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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我一席藕粉色旗装,衬得肌肤白嫩。而我粉黛微施的脸庞看上去更加显得精神奕奕。
“娘娘今天气色可真好。”因为清儿不在,所以额娘把她身边挺懂事的两个丫鬟派来伺候我。
“是呀,娘娘真是美赛天仙,难怪皇上着迷呢。”另一个丫鬟别有深意的附和道。
“娘娘再生个小格格吧,那就有男有女,成就‘好’字了。”她们两个也不害臊,禁自说了出来。
正当我窘迫不好意思的时候,皇上忽然从门口跨了进来。
“成就什么‘好’字,朕刚才听了一半,毓箐?”
“没事没事。”我慌乱羞红了脸,站起来,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参见皇上,奴婢们在说让娘娘给皇上您生个小格格呢。”胆大的丫鬟脱口而出。
“哦?朕方才还与佟都统说起这事呢。”皇上轻笑出了声,慢慢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
“啊,皇上怎么和阿玛说这等事!”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唰”一下,就像一堆柴火忽然被火把点着,我皱着眉头更加难为情了。
“骗你的毓箐,瞧把你娇羞成了什么样子!”皇上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引得两个小丫头笑得合不拢嘴。
我屋外的月季正开得旺。我特别爱月季,因为它一年四季都开,所以我屋前种了许多。现在,种花人已经远去,只留下这孤单单的花。
有一股沁香飘进来,我深深吸了一口。
皇上都看在眼里,只听见他宠溺地说,“回宫后,朕会命人在景仁宫栽上大片月季……”
“皇上,不用了。”还不等他说完,我已经出口拒绝,“有些东西,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皇上的眼中渲染开来。
“皇上,康妃娘娘,是时候该用膳了。”吴良辅小声地提醒道。
皇上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早膳让佟都统二老也来与朕同食吧!”
“这……嗻1吴良辅起初诧异,而后意味深长,喜滋滋地答应了。
得到消息的佟图赖简直比捡宝还激动,对着自己的福晋就是一阵叨叨,“本来一大早皇上急召,吓得老夫冷汗直冒啊,没想到皇上不但没有惩罚老夫,反倒还要与老夫一同吃早食,真是祖宗保佑啊!”
“与你何干!是咱闺女争气!哎……皇上的心真是难琢磨,可怜了咱闺女。”也只有做母亲的,看得透彻呀。
“毓箐,你看你最近消瘦的。吴良辅,给毓箐再添一碗粥。”皇上见我碗中的粥快见底,吩咐吴良辅道。
以往我都会拒绝的,可今日不知怎么的,胃口确实不错,也就默许了。
佟图赖看着,会心的笑着,真是其乐融融,一派家和万事兴的景象。
“阿玛,额娘,我和皇上过会儿就该回宫了。”我虽有所不舍,可皇上跟着我住在宫外,万一出现什么差池,我们佟佳氏所有人命加上都赔不起。
“是啊,在宫外事事不便,况且皇上还有国事需要处理……”额娘应和我,眼里闪着泪光。
“朕已经让吴良辅派人将奏折搬来佟佳府,朕决定在这里呆上两天。”皇上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众人,“只要佟都统不觉得不便……”
“老臣岂敢,蒙皇上皇恩,老臣真是无尚的光荣啊!”佟都统搁下碗,跪地磕头。
“佟都统请起。”皇上将跪地的佟都统搀扶起身,笑着说。
我望着皇上,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皇上,太后娘娘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我还是不安,万一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我们怎么担待的起。
“皇额娘那里,毓箐你就别操心了。”皇上拿面巾擦了擦自己的嘴,“朕知道你想在佟佳府多呆几日,”
“可是皇上,宫外奸人防不胜防,万一……”我心里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安。
“朕已经派了费侍卫等精卫前来佟佳府防守。”皇上倒是坦然无惧。
“皇上,我们还是回宫吧。”我的心猛地一跳,不知道是因为皇上的执著,还是因为……他。
“毓箐,你就这么不愿意朕为你做点你喜欢的事?”皇上饱含深情的眼眸实在令我忐忑,这种久违的关爱与情怀非但没有勾起我的感动,反而引起了我的恐惧。毕竟,他的深情没有一点征兆,又况且我还犯了大罪。
“不是。”我着忙反驳,但他脸上的喜色已经变得僵硬,让我不知所措。
“若朕答应你,回宫立马让你见三阿哥呢?”皇上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这一瞬间,我便觉喜从天降,眼泪不停地在眼眶之中打转转,哽咽着质问,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皇上刚才说……的什么?”
“朕说让你见三阿哥!”皇上又重复了一遍,“朕君无戏言。”
“可太后娘娘她……”眼泪比我的声音更快一步。
“朕刚说了,君无戏言!”皇上见我脸上挂着喜悦的眼泪,轻轻替我摸擦去,他靠近我,吻了吻我白皙的额头,低喃道,“朕仿佛又见到了初见时候的毓箐,那么美艳,那么动人,让朕无所防备。”
佟国赖二老见状,相互会心一笑,悄然退下。
“皇上出宫了?”皇太后正斜靠在榻上,跪在她面前的皇后娘娘眼圈泛红,另一边是拿着方巾揩着眼泪的宁悫妃以及后宫妃嫔。
“是的,皇太后。”面对皇太后的问话,苏嬷嬷点了点头。
“岂有此理。皇上简直就是胡闹!”皇太后扫了她们一眼,内心也是心烦意乱。
“哇……皇上是不要臣妾们了吗?”皇后娘娘哭得更加伤心了,惹得皇太后按头皱眉。
“好了好了,别哭了。皇上不过就是出宫,相信很快就会回宫的,你们都散了吧。”皇太后最近病了,具体什么毛病,她也说不太上来,可她心里知道,她的病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以往按照她的性格,皇上做出此等出格之事,她肯定要追究的,可现在她无心顾暇,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皇额娘……”皇后娘娘扬天大哭,“您倒是为臣妾们做主呀。”
“请太后娘娘为臣妾们做主!”身后一众妃嫔不肯听从,非逼着皇太后下旨请皇上即刻回宫。
“苏嬷嬷,哀家实在乏了,你轰她们走。”皇太后摆了摆手,下了榻,朝着里阁走去。
“皇后娘娘,各位娘娘,皇太后的话您们也听见了,请回吧。皇太后身体不适,等她身体好些了,奴婢一定会再劝劝太后娘娘的。”苏嬷嬷望了一眼皇太后的背影,转身对众人道。
皇太后走了,皇后娘娘一等也不好再纠缠,只得退出慈宁宫。
苏嬷嬷送走众人,疾步回到屋中,看见皇太后一人呆愣地坐在床上,心里不免泛起点往事。
“皇太后,老奴伺候您休息吧。”苏嬷嬷说着正准备替皇太后更衣。
“哀家又想起他了。”皇太后一脸的忧郁,她强忍住思念的泪水。
“皇太后,您别多想了。睡一觉,醒了就好。”苏嬷嬷知道皇太后心里的苦,可为了这大清江山,再苦也得忍着啊。
“哀家一闭上眼睛,梦见的全部都是他。你说,倘若哀家一开始不逼他捧哀家的儿子做皇帝,他此时此刻是不是还活着……”皇太后的泪顺势就下,她每每一想起多尔衮可能是因她而死,她的心就痛得无法忍受。
“皇太后,那是多尔衮自己的选择,与您无关。”苏嬷嬷也是老泪纵横。
“有时候哀家常常思想,要是登上皇位的是多尔衮而不是此时的皇上,哀家会有怎样的一番人生……”
“皇太后,那现在掌控大清的就不会是您了。”苏嬷嬷思绪片刻,还是接了她的话。
皇太后听后,若有所思,末了,满含可悲道,“权与情奈何不能皆得?”
“命运之公在此罢了。”苏嬷嬷低下头,“皇太后,皇上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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