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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凌枫带柳絮菲来到了林园,这里有溪水潺潺,柳叶低垂,有梨花花白,有芭蕉叶开,还有小巧玲珑的青石子路。空气清新,景色怡人,柳絮菲问:“凌枫,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柳絮菲吗?”
凌枫歪头睨视,笑道:“杨柳依依,絮雪飘飞,清风佳人,淡雅如玉。”
柳絮菲莞尔一笑,“师父捡到我时,阳春三月,柳絮飞扬,所以师父赐我名柳絮菲。”
这时,只见一道小身影往这边走来,凌枫道:“玉麒麟?”
“菲姐姐!”玉麒麟走上前来,柳絮菲冲其一笑,凌枫佯装生气道:“小子,你不叫我凌大哥吗?”
玉麒麟唤了句:“姐夫好!”顿时,凌枫乐开了怀,柳絮菲脸色晕红,蹲下身轻言问:“告诉菲姐姐,是不是他命令你这么叫他的?”
玉麒麟道:“菲姐姐和凌大哥天天在一起,自然是夫妻,如果不叫姐夫,那该叫什么呢?”他皱着眉头,托着下巴思索着,这把凌枫笑开了花,却遭来柳絮菲几道白眼。
玉麒麟忽又道:“菲姐姐,你教我舞剑好吗?”
“好啊!”凌枫折下两根柳枝,给了玉麒麟,柳絮菲握着玉麒麟的手,挥舞着,“来,挥出,收回,扬左臂,好,旋转一圈,抬右腿,纵身一跳。”
玉麒麟挥着柳枝扫向凌枫,叫道:“姐夫,小心,我来了!”
凌枫上蹿下跳,躲避着他的“攻击”,“狼来了,玉麒麟我要抓你!”忽又张牙舞爪,凶凶的样子要抓搔躲在柳絮菲身后“格格”嬉笑的玉麒麟。
突然,依稀间,一阵委婉的琴声传来,似在林园小径径头,又似在遥远的天边。这时,琴声清晰了几分,曲调却是哀愁凄婉,柳絮菲的心被触动。
见此,凌枫说:“菲儿,如果你想去看看,我们去看看吧!”
凌枫蹲下身,轻轻抚着玉麒麟的头,说道:“你菲姐姐有些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吃早饭,明天,菲姐姐再与你一起练武,好吗?”
“嗯!”玉麒麟点点头,欢乐地跳着离开了。
凌枫与柳絮菲携手沿着小径走了很远,来到一片桂花林,晨烟轻绕,琴音撩拨,芳香扑鼻,柳絮菲道:“如此美丽的地方,这儿一定是位绝色佳人。”
凌枫右手从后背拿出一支桂花,说:“绝色佳人已经近在眼前了,送给你。”
柳絮菲接过花儿,嘟囔说:“油嘴滑舌!”心怀却乐开了花。
凌枫牵着柳絮菲走过桂花林,来到一处房舍,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舍前有一醒目的木牌,写着“禁地”,房舍庭院题字“束阁”。
凌枫二人踌躇不前,不知该进该退。就在这时,听的里屋传来一道甜美的女声,“夫人,去吃早饭吧!”
另一道温柔而惆怅的女声响起:“小荷,别叫我夫人,我配不上卓哥!”
那小荷又道:“夫人,你都搬来束阁快一年了,你真的要作茧自缚一辈子吗?”
“小荷!”那夫人话语中有丝愠色,就听的“扑通”一声,有人跪地,小荷抽泣道:“夫人,你就赐小荷死罪吧,小荷恨老天爷,夫人心底善良,不该受这样的苦,宫主待夫人一片痴情,夫人不该这么对他。”
夫人哽咽着去扶小荷,小荷依然纹丝不动,哭道:“夫人,求求你了,求你别把自己关在这儿了,我们出宫去找大夫好不好?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我不想夫人天天以泪洗面,天天束缚在这禁地之中。”
禁地外,柳絮菲沉重的望了望凌枫一眼,凌枫轻道:“菲儿,如果你想进去,我在桂花林等你。”
柳絮菲有些感动,突然,凌枫低头覆上了她娇滴滴的红唇,她倒抽了一口气,立刻涨红了脸。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说:“不许多愁善感,触景生情,你的生命中有我。有危险就大叫一声。”
望着凌枫远去的身影,柳絮菲抿了抿红唇,心里温暖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走进禁地,敲响了束阁的大门。
见到柳絮菲,开门的丫环有些吃惊。柳絮菲望了望束阁,阁内就两人,一个鹅黄衣女子坐在古琴前,正背对着自己。
柳絮菲道:“不好意思,我是被夫人的琴声吸引到这儿的,后又在门口偷听了二位的谈话。对不起,其实我进来,只是想说我略懂医术,如果你们有需要,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夫人叹了一口气,徐徐道:“都是天意,你走吧,我不怪你听到了什么。”
见柳絮菲慈眉善目,淡雅脱俗,举止优雅,谈吐真诚,一袭白衫像极了仙子,那丫环小荷跪地求道:“姑娘真的懂医术吗?那你能帮助我们夫人吗?”
柳絮菲拉起小荷,嫣然一笑,小荷唤了句:“夫人……”
鹅黄衣女子没有反应,依然呆呆坐着。柳絮菲掏出怀中的柳叶片,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乐声低沉悠长,浓浓伤感,渐渐地,愁容淡去,欢悦轻快,如清风拂面,碧水蓝天,如青青芳草,纷纷飘香。
夫人陶醉在乐声里,心情舒畅了些许,身体舒缓地靠坐在长椅。夫人缓缓道:“我叫南宫依,与烟渺宫慕容卓自小青梅竹马,我们很相爱,去年冬我们成了亲,后来……”
南宫依的身体有些颤动,似乎害怕继续说下去,小荷接着说道:“我叫小荷,是小姐的陪嫁丫环,就在小姐与慕容宫主成亲后的第四个月,厨房燃起了熊熊大火,几个厨房丫头未能及时跑出,被呛得昏倒在厨房。那时天气炎热,虽全体家丁侍卫洒水,火仍然不止,恰逢那天慕容宫主出外办事,而小姐……小姐为了营救那火中昏迷的丫环,竟自己跃入火海。这时,房梁倒塌,将……小姐的面容烧毁……原本小姐貌美如花,绝色佳人,可现在……”说到这儿,小荷早已泣不成声,南宫依手指紧抓着长椅,发出“吱吱”的声音,纤瘦的双肩也在发颤,显然,是极力压抑着她激动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小荷又说道:“小姐觉得自己配不上慕容宫主,为了不拖累他,便自己把自己关在了这禁地束阁之中。”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小姐!”柳絮菲泪眼朦胧,动容道:“南宫姑娘,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把脉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你只要把症状告诉我就好……”
她话未说完,忽见南宫依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柳絮菲。随着面纱的摘落,现出一张精细的瓜子脸,美丽的双凤眼,只是眉宇被忧伤紧缩,右脸下角处留下了一块方形的鲜红火吻。
柳絮菲带着浅浅的微笑,柔声道:“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小姐,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你医治。”柳絮菲在南宫依对面坐下,为她把脉。攸地,柳絮菲露出了笑脸,喜道:“南宫姑娘,上天还是厚待你的,恭喜你,你有孩子了,已经快两个月。”
南宫依惊愕道:“我与他几个月都没相处……”
小荷“扑通”跪地,道:“小姐,我不该瞒你的。其实,自打你搬进束阁的每一个晚上,慕容宫主都会守在你的房门口,而你现在坐的长椅,就是他几百个晚上打鼾的地方。他起的特别早,来的也很晚,生怕被你发现。求小姐原谅,慕容宫主说了,如果我将此事告诉你,就把我送回南宫家,不许再见小姐,求小姐原谅小荷。”
“卓哥……”长椅不过三尺长,他一个七尺男儿,每夜窝在这长椅,南宫依依靠在柳絮菲怀中哭了起来。
柳絮菲轻轻安抚道:“慕容宫主是真心爱你的,孩子的事你会告诉他吗?”
“孩子……”南宫依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久久无言。
之后,柳絮菲出了束阁,来到桂花林,凌枫早已望穿秋水,翘首以待。见柳絮菲如释重负的表情,凌枫放下心来。路上,柳絮菲突然问:“凌枫,你最想要什么?”
凌枫牵着柳絮菲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柳絮菲嫣然笑了。她手臂搭在凌枫肩头,幽幽地望着他,突然说:“凌枫,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家。”
“真的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凌枫惊讶极了,忽又双眼泛光,兴奋的大笑起来,柳絮菲担心问:“凌枫,你怎么啦……呃!”
凌枫抱着柳絮菲,给了她一个激烈又深长的吻,再多的话语早已淹没在呢喃缠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