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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尘连身都没转过来,更别说同她说话了。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冽无比,只要不傻,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怒意,绝对不一般。
罗魅朝薛太夫人斜了一眼,“太夫人,与其让江太子给你解释,不如等你孙女醒来后让她给你解释吧。”
薛太夫人老眼瞪向她,“蔚卿王妃是何意?老身怎听不明白?”
罗魅冷笑,“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了,连这种事都不明白,我看薛太夫人真是有些白活。”
“你!”薛太夫人怒道,“你敢诅咒我?蔚卿王妃,别以为你现在身份尊贵就可以目中无人,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祖母!”
罗魅不屑的歪起嘴角,“太夫人,你也是个精明的,这个时候跟我套关系,不显得太丢脸吗?没错,我身子里留的是你们薛家的血,可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我没吃过你薛家一口饭,没在你薛家吸过一口气,更别说其他好处了。我就想知道,你凭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尊重你?”
薛太夫人老脸浮出一丝青色,冷声斥道,“蔚卿王妃,别想转移话题,老身现在不是想巴结你,只是想知道是谁占了我孙女便宜、污了她闺誉?!”
罗魅冷冷一笑,“没人占她便宜,是她自己不要脸,倒把便宜给人占。”
薛太夫人眼里多了一丝厉色,“蔚卿王妃,说话请留点口德,纵然薛家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你也不应该诋毁柔儿闺誉,如此一来,你让她今后如何做人?”
罗魅‘呵呵’笑了起来,“太夫人,你孙女还要闺誉啊?她把江太子引到这里来,可是打算自荐侍寝的。你以为她衣裳不整是谁造成的,那可都是她自己脱的。”
薛太夫人沉着脸大怒,“一派胡言!我柔儿是皇上钦赐的太子侧妃,如何能做出这种恬不知耻、不守妇道之事?!”
见她态度凶恶,南宫司痕眯着眼,冷芒直射着她,“昭国夫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望自重!”
薛太夫人不满的回向他,“王爷,非老身不自重,而是老身孙女身份特殊,受不得人诋毁。如今有人恶意中伤老身孙女之名,老身如何能听之任之?”
南宫司痕背着手朝她走了一步,敛紧的目光又沉又冷,“薛太夫人,王妃早已言明,想知道事实真相,需等薛小姐醒来。你自持辈分过高咄咄逼人,难道还有理了?你薛家名誉不可损,难道北阳国太子之名就可以任你污蔑?皇上好客,都不曾施以太子冷色,你如何能当江太子之面对他不敬?本王不开口,你可是还想继续逞恶下去?”
闻言,薛太夫人老脸拉成了马脸般,又长又难看。
罗魅弯了弯嘴角。还真是没看出来,她家男人也是有口才的人。瞧这一句句铁硬的话把薛夫人堵成什么了?
朝他走了过去,她不再开口,安安分分的静待在他身边。夫妻嘛,就该同仇敌忾,一致对敌。
薛太夫人没敢再说话,樊婉连哭声都小了,抱着薛柔,忙朝薛太夫人身后的景凤和丫鬟怒道,“你们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找大夫!没看到二小姐还晕着吗?”
景凤脸色当即变冷。如果说以前樊婉对她施令她还能看在她是薛夫人的份上给她几分恭敬,可是现在她连薛府的小妾都不如,居然敢这么子对她吼。看来平日里对她太客气了,才让她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薛太夫人上前,确定孙女真是晕迷以后,也对她们下令道,“快把大夫找来!”
景凤这才躬身应道,“是,太夫人。”
她退了出去,让其他丫鬟和仆从在此陪着。
罗魅也没阻止,更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为薛柔着急。
是江离尘打晕的薛柔,她都巴不得江离尘下手狠一些,直接将她打死过去,又怎么会出手去救人?
也不知道薛柔何时能醒,趁有时间不如想想这事怎么应付。
“汐汐!”她朝一旁一直都静止没动的女孩唤道。
“王妃。”被点到名,墨冥汐这才低着头走上前。
看着她,罗魅又是一番感慨。以前还能看到她同其他下人说笑,自从她小产后到他们身边做事,就极少听到她主动说话,甚至不往热闹跟前凑了。
这样的改变是有些让她意外,甚至有点不习惯。本该天真灿烂的年纪,却因为一个男人而变得沉默寡言,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尊石像永远定在一个地方……
“你在这里守着,我和王爷陪江太子去隔壁坐坐,薛小姐若是醒了,记得及时来通报。”她正色的吩咐道。
“是,王妃。”墨冥汐冷肃的应道。
别看她年纪小,这么一副冷冰冰又不失严肃的样子,跟她大哥墨白还真些相似。
罗魅点了点头,这才朝江离尘的后背看去,“江太子,去隔壁坐坐吧。”
江离尘看都没看薛太夫人和床上那对母女,愤袖离开了众人视线。
罗魅朝南宫司痕使了使眼色,南宫司痕揽上她的肩膀,同样头也不回的带着她往外走。
对他们的离开,薛太夫人虽不满,可也不好开口阻止。他们没说离开,只是去了隔壁,想到南宫司痕刚刚警告她的话,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将怒意压下。
一切事都得等孙女醒来才知道真相,她要看看,他们那些人要如何推脱!
樊婉偷偷的抬头瞄了一眼,低下头时眼中恨意又深又浓,咬牙切齿的她让娇柔的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她们的计划很成功,可是没想到也有变故……
江离尘居然把蔚卿王也叫到了这里!她们本以为他会独自前来,如此一来,一旦事成,她们的人就会立马出现,然后‘抓奸’。可南宫司痕和罗魅突然跑来搅和,这让她们的人不得不先躲避起来。这对夫妻,真是吃饱了没事做、多管闲事!
更让她气愤不已的是他们居然打晕了她的柔儿!以为仗着人多就欺负人,简直是卑鄙可恶到了极点!
……
隔壁屋子里,三人坐在桌边,刚开始谁都没开口。
看着坐在对面脸色铁青的男人,罗魅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她打破了沉冷的气氛,“江大哥,同她们置气不值得。”
江离尘冷硬的‘嗯’了一声。
罗魅暗自叹气。真后悔没把母亲带出来,毕竟母亲比她会安慰人。不过她也清楚,若是母亲在此,恐怕薛家的人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她不擅长劝人,不过主意还是会出的。
“江大哥……”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对面。
“嗯?”江离尘皱眉看向她。
“我有一个主意……”
“说。”
“薛柔既然如此不要脸,那我们也没必要客气。我是想到了办法应对,只不过……怕是要委屈你。”罗魅淡声说来。
“嗯?”不止江离尘,就连南宫司痕都好奇的看着她,“是何主意,乖宝不妨说来听听。”
老实说,薛柔的手段并不高见,甚至卑劣得到让人唾弃。可正如薛太夫人所说,她如今的身份不同寻常,若她真要死咬着江离尘不放,江离尘还真洗不去这玷污人清白的污名。
总之江离尘这次是理亏的一方,谁让对方是个女人来着。
他不想管这闲事,但又不能不管。十多年的交情……
……
这边是城郊,要请大夫哪有那么快的,这大夫还未到,薛柔就醒了。
罗魅这边正说着话,听到隔壁伤心又委屈的哭声,三人顿时都冷了脸。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得就是薛柔这种!
罗魅的主意都还没说完,墨白就在外叩门,“王爷、王妃,薛小姐醒了。”
三人也没再说完,起身沉着脸走了出去。尽管都觉得气恨,可还是想看看薛柔到底要闹哪样。
醒来的薛柔,抱着樊婉哭得伤心欲绝,“娘,女儿清白被毁,无脸再活下去了,以后女儿再不能留在你们身边尽孝了。”
樊婉没说话,只是抱着她陪着她一起哭。
薛太夫人坐在她另一侧,沉着脸安慰道,“柔儿别怕,此事是谁做的,祖母就让谁负责,我就不相信有人敢在我们天汉国无法无天!就算那人身份再高贵,我相信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
薛柔转过身拉着她枯槁的手哭求道,“祖母,他是北阳国太子,我们没法和他斗的,您别为柔儿的事操心了,柔儿不想连累家人。这都是柔儿的命,是柔儿对不住薛家,辜负了您和爹的期望。太子一死,柔儿早都想跟随他去……祖母,是柔儿不孝,没能为薛家争光添彩,反而一次又一次让薛家为柔儿蒙羞……呜呜呜……”
说到这,薛柔已是泣不成声。
樊婉也哭成了泪人,“柔儿,你别这样……”
薛太夫人动容的抹起了眼泪,心疼的将她抱住,“柔儿,我的好柔儿,祖母知道你孝顺,你可不能做那种啥事啊……你放心,祖母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你讨到公道,祖母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虽然樊婉让她记恨,可是孙女是他们薛家的血脉,也是她从小到大捧在手里的人儿,她如何忍心看着最疼爱的孙女去死?
薛柔抱着她放声大哭,“祖母……”
罗魅抱臂站在门口,忍不住冷声打断,“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请回去吧。”
本就恶心,听她们这么一哭,她长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听她们哭下去,她怕是连头天的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见到她,薛柔突然激动得跳下床,扑过去将她抓住,哭问道,“大姐,江太子人呢?他人呢?我要见他!”
罗魅想都没想的将她双手甩开,冷声道,“别跟我拉拉扯扯的,谁稀罕做你大姐?看清楚,本王妃现在是蔚卿王的妃子!”
真是够了!
薛柔稳住身子,一脸痛色的看着她,“大姐,再如何说我也是你的妹妹,出了这样的事为何你不愿帮我说一句公道话?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受屈、看着我清白不保吗?”
罗魅冷笑,“你也好意思跟我说这些?难道薛小姐忘了当初是谁把我抓去,又是谁找人想毁我清白的?薛柔,你若识趣就别打江太子的主意,否则他日落得贱人之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薛柔眼里溢出恨,一时间连委屈都忘了,“你这是何意?威胁我吗?怎么,只准你嫁蔚卿王,却见不得别人嫁得比你好?罗魅,你霸占了一个男人,难道还嫌不够?”
闻言,罗魅柳眉突横,抬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向了她——
“啪——”
“住手!”薛太夫人怒喝。
“柔儿!”樊婉赶紧冲过来将女儿搀扶住。
“薛柔,别拿你的嫉妒心招惹我,否则今日我定要你们走不出这座废庄!”罗魅死死的盯着薛柔,冷声放了狠话。至于薛太夫人,她是真没看在眼中。一个老太婆而已,以为有个‘昭国夫人’的封号她就怕她了?
别说她们祖孙,就算薛朝奇在这里,她也敢动手。
“你……”薛柔捂着脸,眼里的恨意像利剑般直射着她。
“本王妃没心思陪你们在这胡扯,既然你们什么都听不进去,那行,咱们就一起进宫,让皇上来论个理。我倒要看看,你薛柔凭这不要脸的手段能否赖上北阳国太子!”
语毕,她沉着脸转身,大步朝院外走去。
她没让那两个男人跟来,主要是这边哭得太恶心了,那两个男人一副吞了苍蝇的感觉,她真不忍心让他们过来。
本来吧,她是想跟薛柔谈判,私下了结了对谁都好,可没想到薛柔不但不心虚,反而还想把她给拉扯进这污水之中。也对,她处心积虑的把江离尘引到这里来,想必是早就在打江离尘的主意了,如今计谋成功,又怎能轻易的放过江离尘?
既然她死不要脸,那他们就成全她!
别说她多管闲事,江离尘的事她还真是管定了!她不管,母亲也会替江离尘出头。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当初她们母女在榆峰县立足,是江离尘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势力替她们摆平了许多事,打点官府、让道上的人关照她们酒楼的生意,可以说她们母女能在榆峰县混得风生水起,离不开江离尘的帮助。要不然他,其他商户早就踩死她们了。
也正是因为他为她们做了许多事,母亲从来都不把他当外人,在他每次到榆峰县时,母亲甚至不顾外人闲话执意要留他住她们家里。
她平日里可以不关注江离尘,可是他有难,她却是没理由置之不理的。
看着她冷绝的离开,薛太夫人也是气性当头,“柔儿,走,随祖母一同进宫!”
这种事,藏着掖着也是她孙女吃亏,若传出去,他们薛家也没有脸面。她巴不得能有个人替她孙女支持公道,既然他们要让皇上做主,那就随他们。她求之不得!
看着景凤和丫鬟搀扶着她气冲冲走出去,薛柔和樊婉相视了一眼。
樊婉皱着眉有些担忧,“柔儿,真要如此吗?”
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若是只对付江离尘一个人还好,如今南宫司痕和罗魅横插进来多管闲事,她怕皇上会有所偏袒……
薛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美目中的恨意和不甘心让她娇柔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娘,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后路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能耐替江太子洗去这污点!”
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破釜沉舟之举。不这样,难道让她为一个死去的男人守寡一辈子?就算江离尘不负责任,她也想趁此机会让皇上毁了婚约。
……
皇宫里,南宫翰义批阅完奏折,正准备回寝宫休息,突然太监来禀报。
听说完芙蓉庄里发生的事,他又惊又怒,当即让人把薛太夫人一行人宣进了大殿。
薛柔一见到他,跪在殿中就差点磕破了头,声声哭诉着自己所受的委屈,“皇上,薛柔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请您一定要为薛柔做主啊!”
薛太夫人和樊婉陪着她跪在殿中,樊婉没出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抹泪,但薛太夫人附和的恳求着,“皇上,恳求您做主为臣妇孙女讨回清白。”
听完薛柔所说,南宫翰义龙颜上带着怒,随即就向一旁太监下令,“江太子在何处?请他来见朕!”
不怪他动怒,这薛柔是他指婚给太子的侧妃,虽然太子一死,可婚事还未取消,江离尘敢私下打薛柔的主意,这分明是不把他们南宫一族放在眼中!
太目中无人了!
太监领命退了出去。
很快,他又返回了大殿,恭敬禀道,“皇上,蔚卿王和王妃求见。”
南宫翰义沉脸瞪去,“他们来做何?”
太监低头回道,“回皇上,他们是为江太子一事而来。而且江太子也同他们在一起。”
南宫司痕恼怒的挥手,“宣!”
太监立马站直,扯开了嗓子大声传道,“宣江太子觐见——宣蔚卿王觐见——选蔚卿王妃觐见——”
很快,南宫司痕携罗魅步入这金碧辉煌又庄严肃穆的大殿中,但江离尘却不是同他们一起进入,而是睡在一床木板上被人抬着进殿的。
看着他那个样子前来,跪在地上的三个女人倏然睁大眼,都有些不解。
南宫翰义龙颜沉着,“如何回事?江太子这是?”
南宫司痕和罗魅并未答他的话,而是先跪地行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翰义沉声道,“都起来吧。”指着躺在木板上的江离尘,他冷声复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江太子这般摸样?”
南宫司痕同罗魅不急不慢的起身后,这才拱手回道,“启禀皇上,江太子在芙蓉庄被人下药,直到此刻都还未苏醒。臣接到消息,赶到芙蓉庄,这才将江太子接了出来。”
南宫翰义浓眉一拧,“嗯?”随即他冷肃的瞪向薛家三女人,“昭国夫人,你不是说江太子对薛柔欲行不轨吗?为何江太子这般摸样?”
在南宫司痕说完话时,薛家三女人脸色就变了,又惊讶又气愤。
薛太夫人赶忙回道,“回皇上,江太子之前不是这般摸样的。”
南宫翰义不满的瞪着她,“他之前是何样子?为何现在又是这般摸样?”
不怪他对薛家三个女人心生不满,说薛柔被骗去芙蓉庄,还差点被江太子夺取清白。可人江太子这般摸样,如何对她做那种事?当他三岁孩童不懂事么?
薛太夫人扭头瞪向南宫司痕和罗魅,老脸眼色很难看,“蔚卿王,敢问你们是想做何?在芙蓉庄江太子明明好好的,为何会如此?怎么,对我孙女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如今想以此来推脱责任吗?”
罗魅就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而是弯膝恭敬的朝南宫翰义说道,“皇上,先别管他人说什么,江太子到现在还晕迷不醒,当务之急应该把江太子救醒才是。他乃北阳国太子,又是使者身份到我国,要是出了何意外,定会对两国邦交不利。”
她一番话还真提醒了南宫翰义,立马对一旁的太监令道,“快宣御医!”
也是,江太子是好是歹都不清楚,薛柔的事再大也没有江离尘的命大。他被薛家三个女人哭糊涂了,差点都失了轻重。
听他下令,罗魅低下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估计这几个女人做梦都想不到吧?
薛家三个女人还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而且在南宫翰义面前,也不敢造次。可一个个就跟脸上抹了大白面似的,又白又难看。本以为‘对薄公堂’,她们就能占一些理,可没想到江离尘居然这样出现,跟个死人无异,这还如何‘对薄公堂’?
很快,御医来了。
给江离尘诊断过后,御医朝南宫翰义回道,“启禀皇上,江太子吸食迷药过多,所以才晕迷不醒。”
他话一落,薛家三个女人脸色更是惨白。
南宫翰义龙颜带上了薄怒,“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江太子带下去!他若出了事,你们是想拿脑袋偿命吗?”
殿里的太监纷纷朝江离尘走去,同刚才抬他进来的侍卫一起把江离尘抬走了。
御医也赶紧跟着退下救人去了。
而庄严的大殿中,气氛变得寒冷起来,南宫翰义龙颜沉着,威严的目光射向殿中三个女人,那不言而喻的怒气只让三个女人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南宫司痕和罗魅暗自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南宫司痕勾了勾薄唇,突然又拱手向南宫翰义说道,“皇上,江太子虽无性命之忧,但遭遇此事却是不该。您身为天下,在您脚下竟有狂徒不知好歹欲对江太子不利,不说皇上您会如何处置,恐怕江太子苏醒过后也不会甘心。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以免让江太子误会从而对我国心生恨意。此乃关系两国邦交,绝不能敷衍以对。”
南宫司痕龙颜上的薄怒非但未消,反而怒气越来越多。龙椅上,他一身威严,面色惧寒,明显是为江离尘的事气得不轻。
“昭国夫人,你之前所言乃江太子玷污了薛柔清白,方才你也看清楚了,那江太子晕迷不醒,你要做何解释?”
一个被迷药迷晕的人,如何能欺负人、占人便宜?
他当然怒了!若是她们说的话属实,他可以找江离尘对质,让他给个交代。可江离尘中了迷药至今未醒,他当然只能质问薛家的人。
薛太夫人突然磕起头来,“皇上明鉴,臣妇在芙蓉庄见到江太子时他并非这般摸样……”
南宫翰义猛的拍了一下龙椅上的扶手,目光带怒的瞪着她,“那你的意思是朕眼花了?方才御医确诊,江太子确实受迷药所致,难道御医会撒谎骗朕!还说江太子晕迷是你们做的手脚?”
闻言,薛太夫人老脸找不到一丝血色,苍白的面孔皱褶清晰可见,加上惊恐的神色,一时间摸样特别吓人。
“皇……皇上……臣妇一家冤枉!”她赶忙磕起头,紧张的申诉道,“臣妇孙女薛柔的确是被人抓去了芙蓉庄,府里家丁可以作证,也是臣妇带着人前去将孙女救出。在芙蓉庄里,不止臣妇一人看到江太子是清醒的,臣妇府里的人都看到了!”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罗魅威胁的话!
这该死的畜生,当真是想对付他们薛家!江离尘晕迷绝对是他们夫妻俩做的,目的就是把这盆污水泼到她们身上。如此一来,不仅能替江离尘洗脱玷污柔儿的罪过,还能倒扣她们一顶加害江离尘的罪名!
该死的畜生,他们可真想得出来!
听完她的申诉,罗魅忍不住在她身后冷笑,“昭国夫人,你所说的人证都是薛府的人,你觉得拿他们出来作证会有可信度?他们都是你的人,当然是听你的话了。”
薛太夫人忍不住扭头又怒又恨的瞪着她。
就在南宫司痕紧敛着双目准备继续质问她时,跪在地上的薛柔赶忙抓住薛太夫人的人,对着龙椅上的南宫司痕哭得楚楚可怜,“皇上,臣女祖母年纪大了,难免有看花眼的时候……皇上,也都怨臣女当时太激动,并未看清楚江太子是何摸样……臣女被人打晕抓去芙蓉庄,醒来之后就发现同江太子躺在一起,臣女当时害怕,没来得及细看就跑了出去。皇上明鉴,臣女也是受害人,至于江太子为何会出现在那,臣女真的不知情。”
一旁的樊婉掐着自己的手心,可她没身份没地位,现在也不敢冒然开口。形势逆转,把一切不好的事都指向她们,她知道女儿说这些话的意思。暂且放过江离尘,先保住薛家再说。
她是真没想到罗魅会同她们来这一招!