……"
这个"郑二哥",就是肖无相身边的铁杆核心。当初肖无相的"三杰五义"被秦缺阴妍等人一举击溃,五义虽然覆没,但三杰仍在,眼前这位以及萧如瑟都是。可以说,这个郑二哥算是肖无相一派之中,仅次于萧如瑟的人物,自身实力也和萧如瑟差不多。放在地方上,是绝对的猛人。
而且,当年齐二愣子被"泰岩三虎"追杀,正是这个郑二哥亲自出手。那股子猛劲儿,齐二愣子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寒颤。
看到郑二哥出现在茄子李身边,齐二愣子震惊之余当即大呼不妙。他前两天刚刚婉言拒绝了肖无相的意思,如今这郑二哥就到了这里,而且是出现在茄子李的身边。这样一个联系,傻子都能想明白。
"怎么,就凭你这两把刷子,还想带着我一并给灭喽?撒泡尿照照你那模样,忘了你自己姓啥了是不是?!"郑二哥近乎咆哮。
齐二愣子浑身一颤,当即堆着笑脸说:"二哥这是要吓死小弟啊!小弟不知道您和茄子李还认识,要不然就没今天这档子事儿了。"
"以前倒不认识,不过茄子知道敬重肖老大,所以这不就认识了吗?"郑二哥冷笑一声,道,"不像有些忘了本的,养不熟的狼崽子!"
齐二愣子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化到这一步。或者说,他没想到肖无相如此重视那件事。要是知道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那么代价就是再大一倍,他也要忍着疼掏出腰包。他算过了,按照肖无相的要求来整改自己的店面,也就是多花百十万。而每年上缴总部的加盟费,也就是一百万。当时齐二愣子觉得这个"每年上缴"很蛋疼,等于是没完没了。但实际上算下来,也就等于每年把利润的三成拿出来而已。而他没想到的是,一旦心怡集团的连锁效应扩展过来,其实是可以把他那些加盟费弥补过来的。
甚至,即便没有连锁效应的好处,单是每年上缴一百万,从而维护自己在泰岩市大哥大的地位,也是值得的。一个大哥大的位置知多少钱?这个不好说。就算最直接的效益:至少没人敢抢自己的生意,至少别人要向自己交保护费、而不是自己向别人交。单是这两点,就足以抵消那百十万的代价。另外,混地下世界的人,谁没有两个仇家?而你若是站在老大的位置上,自然身家性命也就安全了很多。从这一点来看,更不是区区每年一百万所能换来的。
齐二愣子汗流浃背,说:"二哥,有话好好说。小弟不知道肖老大这么重视那件事,要不咱们可以再商量……哦,不用商量,小弟我这就整改,每年足额上交加盟费……"
"肖老大给的脸面,你想扔就扔、想要就要?"郑二哥露出一个"不可救药"的神色,又转向茄子李说,"茄子李,你他妈给我好好干,也给肖老大长长脸!不怕告诉你,上头还有更大的老板在看这这件事。做好了,老子保证你一辈子荣华!"
说罢,郑二哥大摇大摆离开。齐二愣子带来的几十个小弟纷纷避让,谁也不敢阻拦这个让齐二愣子畏之如虎的家伙。
而齐二愣子也好,茄子李也罢,一听到连肖老大上面的"更大的老板"都在关注,更是大为震惊。当然,茄子李很兴奋,暗叹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策。妈的,为了开这家洗浴中心,就是砸锅卖铁也值得!至于齐二愣子则心如死灰,彻底没有了反抗的意思。他连肖无相都不敢惹,更不知道肖无相上头的大老板该是何等的威猛。
茄子李笑了笑,路过齐二愣子身边的时候还刻意停了停,笑道:"以前若没有肖老大(7),凭你还能压得住老子?杂碎,走着瞧!哈哈哈!"
当然,这件事迅速蔓延了整个泰岩市。所有的混子都知道变天了,齐二愣子不再是大哥,茄子李才是泰岩市心的地下霸主。
而这个消息被肖无相故意传播到其他城市的时候,那些大混子们终于知道,要是拒绝了肖无相的这个提议,会产生可等恐怖的结果。于是,心怡集团服务业在河东省的扩张,再也没有阻力。
正是通过这种温柔加暴力相结合的扩张,心怡大酒店和心怡浣溪沙如雨后春笋,在河东省各个城市迅速出现。各地的大混子弄一座浣溪沙不难,有实力的就搞一个心怡大酒店**市分店。当然,心怡大酒店投资大、受益大,加盟费也就更高了些。至于更有实力的大混子,则两者一同搞。当然,这样俯首帖耳的人物,更能得到肖无相、乃至梅姐集团的器重。比如有个位处河东省边界城市的大混子不小心得罪了邻省的大枭,正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却被肖无相告知,"大老板"打了个电话已经解决了。这样的回报,不是用钱能买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梅姐才真正体会到了"地下王国"四个字的含义。当乘着那辆招摇的迈巴赫行至河东各处,看到哪里都有心怡的招牌,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巡视自己疆土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